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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節 最終的試煉


  踏過星空,魔法爆裂的聲音伴隨著氣流撲面而來,夕陽下的高臺,與熟悉的戰斗中的人影出現在眼前。

  埃爾文,維納斯,喬,莎菲四人都在酣戰,索偉爾躺在一旁,卡拉赫正在為他治療。

  我拳頭一攥,又松開,拔出身后短劍,兩道透明的風刃夾雜著澎湃魔力,襲向眾人一名白發長須的老者。

  看到他的樣子,就自覺的跟一直以來的老者聲音打上等號。

  風刃,最快的速度,透明的形態與無聲的危險沖上,那懸于空中的老者也是覺察到,面前形成一道裂紋滿滿的魔法盾,卻沒能完全擋住這股力量,魔法盾就著裂紋的樣式破碎開來,風刃雖被阻擋但依然鋒利穿透了老者的身體,紅色的斜十字從胸前綻放,他也被這份力量帶起,向著平臺外飛去,然后撞在似有似無的屏障上。

  位于平臺正中央的埃爾文抓住時機,搜搜兩箭瞄準他的衣袖,將他釘在屏障之上,而從他腳下,綠色的魔法陣鋪滿高臺,位于其中的我們瞬間覺得身體輕盈。我拔劍上手,一旁接受治療的索偉爾則推開卡拉赫的手,抓起長劍也一同沖上前!一黑一藍白,兩道碩大的劍氣交叉,手上的傳來的感覺卻是完全不對!

  那老者不知何時右手已經松開,指尖張開一個小小的不易察覺的紫色魔法陣,接觸在兩道劍氣交叉之處。然后連同劍氣與他本人的身影同時不見!驚愕間,頭頂卻見巨大的紫色魔法陣出現,而從魔法陣中出現的是更加龐大的黑白交叉劍氣!

  那龐大的魔法量讓我心里一驚!,想要閃躲卻發現劍氣交互之處,甚至比整個平臺都要大!

  “這里!”喬那雄偉的聲音發出,卻見他已經不是平時一米多矮人的樣子,轉眼間已經是近五米的巨人!手中一面比他身形大得多的鳶型盾舉向空中,單膝跪地,所有人都飛速向他身下匯集,卡拉赫手向上,在鳶型盾外又張開一面魔力盾!

  巨大的劍氣夾雜著磅礴的力量即將傾瀉而下,而我剛剛身形滑進保護之下,眼角中卻看到遠在一邊的,想要往這里趕的柯柯緹。

  她不像我們勇者,本身身體就迅捷快速,再加上有團隊性質的來自埃爾文的速度夾持,她肯定是來不到這片或許是僅有的一線生機的盾下了。

  我抱著柯柯緹,心中這樣想到,頭頂,劍氣落下!

  .

  意識重新上線,原本平坦的平臺,此刻被轟擊成一層廢墟,大量的亂石重新鋪滿。地上橫扭七八躺著幾個人,看穿著應該是勇者。

  遠處的老頭身后一對魔力凝聚成的手臂,左手抓著一襲黑甲的人,右手一拳打上去,

  兩拳,

  三拳。

  然后隨手一扔,把索偉爾扔向一邊。

  這是,打了多久…

  那老頭立于地面上,憑空出現一張座椅。

  他好像是錘了錘腰,意外的雙腳著地,他全身的白袍已經碎裂成了布條,布條下是與頭部年齡不太般配的肌肉身體。

  好啊,老家伙,法師一個肌肉還這么健碩。

  我撐起身體,才發現躺在我身下,滿是血污,但是還有呼吸的柯柯緹。

  地面上的都是我們一行人,也是衣服破損,血污滿地,被扔出去的索偉爾算是靠著一塊石頭,咳咳的發出不詳的聲音。

  “你們別當什么勇者了,回家種菜等著黑潮來吧,真想不懂,金絲雀居然會選了你們這群廢物。咳咳。”說完他也咳咳了兩聲,看來他的狀態也是非常不好,或許只要一擊就能將他擊敗,但是我們這一行人,別說一擊了,連走都走不上去。

  我的魔力已經不是枯竭,已經是完全透支了,剛剛硬接劍氣,我好像盡可能的將魔力匯聚到背部來抵消一丁點傷害。

  “啪嗒。”重物落下的聲音從身旁傳來,轉頭,看到自己本應是右臂的位置空無一物,我的手臂掙脫了最后一點皮肉的黏連,掉在地上,發出啪嗒的聲音。

  沒有痛苦和震驚或者憤怒情緒傳來,卻臉上想要笑。

  “咚!”身后傳來熟悉的大門打開的聲音。原本投向我的可憐目光如今變得高亮起來,老爺子收起剛剛掏出的書。

  而我身后,則是一聲嘶吼。雖然不是人語,我卻能聽出一句話。

  “你渴望力量么?”

  身體下意識的動了起來,巨量的紅色的如有實質的紅霧包圍著我,它們想要涌入我的身體,但是我的身體卻刺痛到無法承受它們,最后它們選擇匯聚到我原本應該是右臂的手臂上。

  “你渴望力量么?”

  周圍的一切都開始變紅,夕陽也染上了血的顏色。模模糊糊中老者的臉上掛上了興奮的表情,他吃力的站起身,等待著我這邊的變化。

  “你,渴望力量么?”那聲嘶吼頓了一下。

  “是的,我渴望你!”我的嘴中也發出僅能理會意思的嘶吼!

  磅礴的力量充盈全身,看著自己右臂上沒有皮膚的手臂,身體狀態很異常,但是感覺卻非常好!并非痛苦,我想要宣泄,嘴部大張,發出怒吼一般的聲響。

  那老者還站在原地,我便決定宣泄一番,這力量仿佛要炸裂我的身體。

  好快!我完全不適應這么快的身體,一頭撞上了高臺周圍的屏障上,這次,我居然看到了屏障上似乎有明顯的裂紋出現!

  我轉過身,卻看到老者往后跳了幾步,腹部橫著三條傷口,是我沖刺時無意伸出的手剮傷的吧!

  那不是,很好嘛!!

  我高高跳起,空中腳下凝聚起魔法陣,不需要踩什么石塊,瞄準著白發老者,猛然沖上!也不管他已經離開,四足落地伸手往周身就是一爪子!旋轉時看到了那一襲白影,我接著沖上前,兩道橫抓,不給他反應的機會。

  就這樣一來二去,老者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我逐漸把握住這股力量,有效的攻勢越來越多,不一會兒,老者的腿部被我摸住,一把抓住,伸出腳踩住他另外一只腿,我手上旋轉,一把把他的腿拽了下來!

  舉起他的腿,猛地往他頭上砸去,不知是腿還是頭的血就這樣啪甩了幾米只遠。

  “看看啊!”我把腿又高舉過頭,等著老者張開眼,又是一腿砸了上去!

  “弗洛德!”身后柔軟的感覺傳來。

  這聲音似乎很久沒聽過了。

  “卡…卡拉赫…赫…”我停住了動作,她松開了我,但是手指依然從我的后背上劃過。

  “謝謝你哦,弗洛德…回來吧,我們一起回去…”卡拉赫手中是熟悉的兔子抱月的鏡子,本應是被我扔掉的。后面還沒想,卻見卡拉赫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向后癱倒,我扔掉腿,伸出手抱住她。

  我審視過她疲勞的臉龐,淡紫色又染上血紅的嘴唇,缺少了項鏈的脖頸,衣服破損露出內衣的高聳胸部,滿是石頭劃過的傷口的小腹與腿部。我抖了抖身子,抱著她。

  周圍的景色開始變化,夕陽不再而是被月光替代,無際之海變成狹小的墻壁。

  我們回到了圣人居,這次沒有魔獸的嚎叫,沒有向下的地道。我們都在這里,四壁只有一張床,落灰的桌子和兩只板凳,還有擺滿書籍的一處書架。

  無力感涌上心頭,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和周圍逐漸站起身的眾人截然相反。

  大概是聽到屋里的動靜,一隊衛兵涌了進來,他們的第一重點自然是自己家的女王,然后才是我們這些外來戶口。

  沒有昏迷,但是精神也是在渾渾噩噩之中度過。被帶下了山,按著原路回到王城。好像是被人指揮一樣,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睡不著,看著天花板發呆。

  理應是連續二十幾個小時沒睡覺還一直在戰斗的我,應該是很困了才對啊。

  門外似乎傳來了爭吵聲,但是我卻懶得理會。

  然后太陽升起,昏昏沉沉。

  月亮高掛。

  第三天的白天,我的精神終于恢復了一些,也似乎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從床上起身,鼻子聞不到什么氣味,但是看著這里的血污,應該也是夠臭的。

  出門,看到一個皺著眉頭,但是依然處于工作而緩慢靠近我的侍女。我伸出手示意不用過來“請問,我能去哪里洗澡?”她指了指我后面的過道。

  “從那里過去,右手邊直走,就能看到浴場。”我點頭示意,然后轉了過去。

  頭懵懵的,跟當初喝醉酒一樣。

  我記得來的時候就真喝醉酒,再來還是這樣一幅模樣,浴場門口的招待看到我都是一愣。

  酒鬼勇者,大概后世的傳言就是這么來的。

  工作人員攔住了我不讓我直接泡,我也尊從他們的行為,坐在單間用花灑沖洗,再有人給清潔,最后放任我可能都得折騰了我一個小時。

  真泡還真泡不下去,我用盡力氣爬出浴池,結果倒在地上。旁邊的侍者著急跑過來問我怎么回事。

  “餓……”

  夜,下弦月高掛。

  會客廳后的小公園,七名勇者環坐于亭子之中,一面是湖,荷葉綻放蓮花盛開,金魚在我們身旁晃動。一面是海,各式花草盛開,風吹過,驚起一片螢火蟲。夏夜的美好被定格在這一處小小的公園中。

  氣氛有些尷尬,聚集了,卻沒人先開口,即使是平時貪嘴好色的矮人大叔此時也是叉著手,斜著頭看著花。

  都快半小時過去了,這種日子卻是難以忍受,我張口“我,”卻被埃爾文直接的發言打斷了。

  “弗洛德,你是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都如針扎一般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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