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劍舞(下)
高臺之上,楊袤似乎是沒見到竹落雨警告的眼神,繼續道:“駙馬或許是沒注意到我,但我卻深深記得駙馬爺毫擲千金的壯舉!”
此言一出,穆蕭蕭春雪與竹落雨同時臉色大變!
楊袤這是要孤注一擲了,直接挑破!
這毫擲千金四個字別人或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是穆蕭蕭三人卻心中了然。
指的便是當初在醉花澗,竹落雨曾經以一夜千金的價格為春雪出價!
當時若不是穆蕭蕭突然出現,那么那一夜竹落雨便成了春雪的房中客。
穆蕭蕭還記得,當初她之所以能從竹落雨手中陰差陽錯地搶下了春雪,并不是靠著更多的錢。
而是在醉酒間扔出了玉王秦非玉的令牌。
那時候的秦非玉在整個昊京城還是分量極重的!
可是三人怎么會想到當時這個楊袤也在場呢?
他一個東宮國的小將軍,為何要不遠千里去昊京城逛青樓呢?
彼時春雪尚是醉花澗的頭牌花魁,而竹落雨還是一個風流成性,整日流連于花街柳巷的小醫仙。
一個是青樓女子,一個是青樓客人。
就算兩人坦坦蕩蕩,這關系也說不清了。
若是此時此刻楊袤將這件事公諸于眾,那么兩國的臉面將徹底盡失,臉皮也不得不撕破。
樂羊國的駙馬曾經為了買下大秦國太子妃的一夜而毫擲千金,這若是傳出去,秦國皇室與樂羊國皇室便會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穆蕭蕭心中明白,絕對不能讓楊袤說出來接下來的話。
于是立刻看了一眼場下的雷督!
雷督從接到紙條的下一刻便一直緊緊注視著穆蕭蕭,等待著穆蕭蕭的命令。
此刻見到穆蕭蕭的眼神,立刻會意對身邊的扎木道:“扎木,按軍師的吩咐做!”
“好嘞,瞧好吧!”
高臺之上,楊袤眼神陰冷地看著竹落雨,竹落雨則緊緊攥著手中的酒杯。
楊袤淡淡一笑,道:“楊某還記得當初在醉……”
一句話沒說完,場中突然響起了扎木那如驚雷般的聲音:“我說的是實話!樂羊國就算再厲害也不能不讓我說實話啊!”
這一聲極為洪亮,扎木體型本就碩大,此刻氣沉丹田的一聲頓時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雷督立刻站起身冷著臉喝道:“無禮!這是什么地方,豈容你喧嘩!”
樂羊皇帝終于緩緩睜開了眼睛,瞟了一眼穆蕭蕭,嘴角帶起一抹笑意。
咳嗽一聲問道:“什么事啊?”
樂羊皇帝都說話了,楊袤只能先停下,恨恨地看了扎木一眼。
雷督趕緊恭敬地道:“陛下,是我們的錯,我部下無禮,壞了陛下的雅興,我這就趕他出去。”
扎木竟然一臉委屈地喊道:“我不出去,我還沒吃夠呢!”
樂羊皇帝擺了擺手說:“朕倒是很好奇,這位將軍說了什么?”
扎木立刻道:“我說……”
“閉嘴!”雷督怒喝,隨即對著樂羊皇帝道:“陛下,扎木無禮,還請陛下恕罪。”
樂羊皇帝卻是笑道:“無妨,讓他說吧。”
雷督看了一眼扎木,扎木一臉憨厚地站起身說:“陛下,我說了怕您不高興。”
“哦?朕越發好奇,盡管說來。”
扎木看了一眼樂羊皇帝,嘿嘿一笑又問了一句:“嘿嘿,您心胸寬廣,想必不會因為我的一點見解就記恨我吧?然后不給我吃肉!”
“閉嘴!”雷督再次配合著怒斥。
樂羊皇帝卻是哈哈大笑說:“將軍倒是質樸,說吧,無論你說什么,朕都恕你無罪!”
扎木點頭道:“那就好。”
看到扎木的樣子,場中諸人都忍不住搖頭輕笑,這哪里還是一個兇神惡煞的將軍啊,分明是一個耿直的漢子。
咳嗽一聲扎木道:“我剛剛和我家世子爭論貴國的劍招,我認為那招式華而不實,上不了戰場!中看不中用啊!倒像是舞蹈!”
此言一出,眾人先是一愣,緊接著啞然失笑。
越發覺得這位將軍可愛了。
雷督恨鐵不成鋼地道:“那本來就是舞蹈,不是用來打仗的!”
“啊?那世子你怎么不早說?”扎木還一臉嫌棄地摸了摸腦袋。
雷督一臉無奈地道:“你也沒給我機會說啊!”
樂羊皇帝也笑道:“將軍誤會了,那劍舞本就是觀賞用的,若是對敵,自然不能如此啊,就如你們草原上的摔跤舞一般。”
扎木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原來如此啊!不過陛下,若是和我們摔跤舞一般,那比嗎?”
樂羊皇帝一愣問道:“將軍什么意思啊?”
穆蕭蕭適時笑道:“是這樣陛下,草原上每當有盛會也會跳起摔跤舞,但是草原人善戰,所以似乎是約定俗成一般,這摔跤舞之后便會真的實打實地摔跤,以彰顯武力!”
樂羊皇帝順勢道:“哦,那倒是有趣。”
隨即看向扎木問道:“那若是依著將軍的意思呢?”
扎木笑道:“嘿嘿,陛下既然問了,那我便直說了,這什么詩詞啊,跳舞啊,著實少了點氣氛,不如咱們真刀真槍地比上兩場,也調動一下大家的氣氛!”
“胡鬧!”雷督呵斥道:“大殿之上,陛下面前,怎能妄動刀劍啊!”
樂羊皇帝卻是微微一笑,朗聲道:“朕倒是覺得這位將軍的提議不錯,不知眾愛卿有什么意見啊?”
底下的人立刻附議。
樂羊皇帝笑道:“好,那便點到為止,助助興。”
扎木立刻自告奮勇道:“陛下,我早就坐得煩了,我要求先來!”
“好,將軍想和誰打啊?”樂羊皇帝笑著問道。
扎木看了一眼穆蕭蕭,穆蕭蕭輕輕點頭。
扎木哈哈一笑說:“我扎木雖然是個粗人,但也不會自找沒趣,打輸了多丟人啊,請陛下讓我找一個好打一點的。”
樂羊皇帝點頭。
扎木捏了捏拳頭說:“我娘是草原上的大夫,我小時候她和我說過,這未老先衰,就是腎不行,腎不行就得動起來,越是坐著越不行。”
“那個白頭發的小將軍,我幫你治治腎怎么樣?”
場中諸人聞言個個憋著笑。
扎木卻還是一臉憨厚,似乎是真的是發自內心想要幫著人家活動活動。
楊袤臉色一沉,問道:“你在和我說話嗎?”
扎木愣道:“還有別人未老先衰嗎?”
楊袤冷哼一聲,陰沉著臉問道:“大個子,你認為我很好打?”
“哎呀,我是幫你,我認為你腎不行!”
楊袤怒極反笑,拍著手說:“好,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可是,我不喜歡男的。”扎木還是一臉憨厚地嘿嘿笑道。
楊袤緊緊捏著拳頭,但是此刻他不想節外生枝,強壓下怒火道:“你憑什么和我打?”
扎木一愣,隨即問道:“這比武還需要身份嗎?”
“再說了,你是將軍,我也是將軍,何況你還是個小將軍,官職來說,我還大你一級呢?”
“而且我今夜是所從,你今夜也是隨從,你今夜動嘴多,我今夜動嘴也多,不同的是我是用嘴吃,你是用嘴說!”
“咱倆身份地位比試一下正好……那句話怎么說,門當戶對啊!”
雷督喝道:“別瞎用詞。”
扎木摸著腦袋,一臉憨厚問道:“那用什么詞?蛇鼠一窩?狼狽為奸……”
場中眾人一個個強忍著笑,陳惜命小聲在穆蕭蕭耳邊道:“是大智若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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