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有些話我不知道咋開口
“哎呀,你們家真好,”劉巧兒嘟嘴,目光委屈的看著胡有田道:“我也是你妹妹就好了,真讓人羨慕呢。”
“呵呵,那就在家多住幾天。”胡有田不好意思了。
“好啊,好啊,想住你家不走了呢。”
倆人正說這話呢,就聽見拐杖砸在地上的聲音。老太太站在門前陰著臉。
“你倆干嘛呢?”
老太太這話問的十分不客氣。但劉巧兒跟聽不明白是的顛顛的跑過去摟著老太太的胳膊,道,“奶奶,你老怎么出來?坐累了?我扶您出去轉轉?”
“不用你扶,你要真喜歡做活就幫我做做針線,別老粘著爺們說東扯西。”老太太才不會給白吃白喝的人留面子。翻眼兒橫了劉巧兒一眼就進屋去了。
劉巧兒濕著眼眶看撓頭的胡有田:“有田哥,奶奶啥意思啊?我是那里做得不好嗎?”
“沒有,沒有,我忙去了。”胡有田哪敢跟老太太對著干,抬腳就溜了。
“哼——”劉巧兒冷了聲,乖乖的進去給老太太干活去了。
東屋,劉老太欲言又止。但白氏就假裝看不到,做自己的活計。
“翻過年說蓋房,也沒好意思麻煩親家,跟沒個女婿家都借了銀錢,眼看著還不上,唉——愁人,”劉老太覷著白氏的臉色,就想讓她大方的開口說借錢。
白氏就不接話茬,拿著描的花樣子先問她好不好看。
夸了幾句好看,劉老太忍不住了:“親家啊,有些話我不知道咋開口。”
白氏情知躲不過去,蹙眉詢問:“有話說你就說,都是親戚。”
“自打正月里家了塌了房,我家老頭子就落下心病了,前幾天都病的起不來抗了,家里欠下那些外債,我實在是不知道求誰了,這聽說你家發了財,就想借嗲銀子試試,你放心,我們一準還。”劉老太說的真情愜意,還掀起衣擺擦眼淚。
她說這話的半真半假,劉老頭有心病不假,但絕對沒到病的下不了抗的地步。
白氏不能不接話,也不是一個心硬的人。她嘆息著安慰,又道:“都說我家發了財,親家你來這家幾天也都看見了,家里哪像發財的樣兒,那些都是謠傳。”
“你就別瞞著我了,巧兒還見過你家小閨女帶金鈴鐺呢。我也不多借,五兩銀子就成,翻過年就還,蓋房子的時候就沒跟你們開口,現在栓子老丈人年病了,你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
自己也不是不還,發了那么大的財借點銀子怎么了。劉老太幽幽的,目光已經帶著不高興。
這話說的像老胡家欠他們的,白氏更不高興:“親家誰的哪里話,你家男人病了我們能管自認不會不管,但俺們家也不是地主,能拿出大把的銀子造,我一個婦道人家說了也不算,等栓子爹回來再說。”
夜里白氏就跟胡老爹把話說了,倆人商量半天還是打算把銀子借了,但只能借二兩。
拿了銀子,劉老頭不高不興的走了,劉巧兒卻留下來了。她嘴甜會來事兒,又勤快,連老太太都被哄的對她挺滿意。
聞風而來的人太多了,幾天的功夫放佛整個世界都知道胡家發財了。七拐八拐的十八彎親戚都登門拜訪。
胡老爹被吹捧的飄飄然,特意去了城里對換了百兩的銀子,一下子就被老太太弄走一半兒。
氣的白氏指著胡老爹破口大罵。老太太拍著腿哭,鬧哄哄的沒個消停。
“是養蟒蛇的胡老三家不?”
一家人正吃飯呢,隔著院墻就聽見粗狂的男聲。
“誰啊這是?”
“我去看看,”胡栓子跑去開門。他剛打開門就被撲抱住。
“栓子,栓子,你的救救四叔啊,”胡老四哭嚎著要抓著胡栓子的胳膊搖晃。
“咋,咋了?”胡栓子被抱的有點懵。看著門前幾個不認識的彪形大漢直覺的事情不好。
“誰啊?”胡老爹端著碗走出來看。一看見胡老四他粗粗的眉毛皺的死死的。
冷著臉問道:“你們是什么人,到我家來干嘛?”
他話音未落,胡老四就放開胡栓子,跑到胡老爹跟前膝蓋一軟就跪下哭的一把一把淚。
“三哥,三哥,以前我不是人,你大人有大量救救我吧,那些人要剁我的手。”
“誰要剁我兒的手?”老太太一臉憤怒的走過來,用拐杖指著門口那四個大漢發飆。
“你們是哪兒來的死狗賴娃,憑啥要剁我兒的手?你們算個啥人?”
四人中有一人把胡栓子推開,在門口左右看了看,沒見到傳說中的大蛇,才呵呵笑道:“我們是道子口彪哥賭坊的,胡老四欠我們五十兩銀子,他要是不還就剁吧了他,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老太太你還跟我叫喚嗎?”
自己兒子啥德行來太太最清楚了,以前小打小鬧的也就欠個幾兩,這次竟然欠下這么多。老太太心都抽抽了,他管不了,就靠在墻上拍著腿哭,嚷嚷這不能活了。
胡栓子頭一個不干,擋在門前嚷:“這是我家,你們要錢跟胡老四要去,他跟我們沒關系。”
這是靠山屯,老胡家又養著大蛇,來要帳的幾個人自然不敢怎么樣,他們就堵在門口不走。吵吵嚷嚷的引來許多人看熱鬧。
胡老爹掙不開胡老四,氣急敗壞的罵:“當初偷我東西的時候你沒想著我是你三哥,現在欠債了你倒是知道我是你哥了?你滾,沒你這樣的弟弟。”
“老三啊,老三,可不能說”老太太哭上阻止。
人群中就議論開了。
“胡老四偷啥了?”
“誰知道他偷啥了,總不是偷人——偷人的是別人呢。”
“啥意思?誰偷誰了?”
“欠了五十兩銀子呢,胡老三肯定不幫這還,嘖嘖,胡老四這下死定了。”
“那肯定的,聽說人參就賣了五十兩呢。”
“老胡家瞎說呢,那么大的人參就賣五十兩?糊弄鬼去吧。”
胡老爹耳朵又不聾,又氣又急,大力甩開胡老四,對著門口的人吼:“你們愛咋咋地,我沒那個銀錢給混賬還錢。”
“三哥,三哥,你幫幫我,娘——你讓三哥幫幫我吧,我知道他有銀子。”
胡老四哭的厲害,爬過去抱著老太太餓腿哭嚎。
“我咋生了你這么個孽障,嗚嗚嗚,老天爺啊,你收了我吧。”老太太錘這胡老四的后背哭的更厲害了。
“你們不還可以,把胡老四弄出來,我們自有法子讓他還。”要債男子嚷嚷著喊道。
“可不行,他們肯定要打死老四的,老三啊,你大發慈悲救救老四,他可是你親弟弟,你現在也不是管不了。”老太太覷著胡老爹的難看的臉色,抹了把淚。
她又道“你先把銀子墊上以后娘還給你,等這群煞星走了,你在教訓老四,打他個半死讓他長長記性。”
“三哥——你救我啊。”胡老四聽老娘在求情,趕緊跪走到胡老爹跟前哐哐就是幾個響頭。
“你別跪我。”胡老爹朝后錯了一步,他早就被胡老四傷夠心了,當時眼紅看不得自家發財,現在出事兒想著過來一哭二鬧了,這是在拿自己當冤大頭?
胡有水最是氣憤,指著胡老四把他的丑事兒揭出來“你也有臉求到我家門上,當初偷拿人參的時候你咋不想想有今天?”
“胡有水,胡說八道什么玩意兒?反了你了。”老太太瞪著眼拿拐杖把胡有水打到一邊兒去。
但晚了,外場的都聽見了,轟的又議論紛紛。
“胡老三,這樣沒德行不要臉的玩意兒你還管他干啥,打出去得了,管他死活。”
有人仗義執言,就有人高聲反駁。
“打斷骨頭連著筋,說到底還是親兄弟,不能眼瞅著不管。”
“不能看見親兄弟好,這樣的白眼狼幫了還反咬一口嘞。”
“反正他們也發財了,哪兒還在乎幾十兩銀子。”
吧啦吧啦,圍觀的人說啥的也有。
胡栓子就問他爹,“這事兒咋辦吶?”
“哼,先不管,我這輩子也忘不了那雙偷拿東西時放著光賊眼。”胡老爹說的決絕,每每想起來都氣的咬牙切齒。
先不管?那不還是管嘛。胡栓子憋氣,走到一邊兒跟胡有水,胡有田商量對策。他們都不想管,但人言可畏,總不能真的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
他們有商有量的,要債的可等不及,嚷嚷著就拿出棍子在院門口摔摔砸砸。
老太太就拽著胡老爹哭。
白氏攔著幾個孩子在堂屋里不讓出去,這樣的事兒她管不了,更不想管,現在胡老爹整個人都發飄,根本聽不進去她的話。況且這種事情,說愿意幫忙她自己覺的惡心,說不幫忙是頂著臉讓人罵呢。
唉——自打有了銀子,家里人都變的浮躁起來。
“就算是親叔也不能幫,五十兩銀子能賣多少地了,憑啥給他還債。”劉巧兒轉這眼珠子憤憤不平道。
她把眾人面上的憤怒盡收眼底,走到白氏跟前噘嘴道“嬸子,你可不能光看著不說話,老太太肯定要逼著叔拿銀子,那不是糟蹋了嘛。”
這個劉巧兒整天恨不得捧老太太的臭腳說噴香,這會兒倒是臨陣倒戈了。白氏瞅了她一眼,不喜歡劉巧兒這幅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德行,就‘嗯’了聲沒說話。
“巧兒,要不你出去看看,勸勸我奶奶?這段日子我奶怪喜歡你的,你把她勸屋里來吧。”胡青青紅著眼眶嗆自個不喜歡的人。
正想說話的劉巧兒頓時沒聲兒了,嘟嘴走過來拉著胡青青的手抱怨。
聽到打砸聲,白氏剛想往外走,角落里的胡小滿就跑出去了。
“回來,”白氏沒能把人叫住,追了幾步就見蚯蚓粗壯的身子從后院那個小門兒里掏出來。
白氏愣了愣,看了一眼亂哄哄的外面,抿抿嘴吧招手把胡小滿叫過來。
“別讓蚯蚓真的傷到人,知道不?”白氏這樣囑咐道。
胡小滿一下子就笑瞇了眼。奶奶這樣敢于反抗的女性在這個時代就是稀有動物,整個靠山屯難找滴。她高興呢。
“呃——”劉巧兒呃的一聲,兩眼一翻就栽在地上。
她這是頭一次見蚯蚓,第一次見比水桶還粗的大蛇。
胡青青趕緊把她拉起來扶到椅子上坐下,這種事兒她最熟練了,擼袖子兩個嘴巴子就把人打醒。
然后問有沒有事兒。
她真不是刻意報復。
蚯蚓接近七米長的身軀一出現,跟座小山似得,嗡嗡響的人群全把注意力放在蚯蚓身上,還有有雙手合十朝它拜了拜。
靠山屯的人是經常見蚯蚓了,要債的人確實頭一次,立馬就被那涼冰冰的,巍峨的身軀嚇慫了。
“靠山屯的都讓開,蚯蚓要打人了。”胡小滿內容人反應,就下命令讓蚯蚓開打。
蚯蚓眼睛里閃過興奮,它還沒打過人嘞。
眾人互相看了看,齊刷刷的朝后退,憐憫的看著懵逼的幾個漢子。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他們從來都沒覺的老胡家會是被欺負的哪一個,這不是要打臉了嗎。
“這,我的娘,真嚇人。”要債的一人望著蚯蚓直起的上半身,慫了。
“傻蠢的玩意兒,還他娘的不跑?”
耀威揚威的幾個人立馬竄進人群,擠著往外跑。蚯蚓早就把人認準了,伏著身子就伸著舌頭在人群中舔了人家一口。
小試牛刀,一下子把人給試暈了。
轟的一聲,人群傳出花樣兒的爆笑。
蚯蚓的目標根本就不是他們,扭過頭,它長著血盆大口,一開始速度很慢,眾人眼睛一花,它身上的花紋一晃,像是萬道陽光下的金色水紋蕩漾,眨眼那張大口就咬著胡老四的下半身,搖頭甩。
“啊——”一連串的慘叫出自胡老四口中,在半空中爆響。
眾人都倒抽涼氣,瞪大眼睛,生怕下一秒人就進了蛇腹。
老太太直接就嚇癱了,坐在地上傻了一樣。蚯蚓近段時間在深山受罰,剛回來,老太太都沒見過它幾回。
在所有人眼中蚯蚓就是個聽話的傻蛇,要說發威,這是頭一次。
蚯蚓咬著胡老四跟吊著個垃圾似得,頭一晃就甩著嘴里的人往墻上撞,往地上甩,跟它戲弄那些小東西一樣。
砰砰幾聲響,胡老四頭破血流,身體呈扭曲姿勢,慘叫更是聲戛然而止。
老太太見了血,一聲哭喊沒叫出來,就暈過去。
“蚯蚓,快把人放下來——”胡老爹膽寒,慢慢淹著口水走近,摸著蚯蚓的尾巴讓它把人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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