而在秦懷安震撼思考的時候，楚大頭已經在合掌祈禱著：

        “希望這次順利度過難關，順利出獄，有個好的新主人買我們……”

        秦懷安細問之下，才知道她們因為“成色”不夠好，才成了杜府的女奴。

        據說別的“成色”好的女子，不但五官端正，還善琴棋書畫，能被杜老爺安排成良家女子的身份，作為良妾嫁給一些大人。

        而徐盼娣相貌不錯，卻不識字；楚大頭五官秀氣卻頭大，都是杜府的女奴，賣身契被杜老爺捏著。

        生死、吃喝、嫁娶、財產等等，都捏在主人家的手里。

        待遇如何全靠主人家怎么想，不能自立門戶。

        如果杜老爺出不了獄，那她們作為杜老爺的奴隸/財產，會被充公。

        運氣好的話能吃公家飯，給皇室干活，當然進不去皇宮，只能在外面做工；運氣不好，會轉賣給壞心的主人家，或者充入教司坊，或者被人牙子買了，再賣去青樓。

        如果杜老爺無罪出獄，那她們依舊是杜老爺的財產，會被轉贈/轉送給別的老爺，任由其他老爺隨便發落。

        楚大頭還沒被定下，徐盼娣卻已經被定下了。

        此時，徐盼娣雙掌合十不斷祈禱：“希望人出事……希望廖大人千萬別過來……”

        楚大頭：“我也希望��！”

        然后對秦懷安小聲解釋：

        “上個月有兩個小姐妹被送廖大人看上，被送了過去。昨天廖大人又來了……我們聽到杜老爺說他要收著點玩……”

        說起這些，徐盼娣和楚大頭都沉默下來，剛剛認識小姐妹的快活氣氛消失殆盡。

        徐盼娣想了想，道：“我們去獄里以后，把臉抹黑了！弄得臟一點！如果沒事出獄，讓廖大人認不出來！”

        楚大頭點了點頭。

        馬車被收拾得太干凈了，沒有弄臟臉的條件，只能去牢獄里試試。

        互相交代完，兩位姑娘重新抱住膝蓋，又變成兩只龜龜。

        秦懷安沒有出言安慰。

        如果她們被買走，那她之后關注一下她們的去向，如果有需要，那就救出來，不就行了！

        救出來以后，女奴身份根本不是問題。

        秦懷安剛流落星球時，曾經跟蹤過杜家的管事，看管事是怎么給黑戶上身份證明的。

        就發現這顆星球的身份證明制度非常不完善。

        只有奴隸、官員、科舉考生等，才有帶人臉的身份證明。

        普通人則不存在隨身攜帶的身份證明，官府的戶籍登記，只會記錄名字。

        如果要出行、進城，需要去村里或縣里，找村正、里正、熟人等擔保、開路引。

        然而，當今皇帝花了十五年統一、收服大夏，在歷年的戰亂之下，人口流動非常大，村不成村，家族失散，穩定的熟人社會被打破，重新梳理戶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也就是說，等她救人以后，換個地方隱姓埋名，找人投靠上戶籍就行。

        在非戰的和平時期，人口流動不大，不容易被人識破她們的逃奴身份！

        就算被通緝了，還能化妝！

        秦懷安對自己的易容邪術十分自信！

        所以，先讓她們傷心一會兒吧╮(╯▽╰)╭

        不過，此時，秦懷安聽到這些，也有點傷心。

        從眾地把下巴擱在膝蓋上，與徐盼娣和楚大頭靠在一起，齊齊唉聲嘆氣。

        虧她還以為杜爺爺是個供吃供住供美人男o還不求回報的好人，原來暗地里買了這么多女奴，把她們當做討好男人的商品。

        回想起來，怪不得昨夜的男o美人態度始終不太好，沒有對她產生眷戀的神色。

        雖然她聽得不太懂，但看神色能發現。

        她還來到了這個奴隸制度合法的落后時代……

        唏噓。

        半個時辰后。

        馬車終于從城外的杜莊，去到城內的監獄。馬車在監獄門前停了一陣，秦懷安聽到外面的黑鱗衛小隊長那冷淡的聲音：

        “馬車上的女眷不要得罪，找幾間干凈的牢房，鋪上被褥，飯菜跟我們看齊。”

        “囚車上的不用特別關照�！�

        獄卒應得十分恭敬。

        然后才神氣地呼喝起囚車上的女囚，趕著她們先進牢里。

        而那黑鱗衛小隊長吩咐完，又到秦懷安的馬車側邊來，發出冷淡但很有禮貌的聲音：

        “請在馬車上稍等，先不用下來，那邊牢房還沒清理干凈�！�

        秦懷安：“好的，謝謝！”

        看來這邊的公務員對犯罪嫌疑人、配合工作的受害民眾態度不一樣。

        這就挺好的！

        不過秦懷安也奇怪，她們只是配合工作的受害民眾，怎么也要住牢房。

        不是來回答問話就可以回去了嗎？

        ——黑鱗衛小隊長卻不是這么想的。

        要知道，陛下本來的旨意，是讓這些女子全部死去，不留活口的。

        可現在，陛下收回成命，吉祥大太監也指示讓姑娘們受點苦。

        而且，陛下特意吩咐，讓秦姑娘坐馬車過來！

        竟然吩咐如此細節的東西！

        可想而知，貴人的受苦，待遇也得比普通人好一些。

        他怎么敢讓陛下的女人受苦，到時候真受苦了，陛下怪罪起來，豈不是他自己受苦？

        不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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