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抓心撓肺了好幾天
大寶坐下,把觸手可及的煙袋拿的遠遠的。說,“這東西抽多了不好,容易生痰咳嗽,爹以后少抽些。”
“呵,”胡栓子冷笑,“這話也是你那好妹妹說的吧。”
大寶薄唇緊抿,意識到父親對小滿的怨懟,也體會到父親的頑固不化。
他默然了片刻,沒有接話,而是道“兒子想參加九月的秀才考試,特來找父親商議。”
不是來勸和的?胡栓子看了他一會兒,心里怪怪的,總覺的自己跟兒子,還有女兒的位置倒反了。
“爹不懂的事兒,你想去便去。”胡栓子很想指點幾句,但苦與五話可說。他摸摸發癢的喉嚨,認真的聽了好一會兒,云山霧罩的聽不太懂兒子說的是什么,什么考試要那么嚴格,連厚鞋底都不弄穿。
聽幾句好好的話,大寶作報告似的也覺得無趣。便道“爹早些歇這,兒子告退了。”
人都走到門口了胡栓子猛然站起來,壓低了聲音道“知道你妹子把曹家怎么樣了嗎?”
從村中人口中聽到了曹家幾人都被趕出去不明蹤跡的傳言。但胡栓子不信,自己的女兒,他多少還是有了解的。那可不是什么大心眼兒的人,況且曹清他們的都知道肥皂和蠟是怎么來的,小滿怎么可能輕易放過他們。
但究竟如何,他想象不出來。抓心撓肺了好幾天,知道事實的人不會告訴他,不知道的問了也白搭,家里的每個人都跟他作對……村里人異樣的目光也讓人無法忍受,無處可去,也無心做事。
“爹想知道什么?”大寶臉上的溫和依舊,轉過身又走到父親身邊。
胡栓子突然覺的臉皮發燙,不敢看大寶,慌里慌張的去找自己的煙袋,卻不小心打翻了茶杯。
重物落地的聲音在夜里尤其的想。胡栓子突然就有種想哭的沖動,扶著桌邊站這,他一手撫了下臉,深刻的體會到何為丟人。
大寶沒讓父親難堪太久,拿起倒在桌子上的茶杯。他扶著悲傷的人坐下。
大寶道“爹放心,我會仔細問小妹妹怎么處理曹家的。但我想請父親不要在氣了,事情已經過去了。我想小滿會把這件事處理的很好,遠沒有想的那么糟。”
胡栓子一把抓住他,近乎渴求的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告訴爹。”
“我只知道小滿對爹不會太無情。”淺顯的提醒著,大寶沒將自己知道的說出來。
擺明了不想說,追問無果,胡栓子打心底里感受到涼意,羞愧不見了蹤跡,只剩滿腔無處可發的怒意。
是做了什么大奸大惡的事情了嗎?沒有,他沒有。
只不過是想納個妾,過點兒知暖知熱的日子,為什么就千方百計的阻止?現在還把曹靈兒藏起來。家里又不是養不起!什么風氣,門風,通通是放屁,就是看自己這個做爹的不順眼。
越想越氣,看大寶也覺的不貼心,跟胡小滿一個鼻孔里出氣。
胡栓子冷聲道“一個兩個的我都當沒生養過你們,你走吧。”
就知道會這樣。大寶眉宇間生出一股子郁悶。怕把人惹毛了,他沒在說什么,關上門出來,對著月光長出口氣。
抬眼看到小滿的房間還亮著燈,窗戶上投射兩道剪影。不用想,便知其中其中一人是二寶。
兩人定是在商量生意上的事兒。大寶靜立了會兒,沒有上前打擾。
燈火明亮處。胡小滿燈下伏案,捉著沾了朱砂紅的毛筆在地圖上畫下一個圈。
“就是這里,相隔一百多里,前后有三個商家退貨。”二寶急火攻心,啞了嗓子。他當著家人面一切皆好,私下里眉頭皺成了一座小山。
到底是個少年人,胡小滿比他冷靜多了。她用筆桿杵著下巴,慢吞吞的道“今后只會更多,先不急。磚廠那邊怎么樣了?”
‘砰——’的一聲響。二寶把攥成拳的頭砸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都跟著跳了跳,可見是有多生氣。
他咬著后槽牙道“怪我沒注意,昨日一統計才發覺早在小半個月之前就有工人陸陸續續以各種借口離開。讓人去查了,是馮家磚窯在挖咱們得墻角。”
整個府城地區,磚窯廠不超過五家,馮家磚窯就在其中。胡小滿知道,這是有名的巨富馮德萬的產業。而這姓馮的生意做的不小,恰恰是李家外嫁女的夫家。左右是逃不過府城那幾個世家。
胡小滿噘著嘴巴‘嗯’了下。
她淡定道“先讓小角色跳出來嚇唬嚇唬咱們呢。不用怕,除非咱們村子的房子一夜之間消失,要不然誰也攔不住水泥的勢頭,水泥的好處可不止蓋房子這么一丟丟。這是紅磚的銷售,”舉了舉厚厚的一本冊子,她意得志滿的笑,道,“兩個月銷售出去的磚塊夠在蓋一個咱們村了,價格又便宜,他們哪能不急,跳起來咬人嘍。”
二寶可沒她這么好的心氣兒,但就向她說的,水泥根本不愁銷路,要注意的是保密。
揉著額頭,二寶道“那我們怎么辦?想要留住工人,留住工人就得漲工錢,這次要是妥協下次咋辦?”
“不不不,”胡小滿立起一根手指晃了晃。“我來弄份兒勞務合同,大體就是到了一定歲數,干不動了就下崗,廠子里給養老。而且——我們還負責給他們全家老小提供工作,不論男女,工人的孩子免費入學,接受教育。”
二寶“……”
好一會兒了,二寶瞪著眼看她,也不說話。胡小滿把毛筆砸在他身上,笑著調侃,“怎滴,覺的姐這法子不行?”
撿起落在腿上的毛筆。二寶又歪著頭看對面的人。嘖嘖道“這天底下,也就你能想出這么有殺傷力的法子。大話吹出去了,咱們拿什么給工人的婆娘孩子找工作?肥皂廠可還沒建成呢。”
制作的肥皂雖然一塊也沒外賣,但胡小滿上輩子幾十年也是不是白活的,套用幾個銷售法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她擺擺手,不接受弟弟的贊譽。“法子也不是我想出來的,借用,借用哈。”
又接著說道,“建立廠房只是其中一步,用不了兩個月就能建成,這點兒你應該比我清楚。做肥皂的目的是掙錢,但也是為了進一步提高女人在家里的地位。明明都是勞動力,女人卻被困在家里,多浪費?還有年過四五十歲的人,都正值壯年,卻在家里頤養天年,這種思想不可要啊。”
“二寶啊,你記住,一個人的富有不叫富有。身邊的人都有閑那才叫成功。”
“噗——”二寶笑噴,眉眼亂動這說,“就向爹那樣的?”
胡小滿朝窗戶的位置看了一眼,撇這小嘴兒,身體微微前傾這,對二寶說,“爹這會兒要是還在地里刨食,曹靈兒一個有點姿色的大姑娘,會看上他這顆老菘菜?”
“哈哈哈。”二寶壓低了頭,笑的肩膀亂聳,眼角掛淚。
不過說實話,胡小滿幾兄妹的樣貌遺傳了胡栓子的那雙深眼窩,但精巧之處還是歸功于那位無緣可見的親娘。
至于胡栓子他本人,不難看就是了。
歸根結底還是生活富有了,面對的誘惑也多。胡小滿說不上怨誰,事情都發生了,總要有人用雷霆手段解決。
很多人,真是的很多人都不理解她的做法,說什么納個小妾罷了,多雙筷子的事兒。但在她的地盤就得守她的規矩——興許多年后,有些人會明白。
兩人秉燭夜談的話題又回到最初。二寶問“我們總得給挖墻腳的反擊一下,要不然還以為咱們好欺負。”
胡小滿眸光一動,主意涌上心頭。
她交疊著雙腿優雅的坐著,道“他們光明正大的挖墻角,咱們也不來陰的。這樣……”
帶著注意,二寶壯志凌云的走了。
…………
紅薯收割的消息如雪片般飄到方圓幾個村莊去,引起了意想不到的轟動,許多的跟都在等著看被吹的嚇死人的紅薯,是個什么模樣。
早在紅薯長出沒有見過的,奇奇怪怪的藤蔓時,就引起諸多人的廣泛。再加上隔壁牛村的人因為糟蹋過紅薯苗而跟胡家村鬧過矛盾,據說一畝地能高達三四千斤,那還了得,什么東西結這這么多?
閑著的人賊多,這可苦了劉獵戶。早早就在紅薯地周圍的莊稼地里放了障礙物……木柵欄。但還是抵擋不住偷雞摸狗的,好奇的人。好幾片紅薯秧子被鏟了,黃土地里漏出紅色的果實一角。
護衛隊的人早就見識過其真面目。劉獵戶邊氣的罵人,邊讓人把漏出地面的紅薯埋進去。又吆喝這人把莊稼地里收割出一條路,到時好讓人觀看。
因為了保護紅薯不那么扎眼,黃到發脆的黃豆都沒收割,好在黃豆收割也是在八月份左右。別村的土地六七月份時就赤條條一片了,胡家村的莊稼地里卻還茂盛的很。這會兒終于能收割了,最歡喜的就要數劉獵戶跟護衛隊了,他們把關愛老婆孩子的勁兒拿來關愛紅薯,看的跟眼珠子似的寶貴。終于要收割,真真松口氣。
一切事情都靠后,胡小滿也感受到了時間的緊迫,就這么無端端的脾氣差起來。
她也該緊張不是嗎!
“大稱準備好了沒?”
“一共準備了五桿,夠用嗎?”向大擦擦額頭上的汗,絲毫不敢疏忽。
胡小滿冷著臉點頭。“結實使用的籮筐也要多背上,用作儲藏的地窖不知道用不用上,但還是教人去挖吧。”
向大特想說這種粗活不歸他管,但還是乖乖的閉嘴,下去忙去了。
開會的人都走了,胡小滿突然對等了好一會兒的狗蛋兒說:“紅薯收了之后,你就跟豆豆成親吧。已經耽擱你們很久了。”
不但突然提起這個,胡小滿還想去看看在靠山屯的老叔,還有想念了很久的蚯蚓,這么久了,該接它過來了,也不知道那大家伙怎么樣了。
狗蛋驚訝的同時紅了臉。磕磕巴巴的道:“我一點也不急,怎么突然提起這個?是豆豆跟你說了什么嗎?”
“沒有,”胡小滿沒解釋什么,岔開話題簡單的交代幾句,就讓他出去忙。
“哎,等等,”她又突然把人叫住。說道:“這個月的月錢推遲幾天發,告訴他們,有獎賞。”
“哎,”狗蛋頓時歡喜起來,歡天喜地的走了。
胡小滿對自己剛才忽然的感慨,無聲失笑。有那么一會竟然覺得想看到有人特別的幸福,尤其是陪伴著自己一同長大的人。
不得不承認,李顯的即將到來還是影響到了她。
忙忙碌碌一天,胡小滿剛回房躺著,門突然被敲響。就那么懶懶的躺著沒動,問道,“什么事。”
“姐——”是二寶,他邊敲門邊道:“楚娉婷派人來了。說是就在碼頭。”
胡小滿已經一躍下床,打開了門。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道:“怎么這么晚過來?”
二寶皺著眉搖頭:“不知道,那人沒明說。”
“別驚動其他人了,我這就過去。”胡小滿返回去加了件衣裳就匆匆提著鞋子出來。
二寶扶了她一把,不容拒絕道:“我跟你一起。”
知道沒辦法說服他,兩人一同披著月色出門去了。
剛出了村就見兩批溜光水滑的馬兒等在村口。上了馬一路狂奔,沒一會的功夫就到了碼頭鎮。
這還是胡小滿第一次夜里來此地,碼頭上隱隱亮著燈火,波光淋漓的水面上停泊著連成一片的大船小船。
還未下馬就有人報上名諱,引著二人往船上去。
見到楚娉婷的時候她正在船上吹涼風,光線太暗,胡小滿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消沉的聲音能聽得出來這人心情欠缺。
沒客套什么,胡小滿直接問道:“怎么回事兒?”
“呵,”楚娉婷撫這被風吹亂的頭發,自嘲一笑。
她看著夜色中的遠方,說:“你知道我去哪兒了嗎?”
胡小滿道:“是去了軍營?”
“是。”楚娉婷回頭看向她,目露復雜道:“驚蟄受傷了,我把他帶了回來。”
‘受傷?’胡小滿真真沒猜到會是這種結果。驚蟄有異能護身,怎會輕易受傷?她從沒想過這樣的事,臉上的表情空白半秒。。
楚娉婷拉著她微涼的手,往船艙里走,邊說:“三天前得到的消息我就立馬趕過去了,驚蟄是在戰場上受的傷,為了救上將軍,他帶人燒了敵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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