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心結難解
面對忽然變的嚴肅無比的梵紀依,隋易心下驀然一突。
壞了?
該不會出了什么大變故吧?
臉色立時跟著跨了下來,愁眉苦臉的問道
“依姐,你說吧,再壞也就多關幾天而已,我還扛的住!”
見他一臉仿佛等待宣判死刑的苦臉,梵紀依心下暗笑,讓你小子,小日子過的美滋滋,枉自己和歐靜剛才還擔心你來著!
哼!
心里暗哼,臉上卻是一本正經的點點頭,還故意清了清嗓子,搞的隆重其事的樣子,使的隋易心直往下沉。
才道“嗯,下午局里已向社會,發布了通告,目前民議輿情穩定,并無群情洶涌的情況出現……”
隋易聽的愣愣的,默然半晌才試探著問道“就這樣……”
“也就是說,你只要按照正常程序處理就可以,你——沒——事——了!”最后幾個字,她特意一字一頓的慢慢說來,并且還著重加強語調。
唬的隋易一愣一愣的,像個傻子似的,只知道附和的點頭。
弄的梵紀依終于崩不住俏臉,撲哧一聲大笑出來,而且笑的相當狂放,簡直就是花枝亂顫。
她這一笑,歐靜也吃吃的跟著笑,原本不名所以的小景,也不由抿嘴偷笑,只有曹綺冰翻了個白眼,直到掃到隋易一臉呆傻的模樣后,才恍然一笑。
隋易很快便明白,自己是被人耍了。
不過雖然被耍,他卻并不在意,至少他知道了,剛才不單歐靜表現的介意,一直裝的毫不在乎的梵紀依,在心里其實也是挺介意的。
那讓人家耍一耍而已,頂多落一落面子,那又算得了什么。
相反,不妨繼續裝一會傻子,讓面前這四花金花,綻放如花笑靨能更久一些。
只不過,他稍微一不注意,這就裝的有點過火了。
久到就連想法簡單的歐靜,都覺得這貨裝的太過了,沒好氣啐他一臉“好假!”
他只好訕訕,收起臉上呆呆的表情,又故意夸張的搓了搓臉頰嚷道“啊,這臉上肌肉都快僵硬了,哎呀,下次再也不這么傻了,免的真的變傻了,嘿……”
惹的四女頓時滿臉黑線,你還真是臉皮夠厚的。
見沒人理他,他只好提議“那既然沒事了,要不我們走吧……”
“啊,我們才來,你們就要走啊!”歐靜忍不住吐槽。
隋易無語“我是要出院哪,大姐!”
“哦,那還差不多!”歐靜一臉的理所當然。
隋易心累。
……
幾人一起辦理了出院手續,最后在互相告別中,隋易無意的一句話,被好奇心強烈的歐靜,連番追問下,終于知道幾人晚上準備一起吃飯,定為酬恩宴;
那還有什么好說的,姑奶奶是當仁不讓的角色,當即表示要插一手。
而且她也尤其看不慣,隋易那左擁右抱后,小人得志的嘴臉,心里極其不爽。
其實,隋易是為小景,一直沒有松開自己的手,而高興的精神抖擻,絕對沒想到,會給姑奶奶誤會成,是小人得志。
若是知道了,一定心累的表示,自己想靜靜。
然后給真正的靜靜,一巴掌扇醒。
眼下,隋易自然樂的看戲,看正請客的又不是他,誰請都無所謂。
話說論起酬恩,隋易確實兩面都當得起。
歐靜,他也算幫過一把,加上醫院出手,救下梵紀依。
可曹綺冰不樂意了!
原本對于再加個把人,她當然是無所謂的,這點小錢誰還放在眼里,況且剛才也算認識了。
但好死不死的,歐靜竟然要搶班奪權,搶了她作為東道主的位置,這就不能忍了,她好歹也算是天之驕女。
對方,雖然看起來也是身份不俗,但居然敢當著她的面,大言不慚,說什么可以把場面弄的大一點,但是必須換過人來請,她絕壁不能忍啊!
趕情你是覺得我格局小嘍,那本姑娘還偏不讓步,結果二人因此又別上苗頭,開始互相看不對眼。
弄的隋易心里狂呼,你們都是爺字輩的,就我一人是孫字輩的。
可他還不敢有所表示,他又不傻,這種情況無論他怎么表示,都會被人故意解讀出N種看法,眼下他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和之前一樣——裝傻!
結果他開始研究天花板上的吊燈,是源自歌特式建筑文藝風、還是古羅馬道場簡潔風、亦或者中世紀歐洲浪漫主義羅曼風?
他這研究的正津津有味,有人卻看不下去了。
拉不住自家妯娌的梵紀依,忍不住對其怒目而視,這小子在這種時候,居然當起了縮頭烏龜,叔可忍嬸嬸不能忍哪!
結果她不動聲色,將一只腳挪到隋易的腳背上,然后,嗯,用那根又尖又細的鞋根,狠狠的‘摁’了下去!
對,就是‘摁’,那種帶著研磨旋轉的‘摁’!
正眼望天花板,一副事不關己的隋易,哪能注意到腳下的變故!
忽覺腳背上一陣鉆心的刺痛傳來,當即忍不住一聲鬼叫!
‘噢——喔’!
一道仿佛灰太狼式的慘叫,瞬間穿透屋頂,直插云宵!
惹的正在爭執的二女,同時轉頭望來,見他臉皮不停的抽搐,眼角隱現淚痕的模樣,心頭不禁大訝!
梵紀依卻是不動聲色,悄悄將腳挪開,并沒人注意到,除了心知肚明的隋易。
好痛啊!
臉皮不停抽動的隋易,眼淚都快疼出來,哪想到自己都打算置身事外了,卻還惹的這婆娘,狠狠出手。
你說這婆娘,心里是鐵做的嗎,咋這么狠呢?
正呲牙咧嘴的隋易,見二女同時好奇的看著自己,不由的愣了愣,才明白這聲鬼叫,終于把爭執的兩女的注意力全都吸引過來,等于是惹禍上身,若是處理不好,說不定這倆爺字輩的妞,會同時掉轉槍頭,對他出手!
腦子瘋轉,該怎么解釋自己突然出聲,總不能說被梵隊給‘摁’了,不然除了被嘲笑,還會讓別一朵金花,梵紀依也因此記恨上自己。
自己的麻煩都還得多虧了她,眼下可萬萬不能得罪她。
“嗯,哈哈…那,啥…哈”故意擠眉弄眼半晌,弄的二女正莫名其妙時,他終于想出一個笨主意!
“我是想說,你們倆都是不差錢的主,要不這樣,也沒規定說你倆必須是一天,對吧,想表示感謝,本來心領就可以,沒必要這樣,不過估計你們不肯不是,所以,我想了想……”
見終于吊起二女胃口,他才小心翼翼的問“你們看這樣行不,分開兩天嘛,今天小冰先作東,明天歐靜你作東,也正好證明下你們自己說的,誰的牌面比較牛!”
話音剛落,歐靜當即表示不服,指著曹綺冰“憑什么她先,為什么不是我先?”
她是擔心,好主意被人搶先用了。
隋易故意抱臂,一手托腮,喃喃道‘也是哦’,旋即又湊近她耳邊,低聲道“我這是為你考慮啊,你們不是要看誰的牌面大嘛,把你放后面,你不是更有把握些?”
說著又對她眨眨眼。
歐靜一想貌似有點道理,卻感覺哪里有點不對。
只能恨恨的瞪一眼曹綺冰,表示算你贏了。
曹綺冰不知道,隋易搞的什么鬼,又如何勸服這只小母雞的,可還是對小母雞的挑釁眼神,很生氣。
怎么,你很不服氣么,我還不服氣呢。
抬起高傲的頭顱,輕揚下巴,一臉輕蔑的看著對面,意指‘你能奈我何?’
隋易見歐靜有再度暴走的趨勢,哪敢讓她們再掐起來,連忙安撫歐靜,卻沒注意忙中出錯,原本想按肩膀的,卻不小心按到了一片軟軟的地方,心中立時一個咯噔。
暗道不好,卻不妨后者,原本正想發飆的樣子,被他這一手按,登時發作不得,只能又羞又惱的白了某人一眼,暫時退下。
隋易懸著的心,終于放下。
好懸引火燒身啊,訕訕中,詐做一無所知的悄悄抽收回手。
“小冰啊,既然是你先提出來,那就按照先來后到,今晚你先,你沒意見吧!”
曹綺冰奇怪的瞄一眼,戰斗中的小母雞,她怎么突然慫了。
掃一眼隋易,暗忖你的魅力還真不小,連這只小母雞,也能輕易降服,嘿,我還真有些期待明晚的酬恩宴了。
“行,就按你說的辦!不過……”到最后特意拉長了腔調。
惹的隋易心里微突,這種神轉折,他是最怕了,硬著頭皮陪笑道“不過什么?”
臉上還配合著滿是好奇,心里卻是大罵,我這真是賤!
見他還算識趣,曹綺冰滿意了“嗯,不過,你剛才為什么突然怪叫?”
啊!
隋易聽的吃驚張大嘴,乖乖,你不過了半天,就因為這個,我去!
干笑幾聲,支吾半天,卻想不出理由,最后干脆攤手耍賴“這好像不是重點吧,總之我的建議還算不錯吧!”
見他忽然一臉光棍的無賴樣,曹綺冰反倒沒撤了。
從小到大,她應付各種陰謀算計,都能做到駕輕就熟,處變不驚,唯獨拿這種無賴作風,無可奈何。
那種,我就是不講理了,你能怎么樣。
于她而言等于無解!
只好放過對方,嗔怪瞪他一眼“那好吧,就這么說定了!我走了…”
剛轉過身卻忽然回頭,嫣然一笑“我們好像順路吧,要不我送你一程?”
隋易趕緊搖頭,拜托,姑奶奶還沒安撫好,我哪敢先走。
直到見對方裊裊娜娜的身子,終于消失不見了。
他正想松口氣
‘喂,別看了,再看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突然響起。
弄的他只能尷尬的轉過頭,對歐靜笑笑“哈,你別誤會,我這是怕她突然再殺一個回馬槍,所以……”
可沒等他說完,對面已然呆瞪著自己后方,喃喃道“還真的被你說中了!”
豁然轉身,果不其然,曹綺冰居然再次殺了回來,徑直走到隋易面前,揚了揚手中的包包道“差了忘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隋易呆呆的道“什么?”
曹綺冰瞧了瞧這邊幾人,嫣然一笑“那個殺千刀的馮利偉,快要坐牢了!”
說完帶著一陣香風離開了。
這一次她終于沒有再殺個回馬槍,隋易嘴里念叨幾句‘坐牢’,感覺這事挺離奇的,就這種鬧不明白的事,也能讓那小子坐牢,看樣子這家伙所謂的后臺,也是虛有其表吧。
倒是這曹綺冰,看樣子背景很強,連這種沒有證據的牽連,都能硬是人捸去坐牢,來頭不小哇。
……
與歐、梵二女揮手作別,隋易帶著景雅沁,攔下一輛出租,準備回轉公司。
路上,景雅沁表現的相當沉默,隋易心下奇怪,暗想是不是突然出現幾位別的女人,讓她心里不舒服了。
于是握住她的手,正想好言安慰幾句。
卻不防她徑自抽回了手,沉默了片刻,才抬起頭正色道
“隋易,我一直覺得你很出色,也總想著你肯定有一天,會出人頭地,可真沒想過,這一天會來的這么快?”
隋易沉默,有些話他也不知該怎么說,這兩天發生的變化實在太多太快了。
多到、快到讓他感覺應接不瑕,根本沒時間去考慮,自己的感情生活。
原以為小景是自己的盤中菜,只剩水到渠成最后一步,根本不會有問題,但從現在看來,自己未免想的太簡單了。
在劇烈的變化面前,每個人都自然會有新的想法,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
他從這句話聽出了,小景有退縮之意。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貌似之前在病房,對方已經默認了彼此的關系,為何會突然這樣?
沉默仿佛凝固了空氣,他感覺心痛,這傻姑娘莫非又誤會了什么?
深吸一口氣,小景的為人他知道,低調而溫柔,卻非常固執,認定的東西,沒那么容易改變。
要不然,其他人都因為他條件不好,或在誨澀不明的暗示下,裹足不前時,只有小景一如既往的堅持,義無反顧!
堅定的握住小景玉手,沉聲道“你為什么突然這么說,是因為又看到了什么?”
美目淚浸濕,景雅沁情意深重的道“隋易你真的很聰明,一下就猜到了緣故?可正是因為這樣,我才不能告訴你,是為什么!
因為你肯定能找到千百條理由反駁我,讓我無話可說!
可是……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隋易只覺哪怕仰天長嘆,也無法抒發心中的郁悶。
可他仍舊不愿放棄,繼續握緊對方的手,小景也不掙扎,她也不愿執著于這點表像,心若在一起,牽不牽手,重要嗎?
“小景,不,雅沁……”惹的小景美目微亮“你知道我今早為什么要和黑面鬼打賭嗎?”
見她不說話,只是定定的瞧著自己,隋易只好自問自答“因為,我昨天無故曠工一天,必須設法用打賭的方式,逼黑面鬼將這個漏洞堵上,只有他有這個權利!”
“那你為什么不能請假?”
“因為之前的休息天數,已經用完,如果請假,那么我這半年的獎金,肯定會讓黑面鬼給黑了,你是知道他有多黑!”
景雅沁沉默,片刻后才道“不可以不請假嗎?”
“因為你!”三個字,仿佛石破天驚,瞬間擊穿了她的心防。
美目微睜“為什么?”
“明天就是七月,昨天還是六月,你知道十年前的昨天,我說過什么話嗎?”
“你是說……約定?”景雅沁睜大眼,不確定的問道。
隋易點點頭“所以,昨天是個了結,我想在昨天,用一場儀式結束困撓我十年的約定,趕在七月的第一天以前,和你能有一個新的開始!”
景雅沁忍不住捂住嘴,淚眼朦朧的長呼“你為什么不早說!”
隋易忍不住苦笑“從昨天開始到現在,我幾乎一刻也沒空過,可以說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我又怎么有時間和你細說!”
景雅沁不信“難道連發個消息,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隋易再次苦笑搖頭,攤手道“真沒有!”
見她仍是不信,只好決定透露一點天機“我知道你肯定不信,但我在昨天,因為發生了點意外,有了點奇遇……”
“什么奇遇?”
“有點復雜,我也有點說不明白,我只能說我先是去了一千年后,然后又突然回來,不知道你信不信?”
景雅沁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額頭,喃喃道“你好像沒燒啊,怎么就說糊話呢?”
苦笑,就知道是這樣,隋易無語,只好使出殺手锏了!
不然沒法證明自己說的話,當然,他也沒打算說出輪盤的秘密,因為這玩意他也不知道藏在哪,又根本不聽他招呼,要是出不來,豈不是更讓小景懷疑自己犯了臆癥。
而且要是讓小景因此以為,自己是在刻意編造借口騙他回心轉意,那結果只會更糟。
使原本還有幾分挽回的希望,重又墜入深淵。
那就得不嘗失了。
不行!
又不是二十剛出頭的毛頭小伙,覺得憑著一腔熱血,肯定會讓心上人相信。
那么天真的想法,他早就丟掉了。
女人是感性的,不是理智的,很多時候情愿被眼睛欺騙,也不愿意去相信真心。
否則世間又哪來這般多,癡男怨女。
這還是指的有感情的,若是抱著功利心,純粹只是別的原因在一起的,那結果就更復雜。
換做十年前,他肯定頭腦一熱,直接將一切都坦白了,卻沒想到結果或許根本不是他想要的,事實只會與理想相去甚遠。
年輕只是一方面,最主要是缺了幾分歷煉。
但是經過十年前,那次感情上的沉重打擊后,佳人從此渺然無蹤,加上十年磨礪。
這不亞于,在他精神上進行一次蛻變似的洗禮,使他從上到下,在心智上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
從一開始的自怨自艾,頹廢放棄,然后在地獄烈火般的軍營訓練中,浴火重生,用肉體上的痛苦錘煉麻痹自己,終于從一個大男孩轉變為一個成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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