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夏景還是決定心懷感激地收下媽媽這筆零用錢。
他先到市區(qū)的大型商場走一趟,買了些點好吃的點心禮盒。
剩下的錢就充當晚餐費,接著搭公車回到學校附近。
到站一下車,安野和阿奈已經(jīng)在那里等著他了。
安野穿的是便服,阿奈則是一貫的圍裙。
不管再怎么努力解釋,她們倆看起來是意義不明的搭檔。
夏景苦笑,假如安野也學葉亞穿漢服的話,夏景還可能以為這一路坐來的公車其實是一輛時光機呢。
“歡迎,夏景大人。阿奈、恭候您的大駕、多時。”
阿奈畢恭畢敬地向夏景低頭鞠躬。雖然臉上面無表情、語氣缺乏抑揚頓挫。
“啊啊,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笑納。”
話雖如此,還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夏景便已完全習慣了這名行動自如的死尸女仆。
“謝謝、您的、好意。”阿奈接過夏景所遞出的點心禮盒說道。
“哦,難得看你這么有心嘛,夏景。”
“請問、里面裝的是、什么呢?”
“是紅玫瑰巧克力。”
這個鎮(zhèn)上唯一能買到的,比較討年輕女孩歡心的名牌甜點,大概也只剩這個牌子了。
“大小姐她、嗜吃巧克力。”
“那太好了。”
“可是、前代族長擔心、大小姐會蛀牙,所以、不常給她吃。”
“是嗎……這樣的話,我是不是應該買煎餅才對?”
“不。如果大小姐、蛀牙了,責任要歸咎在、夏景大人的身上。”
人不可貌相,原來阿奶奈對主人采取的是過度保護的態(tài)度。
“放心吧棺奈。夏景會負起責任把葉亞娶回家的啦。”
“……喂,安野?”
“這是報昨天的一箭之仇。”
阿奈斜眼看了吐舌扮鬼臉的安野一眼仍不為所動,一貫的面無表情。
“既然如此,阿奈沒有意見。”
“搞不懂你的標準在哪……那蛀牙的問題呢?”
“我會、督促大小姐、把牙齒、刷干凈。”
完全搞不懂兩人的對話到底有沒有交集,開始頭痛的夏景催促安野趕快領路。三人朝學校后面走去,直接上了山路。
前方就是‘一族’的領域了。
雖然這已是夏景第三次前往迷途之家了,但總有種走的路和前一回不一樣的感覺。探問之下,‘正確的路’似乎可以隨安野的意思做改變的樣子。除非偷偷跟在身后尾隨,否則外人應該是無法抵達迷途之家。
話說回來,好險現(xiàn)在還是冬天。
雖說是山上,可是腳底下卻連個像樣的道路也沒有。要是現(xiàn)在是夏天,別說蚊子還是蛇了,搞不好最后還會和山豬一頭撞個正著。而且大概會熱到受不了吧。
想到總有一天必須頂著大熱天前來,夏景就有些郁悶。在樹林與草叢間穿梭了約二十分鐘左右,在林子的盡頭,有扇木門出現(xiàn)在一片寬敞的空間之中。
穿過木門后,三人終于抵達純和風茅草屋頂?shù)摹酝局摇?br />
“哦哦,你們也來得太慢了。”
一個聲音從上頭傳來。
“葉亞,你怎么會在那里啊……”
夏景隨著安野的聲音抬頭往上看,發(fā)現(xiàn)在那茅草屋頂?shù)淖罡咛帯?br />
身穿漢服的少女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夏景一行人。
“夏景,你終于來了啊,今天來玩兒吧,我要舉辦派對。”
“你要舉辦派對我沒意見,但是你怎么爬到屋頂上了啊?”
“因為站在高處欣賞風景很漂亮啊,你要上來看看嘛。”
“不了。我有點恐高啦。”
“啊,是嗎?”
夏景拒絕后,葉亞貌似不太高興地撅起了嘴巴。
夏景心想,只有笨蛋才會喜歡爬到高處吧。
突然,他想起昨天下定決心要極力避免惹火鹿族女性的事。
加上今天的主角是她,還是別壞了人家的興致為妙。
取悅葉亞并不代表方媛就會跟著開心。而且這樣的行為是否算得上是在祭祀方媛,夏景也沒有頭緒。燼管如此,夏景還是盡可能地不愿讓葉亞心底的方媛留下不好的感覺。
“咻!”
就在夏景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葉亞冷不防從屋頂上縱身一躍。
“……喂!”
在場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人的只有夏景。騰空的嬌小身軀以仿佛長了翅膀般的輕盈姿態(tài)降落到了庭院。
“快,進來吧。咱們先來享受一段優(yōu)雅的午后時光。”
起身的葉亞敞開玄關的門,喜孜孜地回身說道。
“嗯,嗯嗯。”
天啊,用人類的常識跟她相處下去豈不瘋了才怪。
這家伙的身體真的是屬于方媛的嗎?
目瞪口呆的夏景跟在葉亞的后頭進入了屋內。
才剛被領進起居室,葉亞便叨念著“我想介紹個人給你認識”消失得不見蹤影了。
這么說來,昨天安野曾提過葉亞另有目的,夏景一邊回憶一邊坐進被爐。阿奈遞來倒?jié)M了茶水的茶杯,夏景接過后向安野問道:“葉亞你想介紹誰給我認識啊?”
“本家側的同伴啦。”
“啊,難怪當初你的口吻聽來好像有其他人在。”
“嗯。原本是打算介紹兩個人的,可是其中一個臨時不方便。”
“原來如此。可是為什么要選在這時候?”
夏景禮拜二才來過,早在那個時候介紹不就得了。
“這個嘛,有點不方便啦……因為兩邊都有復雜的原因。”
安野不知何故苦笑了起來。
“唉,總之等你見到就明白了。”
她的說詞微妙地引人遐想。
“那是哪門子的回答。”
夏景帶著滿臉的詫異啜飲了一口茶。
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印象中以前好像有聽過陌生的名字。就是那個人嗎?或者是別人呢?
過了半晌,走廊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讓你久等了。”
夏景回過頭,但眼前只見葉亞站著。
“……嗯?”
夏景離開被爐,轉過整個身子面對葉亞,張大眼睛看著。
只見在葉亞的身后——有一塊躲在漢服腰帶后方的白布隱約露了出來。
“來,還不快打個招呼,林羽。”
林羽。
聽到這名字,夏景的確有印象。
被點名后,葉亞葉身后的那塊白布便突然蹦了出來露出廬山真面目。
“……咦?”
夏景不知該做何反應。
總之就是嬌小。
更恰當?shù)恼f法是好年幼。從外表判斷,年紀有沒有超過十歲都很難說。如果單看面容,給小學左右的印象。
一頭長發(fā)似乎不曾修剪過,波浪狀的頭發(fā)宛如一團草叢,再加上她視線往上,導致看起來好像上半邊的眼睛被遮住了一樣。
不過更引人注目的是——
有點奇異的打扮。
那一身白、且寬松到把雙手雙腳都藏得好好的外衣是——
“那是啥?醫(yī)院的病服嗎?”
夏景無意問說出疑問后,少女——林羽嚇得縮起身子。
“不是跟你說過別怕了嗎,林羽……失禮了,夏景,她這人的猜忌心就是比別人強上一倍。”
“……呃。”
不是因為個性內向也不是因為怕生,而是猜忌心比人強?
“那、那個。”
林畏畏縮縮地向夏景開口說:“你好,我是林羽。夏景……哥哥。”
正如外表所給人的印象,這小女孩說話時的咬字不是很清晰。
“啊啊,我是夏景,請多指教。”
夏景不曾和小孩子這樣面對面自我介紹過,實在不曉得該怎么反應才好,只好照一般的方式介紹自己。于是林羽微微揚起視線望向葉亞,神色不安地說:“這個人以后要當姊姊的丈夫嗎?”
“是啊,沒錯。”
“喂,那明明是你一廂情愿……”
夏景情不自禁地吐槽了回答得自信滿滿的葉亞。
林羽一聽問道:“不是嗎?”
林羽突然瞇起了雙眼。
“如果不是的話,那么夏景哥哥就是姐姐的敵人啰?”
“呃,也不是敵人啦……”
夏景一打起馬虎眼,眼前的少女的嘴巴便微微張動了起來。
“不值得信任!”
然后,她像是在口中碎碎念一樣喃喃嘟嚷道:“還是殺掉好了。”
“……等一下,你剛剛說什么?”
聽到了,夏景聽得一清二楚。
“……人家什么也沒說。”
“那一瞬間的沉默是什么意思?你說了‘殺掉’對吧!”
“林羽,夏景并非敵人。你連我也不能信任嗎?”
“我沒有。好……我知道了。夏景哥哥不是敵人。我不會殺他、也不會打他。我不會對他怎樣。但只有現(xiàn)在。”
“什么叫只有現(xiàn)在啊……”
夏景這下也能明白葉亞會說她猜忌心強的理由了。這無疑是猜忌的表現(xiàn)。純粹就只是猜忌心罷了,已經(jīng)不能跟害羞怕生混為一談了。而且安野會用‘原因復雜’來含糊其詞的理由也不言而喻。說穿了,就是這小女生從來沒信任過自己。所以說她是在葉亞的三催四請之下才肯露面的嗎?
——不過話說回來,這已經(jīng)不單只是比人強上一倍的程度了。
“請你多多指教與關照,夏景哥哥。”
雖然林羽鞠躬行了個禮,但夏景的臉頰還是僵硬得很。
“林羽,有茶喔,你要喝嗎?”
或許是想舒緩這緊繃的氣氛吧,在打完招呼的同時安野向林羽開口說。
林羽隱隱流露出與年齡相稱的微笑,離開葉亞的身邊朝跪坐在起居室里的阿奈碎步走去——接著大大方方地在阿奈的腿上坐了下。
“阿奈,我要喝茶。”
“是,林羽大人。”
抱著林羽的阿奈從安野手中接過茶水。林羽把嘴湊上由阿奈親手捧到自己眼前的茶杯啜飲了一口后喃喃說道:“沒有下毒。”
“怎么可能會有毒呢。”
大概是早就習慣林羽的態(tài)度了吧。只見安野露出苦笑答腔。
“林羽她最喜歡阿奈了。”
窩在被爐里的葉亞臉上掛著的表情仿佛在看一幅令人莞爾的畫面,語氣十分溫柔。
林羽點頭附和。
“嗯。人家最喜歡阿奈了……因為死人不會說謊。”
夏景張得大大的嘴巴再也闔不上了。
林羽兩只手晾在一旁,由阿奈端著茶杯幫忙喂食,一副喝得津津有味的模樣。當初讓夏景感到困惑不已的寬松病服似乎也顯得不再重要了。
就這樣,夏景的心被這名疑神疑鬼的少女給打亂得失了分寸。原本以為一回生二回熟終于可以泰然處之的起居室,也因為林羽的存在頓時化為跟第一次到來時同樣緊張的異空間。
而且在這種微妙的氛圍下慢條斯理展開的,居然是人生游戲。
采復古的方式在紙盤上進行。這屋子似乎沒有電視游樂器。不過就算有游樂器,這么多人擠在放在架子上的那部小電視機前面玩游戲也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對了,夏景。”
“嗯,怎么了?”
葉亞一臉悵然地向瞠目結舌的夏景開口說道:“我從剛才就一直墊底。”
“啊啊,就是說啊,你好好加油。”
夏景不當一回事地回答。但——
“……夏景。”
葉亞的回腔顯得比先前更為帶刺。
“做夫君的就是要以妻子為重。不是嗎?”
“如果忽略我和你并不是夫妻,而且你那價值觀先進到連人類社會的歐美各國都會打起問號的兩大前提,你所說的大致上沒錯吧。”
“鹿族母系社會,妻子才是一家之主。”
安野在旁補充。那是由于只生育得出女性,所以男性都是入贅之身的緣故吧。
“啊啊,好吧或許你們是這樣……然后呢,你想表達的重點是?”
“我討厭墊底,咱們交換棋子吧!”
這邊這一位公主也是蠻橫不講理。
“……你知不知道游戲規(guī)則啊?”
“我好歹也是下一任的族長,有什么道理非得過著墊底的人生不可?……”
“那也是你自己轉出來的,勸你還是死心吧!”
像個小孩一樣氣呼呼的葉亞著實有趣,也把夏景給逗笑了。
“笑什么,看妻子不幸你那么幸災樂禍嗎!”
“所以說你才不是我的妻子啦!”
“啊啊,看來我倆的婚后生活與幸福美滿無緣了。我將來肯定會被幽禁在屋子的角落,遭到心愛的夫君無度地對待,每晚淚濕枕頭吧。”
“別講那種會壞了我的形象的話……”
“姐姐,我看還是就地把他殺掉好了?”
“別殺!我們不過是玩?zhèn)游戲而已!”
這幾個家伙是怎么回事。我做了什么嗎?除了玩游戲以外我啥也沒做啊。
只是多了林羽這個非常理的存在,感覺形勢就變得較先前更為不利。如果還算有通情理的安野肯打個圓場也就罷了,偏偏——
禮拜六的午后時光就在還算一團和氣的氣氛下慢慢過去了。
冬季晝短夜長。
待天色暗下來后,大家便一同用餐。享用了圍爐的火鍋,又借了浴室洗了澡,之后便開始享受輕松悠閑的時光——等夏景回過神時,一眨眼已過了晚上十點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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