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快過來叫人
這是連枝,家里六個閨女沒兒子的人家。胡小滿默語不言。
花婆子招手把連枝叫到跟前,仔細看了看,道:“臉型不好,太方,長胖了就是個大臉。”
哪個女孩子希望自己是個大臉?連枝一下子就小聲哭了。
“我家的孩子臉小,你看看。”
“我家的孩子長得更好。”
大愧樹下的八卦地變成了菜市場,胡小滿的心已經夠硬,卻也不忍心看孩子們天真懵懂的臉龐,她可以幫他們,甚至可是悄無聲息的殺了花婆子,但又有什么用?真正該死的是這些賣女兒的人,她能把村民殺了嗎?不能。
所以不再折磨自己的節操,胡小滿擠出人群,帶著大寶二寶回家了。
剛進家門,就見老太太老神在在的坐在做院子里喜笑顏開的跟胡老爹說話。
“哎,小財神回來了?快到曾祖母這里來,”老太太用前所未有熱情招呼胡小滿。
胡小滿皺眉。大寶在她耳邊悄道:“曾祖母怎么過來了?”
“不知道。”
“這孩子耳根子真硬,我叫她都不理,小不伶仃的眼里容就不下人呢。”老太太朝胡老爹抱怨道。
“小滿。”胡老爹朝大寶幾個招手,“快過來叫人。”
幾個孩子老老實實的招呼人,抬眼就見胡青青微微紅這眼看走過來。
胡小滿看她神情中帶著委屈,跑過去拉這她的手叫了句:小姑。
“嗯,你們回來了。”胡青青摸了摸侄女的小腦袋,勉強笑這對老太太道:“奶,屋子我都收拾好了,你老進去看看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收拾屋子干啥?”胡小滿冷眼問道。
“你曾祖母要在咱們家住一段日子,以后你跟你小姑就跟著爺爺睡,”胡老爹解釋,又笑瞇瞇的詢問:“小滿說好不好啊?”
“不好,”胡小滿甩下倆字就走了,老太太這一出肯定是老宅那邊的陰謀,奶奶為這事兒氣壞了,她的去看看。大寶二寶趕緊跟上。
“你瞧,你瞧,連那么點孩子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還咋在你家住?”老太太帶上哭腔。
胡老爹就安慰她:“那就是個啥也不懂的孩子,你老別跟她計較。”
東屋里,白氏被背對著門坐在抗著,胡小滿爬山炕繞到她身前,大寶二寶也圍過來。
一張眼眶通紅的臉映入眼簾,胡小滿一下子就心疼的把白氏抱住,小臉蹭著白氏的肩窩,奶奶,奶奶的叫。
“奶奶你別難過,我去把壞人打跑。”大寶拎著掃炕掃把就要出去,剛走一不就被白氏抓住了。
“奶奶的好孩子,咱不跟他計較,壞人的話以后不要說了。”白氏心里泛出異樣的感動,把大寶摟在懷里,突然就掉下眼淚來。
她自言自語的教孩子:“那是長輩,不能對她不敬,要不然會被人指著鼻子罵的。以后啊,就算心里不痛快也不能說出來,啥都往外說人家會說你是傻子的。以后要對曾祖母客客氣氣的知道嗎?”
說這樣違心的話,白氏也扎心,但能如何,今天老太太是帶著計謀來的,把這些年在老宅的苦楚哭訴一遍,胡老爹依然心疼氣憤。白氏不同意,老太太就拿出上吊繩子來的,不讓住下就吊死。
白氏能怎么辦?老太太就算不動真格的,她一個要逼死婆婆的罪名算是落下了,胡老爹也會惱她。村子本來就已經風言風語的影響兒女的親事,在來一樁子事兒自家還有法兒做人嗎?
逼不得已,白氏點同意了。
胡老爹覺得自己發財了,不能讓老娘泡在泡在苦水了,他大手一揮,就讓胡青青把屋子讓出來。
委屈了胡青青,老太太倒是高興了。一家子每一個開心的,卻還要強顏歡笑。
無能為力的胡小滿氣的不理胡老爹,當即就抱著小被子要住進西廂房。
飯桌上,老太太慢條斯理的吃著飯,慢悠悠的道:“我這牙口不好,也就能吃點軟和的雞蛋啥的,別的我吃了要鬧病。”
“咋回事啊?”胡老爹把雞蛋盤子放到老太太手邊,又囑咐沒上桌的白氏道:“以后每頓給娘碗了磕個雞蛋,娘年紀大了,別臨老了還委屈嘴。”
老太太‘哎’了一聲搖搖頭,“可不用每頓都有雞蛋,雖然家里有了銀子,但也不能亂造不是,雞蛋啥的偶爾有一個就行了。也就是發達了,要不然我可不吃你家雞蛋,老了不中用了已經。”
這話說的委屈求全的很,胡老爹聽不得,當即就有吧每頓一個雞蛋的話跟白氏說了一遍。
“家里有自然不會不給娘吃,”白氏淡淡回了一句,就瞧著碗沿提醒幾個孩子吃飯。
老太太拍腿,唉聲嘆氣得道:“要飯的叫花子才敲碗,以后可別敲了,不好。”
她倚老賣老,但沒想以前那樣揪這白氏罵。又當著胡老爹的面兒,白氏也不能怎么滴,只好臉色難看的點頭應了。
剛消停的吃飯,劉七草喉頭涌動,連連干嘔了幾下,捂著嘴跑出去扶著墻吐。
“這是懷上了吧。”老太太看向胡栓子,“栓子又要當爹咯,這孩子到時有福,家里一發達他就來了。”
“懷上了?”胡栓子臉上一喜,就放下碗走出去給劉七草拍后背。白氏也跟出去。
“真是命好呢,”董氏眼巴巴的望著酸了一句,她生了十月之后已經有兩年了,到現在肚皮也沒有個動靜。
胡有水踢了她一腳,使眼色,董氏才站起來跟去慰問。
胡小滿:“”
說起來劉七草似乎剛成年,就這樣懷上,自己要添弟弟妹妹了。這下可真是熱鬧了。
“是要有弟弟了嗎?我想在要個小妹妹,跟小滿一樣的。”大寶憧憬道。他早就被劉七草收服了。
“我也要妹妹。”二寶吃的滿臉都是饃饃渣。胡小滿給他擦臉,望著這張一模一樣的臉,不由的心軟成一片。
“寶兒——有姐姐還不行?”胡小滿酸酸的問道。
“那不要妹妹了,”二寶無節操倒戈。他很聽話。
東廂房,白氏攥著劉七草的手詢問:“上次月事什么時候來的?”
劉七草低著頭滿臉通紅:“半個多月前吧——”
“那就是懷上了,這幾天在別干體力活,”白氏看向走進來的董氏叮囑道:“家里的活計你先干著,別累這你大嫂。”
意思就是別偷懶欺負老實人。董氏撇撇嘴答應了,老胡家對孕婦從來都是格外的照顧,想來劉七草也不敢拿大讓自己伺候。更何況公婆手里還握這那么多銀兩。得了青眼還能多分點不是——
夜里,胡老爹孝順的給老太太端洗腳水,白氏看也不看,甩手不管。看她這樣子老太太哪能消停,哼哼唧唧說身上疼,叫胡青青給她按摩按摩。
按了一刻鐘,胡青青手疼的差點哭,她又不敢不照做,老太太的性子可不是好惹的。白氏總不能看這閨女受罪,就自己上手給老太太按。
“哎喲,你輕點,下手也太狠了,想按折我這把老骨頭咋的?”老太太瞪著眼睛叫喚。
胡老爹就跑出來看,蹙眉道:“你輕點。”
天知道白氏到底用沒用力,黑著臉,從頭到腳的給老太太按壓,直到人睡著了,白氏才住手。
這胡小滿數了兩千多只羊,依舊睡不著。三更天時,院子里響起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胡小滿抿了抿唇,不用想她就知道外面那人是誰,這樣的事兒并不頻繁,第一次發現的時候還以為是賊,誰知道是胡有水,一個大老爺們半夜偷偷摸摸的出去還能干嘛。
曾經還撞見過自己的好二叔跟村北那個私會,胡小滿翻了幾個身,決定跟出去看看,找個機會把這個影響家庭和諧的隱患給解決了。
他這種行為何止是不要臉,道德敗壞的玩意兒。
說干就干,胡小滿沉著臉隨意套了件衣裳就悄無聲息的跟出去了。
輕車熟路的胡有水踩著月光就到村北最后一戶大家門前,他立在墻邊朝手上吐了口水,雙腳使力一跳,手抓這墻沿兒上,腳瞪著墻面就爬上去了。
胡小滿隱藏在樹后,看著猴子一樣的二叔進去了。她走到墻邊一躍而起,眨眼就出現在別人家的院子里。
躲在角落里的胡小滿喃喃道:“二叔你別怪我——”說這話就把精神力散發出來,院子的場景頓時如白晝般出現在她腦海中。
他知道這是遇見鬼了,他想叫但是脖子被掐住了一樣,身子也動不了。竟只能不錯眼的盯著那人看。
朦朦朧朧的人臉忽地睜開一雙黑白幽亮的眼,剎那就變成血紅,簌簌的流出鮮紅的血。眼睛睜開的時候胡有水已經呃的一聲翻白眼了,等腦子里出現蒼怨的聲音一遍一遍說著:你敢睡我婆娘我要你命時。他身體抽搐這,嚇尿了,腦子里一黑就暈死過去。
真不經嚇。胡小滿撇嘴,把精神力收回來,一個跳躍就不見了。
常小娥回來時媚笑這撲在側躺的人身上,扭著身子嗲道:“心肝兒,你家那人參到底賣了多少銀子啊?你告訴我唄——”
沒聽到動靜。她抽了抽鼻子,撲鼻的兒鋪面而來。
常小娥晃著胡有水僵硬的身子:“胡有水?你咋的了?”
叫了幾聲都沒反應,常小娥才開始慌了,掐這胡有水的人中,掐出血了也不見轉醒就用涼水潑。
“嗚嗚嗚——好好的,怎么就這樣了,你咋的了?”常小娥急的帶著哭腔,等了許久都不見人醒,她怕胡有水是得了急癥死在她這里說不清,一咬牙拖這人給仍外面去了。
把人靠著樹干放下,常小娥望了望家的位置,覺得離這么遠應該不會有人聯想到她身上,就坐在地上呼哧喘氣,擦著滿頭的汗道:“你別怨我寡情,要是讓人知道你病在我家對咱們倆個都不好,反正現在天也不冷,把你放這兒也凍不著,明早有人發現你了自然會把你送回家,反正你家也發橫財了,你且病不死。”
常小娥躡手躡腳的走了,胡小滿才鬼魂似得飄過來,嫌棄的踢了踢胡有水,她撇嘴諷刺:“你找的小心肝這么點子事兒就把你扔了呢,好眼光啊。”
懲治之徒的手段多得很,但畢竟是親叔,胡小滿還是把他弄回家了。
次日清晨,胡栓子起了個大早,他的去大王莊給劉家報喜。
董氏被叫醒做飯,她嘟囔著抱怨,就見睡在炕邊的胡有水露出來的后背還穿著衣裳。
“有水,”董氏推了推胡有水,自語道“啥時候穿的衣裳?最近奇奇怪怪的。”
她沒看胡有水的臉,所以不知道他定格的驚恐表情有多難看。直到吃早晨飯,胡有水才幽幽轉醒,看著熟悉的房間,他懵了,懷疑昨天的一切可能就是在做夢,但濕答答的褲子提醒他一切又好像是真的。
分不清了,他偷空去找常小娥證明,但腦子里那副見鬼場面揮之不去,胡有水不敢去找常小娥,吃不香睡不著的病了。呆在家里門兒不敢出。
俗話說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人尋,頭一個登門的是劉七草的娘,劉老太。
她女兒懷孕了,她做個做娘的過來照看幾天無可厚非,但她總是打聽人參的事兒,白氏就知道自己發財的事兒已經傳出去了,誰傳出去的?
壓根就不用傳,靠山屯人人都這樣說,追根究底就出在胡里正身上。他跟人家說老胡家攀上了李氏醫館的貴人,人參賣了大價錢,胡家早就是附近村莊的熱門話題了。身在大王莊的劉家,自然也是聽說了的。
“有田哥回來了?這好我姐夫剛挑回來的水,你快過來洗把臉。”劉巧兒歡喜的拿出手巾來讓胡有田擦臉。
她是劉七草的妹妹,跟著劉老太一塊兒來看望劉七草的。
胡有田撓撓頭,剛想拒絕,劉巧兒端著木盆過來了。
“哥,你接著呀,我手腕都酸了。”
劉巧兒說話嗲嗲的,愛對著人撒嬌。她眨著眼看的胡有田都不好意思了。
“那啥,你是客人,進屋歇著把,別忙活了。”胡有田客氣了一句,接過盆在石頭臺階上漱洗,偷眼看笑靨如花的劉巧兒,他心跳都快了半拍。
“有田哥,你后晌還下地嗎?我跟青青妹子一起去幫你們把?”劉巧兒俏生生的,十分大方。
“不用了,”胡有田像是被感染了一樣笑嘻嘻的道:“你們是小姑娘,在家做做針線活就行了,地里的活計有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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