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用智殺人1
1、
徐家外面,莊清站在樹上,遠遠地觀察,感覺到有點異常。
徐府今天晚上一絲光亮也沒有。殿堂,廂房,道路,沒有任何光亮。抬頭看天,云霧遮蔽,月光也黯淡的很。
下了樹,抵近觀察,更發覺出不尋常來。府里極其安靜,連狗都不叫。莊清爬上一處房頂,身子緊貼著瓦片,像條蛇一樣貼地而行。
這一招莊清也不知是怎么學來的,莊梅就學不來,過去見他用過一次,因為這動作像個蠕蟲,笑他是“鼻涕蟲神功”。莊清也不常用,一般情況下用不上。這肚子刮著瓦片,容易刮破衣服,磨著肚子也不舒服。
但今天不一樣,他戒心大盛,現在是只身一人,不能出任何差錯。
徐府的安靜特別不尋常。沒有人走動,沒有人巡邏,各房間沒有光亮,沒有聲息。徐家到底玩什么把戲?
摸到中間的大廳,揭開瓦往下看,沒人。心想,庫房那邊總不能沒人吧?摸到庫房附近,依然沒發現有人。
莊清不相信沒人,肯定是躲起來了。但是,他們躲哪了?
莊清往樹上看,往草叢看,都看不出來。難道還會隱身不成?沒有敵人,令莊清分外恐懼。
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不尋常處必有妖孽。
他悄悄揭下一片瓦,掰成兩塊,往庫房門口扔去,只聽啪的一聲,瓦片落地,隨后嗖嗖幾聲,好像是箭簇飛來的聲音,篤篤篤釘在庫房門上。
果然有埋伏!
莊清趕緊游走,趴在房頂,一動不敢動。誰知半天也沒動靜。莊清滿以為觸動了機關,家丁應該蜂擁而出,誰知依然靜悄悄的,沒人。
莊清大惑不解,徐家庫房存放財物,如此重要的地方,就靠幾把弩箭機關就能看得住?
等了一會兒,仍然沒有反應,莊清再揭下一塊瓦,往庫房門口扔去,又是一陣機關響動,弩箭紛飛的聲音。但就是沒人出來。莊清玩得興起,把人家房頂的瓦片扒下一片,啪啪啪地亂扔,直到連弩箭都沒有了。
這房子被莊清這么一揭瓦,那是又透風又漏雨了。莊清往房里一看,連被褥都收拾走了,仿佛從來沒住過人似的。
莊清心里怒道:“瞧不起人?你以為我不敢進去?”
抽出劍來,一個翻身,落到地上,去尋找那些弩箭機關,發現一個,就一腳踢飛。然后,看差不多了,就走到庫房門口。抬頭一看,大跌眼鏡,庫房根本就沒鎖!門是關著但鎖是開著的。
莊清把鎖打開,把門一推,輕輕的就開了。
踏步向前一步,立刻陷入更深的黑暗中。轉頭往外瞧了眼,后面什么也沒有。徐家到底怎么了?真的沒人嗎?
這個時候,莊清冷靜下來,把這事情快速地捋了一捋。徐家今天絕對不是沒有人,而是遍地是埋伏,到處是機關。庫房這個地方,是重中之重,絕不可能輕易讓人進去。
幾輪弩箭射盡,看似危險解除,然而,就這么把它交給弓弩機關?徐家也太托大了吧?自己拿瓦片隨便一甩,就把機關破了。簡直就是小兒科的玩意。莊清隱隱地感覺,更大的機關怕是在庫房里面。
他忽然想到個問題,自己在徐家這么查探,只是注意有沒有家丁仆役,卻從未想過,徐家的主人們難道也躲起來了不成?如果庫房就靠這么幾個弩箭守著,那么多的家丁能去哪了?比庫房更重要的,不就是徐家的家眷嗎?
聽說徐格的三個兒子都不在府里住,都分開到各國去了,但除了兒子們,也還有親眷吧?
想到這里,他退了出來,縱身一躍,直奔內宅而去!
徐家的布局,猶如小型的宮殿,側門是拿來做了門臉,做古董買賣的。前門是大型的會客場所,中間是家丁仆役守著財寶,后門才是內宅和花園。
內宅也是寂靜一片,沒有任何聲響。整個徐府,好像突然搬空了。院里沒人,屋里也沒人。
莊清對此情形,實在摸不著頭腦,白天也沒有安排人監視徐府,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搬家了。當然,搬家是個笑談,但那么多人,如果離開徐府,不可能沒有動靜。
總不能一下子死光了吧?
徐府這么大一個動作,只能說明他們也如臨大敵。
莊清觀察了半天,又想到了兩個問題。一,徐府里連只貓啊狗啊的都沒有,這很奇怪。他沒找到徐家養牲畜的地方。按理說,徐府這么大,就算不養豬,也應該有貓狗的,此時居然不見貓狗的蹤跡,說明都被帶走了。
二,也沒發現有其他的人來踩點,徐家搞那么大的動作,到底防誰?難道還有更麻煩的人嗎?
他此時在靠近圍墻的位置,忽然看到墻外有一只野貓趴在地上,心念一動,翻出墻外,把那野貓一把抓來,捏住脖子,讓它不能出聲。再翻墻回去,摸到庫房附近,心想,我把這貓扔進庫房里面,看看什么情況。
徐家庫房如今好像不設防的樣子,他心里也猜出,庫房里可能已經搬空了,就是個幌子。但架不住好奇心,想知道徐家到底在玩什么把戲,總得下去親眼瞧瞧才行。
到了庫房附近,他從房頂上,看到那庫房還是老樣子,門還是他打開的。地上散落著一些箭簇。于是,把那只野貓往庫房門里扔進去。
然而,野貓在空中一個掙扎,撞到了門上,剛才莊清觸發機關,有幾支箭釘在門上,這野貓一把抓住箭桿,一個翻身掉落在地,居然就落到門口,沒扔進去。
野貓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轉了個圈,正要往草叢里竄去,忽然嗖嗖幾聲,幾支利箭射過來,在野貓頭上飛過,打在門上,牢牢地釘在上面。
野貓一聲吼,往草叢一竄,不見了蹤影。
莊清愣了半晌,才想明白,野貓落地的時候觸到了機關,但這箭是往人身上射的,野貓太小,因此躲過一劫。
難道剛才的機關沒清干凈?不對啊,自己剛才是扔了好些瓦片下去,啪啪地響個不停,都沒再出弩箭啊!而且,自己還在四處仔細搜尋過,把好幾把弓弩都踢翻了。
沒辦法,只好再扒徐家的瓦。隨手扒了幾片,就往庫房門口扔去,只聽嗖嗖的一陣響,這弩箭好像比剛才還強勁!
莊清瞬間明白了,自己走了后,這里有人重新安裝了弩箭機關!
好家伙,原來徐家真不是沒人,都好好的躲起來了。自己不熟悉徐家的情況,根本不知道能躲哪里,是地道,還是夾墻,還是暗門?這都無從猜測,但徐家人一直在暗中觀察已經確定無疑了。
如此說來,自己在徐家的走動,別管在天上還是在房上,都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自己施展肚皮貼瓦的鼻涕蟲神功完全就是多余,你在人家眼里就是透明的。
但自己在房上活動那么久,也沒遇到弩箭,在其他地方也下過地面,也沒遇到埋伏,就單單這庫房有機關,說明徐家也是把庫房當做重點防守之地。
莊清感覺周圍有好多眼睛在看著自己,嘴角還帶著嘲諷的。
很明顯,這個地方肯定有人,而且說不定有很多人。這些人在暗處,并不出來與自己交鋒。他忽然想到,既然他們藏那么深,也知道自己會來,為什么不親自拿弓弩射自己呢?
那天在許府,那個鄭國不就是提著手弩沖自己猛射嗎?自己當時發揮其實是超常了,都不知道下次能不能躲過弓弩的近距離射擊。
此時,自己第二次破壞了他們的弓弩機關,會不會真的有人拿弓弩悄悄地對準了自己的屁股?想到這就寒毛直豎,冷不丁的轉頭看看身后。
自己趴在房頂,四周圍沒有太高的點,除非有人貓在墻外的樹上,起碼有五十步,倒是在弓弩的射程之內。他抬眼看去,雖然昏暗,但感覺樹上是真沒人。
假如樹上有人,要射他早都射了。
徐家布這個局,就是要來殺人的。但也請,好像就靠弓弩守住庫房,人根本不出來。
如今,庫房門是打開的,徐家的人在暗處,怎么辦?
莊清心想,現在,雙方其實都知道對方的存在,躲不躲的也沒意思。就跳下房頂,執劍前行,往草叢里戳,刺,砍,把那些名貴的花啊灌木啊給劈得七零八落。
朗聲對周圍說:“別躲了,出來吧!”
周圍靜悄悄的,沒人說話還好,一說話透著股陰森森的涼氣。莊清倒是希望暗處能射來幾支弩箭,如果數量不多的話,躲過還是有信心的,這樣一來,對方也算是暴露了。
莊清就站在庫房門口,光禿禿的一塊地,等著人來答話。
然而沒人理他。
夜風從墻外吹來,帶來一片外面的樹葉,在眼前晃啊晃的掉了下來,好像是徐家的人派來嘲笑他的。
我就在這,我就看著你,我就不理你,你還找不到我。
“你們徐家的人一個個縮頭烏龜,以為我怕你們嗎?”
喊了兩聲,連風都不吹過來了。
只有身后那虛掩著門的庫房,里面往外冒著絲絲的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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