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人已經走過來了
進城的時候城門已經關閉,由楚娉婷的丫鬟拿著令牌耀武揚威了一番,那沉重的大門就被打開了。
楚娉婷順手就把那枚玄鐵黑色令牌扔給胡小滿。
她對著車壁上的燭火看了看,道,“給我這玩意兒干嘛?”
楚娉婷抽空愁她一眼:“說不定以后能用到,這個東西是我爹的,拿這個兵營都能進,你好好收著,以后遇上麻煩就把這個拿出來。”
這是給自己的一道護身符啊。胡小滿感動,誠摯的說聲謝謝就把令牌貼身收了。
李顯一邊兒看著,有點兒吃醋,蹭過去問她:“我以前給你的玉佩呢?戴在身上沒。”
帶了嗎?為了以防有什么麻煩,胡小滿還真就把玉佩帶上了。
她聞言,點點頭。李顯樂呵呵的坐回去,幾人不知乏味的又殺了幾盤,馬車從南城門走到北城門,看著胡小滿進了那間改名叫‘花滿樓’的店鋪。
那上面的字還是他親自寫的,李顯揮了半天手,戀戀不舍的登馬走人。
“哎——”楚娉婷抬高的聲音又趕緊壓低,因為人已經走過來了。
李顯也回頭看見了。
是朱子修。
他怎么在這兒?
朱子修滿面春風的對著楚娉婷施力,“子修見過楚姑娘,這么晚了辛苦你特意送我妹子了。”
“她是你妹子,也是我好友,甭這么客氣。”楚娉婷干脆利落多了,說完話就撂下車簾讓車夫趕車。
“恭送楚姑娘慢走,”朱子修摸摸鼻子,失聲笑了。他走過去對這騎在馬上看不清眉眼的李顯抱拳。
“李公子慢走——”
李顯把目光看向那座不起眼兒的鋪子,對他道,“你小子怎么在這兒?”
“你不知道嗎?是小滿給我傳的信,”朱子修淺笑,眼睛里都是笑意,他對給李顯這家伙添堵,那是孜孜不倦,樂此不疲。
聞言,李顯咬牙切齒的笑,“小滿知道你是這樣的干哥哥嗎?哦,那她肯定不知道你小子對姓楚的有意思。”
“趕緊走吧你。”朱子修覺的這話題危險,拍了一記馬屁股,看著人走遠了,他才慢悠悠的回鋪子里。
胡小滿正在寬闊的大廳里轉悠,那大廳空蕩蕩的,只幾架樓梯式的木架子擺在墻邊。
“人都睡了?”朱子修說這話拿過兩把椅子坐下。
“我讓他們去休息了,”胡小滿與他面對面坐著,姿勢特別隨意,蹺這二郎腿,唇邊掛著似有若無的笑。
朱子修:“不打算問點兒什么?”
胡小滿:“老爹的能力非凡,手到擒來的事情,我就不問了。”
當初說好了她只管把東西弄出來,銷售一律不管,這個不摻和的態度很重要,在商言商。
“你呀,一點兒好奇心都沒有?”朱子修捏著一搭銀票晃了晃,遞到她手里。
接過去一數,胡小滿頓時樂開花兒,“這么多?”
都是五十兩面額的,一共七張,三百五十兩銀子。比家里收藥材倒賣來錢快多了。
“沒想到吧?”朱子修挺興奮,道,“那油透亮清澈,那股香氣久聚不散,做出來的飯菜比之豬板油有過之而無不及。要售賣時整好接到楚家軍才買的消息,用比市價低沒斤便宜六文的價格一下買了。”
“楚家軍?”胡小滿有點兒驚訝,沒想到繞了一圈最后還是進了自己人的口袋。
那是她收獲油菜花壓榨出來的第一批油,不敢聲張就偷偷賣給了老朱,這事兒也就她跟胡老爹兩人知道,事情順利的出乎意料,那畢竟是個新物種,老朱不放心,讓人實驗了很久,沒毒,沒病,才敢出手
這是暴力的好買賣,本錢就是那么一小口袋油菜籽,還有她跟爺爺偷偷摸種地,偷偷摸摸榨油,能有這么大的利潤,也是值了。
況且這還是兩家分五五分過之后利潤。
朱子修道:“我這次來也是找你商量這件事兒的,那菜籽油可還有?”
“沒了,一共也沒多少種子。”胡小滿實話實說道。
“天公真是不作美,”朱子修嘆息一回,揭過去不提,“菜籽油利潤高,對人體好,是個好買賣,以后就不能這么小打小鬧了,你有打算嗎?”
“暫時沒有,”胡小滿依舊實話實說。她確實沒打算,菜籽油在手里是禍,不在手里那肯定不甘心,所以,她的想知道兩全其美的法子。
朱子修也不逼著問,訴說這老朱夫妻對她的喜歡。
說了半宿話,兩人各自散了。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
胡小滿早早就醒了,在院子里練楚娉婷交過她的拳法,一拳一掌都充滿了力量,遠遠的看著都感覺到無以倫比的爆發力。
她,很有氣勢。
是那種歲月沉淀下來的睿智,沉靜。凌厲的長眉,燦若星辰的眼,明明張著一張可愛面孔,卻有種雌雄莫辨的美感。
胡大姑看了她很久,還是冰兒撇嘴說:“她投錯了胎,”她才回神。
“冰兒,小滿是你表妹,你不想這親近她,還想找她麻煩不成?”胡大姑壓低了嗓門訓女。
“我哪兒敢找她麻煩,”冰兒隱隱帶著哭腔,“他都把我爹爹送進大牢了,誰還敢跟她親近?我嫌自己命短啊——”
“小聲點兒,”胡大姑拽她一把,就怕胡小滿這個煞神聽見,囑咐了冰兒幾句,她就端水走過去。
“小滿啊,累了吧,快洗洗。”
“謝謝大姑,”胡小滿拿帕子擦了把臉,看大姑欲言又止,她就是不問。
眼瞅著人要走了,等半天的胡大姑一臉為難的開口,“都十幾天了,你三叔他們在牢里受老罪了,那身上都長虱子了,你看,是不是把他們放了?”
胡小滿板著臉反問:“牢房是我開的嗎?”
胡大姑被懟的心里發急,忍得辛苦,“你打個招呼他們就能出來了呀,非的把自家親人整出了才行啊?都這么些天了,你姑父他知道錯了呀。”
胡小滿:“我說的話算數,我三叔何時學會打算盤認字,他們何時出來。”
撂下話,她就要走,被氣的跺腳的胡大姑拉住。
她恨鐵不成鋼道:“你三叔那個榆木腦袋,給他三年時間都未必學的會,你這不是誠心刁難你姑父嗎。”
“我成心刁難?”胡小滿想像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這樣要是刁難的話,我就跟衙門里的人打招呼,讓他們按照規矩辦。這總不是刁難了吧,大姑?”
“我不是這個意思,”胡大姑在她跟前總是氣短,沒了平時冷靜,“我,我不是為你姑父脫罪,是那牢房里實在不是人待的地方,你,你就擾了他們吧。”
胡小滿撥開胳膊上緊緊抓著的手,點頭道:“我明白了,給他們換個干凈點兒的牢房就是了。還有,大姑,別再給我奶奶送信了,她看不到的。”
胡大姑端著一張被欺師滅祖的悲痛臉,狠掉了幾滴傷心淚。
一眾人用了飯,齊聚在后院,胡小滿逐一安排,讓皮小三挑出一課最好的“霧里看花”,美美的用花盆裝了。
那花樹極香,粉白花朵間隱藏著極小的,青色的果子,就是太少。
無論是花樹,還是巧奪天工的花盆,五一不是讓人眼前一亮,心生驚奇。
胡小滿,滿意極了,讓其他人趕緊伺候“霧里看花”進盆兒,她則是帶著皮小三,和借用李顯的兩個家仆去拜訪地頭蛇,賣給她鋪子的‘老王。’
勞動人民都是勤快的,這會兒大街上已經人來人往,‘霧里看花’初一出現在大庭廣眾,就引起廣泛關注。看見的就邁不動路,圍過來指指點點的驚嘆。
“哎,那抬的是啥啊?好香啊,”隔壁鄰居高聲打問。
“這叫霧里看花,”胡小滿微笑解釋,沒多停留,直直走了。
那人還在問‘霧里看花’是啥。
剛走沒幾步,他們又被一糟老頭子攔住,他面色很兇,攔在路中間問:那是啥。
他眼睛里精光乍現,一看就不是個善茬兒。
皮小三剛想挺身而出,就被胡小滿攔住了。
她和善道:“這是大將軍府上的‘霧里看花’老人家有興趣知道?”
“你就是那個什么分期付款的黃毛丫頭?”老頭兒一臉的嫌棄,顯然是知道當初在大街上買鋪子的事兒,且深深的不以為然。
胡小滿:“好眼力,我就是,老人家的消息很靈通嘛。”
她不知道的是,‘分期付款’現在很是火熱,那些不好賣的地皮,房子都照這個套路來,這法子很是受歡迎。相對的,受騙的也不是沒有。
老頭子冷哼,上上下下打量這通身氣派的少女,很有點兒不屑的道,“一個黃毛丫頭也敢胡亂放言,不就是仗著那子虛烏有的將軍家的小姐。姑娘,我勸你,做人還是腳踏實地的好,這個地界可不是你一個小姑娘能混的開的。”
“呵——”胡小滿挑眉,饒有興趣的看著老頭子,道,“老人家,說不如做,你不妨試目以待,看看我一個丫頭是怎么做事的。”
老頭子吹胡子瞪眼,看著他們的背影冷哼。
這個小插曲過去,胡小滿在眾多好奇者的目光中,大搖大擺的進了‘老王’的家。
老王堆坐在椅子上,周邊圍著仨冰盆,還有個被他對比成一根棍的丫鬟打扇。
胡小滿一看見他就覺的那身肥肉辣眼,老王實在是胖,這大胖子在這個天氣里能熱的投河。
“老王掌柜別來無恙,”胡小滿抱拳,施個男子禮。
她就是單單覺的女子的禮不適合自己。
老王朝他們身后看,沒見到下人報上來的什么‘霧里看花。’他有氣無力‘嗯’了聲,沒說話。
場面有些尷尬,胡小滿明白這場唱的哪一出,無非就是老王不拿她當回事兒罷了。
面子不是人給的,是自己掙回來的。
胡小滿拍拍手,那倆在廳外等這的家仆就抬著‘霧里看花’進來。
帶來滿室芳香。
老王的小眼睛里驚艷十足,瞇著眼睛想要看的仔細些,一樣一樣數過去:白色杏花,粉色桃花,一串串垂臥的櫻桃花。他們大小不一,顏色不同,卻同時長在一顆樹上?
操,自己的眼沒花吧,霧里看花這名字真不是白叫的。
老王扶著椅子扶手,扭著屁股把自己薅出來,咚咚的走過來,圍著花樹轉圈圈,大胖手指摸著樹杈,嘴里嘖嘖有聲。
“老王掌柜,可喜歡?”胡小滿淡淡問道。
老王正了正臉色,咚咚的走回去,坐下,“咳,東西不錯,哪兒來的?”
他這態度一百八十度大拐彎兒。
胡小滿笑了:“自然是養出來的。看著還算稀奇,就送給老王掌柜看個熱鬧罷了。”
長長‘哦’了聲,老王騷擾額頭,努力想了想道,“我聽你那個大姑說,你家就是平頭百姓,怎的養出這么個物件。這是,弄到府城賣銀子?”
他坐其他人站著,擺明了就是擺高姿態,胡小滿拉過個椅子坐下,很會忽悠的道,“楚姑娘喜歡這個,我給她養著玩罷了。掌柜的也知道我家是平頭百姓,今年年景不好,就把這霧里看花帶出來換點兒銀子。”
老王敏銳的察覺這其中不簡單,微微朝前探這身子,道,“那這霧里看花,是胡姑娘的,還是楚大小姐的?”
“她出的主意,我養的,”胡小滿輕輕松松的靠坐這,反問道,“掌柜的說這算誰的?”
這誰知道,反正就是不能得罪唄。老王偷偷撇嘴,虛情假意道,“若是有什么麻煩,胡姑娘經管言語,我王某人在這一帶還是有些名望的。”
胡小滿站起來,笑的溫和,“那我現在這里謝過了。”
人走了,花樹留下。老王圍著轉圈,胸腔肺腑里都是甜滋滋的香氣,他撥弄這小小的青豆果子,想起胡小滿臨走前說的話。
他叫過小廝吩咐:“把花樹挖出來,小心被傷了根系,花盆不能給我磕了碰了,這么漂亮的東西,就做個花盆,太他娘的可惜了。”
“可不是咋的。”小廝符合,問他把花樹種哪兒。
“這還用問嗎,”老王搖搖指著院子中間,“就種哪兒,找個顯眼的位置,這么好的玩意兒不能埋沒了,得讓人一進來就看見。”
另一邊兒,胡小滿回到鋪子時已經有好事兒的過來打聽了。要送出去的也都裝好花盆了。
胡小滿細細的跟皮小三說了地址,兩輛牛車,一前一后的,招搖撞市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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