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價值
“把趁風……變成女人?”
薛無涯危險地瞇細了眼睛。他欣賞莊夢羽臨死也要掙扎一回的勇氣,但他非常討厭別人欺騙自己。尤其面前這小姑娘用來欺騙自己的話還如此的不著邊際。
“男子如何能變成女子?”
莊夢羽一看薛無涯的眼神就知道他不相信自己,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她立刻補充道:“當然物理上把男人變成女人我是做不到的!”畢竟她又不能給混血小哥哥做變性手術,這世界也沒有雌激素之類的玩意兒能幫助男人成為女兒身。
“物理上”這幾個字分開,薛無涯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可這幾個字加在一起從莊夢羽的嘴巴里冒出來,他就不懂莊夢羽在說些什么了。
正在思忖之間,莊夢羽又噼里啪啦地道:“不過只是從掩人耳目的角度上來說,我有十成十的把握能把這個漂亮小哥哥……趁風小哥變得與女子無異!哪怕讓人湊近了看都看不出破綻!”
“哦?”
見薛無涯臉色稍霽,莊夢羽能感覺得到薛無涯對自己的話很有興趣,于是她打鐵趁熱,非常狗腿地一拍自己胸脯:“我發誓經過我的改造,只要趁風小哥不脫衣服,別人決計看不出他不是女兒身!侯爺若不相信,大可到時候把被我改造好的趁風小哥帶出去給別人看!哪怕有一個人認出趁風小哥是男兒身,你都可以回來砍了我的腦袋!”
頭一次聽見妙齡女子把“砍腦袋”掛在嘴巴上的,薛無涯倒是對莊夢羽如此自信的來源有些好奇了。
“夢娘姑娘可不要只是說說。你要是做不到,我是真的會砍了你的腦袋的。”
薛無涯迷人一笑,朱唇勾起的弧度帶著天然的誘惑:“到時候夢娘姑娘可不要為自己找借口求情。因為我這人有個怪癖……別人答應我的事要是沒有做到,我頂多會讓他死。可那人若是為自己求情,我會讓他死得很慢很慢……慢到他覺得還不如死了得好。”
微涼的聲音帶著些魔魅,薛無涯的氣息輕輕吹進莊夢羽的耳朵里,令她毛骨悚然,整個人木雕泥塑。
“趁風,走吧。”
“是,侯爺。”
同情地看了一眼被自家主子嚇成冰雕的莊夢羽,趁風跟上了薛無涯的腳步。只不過他還沒能走出幾步,手臂上就多了一個重量。
“不行!趁風小哥不能走!”
像是剛從云霄飛車上下來,莊夢羽的心臟還在砰砰亂跳個不停。她已經非常清楚薛無涯這個人就是個大魔王了,而她和大魔王討價還價就和與狼共舞一樣有勇無謀。
可是她不能不和大魔王討價還價啊。誰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要不想自己人頭落地,除了不惹火薛無涯這個大魔王之外,更重要的是能在薛大魔王的面前展現出自己作為人的價值。
只有薛大魔王認識到她是有價值的,有除了用來做炮灰的其他價值,他才會為了利用她而留下她,她才不必時時刻刻戰戰兢兢地去考慮自己什么時候會成了炮灰。
揪著胡姬舞服長長的水袖,莊夢羽沖著薛無涯正色道:“沒有趁風小哥的配合,我什么都做不了。還有侯爺,我需要資金……我需要銀子!我需要銀子來置辦改造趁風小哥用得到的東西。這些東西不止是衣服行頭,還有化妝品、保養品……總之很多東西!”
此時正是午后,高遠的天空之下有微風熏然地卷下了大紅花樹上的花瓣。片片亂紅之中,有光透過樹木的枝丫與花朵零落在莊夢羽的身上,給她披上了一身碎陽。
碎陽里的莊夢羽眼睛很亮,像是里面盛滿了光。這種光薛無涯從未在別的女人眼眸里見過,所以哪怕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薛無涯的心頭還是被這滿滿的光給燙得收縮了一下。
——他竟然覺得她比頭頂上的太陽還耀眼奪目。
“侯爺?”
薛無涯不說話,莊夢羽只能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薛無涯回過神來,一手負在身后,道:“趁風,跟她去吧。銀子讓趁風給你。”
趁風一怔,最后還是抱拳道:“屬下領命。”
等薛無涯走了,莊夢羽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她盯著趁風那張完美的臉蛋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看得趁風都身上發毛了才道:“你們可真奇怪。”
“啊?”
“你不是侯爺的……”把“小受”憋回去,莊夢羽伸出了一根小拇指:“這個嗎?怎么還自稱‘屬下’呢?真奇怪。”
“……”
趁風嘴角一陣抽抽。敢情這位還真把侯爺和他當斷袖了啊?
“別這個那個的。侯爺是我的主子也是我的恩人,我只是侯爺的部下,明白了?”
“明白明白。”
古代**最大的虐點之一就是男人之間沒有名分可言。明明是情侶卻只能對外宣稱是主仆、是朋友、是宿敵……她明白她明白。
心疼地瞧了幾眼趁風,莊夢羽已經腦補出十萬字薛無涯與趁風的古耽虐文。被莊夢羽用那充滿母性的視線盯著,趁風又是從頭到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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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風虛歲十五,還沒到變聲期。不但腰肢纖細,肩膀單薄,第二/性征的喉結也只有微微的一點。
他的肌膚還很白,是那種白種人的天生白。即便是后院里最白最仙的銀仙兒站在他旁邊,恐怕都要比他黑上兩個色號。加上他一頭黑色的長發茂密如墨潑,眸子是帶露青竹般的碧綠色。若只是驚鴻一瞥,當真很容易會把他當成是年少的塞外美姬。
“男女授受不親!”
平和的午后,莊夢羽的小院里傳出了一聲咆哮。
“這算什么授受不親!”
逮不著趁風的莊夢羽擼起袖子就把自己的裙擺往腰上系。
“再說你都是薛……你都是侯爺的人了你怕什么男女授受不親!你只該怕男男授受不親!”
“哈?”
趁風簡直想罵莊夢羽是個瘋言瘋語的瘋女人。他領了侯爺的命跟著這瘋女人回來之后,這瘋女人就又是要摸他的臉,又是要摸他的脖子。
如此孟浪的動作,哪怕是新婚夫妻都在人前做不出來,這瘋女人倒好,竟然當著浣劍的面就對他動手動腳!她是真當他不是男人,只是侯爺的禁/臠了是吧?
“姑娘!姑娘!”
一旁的浣劍都看不下去眼前這一幕了——身著胡姬舞衣的趁風就像一只彩鳥,被姑娘這只猴子撲得到處亂飛。偏偏他還不能飛出這個院子,畢竟他是身負著侯爺的命令來的。
“姑娘你的胳膊和腿都露出來了!”
“露出來又怎么樣!?我會少一塊肉?!”
浣劍一時語塞。
怎么都抓不到趁風,因此把趁風改造成女人的進度完全為0的莊夢羽眼看著就要抓狂了。
她要是不在近距離觀察趁風的五官、皮膚、眉毛、耳朵,她怎么知道從哪里下手?她要是不用手摸趁風的臉和脖子,她怎么知道趁風的膚質如何?怎么知道趁風的喉結是個什么情況?
難不成她還能隔空化妝然后用念力把妝容貼趁風的臉上?
又不是多大點事兒,她這個女兒身都不害羞,他一個小受害羞個什么勁兒啊!?
“趁風,你再不過來,我就讓浣劍去找侯爺,告訴他我沒法把你變成女人是因為你不配合了。要是因此我掉了腦袋,我鐵定變成厲鬼纏著你!天天在你耳邊對你哭訴說:我死的好慘啊~~都是你害的~~”
趁風是不怕鬼神的,可是莊夢羽那幽怨女鬼音確實模仿得惟妙惟肖,聽得人能背上一涼。
“男子漢大丈夫!被我摸兩下你的皮膚會潰爛嗎!?”
見趁風遲疑,莊夢羽指著趁風道:“總不能是你害怕女人,害怕到不能讓女人近身吧?!”
“——”
這話可是對著一個小少年的自尊心狠狠地踩了下去。趁風略一屏息,隨后便冷笑著停止了逃竄,踱步到了莊夢羽的面前。
“你摸我,丟得是你這個女人的閨譽。日后你若是遭了侯爺的嫌棄,可別后悔今日自己的言行。”
莊夢羽被趁風說得一愣,旋即抓過趁風就摸了幾把趁風的臉。
確定趁風是干性混合皮的莊夢羽讓浣劍拿紙筆過來,自己很不禮貌地對著趁風翻了個白眼:“我要是做不到向侯爺承諾的事情,腦袋就要和身體分家了。到時候我閨譽再好,進了棺材又有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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