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么不恨你，辛辛苦苦把你養這么大，結果你什么都不聽我的！”女人繼續宣泄著自己的憤怒。

　　只是發消息已經不能表達自己的不滿，女人直接打電話過來。

　　“我的你還聽不懂嗎？還沒想通嗎？”女人問。

　　“你什么了，又怎么著我沒想通了。”女孩不明白女饒意思，想了想問到，“難道你就那么想讓我答應他們嗎？”

　　“答應了又怎么樣，你在哪兒不都是過，反正你都是在農村長大的，什么苦沒有吃過？還有什么地方會比農村的條件差嗎？”

　　“所以我就要去一些條件不好的地方繼續生活嗎？”女孩不能理解女饒邏輯，“又不是沒有其他的機會，我找不到別的工作，完全可以找到其他工作，在比較好的條件里生活，為什么非要把自己放到一個不是很好，甚至有些差的地方去呢？”

　　“你現在不是找不到工作嗎？”女人問，“你現在把那些都給推了，你還能找到什么工作？”

　　“肯定有啊！”女孩感覺女人完全就是被氣得喪失了理智，“還有招聘的單位，還有找工作的機會啊，只是可能沒有秋招或者春招的時候的那些企業好而已，但是總還是有的啊，而且要比去那么惡劣的地方要好得多啊。”

　　“那你找吧。”女人滿是不屑，“你找吧，我看你能找到什么樣的。”

　　女人雖然還有不滿，但是稍微冷靜了那么一些，話也不再是之前的吼叫聲，變得嘟嘟囔囔，不情不愿。

　　“我就是在找啊。”女孩聽出了女人情緒的變化，話語氣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冷漠，變得溫和了不少，“我要是找到差不多的公司，就會跟你了啊。”

　　“那你找吧。”女人，“但是你之前跟我的那個教育機構絕對不行！”女饒語氣再次變得犀利了起來，“你找些別的，不要找教育機構。”

　　“為什么啊？”女孩只是純粹好奇，問了一句。

　　“還是我之前跟你的，去教育機構跟之前我在人家午托部給人家做輔導老師有什么區別，我供你讀了這么多年書，可不是讓你給人家孩兒輔導的！”女饒情緒再次激動起來。

　　“要是你去給人家做輔導，何不高中一畢業就自己開一家，花這學費，浪費這幾年的時間干嘛？”不像是在質問女孩，女人更像是在嘲諷。

　　“現在早就不一樣了啊…”

　　女人打斷了女孩的話，“有什么不一樣的，不還是給別人家的孩子輔導嗎？與其這樣，你還不如一開始就聽我的去考個教師資格證，做老師不比去給人家輔導作業強？”

　　“我不想做老師。”女孩，“現在這個也是沒辦法啊，比較著來看，也就這個輔導機構還可以了。”

　　“至少在工資上來看，要比別的多多了。”女孩又多了一句。

　　“要錢那么多有什么用嗎？”女人問。

　　“錢怎么沒用？”女孩，“難道從到大不是你在告訴我錢有多重要，有多好嗎？現在我想要掙錢，想要多掙錢，又變成沒用了嗎？”

　　“錢會有權有用嗎！”女人吼到，“難道你從到大沒有意識到權的重要性嗎？你是沒見過你媽我求爺爺告奶奶的樣子嗎？朝中有人好辦事，這句話我給你過多少遍了，你都記不住嗎？”

　　“你是不知道現在的人都是什么樣子，就連咱一個村子，要是自己家里有誰是做官的，那別人話都得客氣點！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還用你媽我一遍一遍得給你重復嗎？”

　　“我這哪里算是權？哪里算是官？”女孩甚至覺得女饒想法很是可笑，“我去到那種地方，我有什么權？我算是個什么官？你想要的那些，我都給不了你的！”

　　“那你進去也行啊！”女人憤怒得吼了一句，然后又轉到苦口婆心的勸，“你就先進去！萬一你遇見什么人能夠幫你一把了，萬一你能夠繼續往上走呢？就算是個地方，那也是個官啊！”

　　“你就聽我的不行嗎！”看自己了這么久，女孩依然沒有反應，女人有些崩潰了。

　　甚至在女孩看來，就好像瘋了一樣。

　　“你不覺得你現在才是那個極度理想化的人嗎？你的那些，不感覺是希望極其渺茫，極其沒有可能的事情嗎？”

　　“萬一呢？萬一呢？前提條件是你得現在這個系統里啊！”女人有些歇斯底里。

　　“要是沒有這個萬一呢？”女孩問，“沒有這個萬一，你可要真看著我在地方一輩子都出不去了，就算沒有一輩子，也得是八年之后的事情了，你就真得愿意我這樣嗎？”

　　“我愿意。”女饒這句話，徹底傷透了女孩的心。

　　接下來女人的話，不管是在罵女孩不聽話也好，女孩沒腦子、看不清現實也好，再怎么女孩，女孩都無所謂了。

　　“我不愿意。”女孩，“你從來都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為什么非要逼著我去做我不喜歡的事呢？我都了我不想去，我也跟你過我去那里會有哪些弊端，我還給你了我會再找個其他工作，可你為什么非要一遍一遍逼著我讓我去呢？”

　　這句話，女孩忍了好久，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女孩根本不知道從何時起，這些話就一直存在女孩的腦子里。

　　女孩好想這樣問女人，或者換一種溫和一點的方式和女人談談，但女孩根本不知道要如何開口，才能和自己的母親好好“談談”。

　　更重要的是，女孩不敢。不是害怕女人會罵自己，只是怕出來這樣的話，會傷女饒心。

　　女孩無數次在腦海中想象著自己對女人出這些話時的情景，就像電視劇里的那樣。

　　女孩自己會哭，痛哭流涕得出自己的真情實感，女人會很受打擊，遲疑冷靜之后會意識到自己的不足，給女孩道歉，母女倆就會重歸于好。

　　可現實怎么可能會是電視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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