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熟人相逢
都說他鄉(xiāng)遇故知是人生的一大幸事,這話一點都不假。
無名一下子碰上這么多老熟人,別提多高興了。
尤其是程云子,在清云子閉關那幾年就數這位龍虎臺的執(zhí)事對他的武學教導最為上心。這次相遇,程云子看待無名的眼神中盡是毫不掩飾的欣慰之色。
常修對無名還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欠揍模樣。他現在確實成熟了許多,經過戰(zhàn)場的洗禮臉上的孤傲逐漸被堅韌所替代,不過放在無名的眼里兩者其實是一碼事兒。
常真相比之下就乖巧多了,早就沒了小時候的鼻涕蟲模樣。長得人高馬大,比無名還要高出半個腦袋。對無名依然是一口一個大哥,語氣比對常修還要親近。
綺卉見到無名后眼波流轉,嗔怪的白了他一眼,竟然有些扭捏地站在程云子身后,沒有主動湊上前與無名說話。
相比起九鼎山眾人的喜形于色,血山一脈就內斂多了。既然少主在這里,他們理所當然的就站到了無名的身后。
干泰華微笑著對孫平打趣道“孫將軍,看來你的軍營里藏了個不得了的小家伙呀。”
孫平搖頭笑道“我都開始妒忌這家伙了。”
幾人一番商議之后,九鼎山的三千修士中分出了五百人加入到了破陣部之中,血山的五百名修士更是連商議都免了,很干脆的加入到了少主的麾下。
消息一經傳出,立馬引起了軍中的一片嘩然。許多將領正眼巴巴地盼著上頭給分配幾名厲害修士呢,結果這些修士還沒站穩(wěn)腳跟就被破陣部給卷走了一千人。
九鼎山也就罷了,畢竟只有幾名核心弟子并入到了破陣部,剩下的大多是外門弟子。可血山就不一樣了,那可是有兩名實打實的大煉氣期長老啊!血山號稱同階無敵,有了這股力量撐腰,光著屁股也敢在戰(zhàn)場上溜達一轉了。
無名才剛剛安排完修士的休息營帳,程云子就找上門來。說是要檢驗一下他這段時間有沒有偷懶。
于是當著一眾手下的面,無名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揍成了豬頭。
一向不茍言笑的程云子在揍完無名后,竟是極為難得地說了句笑話“還是你小子的手感好,不小心用過了力氣也不怕打壞嘍。”
無名一手捂著臉,努力陪著笑謙虛道“師叔過獎了,幸虧你下手有分寸。要是換了別人,我早就散架了。”
程云子不置可否,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句“你的步法不太一樣了。”
無名經這一提醒,突然想起那張記錄有鬼影步和逍遙步的紙片,問道“師叔,你知道咱們山門有位叫既濟的前輩嗎?”
程云子沒有答話,歪頭看著無名,片刻后突然笑了起來。沒頭沒腦地說了句“果然”,然后用力拍了拍無名的肩膀,轉身大步離去。走的時候依然在笑,笑的很開心。
無名傻愣愣的站在當場,險些被程云子的反應給憋出內傷。
“無名!”
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無名遁聲望去,剛好看到綺卉站在不遠處,笑吟吟地看著他。
綺卉一身嬌艷如火的紅衣,像一朵怒放的紅玫瑰,身材越發(fā)的凹凸有致起來。引得無數士卒駐足張望,膽子大些的老兵痞還會遠遠的吹一聲口哨。
無名才剛叫了聲“師姐”,綺卉就小跑著上前,照著他的肩頭就是一拳,哀怨道“你小子現在是玩野了哈?出了山門連封信都不知道寫。心里到底有沒有我這個師……我們這些師兄師姐啊?”
無名迅速調整了一下神色,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道“師姐,不是我不想大伙。實在是這段時候都在忙著逃命呀!你是不知道,我在入伍之前一直被斷仙臺追殺,其中的驚險之處可真是九死一生呀。”
為了增加信服力,無名又撩起衣襟,指著肚皮上幾乎看不出印記的疤痕道“你瞅瞅,這兒被人從后面捅了個通透的窟窿,要是再偏半寸的話腸子就破了。到時流一肚子屎,多惡心啊!”
綺卉聽了這話又是心悸又是心疼,想伸手去摸摸傷疤,又覺得有點授受不親。咬牙切齒道“斷仙臺那幫王巴蛋,真是罪該萬死。也不知是哪個挨千刀的,居然找斷仙臺對付你。”
“是我找的。”冰冷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身穿軍官服飾的綠蘿面無表情的望著二人。
無名連忙放下衣襟,只覺得頭大如斗。
果然,綺卉雙手一抖,拎出一對碩大的短柄戰(zhàn)錘,咬著牙厲
聲道“是你?尸煞門都當了逃兵,你怎么還賴在這?斷仙臺是你找的?”
綠蘿沒理她,對無名平淡道“孫騎尉,你的蛤蟆吃了七寶宗弟子的法器,被人家找上門要說法來了。”
無名暗松了口氣,解釋道“師姐,綠蘿已經脫離尸煞門了,現在是我部的營長。斷仙臺那事兒都是誤會。我先去處理金豆的事哈,你倆有話好好說,千萬別傷了和氣。”說完,逃也似地跑了。
無名走了之后,綺卉并沒收起錘子,對綠蘿怒目而視道“說吧,你藏在無名的身邊到底有什么企圖?”
綠蘿上下打量了一眼綺卉,語調沒有任何地起伏道“他是我的長官,僅此而已。”說完,不再理會綺卉,轉身就走。
綺卉怒道“你站住,把話說清楚了。是不是你找的斷仙臺?”
綠蘿沒有絲毫停下腳步的意思,自顧自的去訓練場了。
綺卉重重的跺了一腳,收起了大錘,氣鼓鼓的找無名去了。
無名趕到自己的營帳后見到幾個七寶宗的弟子正抱著膀子,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旺財被一根鎖鏈法器給五花大綁,眼淚汪汪地躺在地上。金豆一動不動的趴在驢臉上。
經過一番了解才知道,問題還真是出在這倆憨貨的身上。
旺財在英杰城的時候散漫慣了,養(yǎng)成了到處亂竄的毛病,帶著金豆在軍營亂跑。
金豆呢,看到什么順眼就舌頭一勾扯進肚子里。
兩個家伙在各個軍營里瞎逛,東拐西拐的就進了七寶宗休息的營地。金豆四處劃拉東西,旺財也看得有趣。結果這倆貨太過于得意忘形,人家七寶宗的弟子正用蘊靈珠練功呢,金豆甩出舌頭一卷就給收走了。
這還了得?都改偷為明搶了,人家七寶宗的弟子哪肯善罷甘休?一路追出老遠才把這倆家伙給捉住。一經打聽,得知是破陣部的靈獸,就送過來要說法了。
無名知道是自己這方理虧,一個勁地低頭賠禮道歉。對金豆怒道“趕緊把東西還人家。”
金豆眨了一下眼睛,脖子聳了一下“吧嗒”吐出一顆流光溢彩的五色珠子。
七寶宗的那名弟子見無名的道歉態(tài)度還好,也就沒打算繼續(xù)再追究下去。可撿起珠子后卻露出了一副古怪的神情道“這是蘊靈珠不假,但不是我的那顆。”
無名瞅了瞅金豆,果然又是“吧嗒”一聲吐出一顆。
結果陪同而來的另外一名七寶宗弟子驚呼道“這顆是我的!什么時候被它偷走的?”
這下連無名都有些臉紅了,問道“兄弟,你那珠子是啥樣的?我讓金豆好好找找。”
那名弟子眼角抽了抽,揮手道“不必了,你就讓它把在我們營帳里偷的珠子全吐出來吧,蘊靈珠是七寶宗特有的修行法器,不怕拿錯。我回去后讓師兄弟們認領就是。”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無名這個當主人的也是面子掛不住了。對金豆怒道“誰教你偷東西的?長本事了是不是?老子的臉都讓你丟盡了!還不趕快吐出來?”
金豆的大眼睛看看無名,又看看七寶宗的幾人。嘴巴一張“嘩啦啦”十幾顆蘊靈珠蹦蹦跳跳地散落了一地。
無名心里這叫一個氣呀。要不是被人家當面逮住,這些珠子怎么著也能賣不少錢吧?
眼下只能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出來,對七寶宗的弟子道“實在對不住各位,是我管教無方,讓幾位師兄看笑話了。”
七寶宗的弟子一個個嘴巴微張,過了半天才回過神來。連忙取出一個小口袋收好一地蘊靈珠,然后放開了旺財,對無名道“還是管好你的靈獸吧,要是被別的修士給抓住那可就沒這么好說話了。”
無名忙不迭的點頭道“一定一定,下不為例。”
等送走了七寶宗的幾位弟子,無名對著旺財和金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怒吼。只是話沒說上兩句就變了味道,從訓斥變成了傳授經驗。
無名越說越起勁,連包吞天都悄無聲息的懸浮在半空靜靜的聽講,頗為難得的當了一次好學生。
綺卉原本是去找無名來著,結果放眼望去全是一個模樣的營帳。居然迷了路,繞來繞去竟跑到了大營的最外圍。
心里越發(fā)覺得憋悶,綺卉鼓著腮幫子正要隨便抓個人來問路,卻遠遠見到兩個形若鬼魅的身影邊跑邊打的向這邊靠了過來。
跑在前面的男子相貌英俊。即便是頭戴斗笠,一臉的風塵仆仆,
也掩蓋不住那張俊俏的容顏。后面的追趕之人一看就是名身材纖細的女子,戴著一個鐵質面具。
男子如風一樣從綺卉面前跑過,腳下一頓又退了回來,語氣急促地問道“姑娘,請問你認不認識一個叫二……”
“嘭”
話未說完,斗笠男子就被身后的女子追上。一腳踹在屁股上,飛出去了老遠。
兩人“噼噼啪啪”打成一片。男子在交手的空當中喊道“二狗,也可能叫無名或者別的什么東西。”
話沒說完,又與追趕的女子交手了四五個回合。百忙之中抻著脖子道“總之……就是個喜歡自稱廚子的家伙。”
見綺卉一副癡傻的神情,女刺客又逼的緊。男子“唉”的嘆了口氣,向遠處急掠而去。
綺卉回過神的時候,發(fā)現二人已經變成了兩個小黑點。連忙喊道“無名,我認識呀!”
過了半晌,兩人又打了回來。
男子語速飛快的道“無名!你真認識?他在這嗎?”說話間手中的大刀“叮叮叮”與女子再次交手了數招。
綺卉搖了搖頭,又猛的點了點頭問了個傻呼呼的問題“我該幫哪邊?”
男子“嘭”地中了一記窩心腳,趴在地上滑出去老遠。刀也脫手甩飛了出去,卻伸手喊道“哪邊都別幫,麻煩你喊他過來。就說有個老朋友找,對了,讓他帶上金豆。”
綺卉被面前這倆怪人搞的有些手足無措,問道“你沒事兒吧?”
男子爬起來就跑,急道“再這么聊下去就有事了。能幫我把人叫出來嗎?”
綺卉“哦”了一聲,慌里慌張的向大營跑去。
大概是意識到了情況緊急,綺卉居然是福至心靈沒有迷路。一口氣跑到了無名所在的大帳,顧及不上避嫌,掀開簾門就沖了進去。
無名正在跟幾個軍官議事,綺卉沒頭沒腦的喊道“有個男的和一個女的在打架,那男的說認識你。喊你去幫忙!”
無名一愣,問道“師姐?你跟人打架了?”
綺卉“唉呀”了一聲,一跺腳道“那男的說是你老朋友,喊你過去幫忙。還有個女人正在和他打架,估計過一會就要被打死了。”
無名總算是聽明白怎么回事了,對其他人打了聲招呼道“我去看看。”
綺卉連忙提醒道“帶上金豆。”
無名出了營帳后問道“師姐,他人在哪呢?”
綺卉又是“唉呀”一聲,拍著額頭道“回來的時候太著急,沒記住路……”
無名狂翻白眼,幸好有金豆在,遁著綺卉遺留下的氣味找了出去。
待看清打得不可開交的二人后,無名大喜道“初心,你怎么找來了?”
初心被踹得向后倒飛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向后滾了一圈。連斗笠也被打飛了,爬起來后邊躲邊喊道“少嗦,先控制住她的噬心蠱。”
無名瞅了瞅倆人,好整以暇的坐在石墩上。抓出一把果脯,翹起二郎腿道“喲,這是弟妹吧?咋還蒙著臉呢?”
綺卉杵了無名一下,沒好氣道“你就這么看熱鬧呀?”
無名把果脯分出一半遞給綺卉道“沒事,他倆鬧著玩呢。”
綺卉沒去接果脯,急道“那是鬧著玩嗎?都吐血了!”
初心差點就破口大罵,不過想到正是有求于人的時候,不得不強忍下了這口氣。哀求道“兄弟,你先把她的噬心蠱控制住。這么下去就算死不了人,打身上也疼啊。”
無名幸災樂禍道“剛一過來就控制住了。有金豆在這,還輪不到小小的噬心蠱作亂。你現在之所以挨打,只是弟妹自己想揍你而已。”
初心聞言,連忙擺手對女刺客喊道“停!停!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女刺客停住手,輕輕的“嗯”了一聲。
初心長出了口氣,一瘸一拐的走到無名面前,不客氣地一把搶過果脯,道“你還小我兩歲呢,充什么大哥?”
無名突然露出個夸張的表情道“唉呀,這只噬心蠱好厲害,我感覺快要控制不住了!”
初心瞬間又把果脯塞回到無名手里,撲閃著眼睛,一臉誠懇地道“雖然我大你兩歲,但其實在我心里,你就是哥!”
無名搖著頭,一臉的嘆息“完了,初心。你在我心目中再也不是那個質樸的少年了。”說完,故意不再理會他。對女刺客招了招手道“走了,弟妹。去我軍營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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