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我乃大楚陳臨辭
生存還是死亡,這是個問題。
換做平時換成任何正常的人,想必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生存,程子豪便是這么一個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正常人,但他現在卻尋找不到自己的答案。
選擇生,選擇投身大皇子麾下,不知何時便會造反,萬一失敗定然不是自己身死就能了事的,說不定還要背負萬世罵名,被世人唾棄。
可若不這樣選擇,自己馬上就會面對死亡,甚至連九死一生的機會都沒有。
程子豪擦了擦鬢角的冷汗,皺緊了眉頭。
大皇子知道火候差不多了,笑了笑繼續說道:“程子豪,你知道區區一個縣衙捕頭,為什么能直接補缺宮中執戟郎嗎?”
程子豪此前不知,但大皇子已經將話講到這個地步了,他焉能再不知?
怪不得自己能從縣衙捕頭一步升到宮中執戟郎,原來這一切都是大皇子在背后安排的。
可是大皇子高居京城,乃是得天獨厚的九天翔龍,是怎么注意到自己這只臨西城的螻蟻的呢?
他心中有許多的疑惑,但他還是低著頭不敢說話。
“真是個冥頑不靈的家伙!”大皇子殿下有些生氣,將手中翡翠酒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拍,怒道:“程子豪,你可別忘了家中年邁的老母親!”
母親!
程子豪心中一痛,他這次前來京城做官,本來是打算帶著老母親一起前來的,但一來他對京城也是人生地不熟,尚無安身之處,二來老母親年邁經不住一路勞頓,所以他才打算先在京城安定下來,再接母親過來頤養天年。
他的父親過世的早,全靠母親一人將他拉扯大,殊為不易,如今竟然被大皇子抓住了自己的軟肋,程子豪頓時有些驚慌。
他咬了咬牙,喃喃問道:“殿下......我母親她老人家,沒什么事情吧?”
大皇子笑道:“一切安好,吃的喝的比你在身邊的時候還好呢。”
“那......”程子豪猶豫片刻,沉聲說道:“卑職原為殿下鞍前馬后。”
沒有太多的宣誓誠心,但大皇子不要那些東西,既然程子豪已經上了船,那就夠了。
用老母親這根繩子拴住程子豪,再用程子豪這根繩子拴住......
大皇子想起那場皇宮的御宴,想到風雨里的那個少年,嘴角忍不住閃過一絲詭秘的笑容。
陳臨辭,父皇想把你留在老三手底下,可我這里有栓你的繩子啊!
......
......
程子豪順利的入城接了執戟郎的職務,任雨鑫任院長也很快便接到了皇帝陛下的密旨,離開京城去了咸陽,臨西城與應天城之間的這條道路上,這半年里來來回回走過了許多人,也正是這些人,成為了大楚國最近許多事
情的脈絡。
馬穎欣馬將軍在軍帳外燃起了一堆火焰,陳臨辭坐在他的旁邊,正在烤著一直大羊腿。
前線不斷有捷報傳來,從大將軍到達戰場,再到與吳晗的槍戟之戰,再到昭天命與王康雨顧獨行率軍出戰,馬穎欣將軍都了如指掌。
對于丁大將軍打仗的本事,他有一千一萬個安心,那個如山的身影不只是個人武力強大,對于行軍打仗,也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天賦。
所以此時他才會有心情在這里與陳臨辭烤吃羊腿。
用北方郡縣特有的烙饃卷了幾根大蔥,再撕了羊腿山的塊肉沾了點孜然放進去,馬將軍閉上眼睛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朝著陳臨辭豎了一個大拇指。
短短不過一日多的相處,馬將軍卻已經非常的欣賞這個小子,性子沉穩話也不多,有年輕人獨有的那份朝氣,卻也有年輕人少有的一份沉穩,怪不得能在星夜學院與清虛學院的武斗大會上勝出,被陛下奉為六院的領隊,而且還能打敗朱少卿和盧淵皓那兩個不可一世的家伙。
最主要的是,這小子烤羊腿的技術,是真他媽的好啊。
陳臨辭自幼在臨西城中摸爬滾打,老道士整天醉醺醺的,根本不可能做飯,所以陳臨辭便學了一手好廚藝,或許會的花樣并沒有那些酒樓里的掌勺大廚多,但烤上一只羊腿的手藝卻還是有的。
他笑著望向馬將軍,說道:“將軍,依您看,莽蒼山這場戰爭多久才能結束?”
馬將軍笑了笑,說道:“怎么著,你小子想家了?”
“是有些。這莽蒼山里風景再好,終歸不比家鄉啊。”陳臨辭嘿嘿一笑,繼續說道:“而且我實在是不懂陛下派我們過來的意義在哪,大將軍又不給大家派什么出戰的任務,所謂的六院大比如何比?最后怎么分出來哪三個最強去觀神石悟道?依我看來,還不如在應天城里擺個擂臺,讓六院的學生們都過來,堂堂正正的打上一場,分個高下和誰強誰弱來的簡單直接呢。”
馬將軍笑道:“沒有任務?你小子把打仗看的也太簡單了點吧。”
“前線捷報頻傳,以大將軍他老人家的能力,根本用不著我們,這鎮守后方天天看守軍營,雖然說安全一些而且沒有性命之憂,正合我心意,但是這也算不得什么任務吧?”陳臨辭尷尬的笑了笑,說道:“難不成我們就大老遠跑過來一趟,守守后方,等大將軍凱旋回來便回楚國?”
雖然陳臨辭一向反感去戰場上直面廝殺與生死,但是昨天晚上趙奕然的那番話明顯對他還是有些觸動,不然以他的性子,斷然不會過來找馬將軍說這些東西。
馬將軍沉聲說道:“陳臨辭,你看看現在的戰場局勢,越軍戰敗,西晉國先鋒軍在吳
晗老將的帶領下與大將軍作戰,孫利成負責接應大將軍進攻的腳步,可是田宇呢?”
“要知道,整個西晉國的軍隊,田宇才是核心,才是兵馬大元帥,可到現在他都按兵未動,會不會太安靜了一點。”
“您是說......”陳臨辭的心頭生起一種不好的想法。
“沒錯。”還沒等陳臨辭將心中的想法說出,馬穎欣將軍便接過話來:“自古以來面對強軍,正面對抗都不是什么絕妙的戰策,當年烏巢之戰,曹孟德如此豪杰,不也是依靠燒了袁本初的糧草才獲取的勝利嗎?”
“田宇若想以盡量少的損傷擊敗大將軍,那唯一的路子便是帶兵奇襲后方,讓大將軍亂了陣腳,首尾難以兼顧,再配合吳晗老將雙管齊下,以求突破,才是最佳選擇。”
陳臨辭聽得心中驚訝,還未來得及說上一句什么,楚軍的大營之外,便駕馬走來了一位中年人。
“久聞馬穎欣馬將軍擅守,今日聽君一席話,果然名不虛傳。西晉國副將高逸凡,特地前來領教領教。”
話音剛落,山中唯一的一條大路上,瞬間便從兩邊的樹叢中走出了密密麻麻的好多好多的人。
......
......
其姓為高,名曰逸凡,人如其名更是卓爾不凡,事實上,高逸凡乃是洛陽名門高家子弟,自幼拜入遁世山門下修行,雖然風頭被蘇瑾年這等人物給一直掩蓋,但卻沒有人敢瞧不起這個家伙。
因為他的一身修為,已經達到了開陽上境,足以與大楚國的小王爺昭天命并駕齊驅。
馬將軍的嘴角閃過一絲苦笑,無奈的說道:“你瞧我這張嘴,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咱倆剛聊完曹孟德,這邊就來了個高逸凡,要不你去試試?”
陳臨辭喝了一口清水,看了馬將軍一眼,笑道:“這可是將軍您招來的敵人,理應您去擺平才是啊。”
馬將軍說道:“這高逸凡可是遁世山上的人,你看我這身子骨,能打得過他嗎?”
“遁世山上的人?”陳臨辭聞言一怒,罵罵咧咧說道:“不是說天波府有令在先,修行者不準踏足世俗戰爭嗎,這小子不要臉啊!”
馬將軍尷尬說道:“別忘了,你也是出身六院的修行者。”
陳臨辭摸了摸后腦勺,恍然大悟道:“嘿嘿,將軍您說的好像有些道理。”
說罷,他站起身來,望向營門外馬上的高逸凡,笑道:“我乃大楚陳臨辭,你敢與我決一死戰嗎?”
這句話,是他在茶館的說書先生那里聽來的,先生每次講三國說到張飛,總會啞著嗓子喊一聲我乃燕人張翼德,誰敢與我決一死戰的話,他打小就覺得這句話超級有氣勢,就學了過來,沒想到竟然在這里派上了用場。
高逸凡笑道:“你這小子倒是有趣,開營門來我與你大戰一場。”
“開營門?”陳臨辭像是看一個傻子一樣看著高逸凡,笑道:“有種你進來啊!”
敵軍來犯,六院諸生早已有所警覺,立馬趕了過來,馬將軍吩咐左右下了集結軍令,幾乎只在短短頃刻時間,大楚全軍便進入了備戰狀態。
趙奕然趕到的時候,正巧碰上陳臨辭正在調侃對面,她笑了笑,看向身邊的小唐說道:“看吧,敵軍來犯是陳師兄第一個挺身而出,我早就說過,他不是那種人。”
小唐瞥了小姐一眼,沒有多說什么,心想大小姐您現在滿腦子都是陳師兄,當然不會覺得他會有什么問題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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