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安國公
昊京城,作為中原大地最為繁盛的城市。
人們早就已經習慣于昊京城的燈火通明,也早就習慣了晚間熱鬧繁華的昊京城。
可是最近的這段時間,昊京城變得死氣沉沉。
夜幕降臨之后,路上已經很難再見到行人。
陳惜命身穿一身白衣,靜靜地站在一座府邸之前,府邸大門之上掛著一塊嶄新的牌匾。
其上龍飛鳳舞地寫著四個字:安國公府。
安國公楊安是最近昊京城新起的一位當朝紅人,此人原本雖然也是身居高位,但卻并不如現在這般風光無限。
楊安原本在軍部任職,是軍政司中的人,但是卻一直不顯山不露水。
直到不久之前,穆威兵敗樂羊,楊安突然水漲船高,文武百官都嗅出了一絲秦弘露出來的味道:他要扶持楊安!
穆威卸任后,按照秦國的規矩,這驃騎將軍的位置該從東南西北四大將軍中提拔,但是偏偏秦弘便是提拔了這個叫做楊安的人。
最為關鍵的是,不久前穆威“被迫”刺殺秦弘。
而那個保護了秦弘,斬殺了穆威的正是這個楊安!而這個楊安在之后的屠殺孟家的行動中也是獲得首功!
因為楊安護主有功,所以秦弘破例封楊安為安國公!
并在幾天之前,將原本穆家的祖宅賞給了楊安。
此刻陳惜命就那么靜靜地站在楊安的府邸之前,站在那座原本屬于穆家的宅子前,站在那座穆蕭蕭長大的宅子前。
門口處一個護衛看陳惜命久久沒有離開,不由得惱怒道:“那人你站在我們楊府門口做什么?是不是圖謀不軌啊?趕緊離開別給自己找麻煩!”
陳惜命依然靜靜地看著那塊匾額,一句話也沒說。
護衛一看陳惜命不發一言,頓時怒從心起,他是誰啊?他可是安國公家的護衛,安國公可是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人物。
就算是個官,如果官職不太大的話來到這安國公府都要對他這個護衛多少恭敬一些,可是面前的人呢?
護衛走過去對著陳惜命喊道:“你是傻子還是聾子啊?大爺和你說話你沒聽見?”
陳惜命沒有在意那護衛的無禮,而是淡淡地回道:“這不是安國公府,過去不是,未來也只能姓穆。”
“姓穆?你說原來這家的那個短命鬼?哼,他怎么配和我家老爺比,一個逆臣連給我家老爺提鞋都不配!”
陳惜命扭頭看了那護衛一眼,這一眼使得那護衛渾身發冷。
“你……你干什么?”
陳惜命淡淡地說道:“你這條命我暫且留下,但終究會來取的。”
“回去給姓楊的帶個話,就說這宅子不是他能住的,他欠穆家的會有人找他討回來。”
護衛以為自己聽錯了,問道:“你瘋了吧?”
陳惜命依然神色平靜地說:“三天,三天之后若這府中還有一個外人,我便取楊安性命。”
陳惜命說完這句話便轉身而去。
護衛剛要張口謾罵,陳惜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腰間長劍,劍光如龍,銀光灑落,那面嶄新的匾額便已經化為了兩半,摔在地上破碎不堪。
護衛嚇得趕緊閉上了嘴。
第二天清晨,天光剛剛泛亮。
一輛馬車便從安國公府中沖了出來,直奔皇宮而去。
沒過多久,楊安便已經跪在了秦弘的的面前。
秦弘坐在龍椅之上,一手托著自己的臉,一手輕輕敲著椅子扶手,看著跪在地上滿頭冷汗的楊安說:“你的膽子未免太小了,一個人便把你嚇成這樣?”
楊安的嘴角顫抖了兩下說:“殿下,他……他是陳惜命啊!十八年前他一個人便壓制了整個陳國軍方所有將領!”
秦弘臉上沒有絲毫波動,說道:“那是十八年前的事了,如今十八年已經過去,他已經老了。”
“就和穆威與孟長生一樣,沒什么可怕的。”
楊安眼神中光芒閃爍道:“可是,可是最關鍵的是他沒老啊!西北常有傳言,說陳惜命這十八年來容顏未變啊。”
秦弘有些不耐煩地嘆息一聲說:“容顏不變不代表沒有老!你若是怕了他,那我可以換一個人當這個安國公。”
楊安立刻變色急道:“請殿下恕罪,是微臣的錯,是微臣錯了。”
“知道錯就好,去吧,堂堂安國公一臉驚慌像什么樣子。”
楊安領命離開。
腳步聲傳來,自后堂中走出一人,正是秦凰。
“他真的來了。”秦凰的聲音中帶著淡淡的驚訝。
秦弘冷哼一聲道:“我等的就是他,這一次一定要讓他死在昊京城!”
秦凰沉吟了一下問道:“你不怕母后回來責怪你?”
秦弘聞言深深皺眉道:“就是怕母后責備,所以這次才必須成功。母后回公羊老家探親不在昊京城,我也終于可以趁此機會除掉這個陳惜命。”
“我不明白母后為什么一直維護于他,但是他若不死我心難安——”
秦凰嘴角帶起一抹淡淡的冷笑說:“我看你是嫉妒吧?因為皇嫂?”
“胡說——”
秦凰冷笑一聲說:“我們是親兄妹,你瞞不了我,皇嫂認得陳惜命這件事你應該知道的。”
“你沒問過?”秦凰意味深長地問道。
秦弘看向秦凰說:“春雪與陳惜命之前有什么關系我不想知道,也沒興趣。”
“每個人都有秘密,我秦弘的女人有些秘密也正常,何必窺探呢?只要她屬于我就好了。”
秦凰呵呵一笑說:“想不到你還是個癡情種子……”
秦非玉不知道陳惜命這一天去了哪里,但是到了夜幕降臨的時候,陳惜命還是如期出現在了醉花澗的頂樓。
秦非玉與陳惜命趁著夜色乘坐一輛黑色的馬車緩緩向著天牢而去。
陳惜命沒有再穿他那身白色的長衫,而是換了一身粗布衣服,打扮成一個護衛跟秦非玉身后。
遠遠地便見到了那座氣勢恢宏但是卻透著陰森的天牢。
那巨石的暗色墻壁使得這座天牢看上去如同是陰間的閻羅殿大門一般。
馬車剛剛停下,天牢里便走出兩個官差。
這兩人恭敬地等待著秦非玉下車。
“玉王殿下,時間有限,小的也不敢做的太張揚,畢竟那是重犯……”一個官差滿臉為難地說道。
秦非玉點頭道:“放心,本王不會讓你們受到牽連的。”
另一個官差則說道:“王爺說的哪里話,當初若不是有您,哪有我們兄弟今天啊?”
“王爺里面請。”
秦非玉點頭,只帶著陳惜命一人走進了天牢。
對于陳惜命的身份,秦非玉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他是我的護衛,保護我安全的。”
兩個官差自然不敢阻攔。
這天牢之中更加陰森。
一座座牢房之中呆坐著一個個死氣沉沉的囚犯。
但凡進了天牢,便沒有幾個是能活著出去的,所以這天牢里不過是一群生而無望的等死之人罷了。
兩人在獄中官差的帶領下,一直走到天牢的最深處。
那里有一扇漆黑的鐵門,門上掛著一塊血紅色的木牌,寫著兩個字:孟瑯。
這血紅色的木牌代表兩個意思。
一是特大重犯,而是將死之人。
獄中的官差很識趣,將鐵門打開之后便遠遠地退了下去。
陳惜命與秦非玉走進了監牢之中,里面很簡陋,只在靠墻的地方有一張石床,鋪著稀疏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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