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有線索嗎?
從牛犢子開始養,花費的人力物力,外加銀子,不是個小數目,胡家的日子還沒好過到丟只健牛還無傷大雅,找到是必須的,單是有人敢在她胡小滿這只太歲上動土,這事兒也不能就這么算了。
“肯定找回來,”胡小滿摁住爺爺的胳膊不讓他起身。
她淡淡的語氣很篤定“你老病好之前,我把牛找回來,咱們再磨嘰下去奶奶那邊兒該擔心了,放寬心歇著,我現在就去找。”
“哎——”人出去了,胡老爹也沒在攔著,放下胳膊,唉聲嘆氣。
胡小滿沒出去,就在前院的棚子里轉悠,由于天太干,地上的黃土地都曬的翹起一層干皮,被踩的到處都是土渣。
她又轉到低矮的,陽光照射不透的棚子里,里面臭氣沖天,驚起一片蒼蠅,地上的幾坨牛糞引起她的注意。還沒仔細看,胡有田他們回來了。
她問:“有線索嗎?”
胡有田半低著頭,似乎很失落,搖搖頭沒做聲。
元淳的惱怒寫在臉上:“村里那幾個地痞流氓都問過了,沒一個承認的,村口那幾家倒是聽見動靜了,但沒出來看,不知道是那個賤皮子干下的事兒。”
他似乎已經認定是村里的閑漢干的。胡小滿略微沉吟,眼風掃過在場的人,忽道:“三叔跟姑父昨夜睡在距離前院最近的廂房,你們就沒聽見夜里有動靜?那畢竟是頭牛,不可能被人迷暈了弄走,那怎么會一點動靜都沒有呢,況且有陌生人要拐它,牛不會老老實實跟著走的,不會沒動靜。”
胡有田的肩膀縮了縮,雖沒抬頭,但那道強烈的目光盯的他面皮發僵。
“你這孩子,是在懷疑自家人不成?”元大春一副晚娘臉解釋“昨天夜里說了半宿的話,連啥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還喝了酒,賊把我們一并偷了我們都未必知道,就算有動靜也聽不見啊。”
他又再三強調:“我是你大姑父咱們是一家子,你懷疑誰也不該懷疑我,我的驢車還丟了呢,丟的不光你家東西。”
胡小滿目不轉睛的看著元大春,見他雖然言之鑿鑿,神情更是好比竇娥,目光卻分明有所閃躲。
她早就有所懷疑,轉而看向胡有田,“三叔,爺爺因為牛的事情都氣病了,你的把牛找回來啊,就這兩天吧。”
聞言,胡有田猛地抬頭看她,心里一震,諾諾道,“我,我去哪兒找啊?我不知道啊。”
“說的好像牛是舅舅偷的一樣,”元冰兒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又想落井下石,又想矜持,捂著嘴嘀咕,“懷疑自家親叔叔,有你這樣的侄女真是倒霉哦——”
胡有田心里騰氣一股怒火,狠剜了小滿一眼,“往自家人臉上摸黑也就你干的出來,六親不認的玩意。牛的事你少管,該干嘛干嘛去。”
瞧,這就是胡有田,一頭被蒙著眼的蠢貨。胡小滿不僅沒發火,誠懇的語氣讓人感動:“三叔,我跟爺爺現在就你一個主心骨,當然要你去找,咱們家可就那么一頭牛,侄女沒有別的意思啊。”
胡有田心里顫了又顫,覺的自己是錯怪小滿了,但又拉不下臉,生硬的點點頭,聲音像是據拉出來的,“我知道了,你照顧你爺,牛的事就別管了。”
“好呀,”胡小滿從善如流的應了,還沖這胡有田笑出一排小牙。
她表現的如此不正常,胡有田又不自在一份,要知道,小滿從來不靠任何人,就沒有她想辦,而又辦不成的事兒。
這么一想,他抬腳走了,說是要出去找牛。
‘咕咕咕’的聲音從他頭上掠過,一直鴿子落在胡小滿伸出的胳膊上。
胡有田看過去,站住沒走,干巴巴的問:“是李小公子的信吧?”
“李家的?”元大春明顯的激動了,跨過去想看小滿手中的信。
若是別人,胡小滿一個大白眼珠子足夠就把人瞪走了,對于兩眼冒精光的元大春,她直接走人。
元大春顧不上生氣,連連對元冰兒使眼色。元冰兒是想去的,但還是表現的不情不愿。
元淳是個愛裝面子的,說了句:“這樣不好,”也沒阻止。
獨自沉寂在自己世界中的胡有田,急急忙忙拽這元大春走了。
另一邊,確實是李顯的來信,問她在哪兒,讓她后半晌去茶樓等,他找到小滿要的桃花樹了。
“你還認字?是那個野小子給你寫的?”元冰兒言語相譏。
胡小滿聾了,手下輕輕摩挲這紙條,一點點揉成碎屑,手一揚,飄飄灑灑的落成一片。
元冰兒震驚了,一臉見鬼的樣兒。指著小滿“你你你——”
口吃半天,她抽口氣“你怎么做到的?那是什么紙?”
胡小滿懶得理她,撫著乖巧的鴿子走了。
她得回信,桃花樹很重要,要拿來做砧木。但今年恐怕是,在大災面前沒那個閑情逸致擺弄那個了。
四十五度角望了會兒天,胡小滿渡這步嘆氣,心說“幾十年不遇的災也讓我趕上了,出師不利啊。”
冰兒又追上來,妹妹長妹妹短的叫,纏著不讓胡小滿寫回信。
被煩的頭大,小滿放了鴿子腳底抹油溜了,她可不指望那個腦子里有屎的三叔能把牛弄回來。
基本可以確定,牛就是他們偷的,沒有熟人控制牛,在厲害的賊也不會無聲無息就把那么它偷偷走。
這個熟人除了胡有田還能是誰?是收糧食的事兒鬧得,胡有田根本沒死心。這里面也一定有元大春的手筆,沒有他的配合胡有田人生地不熟,能把牛弄哪兒去,村都出不了。
所以,牛會被藏到哪里。有人里應外合配合他們把牛帶車偷出村?還是說,牛還在村里?
胡小滿一路想,一路在這個陌生的村子轉悠,精神力掃過附近的人家,一點兒不客氣的窺探人家的**,圍著村兒轉了一圈。
她慢慢走著,幾乎每個不起眼的地方都走了一遍。
一無所獲。
難道連夜出村了?她不得不這么想。
皺著眉出神,一陣由遠及近的馬蹄聲驚醒沉思的胡小滿。她看過去,就見白衣少年乘著黑馬,衣襟飄袂,墨發翻飛,他款款而來,似乎帶著萬千繁光,讓人移不開眼,胡小滿下意識的瞇這眼睛,眸光從少年稚嫩卻英俊的臉上劃過。
她垂下眼簾,腦子里清晰的劃過少年面孔,片刻又看向翻馬的人。
李顯緊緊蹙這眉,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他大步流星的走過來,雙手握住小滿的肩膀,略帶急切的眼睛緊緊盯著她,“你沒事吧?”
“我什么事兒?”胡小滿眨著眼反問,動動肩膀實意他松開。
她察覺到李顯松了口氣,然后,被摟進一個懷抱,懷抱并不寬大,卻異常的緊,冷冽的香氣很好聞。
“擔心死我了,”李顯她耳邊輕嘆,額頭蹭這她的發,近乎的嗅這縈繞在鼻間的淡淡體香,他眉眼舒展,心里緊張的感覺盡去。
胡小滿愣了一瞬,步子朝后退,要退出這莫名其妙的擁抱。
“別動,”李顯把手臂收的更緊,他想不起來剛才是怎么一時沖動抱住臭丫頭的,現在,一點兒也不想松開。
他帶著溫軟的祈求,近乎呢喃道,“讓我抱一會兒吧,我很擔心你。怎么不給我回信?來這里也不跟我說一聲兒。”
摟摟抱抱成何體統呢。胡小滿沒怎么費力就把人推開了,黑沉沉的眼睛看著滿臉受傷的人,“你怎么過來了?我有什么事兒?”
長嘆,李仙揚手整理少女耳邊碎發,眼睛的溫柔能將人溺斃。
十二三歲的少年本不該有這樣的柔情,但他心里有愛,一直一直都有,隱藏不住,也不想隱藏。
胡小滿皺眉,把流連忘返的手拍開。
她英氣十足,以至于嬌媚的五官有這雌雄莫辯的氣場,此時帶著不耐煩,李顯知道自己心急了,收回手老老實實得手。
他解釋“我在茶館等你時鴿子飛回來了,上面只寫著這個村的名字。那不是你的筆記,也不是大寶的,我擔心你們人生地不熟的出事,就趕緊趕過來了。”
李顯一口氣講完,又念念不忘的問“你們來這兒怎么不跟我說?是你家大姑在這里?”
“所以,你就帶著這么一幫子人找過來了?”胡小滿淡淡問,覺的這人慣會小題大做,還真好奇他這些沒根據的擔心是哪兒來的。
李顯甩這馬鞭瞪眼,土豪做派十足,“我還嫌帶的少了,萬一有點兒什么事兒,多耽擱我英雄救美。你還沒說你來這破地方干嘛來了,啥時候來的?”
胡小滿抿抿唇,頗為無奈的一五一十的交代。最后道,“現在你可以把人弄走了。”
“那不行,”李顯霸王似的道,“敢偷咱們家的牛,找死。我先看看爺爺,暑氣下去了沒?”
胡小滿抬頭看走過三分之二的太陽,才發現已經出來很久了,搖搖頭,讓李顯把人支回去。
如果可以的話,她不樂意帶著這小子去胡大姑家,沒個消停的,那不是找事兒嘛。
“鳴鶴,讓人回去。”李顯把鞭子扔了,整整衣裳,又問小滿,“我頭發亂嗎?”
“夠騷包——”
“就磕磣我吧,你喜歡就好。”
胡大姑家中,李顯受到熱烈歡迎,被擁這進堂屋坐。
“不用麻煩,”李顯臉色臭臭的拒絕,三令五申,“我是來看胡爺爺的,你們別圍這兒了,不利病人休息。”
“他怎么來了?”大寶偷偷問胡小滿。
胡小滿道“是有人用信鴿把地址傳給他了。”
“誰?”
看了一圈,她抬抬下巴,示意大寶看滿面羞容的元冰兒。
她走的時候瞥見信鴿落在窗欞上,想抓住的話也費不了多大勁兒,況且元冰兒也是識字的。
“她?”大寶哦了聲點頭,“她這是想干什么?有人指使?”
胡小滿沒說話,她的關注點根本不在這上頭。心想,在這個最多在停留一天,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做,沒功夫在這兒浪費,至于牛,也不是沒辦法找。
“李顯,”胡小滿招呼一聲,見前面走過來,拽了他一把,前頭領路去了胡老爹休息的房間。
胡老爹的臉色潮紅,眼睛里似乎帶著水霧,極力忍著不適,臉上還是帶出來了。
“爺爺,你好點兒了嗎?”李顯一點兒不見外,坐在床邊兒看胡老爹的臉色,越看越皺眉。
他又道“中了暑氣比風寒還厲害,我看您老這氣色實在不好,咱們不能在這兒待了,回城去,找大夫診治。”
自作主張了不說,他還扭過頭來怪小滿,“你這臭丫頭,爺爺病成這樣了你也不知道告訴我。”
“還有大寶,你倒是給我回信吶,嚇的我一顆心提溜半天。以為你們給人截了——”
大寶失笑“顯哥你想太多,這朗朗乾坤怎么會有劫匪——”
說著他面色就沉下去,沒有劫匪又賊,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大寶看向胡小滿,用眼神詢問她牛的事情跟李顯說了沒有。
不用胡小滿說,李顯已經握著胡老爹的手做保證了,“爺爺,牛的事你放心。我先讓你送你回城,這有我跟小滿呢,牛一準找回來,我倒要看看誰這么大膽子偷咱們家的牛。”
他從不把自己當外人,說話都是咱倆,咱家的,爺爺叫的也溜兒。胡老爹歡喜的同時總有受驚的感覺,下意識的看向小滿,有詢問之意。
把牛的事情交給著幾個小輩兒他是放心的,因為他沒法子,家里好多為難的事情都是李顯這位公子哥不計回報的幫忙,他在說拒絕的話前也要掂量掂量。
因為怕失去,怕得罪,所以要迎合。
“爺爺就先回吧,您臉色實在不好。”胡小滿心里有淡淡的自責,淡淡的心疼,爺爺的身體很壯實,這次一病,也是累的。
胡老爹面前還是為難,說著麻煩李顯的話。
有種賤人就是你不能對他客氣,他以為那是見外。李顯就是,胡老爹越客氣,他行動起來的速度越快,根本不管你同不同意,吩咐了鳴鶴,就讓人把胡老爹帶回城。
他用淫威,一點兒情面也不講的把元家人聚到一起,用那種特別嚴厲,嚴肅的腔調道,“牛車的事情我都了解,出沒出內賊不論,想找一個偷牛的賊太簡單,又不是小物件能捂在兜里,那么個活物總有人知道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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