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言風,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鹿星空睜著大眼睛望著他,有些躊躇地問道。
從高三畢業到現在,已經十年了,這十年之中發生了好多事情。
而他們也經歷了不同的變化。
言風的父親在國企擔任要職,前途可謂一片光明。
父親的地位,向來是言風值得夸耀的資本。
“你父母還好嗎?”
“托你的福,很不好!”
言風有些自暴自棄的說道,反正已經說了這些,干脆全說出來算了。
“我老爸和你老爸一樣,因為企業高層內斗成了炮灰,離職了。”
“就在我上大一的那天。”
言風望著遠方,眼神迷茫,似乎在回憶著往事。
“我爸的前途一片光明,甚至能夠成為總裁,沒想到卻被陷害,被抓住對女人的弱點之后加以利用,對方為了讓我爸失去勢力,故意找了有夫之婦勾引我爸,我爸失去了一切,我媽離家出走了。而我爸也整天酗酒度日。到后來干脆不去上班,被炒了,也沒拿到多少退休金。”
“那你大學有畢業嗎?”
“因為我下定決心,就算啃石頭也要念畢業。”
言風愈說愈激動,下意識緊握的拳頭也握到發白。
看得出他的內心有多憤慨。
“我絕不要像老爸那樣,成為一只喪家之犬。原本我想當醫生所以就讀醫學系,但醫學系太花錢,我只好在隔年轉到藥學系,而且為了拿獎學金拼命念書。我不想依賴老爸,也不打算成為喪家之犬。絕不要像我爸那么沒出息。我下定決心總有一天要成功,給那些曾經嘲笑我的家伙顏色瞧瞧。我就是憑借這個信念努力到現在。”
言風一字一句地說。
他一個自尊心比山還要高的男人,卻遭受到父親失勢這種晴天霹靂。也就是說,經常看人不起的言風,立場忽然倒轉,變成被看不起的一方。
鹿星空隱約能夠想像,言風感受到的屈辱必定非比尋常。
“我老爸現在根本跟廢人一樣,眼看存款快花完了,只好到小工廠去上班。一個有錢有勢時住三層豪宅的男人,一下子落魄到只能住在倉庫般的小公寓里。人生還真是難以預測啊。”
言風的口氣跟之前在機場遇到他的時候一樣。
鹿星空當時所感到的怪異感就是這個。
“我說鹿星空。”
言風對著天空揚了揚下顎,挺出厚實的胸膛說:“我不喜歡那種不上不下的感覺,你要認為我是野心家也無所謂。當個野心家有什么不好?我要金錢也想要地位。我不打算當個輸家,所以能利用的我都要盡量利用,逼不得已的話,要我背叛恩人也行。如果為了一點風險就退縮,哪成得了什么大事?不過,這道理恐怕你一輩子也無法了解。”
“我的確是無法了解。”
鹿星空安靜卻堅定地說。
“因為我認為,還有別的東西比金錢和地位更重要,我想你以后應該也會發現吧。你剛才說多少有點風險,但萬一造成無法挽救的后果怎么辦?要是死了,金錢和地位還有什么意義?”
“你又想教訓我!沒見過你這么死纏爛打的人。”
言風無可救藥般地看著鹿星空。
鹿星空也真摯地凝視著他。
先移開視線的人是言風。
他深深嘆了口氣說:“你聽好。反正你不準礙我的事就對了。現在正是緊要關頭,近期內李田應該會進行禁藥交易,只要人贓俱獲我就贏定了。你要是真的擔心我,就縫好自己的耳目。要是膽敢讓唐奕或唐烈發現,我絕饒不了你。”
威嚇完鹿星空后,言風大步往停車場走。
“言風!”
看著根本聽不進去的言風背影,鹿星空滿心都是無力感。
她好想抓住他的手腕求他再三考慮。
鹿星空真的有一股不祥的預感,整個人都覺得坐立不安。
如果誠實告訴言風,恐怕只會換來他的訕笑吧。
鹿星空跟在言風的身后而去,心想自己真的是無法阻止他了。
寵物,這輕蔑的兩個字已充分表現出言風對她的厭惡之情。
走到車子旁邊,言風回頭看著鹿星空。
“我話已經說完了,以后也不打算再跟你見面。”
“你真的不再重新考慮嗎?”
鹿星空再度懇求。
可惜他無法改變言風的決心,說不定反而還加深了他的頑固。
“你就好好研究怎么諂媚你的總裁過日子吧,這樣比較適合你。”
到最后仍不停止侮辱鹿星空的言風冷淡地說。
“我有我的目標。絕不會因為你這種人的一兩句話而改變。知道嗎!”
言風坐進車里,粗暴地關上車門。
嚇到的鹿星空急忙跳開。
言風的車輪胎在地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后,不到幾秒就揚長而去了。
外出回來的鹿星空明顯無精打采。
臨出門前看起來已經很不安了,回來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好像做什么都心不在焉。
皺起眉頭的顧丞夜不時窺探鹿星空的神色,但對方似乎完全沒發覺。
原因大概出在那個叫言風的男人吧。
顧丞夜相信自己的推測沒錯。鹿星空的態度從出海時就不對勁,好像在強顏歡笑。
也有所察覺的唐烈還說,她在唐奕面前似乎有點緊張。
但顧丞夜覺得并非全然如此,反而比較在意鹿星空刻意疏離言風的態度,因為他知道這兩人是認識的。
除非鹿星空主動說出來,否則他也無從得知言風是何方神圣。
只要鹿星空不提,顧丞夜并不打算介入這件事。
但鹿星空若來找他商量,他會盡力幫助她。
相信鹿星空也能體會到他這份心。
兩人雖然不常交談,彼此間卻有股微妙的氛圍存在,那就是這一年來他跟鹿星空共同筑起的牽絆。
所以,顧丞夜隨時都準備當鹿星空最有力的支柱,這就是他表現愛情的方式。
周六日傭人休假。
通常準備三餐的都是鹿星空,偏偏今天顧丞夜比鹿星空先登廚房一步。
“顧先生……!”
遲點才從二樓下來的鹿星空,看到顧丞夜穿著圍裙站在廚房的模樣,不禁瞪大眼睛。
“對不起,我……”
“道什么歉?”
面對惶恐道歉的鹿星空,顧丞夜比平常更裝得不在意地回應,半是為了掩飾靦腆。
每次遇到這種時候,他總會苦惱該用什么表情和態度應對才好。
“你先去洗澡吧,這里我來弄。”
“可以交給您嗎?”
“一、兩道菜還難不倒我。快去吧。”
“是,那我就先去洗澡了。”
鹿星空才剛要回頭,顧丞夜就丟了一句“今晚穿S睡衣”過去。
鹿星空驚訝地停下腳步,有點遲疑地問:“您也要穿嗎?”
“偶爾換換感覺也不錯。”
顧丞夜雖然說得肯定,表情卻一派淡然。
盡管覺得自己實在太過撲克臉,但已經習慣的鹿星空只微微一笑,就消失在廚房門口。
偷看鹿星空笑容的顧丞夜,也自然地放松了臉頰肌肉。
這種未加收斂的表情絕不能給她看到。
趕緊正色起來,卻壓抑不了雀躍的心情。
顧丞夜擅長的是不太花時間的菜色,能做的菜沒幾樣。
自從雇請傭人和鹿星空來了之后,這還是他第一次走進廚房,也難怪鹿星空會吃驚。
他把味噌鯖魚、炒鹿尾菜以及糖醋蝦仁的材料準備好時,洗了二十分鐘左右就出來的鹿星空,又走進廚房來。
身上一如顧丞夜所希望地穿著絲織的單衣,從衣襟下露出的雪白頸項令人炫目。
他不是沒見過美貌的女孩。但為什么只對鹿星空會感到難以抑制的情欲呢?就連顧丞夜自己也不明白。
感覺到顧丞夜的視線,鹿星空靦腆地摸了摸頸項,然后看向放在調理臺上的食材。
“接下來我來弄,您去洗澡吧。”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菜嗎?”
“是啊,應該沒問題。”
顧丞夜把身上的圍裙脫下來遞給鹿星空。
“您就好好泡澡吧。”
聽著鹿星空的聲音,顧丞夜推開了走廊另一邊更衣室的門。
脫衣籃里放著一套顧丞夜的S睡衣,是顏色不同的絲織衣。
的細心讓顧丞夜微微一笑。
這也是他跟鹿星空一起生活以來,特別容易感到滿足的小地方。
他舒服地坐進浴缸里,眺望著庭院的草坪,享受難得清閑的片刻。
明天雖然是周一,但他忽然想到,似乎好久沒到賞月臺去晚酌了。
陰了一整天的天空,也隨著黃昏到來云層漸漸散去,日落之后應該可以看到點點星辰。
而且在溫度宜人的五月下旬,到戶外吹風追月也挺有情趣的。
顧丞夜出來之后,鹿星空已經把食物準備得差不多。
結果還是交給鹿星空了,顧丞夜有點過意不去,卻無法拉下臉當面跟鹿星空說,只能佯裝不知地看著廚房。
“上次不是有客戶送冷酒來嗎?”
“是啊。您要喝嗎?”
裝作無可無不可的顧丞夜輕輕點頭。
“今晚在吃飯前,先到賞月臺喝點小酒吧。”
“那我就做點簡單的下酒菜。”
“好。”
鹿星空的聲音聽起來輕松又有活力,似乎又恢復了平常模樣。
或許是在做菜期間整理過情緒了吧。
先走到賞月臺的顧丞夜,盤腿坐在檜木地板上。
這季節蚊蟲不少,顧丞夜拿來了蚊香點著后放在欄桿下面。
在上個月初即已盛開著薄花瓣的玉蘭花,透露著濃濃春意。
玉蘭花是一種奇妙的植物,完全是夢幻之美的體現。
顧丞夜聽到開門聲,端著四腳托盤的鹿星空走了進來。
托盤上是玻璃瓶裝的冷酒、下酒菜,以及新做的兩道菜肴。
下酒菜是炸雞翅以及用胡麻油炒的薯條加醬油調味。
“請用。”
鹿星空從書房的壁櫥中拿來兩個薄坐墊。
顧丞夜默默坐下。
鹿星空拿出青藍色的玻璃酒瓶,用膝蓋移動到顧丞夜身邊幫他斟上冷酒。
“你也喝。”
顧丞夜喝了一口后反拿起酒瓶。
“是……那我就喝一點。”
酒量不是很好的鹿星空雖然答應陪顧丞夜晚酌,不過想到明天是周一,還是得控制一下。
“你今天到哪里去了?”
顧丞夜并不想多問,但想不到其他話題只好佯裝不經意地說。
“我去了船舶薄霧科學館,呃,去看燈塔。”
鹿星空有些躊躇,似乎竭力不想對顧丞夜有所隱瞞。
顧丞夜知道鹿星空沒說謊,但難言之隱卻讓他臉上掠過些許難過的表情。一直凝視鹿星空的顧丞夜,沒有錯過她細微的表情變化。
“好玩嗎?”
顧丞夜繼續佯裝地顧左右而言他。
“還好。”
垂著頭的鹿星空誠實回答。
沒有響應的顧丞夜,等待著鹿星空的反應。
充分感受到鹿星空猶豫的顧丞夜,告訴自己絕對不能追問和催促,她想說自己就聽。
這是他唯一能做,也是鹿星空所希望的事。
兩人喝著順喉的冷酒。
看到顧丞夜的杯子空了,鹿星空立刻為他斟滿。
看來鹿星空雖然滿腹心思,身體還是會自然而然替自己服務。
有些感動起來的顧丞夜,偷偷品嘗這幸福的感覺。
如果可以的話,他想把這份幸福回贈給鹿星空,卻不知道該怎么做才好。看來以后的他,還是會持續為此煩惱。
“昨天的出海還真累,你呢?”
今晚,顧丞夜異常積極地跟鹿星空聊天。
他想盡量幫鹿星空排解郁悶,即使不習慣,仍盡力尋找著話題。
沉默也要看場合,這是顧丞夜最近悟出的新道理,可說進步良多。
對了,鹿星空像想起什么似的抬起頭。
“您吃了暈船藥有效嗎?”
“應該有吧。”
顧丞夜聳聳肩。
“我并沒有覺得不舒服。”
“太好了。”鹿星空微笑地說。
昏黃的月光照在她白皙的臉頰上更顯蒼白。
顧丞夜把杯子放回托盤,伸手握住鹿星空的肩膀將她拉近自己身邊。
“顧先生。”
鹿星空羞怯地垂下眼瞼眨了幾下。
“我還滿高興能夠跟您像那樣一起度過假日。”
回答得有點遲的鹿星空,又一改剛才開朗的語氣躊躇開口。
“不過有件事我總是掛在心里。”
“哦?”
顧丞夜極力裝作不在意地輕松反問。
鹿星空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看得出她很緊張,激烈糾葛的內心似乎正猶疑著到底該不該說出口。
從她的神情顧丞夜約略感覺到,那件事絕非單純的不安和茫然,而是只要走錯一步就會釀成嚴重后果的大事。
那個充滿野心和無所畏懼般的,叫做言風的男人的臉,忽然浮現顧丞夜的腦海,他心中那股隱隱的不祥預感也隨之增強。
他不希望鹿星空跟那人扯上關系,他這種第六感一向準確。
幾分掙扎后,鹿星空終于靜靜搖頭。
“對不起。我現在還不能透露。都怪我說了那些沒頭沒尾的話,真是抱歉。本來沒打算讓你煩心的,沒想到還是變成這樣。”
“我有說煩心嗎?不是常叫你別想太多?”
顧丞夜對鹿星空沒有吐實感到些微失望,同時也說出真心話。
他拿起酒瓶,示意鹿星空拿起酒杯幫他斟滿。
鹿星空一口氣喝掉杯中酒。
看她的眼角立刻因為酒精而泛紅,顧丞夜不禁復雜地苦笑起來。
“別勉強自己。”
“我沒有。”
鹿星空的回應仍舊那么倔強,極力裝作不在意。
“……今年也一樣漂亮啊。”
從她感慨的口氣,顧丞夜猜想,她指的應該是玉蘭花。
賞月臺和玉蘭花對兩人來說,關聯甚深。
四季當中,玉蘭花不僅最令人印象深刻,同時也會讓他們想到最初的動情和糾葛。
或許是受到棲息玉蘭的魔物唆使,讓他們產生了異樣的感情吧。
“星空。”
顧丞夜用力抓住鹿星空的手拉過來。
失去平衡的身體整個趴在顧丞夜的身上。
鹿星空羞恥得想立刻坐起,卻被顧丞夜的手臂緊緊箍住。
“顧先生”鹿星空哀切地呼喚。
那聲音足以令顧丞夜喪失所有理智。
他握住鹿星空的下顎堵住她的唇。
都不知道吻過幾次了,但每一次的感覺依舊新鮮。
有著酒味的鹿星空口中,像燃燒般火燙。
顧丞夜強吻,鹿星空發出難耐的喘息聲。
兩人難分難舍地松開彼此嘴唇。
不想離開的鹿星空,臉上充滿強烈的媚惑。
面對如此絕色,就連有幾分禁欲的顧丞夜也難抵誘惑。
即使在心中告誡自己明天還要早起,也化為無力的掙扎。
然而,顧丞夜還是極力控制住了自己,他把手指伸到鹿星空的頭發里輕梳,慢慢平息體內翻滾的情。
這需要很強的自制力,但顧丞夜也不愿意老是當個輸家,況且明天司機還會提早一個小時過來。
覺察出顧丞夜的抑制,有些惋惜的鹿星空嘆息地退開身體。
她把顧丞夜的杯子斟滿,然后將下酒菜端出來,幫顧丞夜夾了一盤后遞給他,自己也裝了一盤吃起來。
兩人各懷心思地仰望夜空,在長夜燈的映照下欣賞主庭的風景。
在寧靜的沉默中,只有一縷線香的白煙緩緩隱進夜晚的空氣之中。
終于,心思千回百轉的鹿星空,用認真的眼神打破了這份沉默。
“顧先生,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顧丞夜無言地點點頭。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認識的人正想嘗試危險的賭注,又聽不進任何忠告的話,您會怎么辦呢?”
如此抽象的問題讓顧丞夜皺起眉頭,銳利地瞥了鹿星空一眼。
“你說危險的賭注是攸關性命嗎?”
“應該是。”
聽到鹿星空的回答,顧丞夜立刻聯想到的自己在類似狀況下喪命的妹妹顧婷婷。
他雖然曾口出惡言地詛咒過叛逆不行的妹妹的死,很長一段時間的確也憎恨討厭過她。
但他內心如果真這么想,就不會對妹妹的死始終耿耿于懷了。
他一直認為,妹妹的死是自己無力阻止所致,為此后悔不已。
至今依然這么想。
顧丞夜道:“我想要是你的話,一定會努力阻止這場賭注不要以悲劇收場吧。你是個不知何謂放棄的人。即使知道沒用也會盡己所能。所以才會這樣一直不后悔地向前走吧。”
鹿星空卻道:“但是,這次似乎非我能力所能及了。半放棄的我除了祈禱,什么都不能做。”
“那就替對方祈禱就好。”
聽到顧丞夜如此簡單的結論,鹿星空不禁瞪大眼睛。
大概是沒想到,顧丞夜可以說得這么輕松吧。
“……要是您的話,會怎么做?”
“我沒你這么親切能忍。”
顧丞夜直接否定。
“我只是覺得,要是你應該會那么做。”
“顧先生。”
鹿星空坐立不安地撫弄著衣襟,然后鼓起勇氣似的說:“你不是有事想問我嗎?”
“怎么說?”
顧丞夜的反問讓鹿星空詞窮,也沒想到她會有這種反應。
考慮了半晌,鹿星空終于深深嘆息。
“看來你是無條件地相信著我。”
沒有繼續向顧丞夜追尋答案的鹿星空,有了自己的結論。
“我覺得自己好像太依賴您,一直覺得很過意不去。”
“我無所謂。”
就是有鹿星空的依賴,顧丞夜才得以找到自己的生存意義,甚至感到喜悅。
就顧丞夜所知,一直以來鹿星空從未過著依賴別人的生活。
就算隨波逐流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不靠任何人地走到今天。
如果鹿星空選擇了自己身邊當作棲息之所,那么他也想盡一己之力好好保護她。
反之亦然。
這就是聯系著兩人的牽絆。
“我以后也可以像這樣,依賴著你并得到原諒嗎?”
被鹿星空這樣當面詢問,尷尬得不知所以的顧丞夜,只能沒好氣地回答:“你要問幾次?”
只是,覺得尷尬的也不只他一個。
“……要不要我去把菜熱一熱?”
鹿星空像要化解尷尬似的改變話題。
把瓶里最后一滴酒喝完,顧丞夜將瓶子放回托盤中。
“把東西移到客廳去吧。”
夜深了,也該進去了。
接下來該怎么辦,就交給用餐時的氣氛吧。
……
唐烈的來訪通常都很突然且意外,在這種時候也不例外。
“喲。”
看到唐烈在沒人帶領下,徑自從一樓上到二樓的總裁辦公室,鹿星空大大地狼狽起來。
“唐,唐烈先生!真抱歉沒發現您來了。”
“不,是我自己從后門進來的。我跟下面的人講過了,叫他們繼續工作不用理我。”
“你還是老樣子。”
坐在社長辦公桌的顧丞夜,反之卻相當冷靜。
或許是跟唐烈比較熟,早已習慣這種狀況。
“美人,先倒杯茶給我吧。”
唐烈俏皮地開了個小玩笑,彎腰坐在待客用的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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