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你有什么好說的?
米磨成湯,芋頭煮成汁,然后與青毛混合放置七天……放菜籽油分解,上鍋蒸餾,青霉素便做好了。”
“這是什么鬼?”朱子修一臉懵逼兩眼迷茫的發(fā)問,“你讓我準備的那套鍋,就是為了搞這個蒸餾?小滿,你確定你不需要我給你把把脈嗎?”
胡小滿又笑了笑道“這是一個圈套,是一場賭注,一個成名的機會。將來,你會感謝我。”
看神經(jīng)病的眼神或許就是朱子修現(xiàn)在這樣的,他很像掰開胡小滿腦袋,看看里面到底裝了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帶著疑惑不解,兩人走了。
胡小滿又拎出那只頑強的老鼠。她自言自語道,“成也是你,敗也是你。咱們兩個很有緣吶——”
自打她來了之后,老鼠似乎就消聲滅跡了,只有在那陰暗潮濕,不見光的角落里有它們的身影。
幾天后,北城的另一個戶人家的水缸里出現(xiàn)死老鼠,那粗大的缸底躺了許多只,從潰爛的程度看,像是死了幾天的,沒過幾天,那戶人家出現(xiàn)上吐下瀉,發(fā)熱不退,日夜咳喘的病癥。
有一家,一家,又一家。不出幾天,城北大半人都成了病鬼,他們家里都有死老鼠,米缸里,醋桶中,仿佛遭了鼠疫。
鼠疫第一家,便是鬧得沸沸揚揚的酒鋪,胡小滿投毒之說,不攻自破。
事實再說不是她投毒,而是鬧了鼠疫。
漸漸的,有人傳說是因為得罪了供養(yǎng)大蛇神的人,被神靈懲戒了。人們自我反思,便發(fā)現(xiàn)他們無一例外的,都是當初在衙門前,在酒鋪出事時說胡姓女子有罪的人。
一場鼠疫被添加了玄幻色彩,人人都跟著了魔似的,圍著衙門叩拜。他們是心里真的忌憚,饑饉年間又趕上鼠疫,上天很有種滅了眾生之態(tài)。
借此機會,胡老爹一眾人要求案件重審。
那些作證的人,又一次被傳喚公堂。
“綠衣,你只能咬緊不放,明白嗎?”奶媽媽的面色依舊溫和,說出來的話卻讓綠衣單薄的身子打顫。
“我明白,可是……怎么就正好出了鼠疫?那,那毒明明是,是……”是你找人做的。綠衣的話只說了一半兒。
奶媽媽的面上出現(xiàn)厲色“照我說的辦,你只管一口咬定在夜里看見胡小滿出去了,別的,你不要操心。我已經(jīng)讓人在查鼠疫,這天下沒有這么巧合的事兒,那個胡小滿有問題。”
還是幾天前的陣仗,該來的一個沒少,只一金這個老家伙,似乎病的挺嚴重,被人抬上來的。
坐上的還是巡撫,只不過這次他面色凝重,兩條眉毛皺到一起,一臉的煩心事兒。值得慶幸的是城北的鼠疫被控制住了,沒有進一步擴大。
喊了威武就升堂,巡撫大人道,“出了鼠疫,患病之人與那幾個中毒之人的病癥一模一樣,這說明投毒的事并非胡姓女子所為,一金,你有什么好說的?”
“就是她干的,就是她,”一金咬死口不松,指著胡小滿,猙獰的面色似有不共戴天之仇。
胡小滿乖順的站著,無需她說話,訟師冷哼一聲對著巡撫拱手,然后對著那更夫發(fā)難,“你夜里三刻是就已經(jīng)在文通街敲過梆子,為何過了沒有一刻鐘有返回文通街?又正正好看見胡小滿?”
“尿急,我打算去茅房,路過哪兒。”更夫低著頭,聲音清清楚楚的說道。
“你撒謊。那天夜里你說你在打更,正好看見胡小滿,但有人證明你夜里五更時在另一條街,你是會飛嗎?上一會兒看見胡小滿,下一刻就飛去了距離四里地在的另一條街?”
“茅房在東側(cè),酒鋪在西側(cè),你哪兒的是去茅房?”訟師的聲音很洪亮,擲地有聲般接著逼問,“他在撒謊,請大人傳人證,”訟師面色紅潤,胸有成竹。
一金本就站不穩(wěn)的身子晃了晃,額上的虛汗瀑布般的流淌。
傳上來的人證是個叫花子,證實了訟師的話。更夫被拉下去打了幾板子,在上堂還是不承認說謊。
“傳綠衣……”巡撫拍了聲驚堂木,想著幾日前的死路一條,今天就這么峰回路轉(zhuǎn),真的有神明不成?那有神明怎么不下雨!是自己心不誠?
宛若大家閨秀的綠衣緩緩而來,行走間自有一翻風(fēng)流,只臉色緊繃,似有煩心事纏繞。
“你那日確定看到有人跳墻而出?”巡撫聲中有這深深的質(zhì)疑。
“我用性命擔保,確實,確實看到胡小滿跳出了圍墻。”綠衣半垂著頭,讓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呵,二十丈之外的動靜我都能聽到,你所在夜深人靜時跟在我身后。我如何不知有人跟蹤?”胡小滿平平的語調(diào)帶著濃濃的諷刺。
她說的話自然要證實,是以就有人站在十丈外,距離她三十多米的地方輕輕的在地上跺腳,而她蒙著眼睛。
“三重,七輕共十下。”沒等人開口問,她就將結(jié)果公布了。
一對照,果然絲毫不差。
‘砰’的一聲響,驚堂木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巡撫威儀的聲音道,“你是如何必過這等靈敏的耳朵,看見胡小滿翻墻出去的?”
“我,我當時就站在樹后,沒發(fā)出動靜才看到的。”綠衣激動起來,她說的是真話。
“那夜難不成是月光如晝?”訟師冷哼一聲補刀。
很快,又有證人被傳上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被打的破了相的流氓地痞。
他上來就匍匐在地上,道“是有人指使我往酒缸里放了喂毒的死老鼠。”
他說的又快又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場的,圍觀的,無不驚掉下巴。這劇情反轉(zhuǎn)的實在是快——
明明胡姓女子已經(jīng)坐實了罪名,先是出了鼠疫,在接二連三的證人,原先板上釘釘?shù)氖聝喝品耍纯陀泻康模灿芯鞯摹2煊X出里面的不尋常——
貌似鎮(zhèn)定的綠衣渾身抖了一下,一個凌厲的眼風(fēng)掃過,直直看向流氓相,“你休要胡說,奶媽媽沒有讓人收買過你——”
額——
是個人,都用一種奇妙的眼神看著綠衣。她好像反應(yīng)不過來自己說了什么,直不楞登的看著流氓相,就那么一動不動的看著。
胡小滿勾勾唇,收回控制綠衣的精神力。
腦子里一片空白的綠衣恍然大醒一般,又打了個哆嗦,兩眼沒有焦慮的迷茫片刻。
“地痞流氓的話如何作證?他定是被人收買了。”綠衣把說了一半兒的話喊出來。
可眾人的目光中依舊玄妙,被她這前后不一的動作整的蒙圈了。
“你剛才說的奶媽媽是何人?”訟師朝她靠近,抓著問道。
一道雷劈進腦子里,綠衣呆立當場,她記起來了,奶媽媽沒有收買過你。這話,什么時候說出口的,我,怎么會說這種話。
綠衣瞬間慌神,但她很快反應(yīng)過來,“我只是一時口誤,做不得數(shù)。”
“公堂之上豈容你一個女子胡鬧,”藐視公堂,不如說藐視他,堂堂巡撫,豈容一個丫鬟放肆,當場喊了來人。
“打她個幾板子,讓她知道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巡撫厭惡的撇過眼,他已經(jīng)夠焦頭爛額的了,此時根本不想審理這個案子,已經(jīng)有許多人的打招呼,田家的最是搞笑,說什么定要公正的判決!
高高在上的人,總是容易忽視一些小事情?。
而被打的綠衣,不負眾望的,嚎叫著把事情交代了。
說來也簡單因為田家小姐田冉嫉妒胡小滿與李顯走的親近,就讓綠衣去偷聽他們說話,膽小的綠衣卻被大蛇神嚇暈了,在醒來時已經(jīng)是深夜,因為知道胡小滿與一金有仇在前,她就出主意讓小姐害胡小滿,田冉?jīng)]答應(yīng),然后綠衣找了奶媽媽想給小姐出氣,奶媽媽就讓她男人找了地痞,往一金的酒缸里下有毒的耗子,在找到想報復(fù)胡小滿出氣的一金,又給不明就里的人喝了有毒的酒,這個局就做成了。
綠衣的招供讓世人知曉了真相,也認識了一位名叫田冉的田家千金。
田家是名門望族,卻縱使下人使陰招害人?
可他們樂善好施,矜貧救厄,是人口傳頌的積德行善人家。怎么會有這樣的下人呢?
很多人不相信,但那丫鬟在棍棒下說的又是什么?
有是什么樣的主子還有這樣陰毒的下人?
這樣的反轉(zhuǎn)來的實在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時間,田家三小姐在一下子出了名,公堂上還在繼續(xù),巡撫望著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綠衣,腦門上欻欻冒汗。
他直覺烏紗帽不保,田家的正經(jīng)小姐身邊有這樣的丫鬟,可見田冉人品。在者,這分明就是一莊因嫉妒引發(fā)的案子,田家的手段太過卑劣,田冉太善妒,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證明了田冉的品德,一個姑娘家被傳出善妒不說,還縱使身邊的丫鬟害人,田冉的名聲完蛋了。
自己也完蛋了。巡撫在看向胡小滿,覺的這是個非常討厭的人,她早就知道其中的關(guān)系,早就有能證明的證據(jù),卻選擇用這種折辱的方法,官家最是注重名聲,她這么做,害了多少人?
“此案還有待進一步證實,一眾犯人暫且收押,退堂——”巡撫狠狠拍了驚堂木,撩著袍子逃也似的跑了。
面如死灰的綠衣被兩人架著拖下去。她驚醒似的死命撲騰起來,嘶聲喊道,“假的,假的,我說的都是假的,大人,大人——”
那些話,就是死,她也不會說出口。
為什么?
中邪了——自己一定是中邪了。
綠衣惶恐的大眼看向胡小滿,想起奶媽媽說的,這個人,有問題。
胡小滿再次回到她呆了許多天的牢房。
背影處站了個人,看身姿,還是少年。
“你來了,”她頓了一下走過去對這少年笑了笑,下一秒,就被對方抱在懷里。
“對不起,對不起——”李顯的臉埋在她脖子里,喃喃自語這道歉,聲音帶著悔恨,他在幾天前終是知道了,心里的自責(zé)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他從來不知道,掛念一個人的安危會這樣的折磨,也從來沒有這樣悔恨過。
他甚至想過若自己不是李家子孫,只是一個小山村的普通人,是不是就不會帶給她磨難,是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歡她,跟她在一起。
聽完他的道歉,胡小滿毫不遲疑的就把人推開了。她可不想因為一個擁抱在招惹是非,第一次體味到古代的三六九等,看來曾經(jīng)的自己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那個地痞能翻供是你的功勞吧?”她笑笑,眼風(fēng)掃過那些起哄架秧子的女囚,場面安靜了許多。
李顯近乎貪婪的看著她,慌忙拿出傷藥遞到她面前:“這是棒創(chuàng)藥,你你的傷怎么樣了?”
胡小滿捏這小瓷瓶道謝,朝左右看看,她就進牢房去了。
附近不是囚犯,就是囚犯,不是說話的地兒。
胡小滿聳聳肩,趕人:“看也看了我沒事兒,你回吧,等我出去了在聚。”
李顯跟著她進去,急著解釋:“小滿,我不知道田冉會使這么陰私的手段,我……”
我什么?在胡小滿似笑非笑的目光下,他說不出來了。
他喪氣一般:“我給你回信的時候就知道綠衣,她……”皺皺眉朝四邊看了一下,他接著道,“才會有那樣一封信,你是不是誤會我了?所以,出這么大的事,你都沒打算告訴我?”
“哦——”長長哦了聲,胡小滿明白了,“我知道,你回去吧,這不是說話的地方。”
她臉上始終帶著笑,李顯知道她心情不錯,也明白那不是因為看見了自己,而是因為她狠狠打了田冉的臉。
“你不用擔心田家那邊,表……田冉過幾日就會離開這里,以后,她再也不別想害你了。”李顯低沉的聲音說不出來的惱恨,
胡小滿動動唇,心里的疑問沒說出來。再次道,“你回吧,有什么話等有出去了再說。”
李顯欲言又止,扭過頭來對上朱子修,帶著謙意道“勞煩朱兄照顧小滿。”
沒等他把話說完,朱子修就打斷道“別介,你可別勞煩我,一來小滿本就是我妹子,照顧她是應(yīng)該的。二來,呵呵,你打我悶棍的事兒你不會是忘了吧?現(xiàn)在怎么好意思來拜托我呢!”
打他出氣時本就沒刻意隱瞞,李顯拿的起放的下,當下就一鞠到底“上次的事情是我誤會了,對不住朱兄,我給你賠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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