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章、突然被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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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展聞言大吃一驚,周公懷疑他介入兩嫡爭位,這個性質就變了!
“君上,你不會懷疑我跟太子是一黨吧?”
“可你今天的做法,你去外面問問,誰不覺得你是為了太子而來?”
御展沉默了一下,微微嘆息:“我這真是小事聰明,大事糊涂,一心只想為這十余人討個公道,卻忘了還有這一層利害。”
“不管我信不信你,你這卻是給群臣一個很不好的示范。”
御展不住嘆息,哎呀,我忽略了此處要害。
莊清忍不住問:“敢問國相,你為什么會在暗中秘密調查此事呢?”
“死的人里,有個叫趙新,是個鞏人。一個月前,公子絳的人秘密給了他父親一筆錢,告訴他,兒子因故死了,尸骨找不到了。但死因涉及到王室的秘密,請他不要泄露出去。”
“哦?”周公說,“他就找了你?”
“我因為病了好久,醫官開的藥方,洛陽這里剛好缺了幾味,我派人到附近都邑買,一個替我去鞏縣買藥的門客,恰好跟這趙新的父親是鄰居。回來就跟我說了這個事。”
“所以,你直接一查就是從公子絳入手的?”
御展點點頭。
“那田城是怎么回事?他在洛陽衙門里當差,按理說,是單大夫的人。單大夫跟太子是什么關系,你不會不知道吧?”
“田城不過是個草民出身,他并非單大夫的私人,單大夫也沒把他當回事,根本就不重用。”
莊清插話道:“田城這個人,我了解,很圓滑。其實在蘇棄調查這事前,田城就已經查出是公子絳府上出的事,但他害怕,不敢揭露,就拖著。如果他是單大夫的人,都輪不到國相去管這個事了。”
這一點,上次就說過了。因此,周公點了點頭。
御展說:“莊大夫剛才說了點賞寶會的事。但你怕是不知道,你讓田城假扮殺人邪魅,去給許府添亂,卻被我的人給抓住了。”
啊!這下輪到莊清大吃一驚了,這真沒想到,田城也沒說。
自己仔細想了下當晚的情況,亂成那樣,確實有可能啊。
“這次在洛陽的賞寶會,簡直就是明目張膽,既不怕得罪楚國,也不怕得罪秦國。大夫里知道的人其實很多。不過,最后卻是在陳家拍賣,這卻是沒人能想到。”
莊清小聲地問了句:“那,有沒有請你去賞寶呢?”
“我對這個不感興趣,沒找過我。”
“連周最老爺子都去買了……”
“周最老爺子好這口,我又不喜歡。他們選擇主顧,又不是亂選的。要是真邀請我去,這會怕是開不成!”
莊清呵呵一笑,也對!司馬莫之也有點閑錢,雖然他又是個史官,但恰好他對古董毫無興趣。
你到是挺了解他的。
兩人還要說,周公一把攔住。他對莊清翻了個白眼:“莊大夫,我發現一個問題,只要你說話,就總是不知扯去哪了。”
今天,周公倒是思路清晰,重點突出,就問御展:“我們在這呆好半天了,外面的大夫們怕是心里都開始罵娘了。我就問你,公子絳這事,該怎么辦?”
周公這么一提醒,幾個人都回過神來。外面還好幾十個大夫在等著呢。
御展見丁堯臣安詳地坐著,實在不像是個惡人,問他:“你到底殺了幾個人?”
“十一個吧。這些都是事后知道的。公子府上,死了四個,最早的兩個是家里的雜役,后兩個是看守著我的侍衛。”
“十一個?包括王宮的那個侍衛?”御展皺了皺眉,他找到的可是十二具尸首,還不包括王宮里的那個侍衛。
“對啊。后來,他們商量,去街上給我抓外地乞丐,他們在本地沒什么人認識。我叫他們找年輕點的,血多……”
“可是我還在邙山上找到兩具尸首,跟死于你手下的一模一樣。”御展皺著眉說。
“那我就不知道了。”
莊清和周公對視了一眼,難道這還有別的案子?已經夠亂的了,又節外生枝。
“你為什么會犯病?以前有征兆嗎?”
丁堯臣想了會,說:“你還真提醒我了。我以前就跟正常人一樣,自從白起把那個大筒子給了我,我用來殺了幾萬人,漸漸地,身子越來越難受。開始,我是喝酒,喝再多也不醉。”
“你是在公子絳府上開始喝人血的?第一次是怎么喝上的?”
丁堯臣嘆息了一下,十分痛苦地說:“這真是個意外……”
原來,有一天,在公子絳的舊宅里,無聊,跟幾個雜役玩。雜役知他劍法好,請他教幾招,然后幾個人在那里比劃。
他們覺得拿樹枝打得不過癮,求幾個侍衛家丁給他們真家伙玩。誰料想,一不小心,其中一個雜役手劃傷了,他也是好心,親自去給他包扎。
不知怎么回事,那個血腥味吸引了他,不由自主去舔了一口。雜役還以為他用口水給自己清洗,蠻不好意思的。
但是,人血在他身上這么一過,就好像一股暖流,從頭灌到腳底,舒服之極。不禁又舔兩口。
雜役被他吸了兩口血,驚得跳起來。這個時候,他已經不記得該做什么了,滿心里就是充滿對血的渴望。于是,一把抱住這個可憐的雜役朋友,使勁地吸。
雜役身子比較瘦小,被吸了血,也是逐漸昏迷。周圍的侍衛們,不知他倆在干什么,還起哄,“嘴上親一個,親一個。”
等到他回過神來,把雜役放下來,已經成了個人干了……
周公三人聽他慢慢地說,覺得渾身冰涼。
“后來的事,還想聽嗎?雖然我記性不好,但這死在我手上的,我還勉強能一件一件講給你們聽?”
周公忙擺手,不了不了。
御展問:“你殺人的事,公子絳知道嗎?”
丁堯臣看了看周公,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御展嘆口氣說:“這事鬧得有點大了……”
周公說:“不管這事鬧多大,火是你撩起來的,你得平息了。”
御展苦笑了下:‘我也沒告錯啊——’說完又搖搖頭,“我哪知道背后這么多秘密。”
“寡人也沒怪你,你雖然是國相,但畢竟不是我王室,這事涉及到很多上古失傳的秘事,要在以前,我也不相信哪。”
莊清說:“國相別急,這事嘛,我進來的時候就一直在琢磨,怎么解決才好。”
“莊大夫足智多謀,一定有個好辦法!”周公說。
“公子有什么事呢?”一邊的丁堯臣忽然問。
“御展先生今天趁臨時朝會,當著眾大夫指責公子絳參與殺人。”莊清淡淡地說。
御展糾正他的詞:“是主導殺人。”
丁堯臣臉上現出悲傷神色:“我知道,對于公子絳來講,我是他的一個很大的污點,我死不足惜,但不要牽連到他。”
莊清說:“國相在大夫面前,對二世子的指摘,這個不好否認,但可以轉移。你可以說他知情,但并非主謀。”
御展苦笑道:“我就是指責他是主謀啊。”
“然而你錯了。”
“那誰是主謀?”
“是侍衛們,一群人,他們擅自做主。因為知道二世子非常看重此人,不敢傷害他,私自做主從外面抓人。”
御展無語,只好點頭。
“那個傷害乞丐賤民的罪名,可以輕點。畢竟,這些不過是些賤民,微不足道。死雖可憫,也不是甚大罪。”
御展又苦笑:“老兄,貴人殺良民,雖不會抵命,也是個罪。起碼,道德有虧。”
“這些乞丐并非良民,也兼有偷盜。”
在莊清暗示下,御展算明白了。
“至于這個丁堯臣嘛,也得處理了。”
周公和御展都很驚訝地看著他。我們費盡力氣就是想保他,你還要處理他?
“他這個病,是個麻煩,一個月起碼要兩條人命伺候他。”
“你的意思就是殺了他?”
“那當然不是。這個喝血的毛病,在我們沒找到解決辦法之前,必須把他藏起來。有兩個選擇,一是,你用一個死囚把他給替了。或者,你得讓大家明白為什么得留著他的命。”
御展有點猶豫:“這么說,人家能服嗎?”
莊清幽幽地說:“有的時候,別人服不服,是看誰在說話,而不是說的是什么。”
御展見事已至此,只好這么糊弄了。
周公問:想好怎么回答諸大夫了嗎?
御展無奈地說,行了,我有主意了。
于是,三人走出天牢。離宮門還有一段距離,周公忽然冷不丁問:“你為什么要今天來興師問罪?是早就謀劃好的嗎?”
“君上,我也是剛得到這些尸體。本想下次朝會的時候發難的,但今天突然臨時朝會,我也是太急躁,就拉過來了。”
想了想,嘆了口氣:“田城的調查沒有錯。只是,我們都沒想到后面還有這么大一個秘密。如果不是有這么一個背景,公子絳脫不開主謀之罪。”
“國相,你要管公子絳的事,你為什么不事先跟我說一下呢?一下子就搞那么大動作!”
“唉,滿朝文武,誰不知你偏愛公子絳!”
周公臉一紅,說:“做父母的,兒子多了,難免偏心啊。”
“君上,如今公子們都已長大,你可得防著蕭墻之禍!”
周公揪然變色,指著御展說:“此事休提!”
御展一呆,舒了口氣,說:“君上心知,我心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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