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美索城的初春，似乎有些不太太平。

　　喬和莎菲被軍備的事情，攪的脫不開身。索偉爾和卡拉赫跑去新婚旅行了，埃爾文和維納斯還在做一些背后的勾當。

　　所以，站在珂美索城傳送魔法陣上的，只有我和小護士兩個人。

　　而我還只是順路送她去珂美索城的醫院的。

　　“你不跟卡拉赫一起么？”

　　“去干嗎？當電燈泡嗎？”

　　我特喵的也是沒話找話說。

　　一路上我和她沒有更多話，一直把她送到了既定的醫院。

　　澤野龍戈院長已經等在大門口有一段時間了，嘴里叼著什么發光冒煙的東西。

　　“這是包裹了煙草的煙，提神用的，你要試試看么？”

　　然后我就被那嗆鼻的煙味所嗆的咳了半天。

　　“因為大霧的緣故，這三天時間里城中至少已經有了三千居民患上了呼吸道疾病。這很不正常，人類本身的免疫力也不應該僅僅有如此而已。柯柯緹讓你過來的原因，也是為了調查這件事吧。”

　　跟著龍戈院長在醫院的走廊中穿梭，原本應該是整潔輕快的走廊，此時已經擠滿了人和額外的床鋪。醫生護士和病人家屬，臉上的表情都不太好。

　　原本安靜的醫院此時已經吵吵鬧鬧的如同菜市場一樣，而在場幾乎所有人的臉上，都被焦慮的表情所替代。

　　但至少在院長辦公室的門口還沒有安排病床。

　　也沒有上鎖，龍戈院長一把將門推開。

　　“這就是弗洛德，這位是珂美索城煙霧事件的總負責人，澤野玲木。”話說完，龍戈也沒停留，鉆進了另外一旁的小房間里。

　　“你好。”被稱為澤野玲木的女人站起身，伸出手向我問好。

　　我用手指輕輕捉住了她的手指示意了一下。

　　“這位是？”

　　“這名護士是派給我的，把門帶上，然后進來。”

　　小護士點了點頭，關上辦公室的大門，走進了一旁的小房間。

　　“哥哥他還是老樣子這么沒有禮貌。”面前的女人看著小護士走進小房間前，還轉過來向我們鞠了一躬。

　　“聽到您的名字，我第一反應就是您二位是不是有什么血緣關系。”

　　“呵呵呵呵，不用帶上您，太禮貌了，反而應該是我這邊稱呼您才對呢。”對方笑了起來。

　　“不用不用，畢竟您是長輩。”

　　“那既然我們接下來也要合作，就直接稱呼名字吧。”玲木給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好。”

　　澤野玲木，看起來也確實是三十歲的樣子，一身深藍色的警服特別襯托她干練的氣質。

　　警察，這是最近才被柯柯緹所設立的機構。和原本城中警衛隊是從軍隊之中劃分出來干兼職的不同，警察這一職業的確立，盡管大部分也是原本警衛隊的人員，但現在他們就真正意義上的是專職負責城中的治安了，不再與軍隊有任何的瓜葛。

　　“女王將這種事情分得越細，她的統治也就越加的安全。但是保證她安全的，還是你的存在。”雖然年僅三十，但在經驗的老道程度絲毫不遜色于五六十歲的老油條。

　　“哦對不起，我們今天不是來討論這個事情的。”玲木從身后拿出了一個文件夾遞過來，我掃了掃里面的內容。

　　起霧的時間起點與范圍，破損的攝像頭位置，疾病的醫學分析報告。

　　“等下，不是說是普通的……這樣啊。”我撓了撓頭發，我實在是不適應那長發披頭散發的模樣，所以這次以可能會影響戰斗的名義，把頭發重新剪短了。

　　“這次很明顯不是正常現象，所以按照目前的分析來說，這毒霧可能是某個舊貴族的組織所研制的。”

　　“真相沒有水落石出之前，這種話不能說。”文件夾正中間，是一個模模糊糊出現在毒霧中的人影，但是因為能見度問題，別說長相了，連身著都看不清。

　　然后后面就是一些嫌疑人的照片信息以及支持他的組織簡報了。

　　看完，我翻回到中間，取出了那枚照片，看著那模糊的身形發呆。

　　“怎么？你對這個身形熟悉？”看到我的舉動，玲木也是有著期待的說。

　　“嗯……但是完全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這或許可以是一個線索？”

　　“或許吧，但我覺得不能。”我把照片塞回了文件夾之中。

　　隨著時間的推延，中午時間，籠罩這座城市的大霧已經散去。

　　我本來還驚訝于這霧的規模如此之大能見度如此之低，結果卻被澤野玲木告知，今天的霧可以說是這一個星期時間里最小的一場了。

　　凌晨一點開始起霧，清晨五點達到最大值。

　　這是唯一的規律。

　　時間太早，我決定吃點東西睡一覺，今晚肯定沒機會讓我睡覺了。

　　霧在一點鐘才散盡，街道上逐漸多了些人，而一些店鋪則遲遲的開了門。

　　因為珂美索公家倉庫的救濟，即便外來食物供給大幅銳減，這座城市的物價并沒有多少上漲，甚至因為大米供給太多以至于這玩意的價格還降了。

　　剛才聽到一間屋子里傳來罵娘的聲音，大概就是個糧食販子吧。

　　我從一間小飯館走出來，這家的廚子因為大霧的緣故而去了醫院，以至于現在沒有辦法開張。開門也并不是為了營業的。

　　我并沒有走在大街上，而是在各式各樣的小胡同里面鉆來鉆去。咳嗽的聲音不絕于耳，看來盡管已經有很多人去了醫院，但更多的人恐怕還是因為經濟緣故而在苦苦支撐著。

　　我剛路過，一扇木質的門便被拉開。轉頭望去，這是一家面館。

　　肚子正好也餓了，吃面嗎？

　　身穿一件短白褂的少年將門外的木板取下，收入店中，正好看到我走過來。

　　“先生要吃面嗎？”

　　“嗯。”對方的聲音，聽起來比年紀更加稚嫩。

　　“那可得讓您多等一會兒了，剛剛開張，面還沒發好。”

　　“沒事，我的時間還挺多的，我來吧。”

　　“哎呀，這怎么能麻煩您呢？”然而我的手已經將剩下的兩塊門板，一手一塊取了下來。

　　“先生，您的力氣還真是大呢？”我跟著他走進店里，才發現她頭后的黑色馬尾。

　　原來是個女孩子嗎？

　　“歡迎光臨。”老板娘的聲音從右邊傳來。

　　老板娘與老板的年紀都不小了，和開店的女孩子的年紀之間看起來有將近兩代人的差距。這讓我在想，這是爺爺奶奶和孩子呢，還是他們二人晚來得子呢？

　　考慮這些也沒有意義，我叫目光放到了店中的菜單上。

　　小小的家族餐館，廚房占據了將近一半地方，而圍著它，再加上對面靠墻，也就是兩張橫向的長連桌。

　　抬頭掃了一下菜單，店面很小，菜式倒是相當的豐富。而且也不僅僅是面店，包括炒菜燉菜，還有其他的小食。

　　“客人請您慢選。因為剛剛開張，所以稍后上飯的速度會慢一點，麻煩盡情原諒。”

　　“哦，沒事沒事。”我點點頭，目光放在一旁擦拭桌子的小姑娘身上。

　　她的脖子上起了一點點的紫色斑點。這和我在醫院里看到的，病人狀況如出一轍。盡管她刻意遮擋，但還是露出了一丁點被我發現。

　　她也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將衣服的領子稍稍提了一點。

　　“嗯，那就這個炸蝦烏冬面和芝士糯米球，再加上蔥爆羊肉。”

　　“嗯，客人。不過很可惜的是因為這幾天城里大霧的緣故，海產品的供給已經斷了，所以說炸蝦是沒有了，您看看要不選碗別的面吧。”對方年紀應該不大，但是笑起來臉上褶子卻是不少，但也因此給人一種慈眉善目的感覺。

　　“哦，行，那就豚骨吧，嗯…豚骨拉面。”

　　“豚骨拉面加蔥爆羊肉甜點是芝士糯米球么，好的，需要飲料么？”我看到了廚房那邊那一小本用來記錄菜單的小本子，但是因為現在沒有其他的客人，所以索性也不記了。

　　我掃了一圈，才看到菜單的右下角依然還有幾種飲料。

　　“嗯，北海道布丁奶茶？北海道布丁奶茶。北海道是什么東西？”

　　“北海道啊，北海道是我們的故鄉喲，是在斯洛沃克大陸東北方的半島，我們一家人都是從那邊流轉過來的呢。那里曾經真的是很美的地方呢。”

　　我聽說四十多年前，斯洛沃克東部有一場極其劇烈的大地震，將一片陸地都被震裂沖進了東海之中，原來就是指這個北海道地區么？

　　菜單已經定下，廚房里的夫妻二人開始忙碌了起來，而我則是抬起頭，從口袋里摸出一瓶裝著液體的藍色小瓶子，在雙眼中各滴了一滴。

　　接下來，我將一點調查的工作轉向了那邊忙完，坐下來準備休息的小姑娘。

　　奶茶和甜點已經上了桌，而我也是將問題甩了出去。

　　“小姑娘，這座城市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么？跟我以前來珂美索城時根本不一樣了。”

　　“……”而那個小姑娘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怎么就忘了呢，我一個沒偽裝的人，再加上稀有的白色頭發，誰還能看不出來我的身份呢？

　　我看了眼玻璃那邊的廚房，夫婦二人都背過我如火如荼的工作著。

　　我將手碰在玻璃上，一個藍色的小小魔法陣就此出現，又瞬間消失。

　　“現在他們已經聽不到我們兩人的說話了，那就請你簡單說一下，你脖子上的傷口是怎么回事吧。”

　　說到脖子，小姑娘捂住了自己的脖頸。盡管這份能力不強，而且平時出于道德我也不用，但我是可以通過剛才的滴眼液，來使自己的眼睛獲得十秒的，可以看穿一到兩層衣物的能力。

　　而這次，我不僅看到了那片足有小半個手掌大的紫色疙瘩，我還看到了包裹的紗布下面，那已經開始化膿的刀傷。

　　“這么嚴重的傷，為什么要支撐著？去看醫生啊。”我不確定這東西有沒有用，我從空間中取出兩瓶圣水，伸出手遞向她。

　　我看著對方那逐漸瞪大的雙眼，我忘記了，盡管這東西對我來說已經成了家常便飯，但圣水這玩意對于普通的市民來說那可是極其貴重的東西了。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之后這兩瓶圣水，你是要用來治療自己的傷口或是怎么樣都隨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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