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也不知道是啥大事
“早早上來著,說是紅薯的事。”蘇文縮著脖子,吭吭哧哧的。
“怎么這會兒才說?”
“忙忘了。”
胡小滿斜眼看他,道:“把三字經抄五遍。”
“五遍?”這不是要命嗎。蘇文頓時連飯也吃不下去了,苦著臉還想求饒,胡小滿沒鳥他,擦擦嘴,走了。
坐在一邊的狗蛋兒幸災樂禍的傻笑,道:“讓你沒記性,活該了吧。”
“去去去——”蘇文抱著碗翻白眼,“不是你挨罰的時候了。這次也太狠了,寫五遍我的手腕子都要廢了。”
旁邊有人接話:“你傻啊,里正又沒說啥時候交,你慢慢寫不完了嗎。”
他們這群大老粗都被強制性的掃盲,那跟要命沒差。
蘇文嘴硬道:“長痛不如短痛,早早寫完得了。也不知道是啥大事。”
“什么大事,不知道咱們里正跟那姓李的公子‘有情有義’啊。”
“你這話要是讓劉獵戶聽見,他非開除你不可。”
大嘴巴的人臉色頓時白了,緊張道:“我要是倒霉了就是你們說的,別害兄弟啊。”
狗蛋冷冷的接話“那就管住你的臭嘴。”
腳步匆匆的胡小滿甩著空爪子來到客棧。還沒進去呢就撞見打算外出的楚娉婷。
“你怎么來了?去哪兒啊?”
兩人一口同聲,相視而笑。
胡小滿先道:“李顯找我問些事情。”
楚娉婷挑眉,側頭朝后看了一下,笑的意味不明道:“想來是重要的事,老死不相往來的人都單獨見面了。”
滿滿的調侃,疑竇,胡小滿裝作沒聽懂,道:“甭笑話我,你干嘛去?”
“我啊,找驚蟄說些事,”楚娉婷一點不帶隱瞞,提起憂心之人柳葉眉微蹙。
“你去吧,”胡小滿目送她離開,原地站了一會兒才進客棧。
李顯與楚娉婷兩人的住所一個在東一個再西,在進去之前,她路過進后廚的小道,略一遲疑就拐進去,問了問李顯的飲食起居。
還沒見到人就遇見門神鳴鶴。
他明顯的愣了愣,客客氣氣的道了聲‘姑娘。’
在心中感慨了一下時間如梭,胡小滿得體的客氣道:“麻煩你通報一聲。”又默默在心里吐槽,進自己的地盤還得征得別人同意。
五分鐘也沒等,鳴鶴就請她進去。
客棧不比家中,進了門就是一個待客廳,往左是雕花攔隔開的側房。李顯背對著門,立在窗前。
胡小滿猶豫了一下,加重腳步,沒往里面走,就站在雕花隔攔前道歉,“忙的厲害,手下的人沒及時告訴我你找我有事。讓你久等了。”
聽她沒什么誠意的道完了謙,李顯才轉過身。見到這么遠的距離,他突然就笑了,道;“你也有如此守規矩的時候。”
“啊,你說的話我沒忘,”話一說出來,胡小滿就覺的自己忒不會聊天,嘴角不可抑止的抽了抽,她干脆雙臂還胸倚在門前,眼睛盯著對面的人看。
都說人靠衣裳馬靠鞍,這家伙換了身廣袖長袍,衣袂飄飄的樣子沒什么道骨仙風的感覺,反倒更像小白臉了。
李顯似是不屑與她對視,不愉快的把臉撇開。
不請她坐,也沒什么閑話好敘,他直接道:“紅薯的來歷需要做一個陳表,拿給上面看。二寶說只有你知道,你盡可能的仔細說一下。”
“這個啊,”胡小滿撓頭,一時間不知道這個話該怎么說。告訴他自己上輩子恰好認識紅薯的種子?還是說我無意中在山間發現的?
都不妥,第一個借口就不說了,第二個滿嘴跑火車,那是從小用到大的爛借口,說給他聽,他也不信。
靜了好一會兒沒動靜,李顯扭過頭看她一眼,復又提起紫砂壺給自己沏茶,漫不經心道:“我要聽得是合情合理的實話,那套騙老頭老太太的還是少說為妙,不是人人都愿意做傻子。”
胡小滿臉上的表情落下來,淡淡道:“不能解釋的事情太多了,你既不信,我就不多說。就說是在關帝廟里無意中發現的種子,種了幾次摸索出來的規律就是。”
李顯從鼻子里呵笑一聲,道:“說了半天還是假的,你那說辭糊弄小孩兒還差不多,誰會信。”
胡小滿刻意放輕了聲音反駁:“上面要看的不過是個哪哪兒都好的表面,加點神秘色彩就人人都信了,或者你編一個出處。”
李顯捏著小小的杯子,抬起頭,面上有些許的憤怒。
他說:“你的狗屁說辭經不住差,我要聽的是實話。”
胡小滿抿抿朱唇,頗為無奈的看向一邊,說道:“三年前,還在靠山屯的時候有個道士裝神弄鬼的騙錢,我拆穿他時,在那道士的情婦家中發現了種子。而我,恰恰認識那是紅薯種子。”
中間的疑惑還是有太多,李顯喝著香茶靜靜在腦中思考,關于為什么你會認識紅薯種子這話,他不問,因為不管聽到什么答案,都不會是真的。門口站著的那個女流氓有千百個理由搪塞過去。但他要斟酌到別人挑不出毛病才好落筆。
“坐下吧,我寫你看。”李顯拿起早準備好的筆墨,在腹中略一打稿就下了筆。
胡小滿坐在距離他不遠不近的地方喝茶,眼睛盯著筆尖看。突然道,“對了,這次怎么沒把你的美人兒帶來?”
風云流水般流暢的筆桿驀然頓住,李顯抬頭看見一張帶著笑意的臉。
他懶得說話。
“聽說你要把那美人兒納為側室?”
聞言,在紙上運走的筆尖一抖,暈染出一大片黑墨,那寫了大半的蠅頭小楷,作廢了。
李顯直接撂了筆,側過身子抓起桌上的桌布擦手,臉上的表情陰沉的很。
他忍著氣道:“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胡小滿一臉無辜的聳肩,“只是你那個薛姑娘,前段時間找上門跟我聊了聊你們的以后罷了。”
“她都跟你說什么了?”李顯猛地轉過身,臉上的表情有點嚇人。
“說以后最差也是你的側室,還說你很喜歡她,在寺廟里為她點了長明燈,巴拉巴拉的一堆,”還有那些難聽矯情的賣弄,胡小滿說出來怕臟了自己的嘴。
“不用聽那個女人胡言,以后你們也不必見面,”李顯欲言又止的住了口,拿起寫了一半被毀掉的紙揉成一團,砸在墻角。又坐會原來的位置,鋪開了紙張把剛才的內容又寫了一半。
告了狀的胡小滿百無聊賴的感慨,“好白菜都讓豬拱了。”
李顯捏緊了筆桿,沒說什么,接著寫。
他停了手后,胡小滿接過去看。那紙上的內容與她所說的道士之事差不離,只更加豐滿,簡稱胡說。什么隨意將其當做菜種種下,來年結了許多果,人畜食之無事才敢種植,又因在大山中而不被人識。
真話假話寫了一篇,兩人串了口供,又重寫一份讓楚娉婷知道。
相對無言了一下,胡小滿提出告辭。
“我有幾個同窗要到村中一睹紅薯面貌,”李顯珉珉嘴說,“要借用你這客棧用幾日。”
胡小滿一點頭,痛快道:“行啊,我等會兒就讓人收拾,有幾個人?”
“五六個。”
供兩輛馬車并排行走的朱紅大門上懸掛著紅色綢帶,蹲坐在門前的兩座石獅子身上也披了紅綢,門前來來往往的人門在抬桌子拿椅子,掛燈籠,擺花樹。
門前不遠處,年過三旬的董氏拍著這裙擺上不存在灰塵,斥責一個年輕孩子毛手毛腳。
“行了,行了,甭苦著臉站這兒了,這幾天長點眼,別橫沖直撞的冒犯了客人,該干嘛干嘛去吧。”她嘴角起火泡,眼底帶著黑眼圈,眼里的焦躁似要溢出來,一點事兒就是大呼小叫,將人罵了一炮不說,又站在那里獨自生氣。
也不怪她心急,兩日之后就是十月和王翦的大婚之日,王家的那邊至今沒人露面。這一樁婚事表面上是倒插門,實際上楚娉婷在其中保媒拉纖兒,又在村中贈送了新宅院,王翦一不用改名換姓,二不用看媳婦娘家人臉色,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倒插門兒的事兒又是王翦親口答應的,王家的人怎么就不能理解一下呢。
成婚當天王家人一個都不來,那得多難看。
“不行,我得去找小滿確定一下。”董氏跟協助操辦婚事的圖婭招呼了一聲,就匆匆往胡家老宅去。
胡小滿忙著監督村里房屋收尾的事情,怎么可能會在家里待著!
董氏撲了個空,被白氏抓住問婚禮的進程。“親朋好友都在村里,別的人也不敢多請,我正大光明嫁個閨女跟做賊似的,”董氏言語間頗有怨氣,嘆了口氣接著說,“喜宴交給魯剛操辦,新房里的家什擺設也都弄完了,上妝的全福人和壓床的孩童也定好,炮仗和花轎是二寶操持的。萬事俱備,就欠王家人。”
“唉——”白氏勸慰道:“王翦能同意做上門女婿已經夠委屈人家的啦,這些小事你就不要抱怨了,小滿不是說王家會有人來嗎?你就等著就行了,肯定有人來。老二去哪兒了?”
不提胡有水還好,一提起來董氏氣的要死。
“不知道死哪去了,今兒個人早上被人匆匆叫走了,十月嫁人這么大的事兒他都甩手不管,我”淚水忍不住蓄滿了眼眶。
二房幾口子的日子過成這樣,白氏心里也是難受,連忙安慰紅了眼眶的兒媳婦,一迭聲的罵胡有水。
沒空專心致志的哭,董氏拜別了婆婆就又返回到新宅。
新宅院的位置靠近村口,遠遠的就能看見紅磚疊蓋的二層小樓,前后都有院子。走進來就感受到撲面的喜氣洋洋,進了大門是影壁,墻邊種滿了湘妃竹,院子正中央的位置搭了一座小小假山,引活水,里面還養了幾條小鯉魚。
巍峨的二層小樓戳在那里,前后院一排排的廂房,到處掛滿了紅綢帶。里面各色家什一水兒的雞翅木,還有讓人羨慕的千雕百步床,字畫,器具,甚至還有兩個剛梳頭的丫鬟小子,粗使婆子,大家手筆的享受玩意兒,全是楚娉婷贈送。
這么好的宅子擺設,董氏看一次喜歡一次,暗暗打算著等到十月成婚以后有了孩子,她就搬過來一起住。
忙碌到天黑回到家,門邊的傻兒子叫了一聲,就跑到一邊去。董氏無暇顧及他,腳下一拐進了女兒的房間。
十月坐在桌邊,捧著臉,正對著嫁衣發呆。聽到腳步聲扭過頭來,羞澀的笑笑,“娘,你回來啦。”
她聲音充滿了愉悅,董氏也跟著開心,道:“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我的女兒只等著做新娘子就行。”
從婚事定下來到現在,十月的羞澀從未停止過。聞言,她整張俏臉都紅了,嗔怪道:“娘,不許再打趣我了。”
“好好好,皆事都有娘替你操心,不說了。”董氏兩邊的嘴角都翹起來,從懷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個布包,一股腦的塞到十月手里。
十月疑惑:“這是什么呀?”
董氏有些扭捏道:“女兒家出嫁前都要看的,你看看就知道了。娘去吃飯,你慢慢看啊,有啥不懂的,你就多看幾遍。”
看著自己娘親腳步匆匆,逃也似的走了。十月像是捧著個燙手山藥似的,臉蛋兒猛然間炸紅,話說的那樣明白了,她要是再不知道這是什么,就成傻子了!
三步并作兩步將門關上,拐個彎兒進了房間,窩在床上。
手抖臉紅的將包著的布皮兒翻開,‘秘戲圖’三個大字映入眼簾。
秘戲圖還有一個名字叫做春宮圖。十月是知道的。
‘啊’的小叫了一聲,她雙手捂著臉,目光從指縫里透出來。
揣著一顆小鹿亂撞的心,就那么窩在角落里了解到一個新世界。整個人從頭到尾都羞得紅透了
夜里古古怪怪的做了許多夢,清晨渾身酸軟的不愿起床。
8月里多了一天,明日便是成親的日子。
十月雖想懶床,但還是一大早就被母親拉起來,梳妝打扮,面帶微笑的坐在那里,這一坐就是一個多時辰,屁股坐的生疼,臉都笑僵了。
但是沒辦法,她要保持儀態,今天是親朋好友前來添妝的日子,恭喜祝賀的話很動聽,但是聽多了也是累,再加上昨晚一夜沒睡好,神游天際之時就聽院外董氏招待人的聲音。。
連忙打起精神,十月危襟正坐,露出感激的面容看向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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