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昨日那般驚嚇，我們閑著也是閑著，夜里睡不著，幫著妹妹多做些事情反倒能睡得香甜。”原來沉默寡言的姑娘，現在卻和另外一位姑娘笑盈盈的。

　　燕小凰望著她們，看著她們手腕上帶著的玉鐲，正是她那個時候贈予故去的二人的首飾。現在果真是如孫娘說的那般，首飾都被她們奪走了。

　　平日里和封氏、鄭娘一臉的姐妹情深，可出了事情，都只顧著填滿自己的腰包。似乎都忘記了，封氏臨死之前說著的話語，封氏說著自己并不想死，一定要戰役勝利，回到家鄉讓兩位弟弟能進京趕考，治療病重的親人。

　　“二位姐姐，你們手腕間的首飾？”燕小凰輕咬著下唇。

　　她們見到燕小凰的目光，坦蕩蕩的顯露出手腕，碧綠鐲子泛著幽暗光澤，“妹妹是在說這個鐲子對嗎？”

　　“這個鐲子有什么問題？封氏和鄭娘已經不在了，她們若是有著靈氣，自然也是會掛念著在世間的姐妹，區區鐲子贈予我們不是很正常的事情？”裴姑娘笑著拍了拍燕小凰的肩膀，“燕妹妹！別說我裴姐姐心狠，這兒我們姐妹情深，別說是不在了，就是在這里，鐲子送給我們也是常見，我們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原來是這樣。不過二位姐姐膽子可真夠大的，果真是你們姐妹情深，若是我可不敢偷偷從尸首上取下來玉器。”燕小凰臉色發白，顯然一副膽戰心驚的模樣，“二位姐姐有所不知，別的也就罷了……這個玉器，你們怎么敢……唉！罷了罷了，我還是別說了，既然你們姐妹情深，我也別說太多余的話兒，反倒影響了你們間的感情。”

　　裴娘看著燕小凰害怕的低垂著眼瞼，不由得也感覺到手腕上的玉鐲，有著不一般透澈寒意。瑟縮著有點怯懦望著一旁的鄧娘，手指輕輕的拉扯著鄧娘的衣裳。

　　“燕妹妹，你說這個玉器究竟是怎么了？難道是有著什么不干凈的東西？要是不干凈的東西你還送給封氏、鄭娘？豈不是想要害了她們！”一旁的鄧娘心中也是發怵，借著由子罵著燕小凰。

　　燕小凰烏黑的眸里滿是驚恐，磕磕巴巴的說道：“我……我還是不說的好，這個玉器的來歷本身沒有問題，平日里戴在活人身上是不會有著反常，但……算了，我還是別說了。”她輕咳兩聲，望著一旁沉默的孫娘。“孫姐姐，天快亮了，我們出去休息一會好不好，等天亮了在回到木板車里。”

　　鄧娘看著她想要逃避，心里更是不舒服，擰著眉頭，“正巧，我和裴娘也要出去休息，不如一同？”

　　“不、不用了。”燕小凰連忙擺手，“你們要是出去的話就出去休息吧，我和孫姐姐在這里守著。”

　　“你這樣不就是明擺著要躲避我們？”裴娘直白的問道：“妹妹，你直接說是不是因為這個鐲子的原因，在黑夜里邊你都要躲著我們了？”

　　一直沉默的孫娘，終于開口說道：“你們也別這般逼著她，既然你們姐妹感情深，就留著鐲子，作為一個紀念倒也并非不可，知道了太多的事情，總是心中多了不自在，帶著鐲子也沒有原本的安心，又何必呢？”

　　“我和燕妹妹說話呢！哪里有著你的事情？你少來多管閑事，封氏故去的時候，你可是正在笑的燦爛，你這種人我恨不得永遠不與你相識。”鄧娘惱火的攥著衣角，蔑視的望著落魄的孫娘。

　　“你們別難為孫姐姐了，確實是因為鐲子的事情，我以后會避開夜晚與鐲子相見的。”燕小凰冷了神色，唇角漾著詭譎的笑意，“希望二位姐姐，夜路走多了，可千萬別看到一些不該看見的東西。”

　　“什么夜路，什么走多了，什么不該看到的東西。”鄧娘緊張觀察著燕小凰琢磨不透的神色。

　　燕小凰悠哉悠哉的以手為扇，扇了扇風，拍了拍臉頰，雙手將凌亂的青絲束起，盤成發髻，輕插入木制的雕花簪子。鵝蛋臉上一雙墨瞳凝視著面前緊張的二人，淡粉的唇抿著，沉默一會。

　　她一字一頓的說道：“姐姐沒有聽說過，玉器是吸引陰氣的佳品嗎？”

　　“吸引陰氣！”

　　“什么？陰氣？怎么可能！玉器不是值錢的玩意？貴族間都喜歡把玩，怎么能是引來災禍的物件。”

　　燕小凰淡然一笑，“姐姐相信便是有的，姐姐不相信便是無的，妹妹本該不與姐姐說了這些事兒，姐姐若是喜歡玉鐲就留著吧，我這兒，還有著之前封姐姐和鄭姐姐碰過的玉器，若是姐姐們喜歡，我現在就一并送給你們，正巧我還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說完，燕小凰從懷里拿出來幾枚玉器，放到木板上，透澈玉質正倒映著木板縫隙間的血跡，隨著陰暗的光線，閃耀著毛骨悚然的猩紅光點。宛如封氏故去前，不甘心眨動眼睛的幅度。

　　“姐姐們，玉器那就送給你們好了，反正我要著也是沒用，行軍打仗更是忌諱這個，但你們與我不同，有著與故去姐姐們極深的感情，肯定是不會在意這點小事的，再說若是封姐姐和鄭姐姐頭七顯靈，姐姐們倒也能與她們交談一番。”她輕咳兩聲。

　　她看著面前的兩個面面相覷，笑著等待了一會，見到面前的兩個人還是猶豫不決的模樣，她用力把玉器塞到鄧娘的手中。

　　“姐姐就別和我客氣了，東西就收下吧！”

　　鄧娘觸碰到那冰冷的玉器，像是撫摸著封氏冰冷的手背一般，嚇得花容失色。趕快把東西重新塞回到燕小凰的手中，眼睛里滿是驚恐脆弱，不停的嘶啞的吼叫著。

　　“這……這東西，妹妹還是自己收著吧！我與姐姐們關系是好，但是這個東西本不應該是屬于我的，倒不如給封姐姐家中的親人留著，若是回去的時候能典當，還是能換點銀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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