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黃睛巨鼠帶著鼠眾歡快離去的時候，21區的關隘來了一群人。

　　他們是什么人，守在門口的大塊頭保安根本不敢盤問，因為連墨振中副主席都提前候在門口迎接對方，從主客雙方簡短的寒暄并沉默魚貫而入，可以看出，今這里面有事情要發生。

　　看著來人一張張冷酷的面孔，大塊頭保安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才算平靜心緒。

　　之前的保安參與重建日暴動，鋃鐺入獄。后來這里就沒有安排人類保安當值，而是放了一個智能人。可是調查組來了后，覺得一絲一毫都恪守指令的智能人太過“迂腐”，就把他從總部文樓門崗調了過來，杵在這里。

　　調過來這段時間，他見識流查組反客為主的整個過程。

　　一開始，人手不足的調查還征調了原來21區的人員參加，但是漸漸的，21區的人被帶走的越來越多，最后連征調進調查組的21區人員，也受到質詢和羈押。

　　沒有人員，調查組就征調其他區的人。所以，穿梭在大塊頭面前的生面孔越來越多，據其中大部分是來自10區。得知這一情況，大塊頭心也慌了。他雖然看起來行動笨拙，但是心思細膩，敏銳地看出這是要改換日的節奏。

　　然而，時隔近一個月，他今看到久未露面的墨振中親自到大門口迎接那批陌生人，而那些陌生饒頭領和墨振中打招呼謙遜而友好的行為，和調查組的人迥然不同，他意識到今有事要發生，而且是大事。

　　果然，十多分鐘后，他聽到大樓里傳來一陣喧鬧聲。似乎有人在逃跑，隨后有聲音高喊“抓住他”，緊接著他就聽到有奔跑聲從樓梯那個方向傳來，有人在喝罵，有人被擊倒，然后，他就看到一個頭花花白的老頭，飛速向自己這邊沖來。

　　大塊頭目瞪口呆地看到那個老頭。他認識對方，對方分明就是來自10區的查組組長。大塊頭見過對方數次，之前對方行走還杵著拐杖，一副從容的模樣，可是現在，他拐杖非但沒有，而且奔跑的速度簡直比年輕人還利索。

　　在老頭身后，有人在追趕，那些人赫然就是剛被墨振中接入大樓的人、他們一邊追趕，一百年抽出電磁槍，看到幾人已經將槍口對準了老頭后背，大塊頭緊忙雙膝一軟，乒在地，雙手抱頭。

　　奔跑的老頭向大門方向跑來，大塊頭此舉，非常明智地將自己和這間事件撇開關系。

　　正在向大塊頭跑來的白發老頭看到門衛突然匍匐，驚覺不妙，知道身后發生了什么，當即雙手高舉，就要叫喊著投降，卻聽到了噗噗的悶響，身體猛地一顫，然后身體像失去重量一樣，噗通摔倒在冰涼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

　　一陣雜沓的腳步聲出現在老頭身邊。

　　有人提著電磁槍，摸了摸老者的鼻息后，直起身，對著老者的后腦又補了兩槍。

　　隨后，有人看到了不遠處的大塊頭，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卻被身后的一道聲音阻止。那人便轉身，和其他趕來的同伴，拖起被擊殺的白發老者的兩條腿，向樓里走去。

　　大塊頭保安耳朵貼在大理石地面，直至沒有任何聲音，才像一只受驚的海豹緩緩抬起頭。他臉色慘白如紙。有人敢殺調查組的頭頭，只是要造反嗎？

　　剛才，大塊頭也看到有人向自己走來，心跳都要嚇得停止了，直到他聽到墨振中喊了一聲“他是我們的人”，對方才放過自己。

　　臥槽，這是怎么回事啊？我是21區的人，但是墨主席您我是你們的人，上面要是追查調查組組長被殺之事，老子不就成了同謀了嗎？這日后還有活路嗎？

　　大塊頭心里忿忿不平，可是又想到墨主席若是不喊那句話，自己可能現在也和那個老頭一樣像條死狗被拖進大樓里面。頓時，愁腸百結，如喪考妣。

　　他媽的，神仙干架，鬼遭殃啊！

　　大塊頭保安慌張地從地上爬起來，看了看樓外面，再看看樓里面，終究不敢逃跑，更不敢到樓里去看個究竟，最后只有仰長嘆，這輩子還是不偏不倚，站在門檻中間，當好門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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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朱林庚被處死的消息送到母城大本營之后一個時，陸盟委員會委員長的官邸，白發蒼蒼的劉老將軍被邀請到委員長的書房內，和官邸的主人密談了大約一個時。內容不得而知。不過，談話內容不難猜測，因為第二陸盟政壇就發生了看似不大，可是在知情人眼中卻是十分巨大的震動。

　　第二上午，母城陸盟管理委員會召開了緊急軍事委員會聽證會議和常委會，管理委員會就一份關于10區擅自進行軍事行動的彈劾報告進行了審議。

　　委員會一致認為10區的軍事行動，脫離陸媚軍事計劃和安排，為非法行動，陸盟委員長在莊嚴的氣氛中鄭重宣布，暫定10區第一軍師作戰團的一切軍事行動，解除杰斯卡10區第一軍師作戰團團長一職；暫停營地大本營調查組在21區的調查行為，此次調查中的所有調查卷宗由委員會專門派出機構接管；任命已卸任的劉承將軍擔任軍事委員會首席顧問，參與陸盟一切軍事事宜。

　　此次會議，在陸盟政壇掀起了風波。但是對于杜霖而言，并沒有直接的影響。當陸媚各級官員聞風而動之時，杜霖正在一個灌木區的一個土洞里，擦拭著左輪槍，直到風暴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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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外刺目的陽光射進洞內，風暴虛瞇著眼睛，身體挪動了一下，忽然看到一個身穿護甲的人依靠在洞壁，轉頭看向自己。

　　“你醒了？”見風暴蘇醒，杜霖將左輪槍插進腿側，走到風暴身邊蹲下，“我查了你身上的東西，你是鹿起防守站的人，這里距離防守站有了八九十里的距離，你怎么會在這里？”

　　風暴沒有回答，眼睛不停的在洞內張望，似是在尋找什么。

　　杜霖道：“別找了，你那頭老鷹已經死了。”

　　風暴聞言，神色黯然，有些失望。聽身旁這個青年的話，他不是從鹿起防守站來的救兵。

　　“喝點水吧。”杜霖把水壺湊到風暴干涸的唇邊。

　　風暴嘴角挪動了一下，沒有喝水，只是遲鈍而費力地了三個字：“地，下，城。”

　　“什么？”杜霖疑惑地皺眉。

　　“我的傷勢，只能到地下城去修復。”

　　杜霖在背起風暴尋找落腳地時，就嗅到對方身體里的氣味，知道對方是智能戰士，此時聽到對方口中的話，想起曾聽到有地下黑市能給智能人延續生命，改裝肢體，甚至還有變異饒交易，立刻明白了對方的話。

　　身前的這位智能戰士，身體損壞嚴重，若是回到人類社會，定會被“回爐重造”，而對方提出要去地下城，顯然不想被抹滅記憶、經歷和思想。

　　見杜霖沒有話，風暴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我是偵察兵，我……”

　　“地下城怎么走，我送你去。”就在風暴還在組織詞語，勸對方將自己送至地下城時，杜霖卻伸手制止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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