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今日我們學(xué)習(xí)什么？”我才起床便看到佳楹早早拿著書本在我的門外等候，她這十多日里都積極的很，自打從潭柘寺回來之后她就變了一個人似的，整個人都乖覺了許多，性子也沒那么野了，是時候點(diǎn)醒她了。

　　“我還沒有吃早飯，等我吃完飯再做決定吧！”我有意磨她的性子，看看這句話說完之后她接下來的反應(yīng)如何。果然不出我所料，不過須臾的功夫，她就原形畢露。

　　我刻意放慢吃飯的速度，佳楹殷勤的很，將包子和粥都端了上來。我看了一眼她的身后，然后一臉不悅的看著她。

　　“阿姐，你總這樣看著我干嘛？”她似乎被我盯得有些心虛，我耐著性子和她慢慢磨，現(xiàn)在還不是一語道破的時候。

　　“我看你身后有沒有狐貍尾巴啊！”我緊盯著她的眼，不放過任何細(xì)節(jié)。

　　“阿姐，你說什么呢！我可是你親妹妹，怎么可能是狐貍精。”

　　我半瞇著眼睛看她，“我妹妹可從來不會給我耍心眼兒，佳楹，你是不是做了什么錯事，需要姐姐來幫你擺平啊？”我擺了一道棋局，今天教她下棋，不為讓她精通，旨在要她學(xué)會耐住性子。棋局已經(jīng)擺的差不多了，她還是沒有想好要如何回答我方才的那個問題。

　　“阿姐，我不想學(xué)下棋，我想學(xué)練字。”她拉著我的衣袖央求我，我腦漿都快被她晃散咯。

　　“好好說話，不許拖著長音。”我糾正她。

　　“是。”

　　“既然你想練字，我教你便是，為我研磨吧。”我給她布置了第一個任務(wù)。

　　“啊？”看樣子，她好像有些不情愿。

　　“怎么？不樂意啊，也不打緊，我這個人從不勉強(qiáng)他人。”我佯裝出起身要走的架勢。佳楹趕緊將我攔住了，我想，她對雒錦明的喜歡絕非一星半點(diǎn)，也許已經(jīng)遠(yuǎn)超于我。她只有十歲，才見過多少男人，她和外界接觸甚少，哪里知道外面世界的險惡。

　　“愿意，愿意，我這就去拿墨條和硯臺。”

　　她忙碌的小身影看著甚為有趣，但卻因一個男子而這樣，想到這里，我忽然又覺得不是那么有趣了，在這個社會，女子的地位確實(shí)卑微，但我希望我的妹妹能有一顆驕傲的心，驕傲的活著，無論發(fā)生什么，不為別人只為自己。

　　墨跡了許久，終于將墨汁研磨完畢了。

　　“說吧！想練誰的字，想寫哪句詩？”詩句也能反映出一個人的心思，我有意試探佳楹，她不過是個孩子，心思不及我細(xì)膩。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她提筆書寫，字跡竟比之前工整了一些，這一撇一捺皆有章法，尤其是她握筆時的姿勢，看來這背后有人指點(diǎn)啊！

　　“雒錦明的字應(yīng)該比我好的多吧！”

　　“這是自然。”佳楹想都沒想，當(dāng)即脫口而出，話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她擱下毛筆，在我面前筆直的站著。我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我有意原諒她，可如果這件事傳到了阿爹的耳朵里，事情可就糟了。

　　“站的還挺直，知道自己做錯了？”

　　“錯了，我不該惦記阿姐的男人。”她苦思冥想了許久，竟然冒出來這樣一句話，我哭笑不得，被一口茶嗆的連連咳嗽。

　　“阿姐，對不起，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會這么生氣。”她輕柔拍著我的背，眼中的焦急和愧疚不像是裝出來的，我與她朝夕相處長達(dá)十年之久，我第一次對我這個單純的妹妹產(chǎn)生了深深地?fù)?dān)憂。

　　“你坐下來，我向你一一明說。”

　　她眨著眼睛看我，我真希望她能從我緊張的神色中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

　　“阿姐，你到底因何生氣？我不太明白，我并沒有做過任何越軌之舉，雒錦明待我不過如小妹一般，我看得出來他心心念念的只有你，我想他接近我，與我交好，多半是因?yàn)槟悖�有這樣一個癡情專情的男子作陪難道不好嗎？”她慢條斯理的說著，沒沖我大呼小叫，這的確是我的欣慰之處，愛情真的會使一個人成長，這話不假。

　　“因?yàn)槟惴噶艘粋�阿爹無法寬恕的過錯，那次我們一同前去潭柘寺，當(dāng)時的情形你也看到了，阿爹有多討厭他，再者那雒錦明是有意在山腳之下等候我的，巧合雖有一部分乃天意所為，但還有一部分是事在人為。雒大人與那貪官何坤交好，阿爹為官清廉這你也是知道的，還有，皇上的兒子雖多，但出眾的并沒有幾個，十五皇子永琰極有可能被立為儲君，他最討厭的就是我朝的貪官污吏，可偏偏皇上就是喜歡那些溜須拍馬之人。阿爹與永琰皇子走的較為親近，你覺得阿爹能容得下林家與雒家聯(lián)姻嗎？永琰皇子能容得下阿爹嗎？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后果你是知道的。”

　　“我沒有想那么多···”她哭喪著臉。

　　“我當(dāng)然知道你沒有想這么多，所以我才告訴你這些，這些我希望你能夠懂，我們的婚姻半點(diǎn)由不得自己，所以我們能夠做到的就是盡可能的明哲保身。”

　　“阿姐，我懂了。”

　　“那這些你還想學(xué)嗎？”我有意這樣問她。

　　“當(dāng)然，東西是學(xué)給自己的，不為別人。”

　　我笑著點(diǎn)頭，滿意于她這個回答。我知道佳楹也受到了不小的打擊，可她若是不夠謹(jǐn)慎的話，以后會受到更多的打擊。

　　我仍是不放心，一個人沒那么快轉(zhuǎn)性，愛情使人盲目，我隱約覺得佳楹不會就此作罷，盡管她不會央求著阿爹去和雒家聯(lián)姻，但我想她還是會偷偷的去和雒錦明見面。

　　“綺雪，你會不會想多了？”云崢這樣認(rèn)為。

　　“但愿吧！我已經(jīng)讓下人緊盯著她了，不知道阿爹會不會看出來些什么。”我已經(jīng)想到了阿爹怒不可遏的樣子，到時候他一定會將房頂掀翻，我必須好好看著她才是。

　　阿爹雖然對我嚴(yán)厲，但在吃穿用度上從未虧待過我，云崢為他說好話，想要緩解我和阿爹之間的關(guān)系。對他，不是沒有愛的，我也希望能夠像珍兒一樣依偎在自己父親懷中撒嬌，不過我想我和阿爹這輩子都不會以這樣的方式相處。橫亙在我和他之間的原因我從未向任何人說起過，為什么他做不到一生一世一雙人呢？是我太過強(qiáng)人所難了嗎？那些認(rèn)為男人就應(yīng)該三妻四妾的想法純屬扯淡。我絕對不會允許我的丈夫納妾，倘若我是正妻的話。

　　我剛從街上買完東西回來就看到了迎面走來的阿爹，他身旁還站著一位極其年輕的男子，他的個子很高，身量修長。他的雍容氣度不次于雒錦明，眉宇間透露著一種貴氣，我看到他腰間掛著一塊玉璜，好漂亮，他左手還帶著一個鴿子血色的扳指，正當(dāng)我欲仔細(xì)觀察時，他開口和我說話了。

　　“師妹好。”他向我問好，這個稱呼有些別扭，不過聽起來，他應(yīng)該是我阿爹的學(xué)生，好奇怪，阿爹怎么會有看起來如此珠光寶氣的學(xué)生呢？

　　“你好。”

　　“在下王炎郎，是林大人的學(xué)生。”他笑著介紹自己，不分前后的同時向我和云崢點(diǎn)頭致意。

　　我看到阿爹畢恭畢敬的在這人身后站著，聽到他這么說之后，立馬附和的點(diǎn)點(diǎn)頭。看來這人大有來歷。

　　“都這個時候了，王公子干脆留下來一起吃飯。”云崢說道。

　　我覺得云崢就是簡單客氣一下，心想眼前這位王公子能看得上家里廚師做的飯菜嗎？王公子不假思索的一口答應(yīng)了。我看到阿爹正在發(fā)呆，他今天這是怎么了？

　　這頓飯吃的真是別扭，我家吃飯本就有些別扭，這下子更別扭了，我只盛了少量的飯，希望趕緊吃完之后能趕緊找個借口從飯桌上離開。

　　阿爹應(yīng)該知道我的小九九，把我留在了飯桌上，我和王炎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不過不管我說什么，他都能接話。

　　阿爹該不會是想撮合我和他吧！真是剃頭挑子一頭熱，也不知道這位貴公子能不能看得上我。

　　“在下初次來幽州城，不知綺雪和云崢可否愿意帶我四處走走？”他的視線徑直落在我的身上，眼中滿是期待，還有一種讓我不敢直視的威嚴(yán)，他該不會是哪個將軍的兒子吧？

　　未等我答話，阿爹便對我下了死命令。瞧他那副巴結(jié)王權(quán)富貴的樣子，他還是我的親爹嗎？我在心里將他一頓數(shù)落。

　　飯后我和云崢帶著王炎郎一同前去集市，王炎郎也叫上了阿爹，我看到了他倉皇失措的神情。

　　我確定阿爹有意撮合我和王炎郎，因?yàn)樗�支開了云崢，讓我和王炎郎在前面走著，我心里自是一百個不樂意，非要這么明顯嗎？

　　王炎郎也不認(rèn)真走路，每走幾步路就看著我，微微笑一下之后接著繼續(xù)向前走，我也沖他笑著，幾次之后我便沒了耐性，因?yàn)槲业哪樁家呀?jīng)笑了，脖子也覺得不舒服，王炎郎的個子比雒錦明還要高一心，我抬頭看他當(dāng)真是太費(fèi)勁了。等他再看向我的時候，我趕緊將頭扭到一邊，裝作一副沒有看到的樣子，不管了，由他去吧！隨便他怎么想。

　　“綺雪，你真是有趣。”大概，他是從未遇到過不給他好臉色看的女子吧！

　　“啊？我有趣。”聽他這語氣好像很了解我的樣子，我對王炎郎有了些許厭煩之意，這貴公子是覺得天底下所有的女子都是一副樣子，可是任由他拿捏戲謔的嗎？我臭脾氣一下子上來，笑著回懟他，“我哪里有趣啊！我阿爹說我生下來就是一塊木頭，一下雨都能長出蘑菇了。”

　　“哈哈哈。”他笑時脖子微微揚(yáng)起，我看到了他像玉米似的整齊白牙。

　　可惜的是阿爹走的太慢了，他沒有聽到我說的這句話，我期待他在聽到我說這句話時臉色鐵青的模樣。

　　我和王炎郎在馬路中間站著，不遠(yuǎn)處的人群里傳來一陣馬兒的嘶鳴聲，路人紛紛躲避，我聽到有人高喊了一聲，“馬兒受驚了，快讓開！”

　　馬蹄的聲音似乎離我越來越遠(yuǎn)了，我來不及反應(yīng)，王炎郎將我一把推開，我像飄搖著的柳絮一般，身子歪歪扭扭的向一邊倒去，幸好我幼時學(xué)過一些花拳繡腿的功夫，我趕緊穩(wěn)住身形，扶住了一堵墻，但是我明顯覺得右腳傳來一陣脹痛之感，八成是扭傷了。

　　“綺雪，你沒事吧！”他慌忙跑了摟住我。這家伙擺明了就是想占我便宜，還一副假惺惺的樣子，虛偽。

　　反正阿爹也不在，我用不著給他好臉子看，我推搡了他一下，“不用你管。”他借著我的力道竟然拉我入懷，還將我一把打橫抱起，“王炎郎，你干什么？”

　　王炎郎的雙眼溫柔的注視著我，像是被風(fēng)吹皺的平靜湖面，波光瀲滟，“我還以為你是拼命三娘，天不怕地不怕，沒想到你竟然也有擔(dān)心害怕的時候。”

　　“廢話！我又不是鐵打的。”我這一動又牽動了右腳，我痛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他對我說話時竟然流露出幾分關(guān)切之色，“我抱你去醫(yī)館，你再忍耐一下。”

　　就這樣，王炎郎枉顧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在大庭廣眾之下帶我去了醫(yī)館。我看到王炎郎被汗水濕透的衣服，難不成他對我真有幾分認(rèn)真？我在心里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怎么在他面前我竟然沒有了自信？

　　醫(yī)館已到，大夫說我腳踝脫臼，要養(yǎng)上一些時日才行。

　　“一些時日，多久啊？”我還想去原野上騎馬呢！

　　“傷筋動骨一百天，小姐你就忍忍吧！”大夫是個已過花甲之年的老人，他為我正骨時手都是顫顫巍巍的，我真擔(dān)心他會將我的骨頭一下子給掰斷。

　　“這位公子，麻煩你扶住這位小姐，我需要將她錯位的關(guān)節(jié)接上，有些疼，需要忍耐。”大夫還遞給我一塊白色的毛巾，讓我緊緊地咬在嘴里。

　　天吶！這也太嚇人了吧！王炎郎拿過一把椅子在我身旁坐了下來，“我摟著你，你別亂動。”他像是在對我下命令，威儀十足的樣子，還繃著一張臉，他怎么不去衙門里站著，充當(dāng)一只狴犴多好。

　　我不敢亂動了，因?yàn)槲覔?dān)心大夫下手時會失誤，我也不想成為瘸子，也不想成為長短腳。我看到大夫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王炎郎將毛巾塞我嘴里，又捂住了我的雙眼，緊緊摟住我，我顧不上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了，依偎在他懷里，顫抖個不停。須臾，我聽到了我的腳關(guān)節(jié)發(fā)出的聲響，疼而且是巨疼，我一下子喊了出來，毛巾掉落在地。

　　許是擔(dān)心我會咬傷自己的舌頭，王炎郎將自己的手塞進(jìn)了我的嘴巴里，他手上竟然有一股子茉莉花的清香，這些貴公子們平時都這么會保養(yǎng)的嗎？我不敢咬了，不知道為什么，在看到王炎郎注視我的眼神時，我莫名有了些許的恐慌，他用衣袖擦去我臉上的汗水。

　　“怎么了？還疼嗎？疼的話就咬住我的手，千萬別咬傷自己的舌頭。”

　　“肯定不疼了，都已經(jīng)好了，不過接下來得針灸。”大夫一臉輕松的說著，可不是，疼在我的腳上，他哪里能夠體會到我現(xiàn)在的痛苦。

　　我往街上張望了一眼，沒有看到云崢和阿爹的身影，我越想越氣，莫不是阿爹拿了王炎郎這小子的銀子，將我賣了不成？真是怕什么來什么，王炎郎站在我面前，他高大的身影將門口處僅有的光線擋的嚴(yán)絲合縫。

　　“你干什么？”我惱怒，更懼怕，在這個叫王炎郎的男子身上我看到從未有過的一種東西，我也說不上來什么，這是一種只有我能夠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的東西，我身上沒有，阿爹身上沒有，云崢身上沒有，就連俠氣十足的雒錦明身上也沒有。我擔(dān)心，王炎郎會將我據(jù)為己有。

　　“你沒事吧！還害怕嗎？”他再一次摟住我，“你別害怕，我在，會一直陪著你的。”他是認(rèn)真的嗎？他和我有這么熟悉嗎？這人好奇怪啊！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還是沒見過漂亮姑娘？無數(shù)種可能在我腦海中橫飛。

　　大夫看了一眼我和王炎郎，笑道：“現(xiàn)在的小年輕，表達(dá)愛情的方式真是直接啊！”

　　氣煞我也，我和王炎郎能有什么愛情可言？這輩子都不可能。我白了那老頭一眼，他正取出包裹中細(xì)小的銀白色的針扎在我的腳上，不疼，但是很麻，這老頭還挺靠譜的。

　　“姜大夫是幽州城最著名的大夫，你放心好了。”王炎郎的這句話引起了我的注意，我適才想起他抱我來醫(yī)館時的情形，這人真是謊話連篇。

　　“你不是第一次到幽州城嗎？怎么知道姜大夫的醫(yī)館就開設(shè)在此，又是怎么知道姜大夫是幽州城最著名的大夫？你這個騙子。”我小聲說道。

　　“我就是騙子。”他眸色一沉，毫不避諱的承認(rèn)自己就是一個騙子，我一事語塞，不再去看他，王炎郎大概是覺得自己被我忽視了吧！他右手用力緊緊握住我的右臂，我有些吃痛的皺緊了眉頭，我右臂上有傷，是刀傷，和云崢練舞時不慎被他劃傷的。

　　“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要緊嗎？要不要讓姜大夫再看看你的胳膊。”王炎郎松開了我，這次他沒再緊緊的摟我，我終于得以喘息。

　　姜大夫砸了咂嘴，“她傷的是腳，又不是胳膊，能有什么事啊！你們兩個人在我面前膩膩歪歪的合適嗎？”

　　我一聽，頓時火冒三丈，“誰給他膩膩歪歪了，明明是他擔(dān)心過度，我又沒說什么？！”

　　王炎郎淺笑搖頭，“我沒有看錯人，林綺雪。”

　　“你愛看誰看誰，跟我沒關(guān)系。”我沒有好氣的說道。

　　終于好了，姜大夫開了一堆藥給我，這老頭性子古怪得很，嘴里嘟囔著什么，似乎很不歡迎我這個患者，還有王炎郎這個家伙，看著他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我就不爽，若不是他執(zhí)意要我出來，我也不會傷成這樣。我出來的匆忙，也沒有帶銀子，錢還是王炎郎付的，我表示一定會將錢如數(shù)奉還，一分不多，也不一分不少。

　　我一瘸一拐的向外面走去，王炎郎在后面不緊不慢的跟著我，他知道我走不過。我心里有過一絲異樣的感覺，他雖在我后面，我卻有一種被他牽著鼻子走的感覺，這感覺就好像我是他的傀儡，一舉一動都要受他牽制。

　　“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再這樣亂動，好的速度怕是會更慢。”

　　“才不用你管。”我頭也不會的看了他一眼。

　　我剛邁向前一步就癱坐在地，王炎郎上前攙扶我，這次我沒再逞強(qiáng)，接受了他的好意，不然的話我的情況只怕會更糟。

　　“選吧！你是讓我抱你，還是讓我背你。”他向我伸出手，讓我做出選擇。這算哪門子為我著想啊，分明是想讓我吃個啞巴虧，公然占我便宜。

　　“我一個都不選！你給我滾！”我手指指向身后，指尖觸及一件冰涼的袍子。

　　“大庭廣眾，你們兩個鬧夠了沒？”阿爹的聲音厲聲響起。他這次竟然連同王炎郎一同責(zé)怪了，看來他心里還是有我這個女兒的。

　　“腳怎么受傷了？”阿爹終于注意到我受傷了。

　　王炎郎搶言道：“都是學(xué)生的錯，綺雪為了救我，右腳得到腳踝脫臼了。”

　　“你這個人···”這人說話真是顛倒黑白，若不是因?yàn)樗�我哪里會這個苦。

　　“行了，受傷就好好休息，云崢你被綺雪回去，我還有事和炎郎商量，你們兩個就先回去吧！”我還以為我阿爹忽然轉(zhuǎn)了性了，也是，他把自己的仕途看得這般重要，哪里還有心思考慮我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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