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挖出來再刀一遍
不僅如此,不僅不敢,黑鱗衛小隊長還留了下來,主動當監工。
唯恐陛下一個好奇,駕臨女獄看看。
因此,所有的細節他都要親自把握!
陛下征戰多年,后位空懸,后宮至今空無一人。好不容易才與一位姑娘,有、那個、那個相約過夜的不可言說之奇特關系!
所以,他怎么都得把秦姑娘所住的牢房收拾清理得干干凈凈,不留一絲異味。
如果陛下不滿意秦姑娘的受苦程度,那以后陛下自會找別人讓秦姑娘受別的苦,他頂多被斥責一下。
但,如果秦姑娘真的住進骯臟的牢房,惹了一身異味,被老鼠蛇蟲咬個一口半口,或者被牢里的蚊子叮了一臉……掃了陛下的興致,惹陛下不悅,或以后秦姑娘吹吹枕頭風,那他脖子上還能存在腦袋嗎!
黑鱗衛小隊長小心謹慎地監督著牢房的清潔、牢房房頂的加固等工作(不敢讓秦姑娘去陰暗潮濕犯人密集的地牢,只敢安排在地上通風透氣光照十足的院子)。連女獄這邊的司獄大人恭恭敬敬地請他喝茶,他都不去。
倒是想起來還沒給秦姑娘送茶。
女獄這邊的茶當然好不到哪里去。黑鱗衛小隊長特意搜刮了杜侍郎府上的御賜茶葉,再命人送去。
于是,秦淮安今天坐牢,并沒有感受到坐牢的痛苦,反而吃著小棗糕、喝著上好的龍井,在舒服干凈的院子明堂里坐成一圈,與新認識的小姐妹們一起聊天!
除了徐招娣與楚大頭,還有從安定侯三子陳城那邊被抓回來的、梳起婦人髻、白皙貌美的蘇春生,有從左相嫡子那邊被捉回來的、深麥肌膚的董小冰姑娘……還有其他九位沒被賣出/送出的八到十五歲的小姑娘。
小姐妹們大多都長得親切!
因為小院蚊蟲多,秦懷安掏出了午后做的驅蟲藥粉,給每個小姐妹都分了一點。
洗頭洗得少的小姐妹,頭發里的蚤子掉了下來,掉在素白的衣袍上。
弄得小姐妹們又高興又糾結地尖叫,手忙腳亂地把八腳朝天的小蚤子從身上掃走。
藥粉效力很強,院子里,蚊蟲也掉了一地,被趕緊的掃去外面。
守在外面的黑鱗衛們被一地的小蟲子嚇了一跳,問了緣由,把小蟲子們趕緊燒掉!
在蛋白質燃燒的味道里,小姑娘們吃著棗糕,喝著龍井,謝過秦懷安后,又開始對未來的去向感到迷茫,紛紛問起之前被送出去的蘇春生與董小冰的遭遇。
蘇春生坐得矜持又優雅,像個官家出身的小姐。
此時,她有些羞恥地說:“那位陳大人待我極好,讓我住在城外東里鎮的小院中,見不到公婆,不用伺候他們。我還有兩個丫鬟、兩個婆子伺候。除了不能隨意出門,平日有些無聊外,別的都還好,我拿著月錢都不知道能去哪里花。”
董小冰金刀鐵馬地雙腿坐開,此時馬上說:
“別花!你男人看著還行,實際上賊得很!對我們就是看臉。等我們老了,他們還會白養我們嗎?銀子捏在手里,老了才有依靠——甭指望孩子,他讓你喝避子湯了嗎?”
蘇春生臉色一白:“每回都喝。”
秦懷安聽到這個耳熟的詞匯,馬上舉手提問:“請問碧子湯是?”
在杜老爺哪里學了一些詩,比如“欲把西湖比西子”……碧子仿佛也是意境非常美好的事物,但那位美人賢惠地給她準備的碧子湯,卻長得黑乎乎的還很苦,那位美人自己都不喝!仿佛那湯水有毒一樣。
董小冰很苦就給她解了疑惑:“避子湯!避免生孩子的湯藥!媽了個巴子地,那些男人只是貪圖我們美色,實際上連孩子都不愿意給我們,讓我們顏色不好了就沒了依靠!”
秦懷安聽了,反而松了一口氣。
原來那位男o美人也不想生孩子,挺好的。
還好,她看著那避子湯仿佛有毒一樣,也有給男o美人強行喂食了一嘴!
秦懷安又問:“避子湯功效夠好嗎?喝過一口那能懷上不?”
蘇春生手心按在腹部處,臉容苦澀地道:“避子湯性極涼,我喝一碗下腹奇痛,后來陳大人與大夫都允許我只喝幾口,據說長期喝的話,就永遠都懷不上了。”
董小冰大掌往她肩上重重一拍:“往好處看,你有銀子!”
蘇春生勉強點了點頭。
開始和大家一起問董小冰在包敢當大人那邊過得怎么樣。
董小冰一臉便秘地說:“他和我倒是沒有行房,完全沒有用上杜府里教的東西。他就讓我把自己抹白了,讓我換不同的衣服,坐著不動,讓他看著畫畫——他還不讓我開口講話!月錢還行,比想象中的折辱好很多,就是不知道為啥,我和那些照顧我的丫鬟和婆子和你們,都被抓了!
秦懷安也很疑惑!
大夏國的人口販賣,只要當事人自愿,那就都是合法的。換句話說,只要買家掏了銀子,當事人就會“被”自愿,被動的合法!
不知道杜侍郎犯了什么事。
聊了一會兒,她們都需要一個一個的把臉上的妝容都洗干凈,再出去受審,接受十分溫和的、杜侍郎相關的提問。
吃著茶,秦懷安十分配合地回答著;卮鹌陂g,以她極好的耳力,聽到外面男o美人段德澤那熟悉的、略帶沙啞又低沉的嗓音:
“你們,就是這樣做事!
緊接著,又聽到黑鱗衛小隊長穩重又肯定的聲音:
“是的,沒錯!”
“當她們忽然被我們抓走,來到女獄,她們十分擔憂、害怕。剛剛牢房里還清理出一堆蚤子與蚊蟲,把她們都嚇壞了,吃點點心才能勉強恢復,平穩心情回答問題!
又聽到段德澤的低笑:“呵。”
外面又重新靜默下來,一聲呼吸都沒有透出。
秦懷安四處張望,在旁邊墻上的高處找到一處透光的柵欄,男o美人段德澤的嗓音就是從那邊傳過來的。
段美人這是,親自到牢里找她來了?
明明不想給她生孩子,又到牢里仿佛是來接她離開……
外頭,黑鱗衛小隊長穩重又壓低了的聲音再一次傳來:
“她們洗去妝容以后,都十分普通。”
“有的出身寒微,舉手投足間不像官家小姐,更沒有讀書識字;
有的八到九歲的小姑娘從小勞作,又黑又瘦又矮小,沒到我的一半高,手指也有疤;
有的五官秀氣、卻臉大如盆,需要把臉頰涂黑,光天化日之下痕跡涂黑明顯,只有燈下朦朧時,才勉強變美!
“哦?帶路!
黑鱗衛小隊長:“是!”
很快,多人腳步聲的開始漸漸遠去。
秦懷安:“咦?”
就聽到的這些話,段美人仿佛不是專門來找她。
段美人好像去看那些杜府女奴們去了!
難道他也有份管這個案子?
疑惑間,這邊司獄大人在繼續問話。秦懷安把思緒收回來,繼續配合!并偷偷問一些情況。
從提問里得知,原來那天一起去竹苑酒肆的杜侍郎一家,竟不是真的一家人!
年輕的“杜夫人”是杜侍郎養在外面、幫忙調`教女奴的外室,而杜侍郎的“女兒”、“孫女”,也竟是杜侍郎的外室們!
秦懷安沉默了。
真是為老不尊!
秦懷安有些惡心地搓了搓手臂:“當初他一臉驚喜的想認我當孫女……祝福你們早日找到他犯罪的證據!”
柵欄外,陰影掠過,又站定。
段德澤那冷淡不帶感情的嗓音再度傳來,由近到遠,隱含著怒火:“埋了嗎?那姓杜的!
“千刀萬剮后就地埋了!”
“挖出來再刀一遍,撒去糞坑!
“是!”
腳步聲環繞間,審訊間的大門打開。
光芒泄入,給段德澤的黑發點綴著閃爍的光澤,他稠黑的長袍暗紋也亮起銀絲。
段德澤白皙而俊美的臉背著光,隱在陰影之中,極沉的黑與極純的白混搭在一起,唯有緊抿的雙唇發著深紫,帶著稠麗妖艷的色彩。
他抬了抬下頜,骨節分明又蒼白修長的右手攤開伸出:“回去了!
秦懷安沒有聽他的。
轉頭向司獄大人確認:“請問我這就可以回去了嗎?”
司獄大人的手不停地抹著虛汗,又滿臉堆笑,開始做著“請”的姿勢,嗓子捏緊:“您當然可以回去了!請,請,這邊請!”
秦懷安眨了眨眼,道了聲:“您客氣了!
這才把手搭上段德澤的手,捏著他干爽又修長的手心,寬慰道:“讓你擔心啦,謝謝你來接我。”
雖然是來查案子,并不是專門來接的。
段寰宇嗤笑一聲:“你的謝謝只用說的嗎?”
說罷,他點了點自己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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