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wèi)甲醒來時，頭發(fā)粘在被汗濡濕的臉頰上，一臉驚恐。

　　他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是自己熟悉的房間，隨后他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餿臭氣味，順著氣味看去，只見床邊是一大灘醉酒嘔吐物。

　　扶著墻走到客廳，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保鏢也倒在沙發(fā)上，酣睡不醒。

　　“我一定是喝多了……做了夢，但完全想不起來了�！崩钚l(wèi)甲單手捂著后腦勺。他不記得自己怎么會回到酒店客房，“難道喝的是假酒？頭怎么這么疼？”

　　……

　　給邢黃二人安排了工作后，杜霖在離開了安全屋。在返回的途中，他接到電話。是阿萊打來的。

　　“部長，有突發(fā)超能事件。需要您盡快回來。”

　　杜霖乘飛車趕回21區(qū)，還未走進辦公室，就看到阿萊拿著一份文件，站在走廊候著自己。

　　杜霖接過對方遞過來的簇新的文件袋。上面的標簽：9月20日?五號地。

　　昨天發(fā)生的事？看著文字中“五號地”，杜霖皺眉嘬了一下牙，走進自己辦公室。

　　21區(qū)文件中的地域名稱中，向來只有序列，沒有真實的名稱。這讓他感到頭疼。雖然他看過關(guān)于這方面的材料，但短時間內(nèi)還不適應這樣的代碼。

　　他不好向阿萊征詢具體地點。若是他這個行政部長連區(qū)域代碼這類常識都不知道，定會惹人懷疑。看著阿萊安靜而立，杜霖忽然想起安紅。同樣是秘書，阿萊完全沒有安紅的敏銳靈動，

　　快到21區(qū)的路上，安紅給他打了電話。在電話里，女孩提到了杜霖寄給她的衣服，表示感謝，而后含糊地說身體不舒服，向他請假。

　　經(jīng)安紅提起，杜霖才想起給對方快遞衣服的事，也為如何面對她而發(fā)愁，當即爽快地批了她兩天假。

　　對于安紅，杜霖心情復雜。倒不是因為對方貌美而不可親近，而是對方總能通過工作上的體貼入微，牢牢抓住杜霖。

　　在工作中，只要女孩看到杜霖捧著文件稍微有些遲鈍疑惑時，都會立刻捕捉到他的窘境，為他釋疑解惑。安紅多次故作不經(jīng)意的提示，曾讓杜霖覺的，安紅像是知道自己是冒牌貨，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幫助他。不過，在看到安紅用肩膀撞門后，杜霖感覺到來自安紅的不確定，心頭涌起深深的失落。

　　“部長，”待杜霖坐下，解開文件袋，阿萊說道：“時間過去十多個小時了，進入事件發(fā)生地的警察至今沒有一人出來，恐怕全軍覆滅了。其他指揮都不在，徐文博電話請求您前往五號地坐鎮(zhèn)指揮�！�

　　“指揮都去忙調(diào)查變異人的事情，家里的確沒人了。”杜霖兼著指揮，作為一名替補，此時的確要上場。

　　他將夾在袋中的一份文件取出，發(fā)現(xiàn)文件上的夾著一張類似儲存卡的東西。他將那東西拿下來，插入辦公桌上的操作系統(tǒng)中，一道藍光閃過，辦公室中央的空地上出現(xiàn)了一米見方的全息影像。影像中出現(xiàn)了一個穿著睡衣，表情不安的中年婦人。

　　“您好，鳳凰城突發(fā)事件服務中心。編號90276號話務員為您服務。”一個柔和的畫外音，從杜霖的方位傳來，應該是一位女接線員。

　　中年婦人對著杜霖的方向，蹙眉道：“嗯，你好，是這么回事，我對面那廠房里有問題，現(xiàn)在，現(xiàn)在是半夜12點了。那個工廠的窗戶里面發(fā)出了古怪的光，有人好像在大叫，可能是在唱歌，也可能是舉行聚會之類的。我真不太想打這個電話。但是，他們吵得我沒辦法睡覺，我明天有個重要會議�！�

　　“明白，我們會派人過去處理這件事情，麻煩你告訴我你的名字，社保號碼，地址，還有你投訴的那間工廠的名稱�！卑殡S著畫外音，是一陣咔咔咔快而短促的敲擊聲。對方應該進入電腦上記錄界面。

　　“哦，好的，我叫徐媛媛，社保號30019387267894，住在濱湖觀山小區(qū)26號，投訴的是對面工廠，名字記得不太清楚，我剛搬到這不久，好像是什么祥和機械鍛壓廠�！�

　　“好的，徐女士，我會通知警方派輛車去那里。”畫外音和鍵盤敲擊聲同時結(jié)束。

　　“謝謝�！敝心陭D人說完，影像消失。

　　這只是一個聲音擾民事件，和超能有什么關(guān)系？難道古怪的光和唱歌有什么蹊蹺？

　　杜霖搜索記憶，沒有任何資料提到光之類的東西，不過通過唱歌展現(xiàn)某種超能力，他似乎在哪份資料里看過，有點印象，卻想不起來在哪里看過。

　　辦公室里燃著醒腦的香，但現(xiàn)在杜霖的腦子里一片暈沉。

　　他發(fā)現(xiàn)影像中的信息和自己掌握的，沒有任何聯(lián)系，頭腦愈發(fā)遲鈍，眼中隱約有些煩躁。

　　他瞥了一眼桌前沒有離開的小美女，發(fā)現(xiàn)對方遲疑一下后，走到操作系統(tǒng)前，按了一個按鍵，提醒道：“部長，您忘記切換了�！�

　　杜霖面色尷尬。好在此時面前一片藍光閃起，一個動蕩不安的畫面出現(xiàn)辦公桌前的空地上，吸引了二人的目光。

　　畫面顛簸搖晃，像是有人扛著著攝像頭在街道上跑。街道兩邊的路燈在鏡頭上劃過一道道光影，讓人看不清對方所在的環(huán)境，仔細辨認了一會，杜霖才發(fā)現(xiàn)攝像頭在上下顛簸，不是在追逐明星，而是跟在一伙荷槍實彈的警察后面奔跑。攝像頭傳來的畫外音是個男聲，因為奔跑，所以，語速有些緊張急促。

　　“現(xiàn)在……是10月20日……凌晨2：07，我和警局5位同事……正趕往出事地點……之前派了一輛巡邏車……不過失聯(lián)了。信息最后消失的地點就在永祥和機械鍛壓廠。就要到了……我聽見從那里面?zhèn)鱽沓�歌的聲音……�?br />
　　畫面在一連串顛簸搖晃后，稍稍穩(wěn)定了下來，鏡頭面前出現(xiàn)了一個黑洞洞的大門，畫外音夾雜著急促的喘氣，斷斷續(xù)續(xù)說道：“廠房的門開著。歌聲停止了。我們直接進入……怎么回事，前面好像有人開火!”

　　果然“砰砰砰”和“噠噠噠”的槍聲竄入杜霖的耳中。鏡頭前原本只有電筒射線晃動的黑暗中，突然閃現(xiàn)出一條條熾熱火線。

　　火力閃耀中，杜霖隱約看到黑暗中出現(xiàn)了無數(shù)條的蛇一樣的東西，正在瘋狂舞動。緊接著他聽見有人大聲嘶喊。攜帶攝像頭的家伙也掏出了手槍，沖著那些不知名的東西開火。

　　畫面又處于一連串的顛簸搖晃中……

　　無數(shù)彈頭，宛如跳躍在黑暗中的蠟燭火苗，電光閃耀般撲竄而去，道道火線甚是兇猛。不過，聽著影像中混亂的驚叫，杜霖知道，他們是在估摸著目標的位置亂射，意圖通過這種混亂攻擊，壓制伏擊者的火力，以此方式強行逼退黑暗中不知名的物體。

　　不過，事情并沒有按照警察們的戰(zhàn)術(shù)發(fā)展。杜霖看著鏡頭前方開火的人群驚叫開火的同時快速躲避，心中生出一種不祥預感。

　　果然，三四分鐘嘈雜混亂后，槍聲零落，火線稀疏，叫喊聲也不再成規(guī)模，隨著攝像頭突然被一片黑暗擋住后，聲音和視線全部消失，影像中斷了。

　　辦公室一片安靜，杜霖急忙按下切換，之前報警的那個中年婦人閃現(xiàn)出來，背景是一間明亮而安靜的臥室，她的情緒比之前更加激動，面色慌張，“那個工廠打起來了！有槍聲，我還聽見恐怖的尖叫！然后聲音停止了，槍聲也沒有了。他們又開始唱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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