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你的刀終究不如我的劍
高逸凡的臉色有些難看,自打進入遁世山開始修行至如今,還從來沒有哪個同齡人干如此對自己調笑,如今自己第一次帶兵出征,便被一個看上去比自己還小的家伙這般戲弄,他那顆高傲的心靈感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在遁世山中,尚有蘇瑾年與潘越壓我一頭,如今出了遁世山,天下還有哪個年輕人能與我抗衡不成?
他看向陳臨辭的目光,開始有些不善。
“你這個家伙,真當這兩扇木門能攔住我不成?”
他拔出腰間的大刀,指向遠處陳臨辭的臉。
“你這個家伙,真當自己能打得我不成?”
陳臨辭也是有恃無恐,他看得出來,對方的境界明顯要高于自己不少,但畢竟只是一個修行者而已,自己身后還有申皓元朱少卿盧淵皓宮離寒甚至趙奕然五個開陽境界的修行者,還有六院一眾人和三萬精兵,當然不會怯他半分。
朱少卿與盧淵皓等人見有如此多的強兵來襲,自然反應過來了自己等人昨夜的沖動有多么的愚蠢,此時心中哪里還有半點怒氣,一個個站在陳臨辭身后,仿佛陳臨辭說一句話,眾人都會毫不猶豫的沖上去一般。
張德鑄杜子騰等人小臉通紅站在六院子弟的人群之中,此時哪里還有什么星夜清虛白馬吳越的分別,眾人零零散散的都站在一起,這些年輕人或許私下各自相看兩厭,但在國家大義面前,在大楚國的榮譽面前,即便是杜子騰這種氣量的家伙和他與陳臨辭之間的仇恨,也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因為他的父親杜文琪是大楚國的工部侍郎,食君之祿,與陳臨辭一樣血脈里都深深地刻著一個楚字。
趙奕然有些擔憂的看著陳臨辭,低聲說道:“陳師兄,我看馬上那人最起碼也有開陽上境的實力了,你一個人真的行嗎?”
陳臨辭笑道:“趙師妹,你忘了我跟你說的話了嗎?”
話?什么話?趙奕然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明白陳臨辭說的是那句我真的很厲害的。
想起前些天陳師兄以搖光境界的實力擊敗開陽境界的盧淵皓與朱少卿兩人聯手,趙奕然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然而即便是如此,她仍然還是將手伸進了腰中的囊里,時刻準備著陳師兄萬一有一絲不敵之兆便立馬祭出靈符。
如果說剛剛陳臨辭調笑的態度把高逸凡給惹惱了的話,那此時的一句真當自己能打過我不成則是直接讓他或,火冒三丈,他看的出對方的實力,年紀輕輕便已經踏入開陽境界,可以說是非常厲害了,在那些世家大門之中,也絕對是一個佼佼者,但這種實力對于他來說,還構不成什么威脅。
就你這么一個開陽初境的東西,也敢來放此狂言?
當著數
萬晉軍的面,作為他們的領導者,高逸凡感覺自己很沒有面子。
他需要做些事情,將自己的面子找回來,證明他才是最強的那一個。
于是長刀拔出之后,他便再也沒有說話,而是縱身下馬,舉起大刀便朝著楚軍的大門劈了過去!
沒有任何星元匯聚的過程,但大刀劈下之后,卻自有一股刀風自天地之間生出,在半空中形成一道光刃,頃刻之間便將楚軍的營門劈成了一片碎木。
西晉洛陽城高家,與宣城府秦家和錢塘郡孫家一樣,都是修行金系秘法的世家,唯一不同的便是高家的秘法要強過前面兩者太多,所以高逸凡才能劈出這道虛空刀刃。
他望著陳臨辭,冷冷說道:“現在,你可以出來了嗎?”
陳臨辭拔出天行劍,笑道:“你這個家伙,怎么這么暴躁,要打就打便是,你劈我大門干什么?”
“少廢話,快滾出來試試我手中大刀。”高逸凡已經有些不耐煩。
陳臨辭示意六院諸生先別輕舉妄動,自己則是緩緩的走了出來。
他提起了自己手中的天行劍,笑道:“劍乃百兵之皇,高逸凡你為何還不下跪?”
“油嘴滑舌!”高逸凡唾了一口唾沫,提起長刀便沖了過去。
開陽上境的全力沖擊,即便是陳臨辭此時一身實力已經踏入了第二層樓,卻仍然不敢有絲毫的輕視,他死死地盯著朝著自己沖來的高逸凡,口中默默念起了口訣。
踏入二層樓后,再經過這些時間的穩固境界,他的水系秘法相比之前,也提升了一個不小的檔次。
一股淡淡的藍色光芒在天行劍的周圍生出,陳臨辭緊握劍柄,迎上了高逸凡的攻勢。
水與金,不相生亦不相克,陳臨辭與高逸凡對戰起來,自然也沒有像之前對戰火系秘法的盧淵皓那般輕松寫意,刀劍相交的那一刻,一股巨大的力量便通過天行劍的劍身傳到了陳臨辭的身上,震得他虎口發麻。連連往后退了數步。
高逸凡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不屑說道:“我還以為你是個什么厲害的人物,沒想到只是嘴上功夫厲害,也不過如此而已。”
趙奕然掏出手中的靈符,準備好了隨時出手上前助陳師兄一臂之力。
但這道靈符最終卻并沒有派上用場。
陳臨辭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
哪怕是自幼在臨西城里摸爬滾打的時候,哪怕是星夜學院武試的時候,哪怕是面對杜子騰張德鑄申皓元盧淵皓與朱少卿的時候,他都沒有讓人失望過。
今天自然也不會。
不過是開陽上境的高逸凡而已,不過是能與小王爺昭天命并駕齊驅而已,自己在一層樓的時候就已經擊敗了號稱天命以下全無敵的申皓元,如今已經踏入了二層樓
上,哪里還用怕僅僅是比申皓元更強一點點的人?
陳臨辭搖了搖發麻的手臂,再次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他望向不遠處的高逸凡,嘴角閃過一絲微笑。
然后他的長劍便刺了過去。
與高逸凡剛剛出刀的時候一樣,陳臨辭的這一劍,也沒有任何凝聚星元之力的過程,甚至沒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劍式,就這么挺直而快速的刺了出去。
但高逸凡能感覺到這一劍的威力。
所謂大音希聲大象無形,簡單的東西,是最直接最強大的。
他將大刀橫在身前,堪堪接住了陳臨辭一劍。
他沒有口吐鮮血,也沒有后退半步,但大刀刀身之上,卻被天行劍刺出了一道深深的劍痕。
高逸凡心中大驚,他雖然不認得陳臨辭手中的劍,但也能看出來這把劍不是一般的兵器,可他的大刀也是洛陽高家祖傳的寶物,如今竟然一擊之下便被刺出如此劍痕,這陳臨辭的實力,到底有多可怕?
還好是刺在了刀身之上,如果剛剛那一劍刺在自己身上......高逸凡想都不敢想象那種結局。
這一切想法都產生于電光火石之間,陳臨辭一劍刺出未得手,長劍便立馬變化招式,一躍而起朝著高逸凡的頭頂劈了下去!
高逸凡舉刀再接,又是一道劍痕落在刀背之上。
長劍橫掃,高逸凡大刀豎立,便又是一道劍痕印上。
長劍斜掠......
長劍上挑......
......
......
短短不過片刻時間,卻已經是數十招交手過去,陳臨辭出手極為快準狠,根本不給高逸凡任何反應的機會,境界不如對面,他便直接使用蠻力,大家都沒有時間去凝聚星元,純靠個人的力量,陳臨辭自信不會輸給面前這個高高瘦瘦的家伙。
事實證明,陳臨辭賭對了。
高逸凡的大刀刀身之上,已經密密麻麻布滿了劍痕,他本人也已經長發散開,十分的狼狽。
短短的數十招之間,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無力的孩子,面對著一頭發狂的野牛一般,絲毫沒有任何的反擊之力。
這種感覺,自打十五歲那年與蘇瑾年交手切磋敗下陣來之后,他便再也沒有體會過。
這個姓陳的小子,身子是鐵打的嗎,怎么會這么強悍?
他搓了搓發麻的手,握緊了刀身,再次朝著陳臨辭劈了過去。
大刀如山,氣勢駭人,在半空中劈出一道道空氣撕裂的聲響,朝著陳臨辭的面門落了過去。
這一刀蘊含了他最強的功力,他不想再跟這個小子糾纏下去了,他只想趕緊把這個煩人的家伙解決掉,然后完成大元帥交代的任務,擾亂丁大將軍的后方。
陳臨辭沒有絲毫的驚慌。
他甚至沒有去躲開那道大刀劈過來的攻勢。
因為他的長劍已經不在手中。
高逸凡的攻勢半路停了下來。
大刀落在了陳臨辭身前的三尺之地。
天行劍已經插入了他的心臟。
高逸凡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去的,那把劍太快,快的他都沒有看清陳臨辭是如何出招的,快的他都沒有看到劍的影子。
他是遁世山上僅次于蘇瑾年與潘躍的天之驕子,他一直都認為自己會有一個光明無比的前程,能夠在九階二十八景中走的很遠很遠,直到若干年后成為無盡大陸上舉足輕重的人物。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以這種方式死去。
但畢竟這一切都結束了。
“你的刀,終究不如我的劍。”
陳臨辭拔出高逸凡胸膛上的天行劍,低聲說道,沒有替他合上死不瞑目的雙眼,轉身便走回了楚軍的營帳。
“陳臨辭幸不辱命。”
他朝著一臉震驚之色的馬穎欣馬將軍行了一禮,露出潔白的牙齒咧開了笑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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