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娘疲憊的皺眉，將手帕推了回去，“這手帕是我娘給我做的，妹妹要是不嫌棄，就當做我送給妹妹的禮物，為我當時滿口污穢給妹妹道歉。”

　　“姐姐。”燕小凰呆呆的望著手帕。

　　孫娘見到燕小凰猶豫，連忙又說道：“我送給你東西，可不是為了拍你的馬屁，只是長途跋涉，想要有個說話的人罷了。若是能回到京城，我也用不著你在太子妃面前美言幾句，我只求家中的親人平安無事，不富裕但平淡有滋有味，這也就滿足了。”

　　燕小凰搖了搖頭，把手帕收了回去，疊的整齊，很是認真的回道：“其實，孫姐姐倒是想得很明白，不求榮華富貴，只求平平安安，這般簡簡單單的生活，可以說是不富裕，但絕非平淡。”

　　“是啊，所謂的繁華富貴，像是封氏的趨炎附勢，也沒有料想到在幾天后，竟遭遇了不測。人生在世區區數十年，把握當下的美好，至少去了下面也能跟著眾鬼將吹噓，我沒有白活這輩子。”孫娘從懷里拿出來姜片。“這是我今日在師傅沒看到時候偷偷拿來的，我看你剛才的干嘔定是著了涼，記得晚上睡前用熱水泡著姜片喝下去，便能有所好轉。”

　　“謝謝姐姐。”燕小凰笑著收下來。

　　“當時見到你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哪家的小姐，你知道我這個人，就是眼紅的難受，遭遇了太多的苦難，總是想讓別人也經歷過我的困難，才能感覺到心里舒服些。”

　　“不管怎么樣，姐姐還不是沒有趕走我，說明姐姐的還是慈悲心腸。”燕小凰將樸素但潔凈的手帕，收回懷中。

　　“我哪里算的上慈悲心腸，你有所不知啊……”孫娘苦笑三聲，“其實見到你之前，我也因為這件事情，擠兌走不少人，可每次她們也都沒有異議，我還以為她們也是跟著我一同反感的，日子久了，自然是以為自己做的都是正確的事情，幫著姐妹們除去了害蟲。”

　　桃花瓣翩翩飛舞，落在平靜的水面，驚起陣陣漣漪，水光粼粼漾著魚兒甩動尾巴的鱗片，閃耀著淡淡金色光澤。

　　燕小凰別過凌亂的發絲，望著面前懺悔的人，心中的惱火能感覺到，在聽到孫娘的話語，她所謂的惱火也就消去了。

　　“既然我們之間的心結解開了，那姐姐，我們還是早點回到馬車中，小憩一會，我近來不知怎么回事，經常泛著倦意。”燕小凰用著手帕擦拭著困倦流淌出濕潤的淚珠。

　　孫娘對著燕小凰疲憊的模樣，帶著一絲擔憂，“妹妹這般疲倦，或是水土不服引起來的，我攙扶著妹妹早些回去休息。”

　　“那謝謝姐姐了。”燕小凰點了點頭，倚靠在軟乎乎的胳膊，捂著唇忍耐著不斷涌出的干嘔，腰間酸疼的更是厲害。

　　回到木板車上，原本破碎的料子用著淺紅色料子作為頂替，里邊的血跡擦拭的干凈，但若是仔細的看著木板縫隙間，倒也能隱隱看到血腥痕跡。在孫娘的攙扶下，她彎腰困難的進入到木板車里，斜斜的倚靠著作為支撐料子的架子，迷迷糊糊的闔上雙眸。

　　她半夢半醒間，能聽到身側的孫娘也發出規律的呼吸。掙扎的想要坐起，迷迷糊糊的又睡著了。

　　到了子時，則是她需要起來做事的時候。

　　可因為太過于疲倦，醒過來的時候早就誤了時辰，甚至能看到天空泛著魚肚白，即將天明。

　　她滿臉的歉意，揉著眼睛，看著勞累的她們，“對不起……我睡得太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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