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沒能留下只字片語的遺言,甚至連死前最后一聲的慘叫也不被允許擁有,南宮就這么死了。
“為什么……姐姐?”
葉亞一臉驚愕,用顫抖的聲音說道:“為什么……南宮明明是你的……”
南宮。
她是夏景的眼中釘,可佷的敵人,對葉亞來說應(yīng)該也不例外。
她利用藍(lán)陽,欺騙田志,叛亂時在幕后活躍......
但反過來說,這些行為也足以證明她對葉春忠心耿耿,無私奉獻(xiàn)到用肝腦涂地亦不足以形容的地步。
聽說,她們倆的私交也很好。
仰慕葉春,把她當(dāng)族長尊敬,同時也是葉春的朋友的南宮。
然而葉春卻是那么心狠手辣。
「這問題還需耍問嗎?」
葉春冷冷一笑,一臉云淡風(fēng)輕地向渾身直打哆嗦的葉亞回答:「凡是鹿族族皆格殺無論。這就是我的目的。」
──啊啊,原來如此。
夏景終于豁然開朗。
葉春之所以采取那么迂回、高危險性策略的理由。
她不是沒有把同伴的犧牲納入考量。而是一開始就沒把她們當(dāng)作同伴。
無論是南宮、雙胞胎,還是李琦。
她們能打嬴自是最好。萬-輸了,只要夏景他們狠不下心殺敵,那便不構(gòu)成任何影像。反倒是她們戰(zhàn)敗后如果還能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落荒而逃,那更合葉春的心意,因為她可以趁對方無力反抗的情況下就地處刑──下場一如剛才的南宮。
「你也對那兩個雙胞胎……下了一樣的命令嗎?」
「那當(dāng)然。我早有交代。萬一輸了,務(wù)必在落入敵人手中前逃回這里。」
開什么玩笑。
即使是夏景也想不到這么惡毒的手段,恐怕連秋吟也會覺得異常。
不把同伴當(dāng)同伴,而且視她們的心情如無物。
一切的目的只為把她們當(dāng)作喂食寶劍用的人命──
「……全部。」
等夏景回過神時,喉嚨已經(jīng)在自行抽動了。
「全部是為了我嗎?為了我……你做了這些事……」
葉春完全沒有打算理解夏景的想法,一副自我陶醉的模樣點頭稱是。
「是呀,沒錯。我做這些全都是為了你。你再耐心等等,我馬上就……」
「……不要鬧了!」
夏景打斷葉舂的話怒吼道。
再也忍無可忍。
「你……你為什么做得出這種事!」
「夏景……?」
葉春貌似納悶地注祝著夏景。
從她的神情感覺不出有任何罪惡感,而且她也不懂為何夏景向她咆哮。
那模樣就如小孩子般──天真單純。
「南宮……她不是你的朋友嗎?不只是南宮。包括阿代、夭姐、林羽她們、我不認(rèn)識的其它族人,還有妹妹葉亞。大家都當(dāng)你是次任族長,不僅關(guān)懷備至,而且也很尊敬你!可是為什么?為什么你要背叛大家,把她們?nèi)細(xì)⒐猓繛槭裁茨銥E殺無辜,還能擺出那副毫不在乎的表情?我……我真的不懂!」
「那是為了……」
「住口!事情才不是那樣!為什么……你會變成這樣……」
夏景哽咽了。
正確地說他是感到痛苦難過,而不是哀傷。
為什么她會扭曲成這個樣子?
那天──那個冬日。
來家里嬉戲的少女不是這樣子的。當(dāng)年那個笑贊姐姐準(zhǔn)備的熱牛奶美味好喝,大露一手堆雪兔技巧,奪走了夏景純真初戀的少女,絕不會是這種殺了親朋好友后還能擺出這種若無其事嘴臉的家伙。
「你說……全部都是為了我?……你少鬼扯了。」
縱使因為身染怪病,初戀因此無疾而終──
縱使身處在封閉村落的她,愛意濃厚到瘋狂的程度。
縱使她想用殺光一族的方式,來實現(xiàn)自己的戀情。
縱使她的所做所為,全都是為了夏景──
「這些……根本不構(gòu)成能若無其事犯罪的理由吧?」
如果她肯流下幾滴眼淚,不知會多么輕松。
如果她有受到罪惡感折磨,或許就能釋懷了。
為了愛犯罪,跟不把罪當(dāng)罪是兩回事。
是完全不一樣的──扭曲。
「你錯了,徹徹底底地錯了。」
夏景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憤恨地咬唇陷入沉默。低著頭,雙手握拳,彷佛快窒息了似的。
在靜寂持續(xù)了數(shù)十秒之后──
「姐姐大人。」
葉亞率先打破了沉默。
「夏景……他說得是對的。姐姐大人,是你錯了。」
難過、悲傷、空虛。
她帶著那樣的表情。
「每個人都很敬重、欣賞你。無論是我、父母親、或者其它族人……如果是為了以前的你,一定都會不惜拋頭顱灑熱血。」
-如要咳出血來般。
「可是!那是因為大家認(rèn)為你會為了我們流淚哭泣!相信你會為我們的犧牲曲由衷感到哀慟!而你卻……即便有人為你犧牲,你仍鐵石心腸、無動于衷。而且還笑得出來,像你這種……根本不配稱做族長!現(xiàn)在的你不過只是暴君罷了!」
葉亞的眼眶噙著淚水。
那是悔恨、失望,亦或苦惱?
葉亞最后小聲地喃喃嘟囔道:「你……根本不配做為一個族長。」
這時──
「咯、嘻嘻。」
就在葉亞沖囗說出那句話之后──
「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極為唐突,就像心中的笑意突然爆開一樣──
葉春失聲大笑。
夏季和葉亞不禁都目睜囗呆。
一改先前氣定神閑的態(tài)度。
威嚴(yán)與霸氣皆蕩然無存,有的只是──
「是嗎?原來如此!那就是你的真心話嗎,葉亞!」
某種陰郁且渾沌,極其漆黑的情緒。
葉春放聲大叫。
她的行動受到了激情感染。
「啊啊,沒錯。你說的應(yīng)該是對的,我確實不配做為族長。我這得了停止成長的怪病,連帶失去生育能力,是個連延續(xù)本家香火也辦不到的廢物……在你生兒育女前,我不過只是看在同情的份上才被推出來當(dāng)裝飾用的可悲傀儡!」
「姐姐……大人?」
無視葉亞的困惑,也無視夏景的驚愕,
「哈哈!姐姐,姐姐!事到如今你還要繼續(xù)叫我姐姐嗎,葉亞!」
葉春她──
「……你說得一點也沒錯。」
突然壓低嗓音,輕蔑似地說出了顛覆葉亞所認(rèn)知的一切的話。
「比起我這個只是形式上受到擁立的叛徒之女……你……身為正統(tǒng)族長長女的你。確實更有當(dāng)族長的資格。」
「騙……人。」
「看來已經(jīng)沒什么好說的了,葉亞。」
只見她面露訣別般的笑容,同時從腰際的劍鞘拿出寶劍。
「李琦!」
接著她厲聲呼喚了面無表情地守在一旁的李琦。
李琦往前跨出一步,彷佛完全沒聽到葉春先前的自白似的。
「你來當(dāng)葉亞的對手。我只要求你留住她的一條小命。看是要怎么傷害她,全都隨你高興。」
接獲指令,李琦頭也沒點,拿出了在腰際間的刀。
葉春滿足地注視著她的行動,然后轉(zhuǎn)頭面向夏景
「夏景,你也一樣……我不會殺了你。不過要是膽敢出手,那就做好丟掉一、兩只手腳的心理準(zhǔn)備。還有,你給我記清楚了,你是屬于我的東西。只屬于我一個人的。唯獨你,唯獨你……我說什么也不會讓給葉亞。」
「姐姐大人,慢……」
「閉嘴!」
葉春已聽不進(jìn)任何制止的話,她提著寶劍撲向了葉亞。
「嗚!」
葉亞旋即從取出武器,以風(fēng)勢阻擋攻擊。
同一瞬問,李琦從葉亞的正側(cè)面直攻而來。她的刀一如穿過風(fēng)的細(xì)縫似地砍向了葉亞。
葉亞立刻用鐵扇接刀。
白刃與漆黑的鐵扇相互較勁,陷入一瞬的膠著。
夏景連忙拿出金枝,按進(jìn)了附近的迷途之家的外門。注入意識,感覺得到蠕動,沒問題──行得通的,我能戰(zhàn)斗。
外門冒出手,襲向了李琦。不過,對手畢竟是一族名列前茅的強者。夏景的攻擊自然不可能傷得了她,只見她立刻拿走刀和葉亞保持距離,以漠然無神的眼睛注視夏景。
「嗚……!?」
寒意和膽怯交織的恐懼蔓延了全身。
接下來發(fā)生的情況,夏景只能感知到結(jié)果。
等他留神時,葉亞已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而李琦則跪在三公尺遠(yuǎn)的前方。
如果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企圖攻擊夏景的李琦和伸出援手的葉亞在電光石火間進(jìn)行了一波攻防,最后李琦被葉亞給擊退了吧。
「……得救了。」
夏景向保護(hù)著自己的那個背影道謝。
「千萬別松懈了,夏景。」
葉亞的聲音充滿了緊張。
「戰(zhàn)斗才剛開始而已……你稍微退下。李琦交給我來應(yīng)付。」
看來葉亞現(xiàn)在無暇思考葉春前一刻所吐露的真相。
同樣的,也無暇因被迫得跟親友李琦決一死斗的命運而感到惆悵。
只要露出一絲的猶豫,旋即就會被殺死。
夏景聽從叮嚀保持距離。
葉亞憑氣息確認(rèn)夏景退開后,輕揮武器。
瞬間,她的四周刮起了龍卷風(fēng)。腳底的塵沙與碎石打轉(zhuǎn)盤旋,隨著劈劈啪啪的爆裂聲響一起被卷上半空。
那應(yīng)該是有真空旋風(fēng)混在其中,用來保護(hù)身體的防護(hù)壁。如果不先設(shè)好障壁的話,即使是葉亞的身手,恐怕也對應(yīng)不了李琦的速度。
另-方面,李琦的冷漠視線目前則是牢牢固定在葉亞身上。看來,除非夏景主動攻擊,否則她不會像剛才那樣反撲。
慎重起見,夏景又接著往后倒退數(shù)步,來到有樹木的地方。
關(guān)于葉春的出身,夏景也跟葉亞一樣暫且先不去思考。
「不管怎么樣……如果打不贏眼前這場仗,一切就甭提了。」
否則事棈不會有結(jié)朿。也不會有開始。
夏景的視線投往了迷途之家的門。
葉亞與李琦,兩人一靜一動,采取了兩種極端的作戰(zhàn)方式。
葉亞用風(fēng)圍住四周做為防護(hù),留在里面以靜制動。
相對地,李琦則是忽左忽右地四處移動以刀攻擊。
坦白說,憑夏景的動態(tài)視力完全跟不上后者的速度。雖然勉強可以用肉眼捕捉到李琦的身影,不過她的速度之快,讓夏景懷疑自己看到的其實都只是殘影而已。她到底采取了什么樣的攻擊,夏景完全看不出個所以然。
葉亞應(yīng)該是利用布陣在四周的龍卷風(fēng),勉強壓縮李琦的攻擊范圍吧。先把刀的攻擊距離、方向、位置等局限在固定幾處之后再來對付。
反過來說,這也代表一旦葉亞少了這層防風(fēng)壁的保護(hù),就無法跟得上李琦的速度。而且為了得到護(hù)壁的保護(hù),她也只能被動地屈居守勢。雖然真空旋風(fēng)似乎多少能造成傷害,可是最多只是些皮肉之傷。
夏景想起二月時在學(xué)校所發(fā)生的事。
當(dāng)時兩人的武器恰恰相反,然而形勢卻一模一樣、完全沒變。
葉亞的行動看不出有任何躊躇。她是在接受李琦已失去神智的情況下,抱著覺悟戰(zhàn)斗的。換句話說──這表示兩人的實力有極大的差距嗎?
葉春退下來旁觀戰(zhàn)局。她的視線冷峻依舊,恐怕是在等葉亞被擊垮的那一刻。或許她的力量不足以支持李琦也說不定。
這個狀況下,我該采取什么行動才是正確的?
說穿了,我該攻擊葉春,還是李琦?
目標(biāo)是后者──夏景做了這樣的判斷。
就算自己打倒了葉春──這里的打倒指的是使她昏迷或封鎖住寶劍──李琦八成還是不會停止行動。至少,除非主人葉春下令,否則她應(yīng)該會繼續(xù)戰(zhàn)斗下去。
既然如此,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要阻止她。可以的話,能讓她恢復(fù)理智是最好。
只不過問題的關(guān)鍵在于,在這場驚心動魄的攻防戰(zhàn)中,夏景究竟能幫得上什么忙?
眼睛睜再大,也只能看到疑似殘像的形體。講明白點,就是根本沒有夏景插手的余地。
這未免也太荒謬了。雖說鹿族的體能強度比人類優(yōu)秀,這也未免太扯了吧。秋吟她到底對李琦做了什么?
「……慢著。」
剛剛浮現(xiàn)的念頭好像有什么疙瘩。
對了。
──李琦她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
她在冬天和葉亞交手,打完之后便被秋吟擄走,后來再見到她是在阿樂的宅邸。那時她已經(jīng)變成一副失去感情的模樣,戰(zhàn)斗時不再有任何的彷徨與留情。
整個人就好比是一部機(jī)器似的。
秋吟肯定對她做了什么。
具體而言呢?拷問或洗腦,能讓一個人變成這樣嗎?就算真的可以,光用短短兩個月不到的時間,到底該如何──
「……難道說!」
夏靈機(jī)一動。
沒有任何的根據(jù)。說是單純的直覺也沒什么不對。可是在形勢不利的當(dāng)下,有孤注一擲的-價值,畢竟再打下去終究是會節(jié)節(jié)敗退。
所幸這時夏景第三次在森林中戰(zhàn)斗。和以前比起來,在各方面更加得心應(yīng)手,而且這次是頭一次遭逢李琦和葉春。就算重施故計,應(yīng)該也不用擔(dān)心會被識破。
夏季倒退一步,把手伸到背后,用金枝劃傷樹木。雖然下手時一度冷汗直流,很擔(dān)心葉春對自己的行動啟疑竇,但夏景豁出去了。
「葉亞!」
夏景大喊。
「一秒也好,牽制李琦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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