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事出有因
銀仙兒抽噎了半天,愣是沒往下說。莊夢羽心中一拍自己腦門兒,招呼道:“各位都進屋子里來吧,外面不好說話。珍珠瑪瑙!給客人搬凳子來!浣劍,你去幫我把肉拿佐料腌起來。”
“是!姑娘!”
珍珠和瑪瑙跑得飛快,還找了家丁的小七和小八來幫忙,四人麻溜地出去找凳子往小院兒里搬,浣劍也很懂事地退到一邊,收拾燒烤架去了。
銀仙兒用帕子捂著嘴巴咳嗽了幾聲,這才道:“對不住,仙兒好像打擾夢姐姐用飯了!
“沒事。”
莊夢羽笑笑。
倒不是她小氣,不愿意和這么一群姑娘分享好吃的?烧沸≌f和宮斗小說里不都寫了嗎?你拿吃的給人家,指不定人家就得誣陷你下~藥。這會兒幾十號人在她這里,天知道會不會有人已經懷了孩子。就算沒懷孩子,有個過敏拉肚的也能讓大夫往大里說。她才剛虎口脫險,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吧。
“哎哎,仙兒妹妹,你說你都病的那么重了,怎么還這么勉強自己呢?”
聽見銀仙兒咳嗽,寧氏立刻上前來親昵地扶住了銀仙兒的手。
不過一個幾個時辰的功夫,馮氏和她的~奶娘尹嬤嬤已經被打包送回了馮家,連帶著海棠苑里馮氏的院子都被收拾了個干凈,看樣子朱衣侯把馮氏送回娘家之后就沒打算讓她再回來。
平時和馮氏交好、因著馮氏的家世對馮氏多有阿諛的幾個女子一路跟著處理馮氏和尹嬤嬤的金戈和鐵馬到了薛府后門,只見馮氏被塞進了一頂青蓬小車,被卸了下巴的尹嬤嬤被捆了手墜在馬車后邊兒,馬車一動就得跟著馬車跑。
尹嬤嬤已經是快要四十歲的人了,平時沒少好吃懶做好生保養,這樣的人能有多少體力呢?青蓬小車走得不算慢,尹嬤嬤又沒有一路跑到馮家的能耐。不用說,一旦她沒法跟上馬車的速度,她整個人就得被拖行一路。
后院里的女人們誰不是身嬌體弱又好面子的?光是想想自己會被馬車拖行一路、衣衫襤褸渾身青紫,海棠苑和梨花館的女子們就怕得要命。誰都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成了朱衣侯下一個處置的對象,就都忙不迭地去求了現在后院里面子最大的銀仙兒,想要銀仙兒出面在莊夢羽的面前說自己幾句好話,把自己從馮氏縱仆行兇的破事里給摘出去。
寧氏正是所有女人里最想和莊夢羽套近乎的人——誰讓她緊隨馮氏的腳步,直接授意自己的小丫鬟“擅自”動手呢?這會兒她要是不機靈些,指不定馮氏前腳出門,后腳她就得步上馮氏的后塵。
“咳咳咳,寧姐姐……”
銀仙兒與寧氏對視一眼,咳嗽著身體一歪,眼看著就要倒下。寧氏撐住了銀仙兒鴻毛般的身體,大驚小怪地喊:“來人呀!快來人!快去請大夫來為仙兒妹妹看看!”
莊夢羽就在一旁看著這出“姐妹情深”的話劇,要是旁邊有瓜賣,她還真想買幾個瓜吃。剛才沒吃飽啊,她這會兒餓得慌。
不過人家這邊雞飛狗跳,自己什么反應都沒有也會讓人家很難演下去。于是莊夢羽溫婉道:“浣劍扶仙兒妹妹進我屋里休息去吧。病人著不得風。小七你繼續去擺凳子。小八去請大夫,珍珠瑪瑙隨我待客!
浣劍等人應了,比林妹妹更加柔弱的銀仙兒就被浣劍拎、不,是請進了莊夢羽的臥房。留下的女人以寧氏為首,都去了花廳里坐。
浣劍把狀似暈厥的銀仙兒放到莊夢羽的床鋪上蓋好被子后在床邊站了一會兒。銀仙兒雖然閉著眼睛卻還是被那冰涼的視線凍得渾身都不自然地僵硬了。
明白浣劍是在無聲的警告自己不要作妖,銀仙兒好一會兒才聽見浣劍去迎大夫進屋的聲音。
莊夢羽住的小院兒不比海棠苑,花廳比較窄。幾十號人坐下來,就和六零年代農村里一村子人擠一戶人家家里看電視差不多。
夜風微涼,珍珠瑪瑙奉了茶上來,退出去時沒關門,只是守在了珠簾外頭。
“夢姐姐,今個兒白天妹妹失禮了。”
剛坐下來寧氏又提著裙子鄭重其事地給莊夢羽福了福身。莊夢羽十分配合地笑道:“無妨,我相信仙兒妹妹的話,相信諸位都是有苦衷的!
眾女見莊夢羽這么說,臉色都好了不少。其中也不乏想著這夢娘可真是個會見風使舵的高手。侯爺在的時候敢仗勢欺人,這會兒侯爺不在,她便態度柔和。
“就是不知道什么苦衷能把妹妹們逼成這樣!
莊夢羽狀似無意地說完這句,抬起熱茶來專心地撇了撇沫子。
——這群蛇蝎美少女這會兒過來不就是要來告訴她她們的“苦衷”是什么嗎?只是對方也不想白白把這“苦衷”說出來,就吊著她胃口。要她親自來問。
那么她不妨再大膽假設一下好了:蛇蝎美少女們的“苦衷”多半和薛騷包有關。要么美少女們想指責他是大豬蹄子,只見新人笑、哪管舊人哭。要么美少女們就要列舉自己進了薛府之后她們被苛待的種種,想說自己是萬惡之源,她們也是被逼無奈。
當然,后者的可能性比較小。經過白天的事情,自己在美少女們的心中已經成了侯爺特別寵愛、簡直恨不得捧在頭上當仙女供奉著的后院大佬。現在誰來指責她不是老虎嘴巴上拔毛嗎?
“這……”
寧氏滿面躊躇,目光在眾女的面上來回掃過后才擰著裙角道:“夢姐姐,這事情……不太好說,可否屏退下人?”
浣劍已經回來了。方才她送走了大夫,回來時花廳門沒關,就理所當然地進來站回了莊夢羽的身后。
莊夢羽聞言回過頭來看著寧氏就笑:“浣劍是侯爺的人,這里是薛府,沒有事情需要瞞著侯爺。妹妹不妨有事直言!
寧氏一噎,只得連連稱是。她很快壓低了聲音,低頭輕道:“夢姐姐或許不知……侯爺、侯爺他已經許久沒到后院來了!
嗯?沒到后院來有什么問題嗎?莊夢羽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終于頓悟——
噢!這美少女是說薛騷包很久沒啪她們了。……那就是說因為薛騷包很久沒給這群小妖精們雨露,小妖精們又見薛騷包跑來找自己喝茶磕牙,所以懷疑薛騷包移情別戀。小妖精們沒法為難薛騷包,所以就朝著自己下手了。白天的事情由此而起……是她理解的這樣沒錯吧?
莊夢羽動作一頓,只覺得啼笑皆非。
不是她想看不起古代婦女啊。實在是這群平均年齡不超過十七歲的美少女讓她產生了一種:“好好一個小姑娘干嘛鉆頭覓縫地整人就為了能做個他人手中的玩物呢?”的想法。
這讓見識過女性飛行員、女性航母艦長、女性特種兵、女性諾貝爾獎獲得者、女性總統的她真的很想塞一套《5年高考3年模擬》給在座每一個美少女當禮物。
“……我確實不知!
莊夢羽放下了茶杯。
時代大環境的問題不是她能插嘴的。她覺得這些腦子里只有后院的美少女們可悲又可憐,那只是她身為現代女性的優越感。基于現實而言,美少女們的作法才是最能保證她們自身利益的作法。
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同情這些一輩子一生人都不能見到更廣闊的天地的美少女們。她不想走上這些美少女們走的道路,哪怕孤獨終老、無人送終也不想變成這些美少女一般的人。
“不過這位妹妹,侯爺從未在夜間到我這小院子里來。我與侯爺一起時僅是喝茶談天。妹妹要是想要侯爺多到后院去,不妨主動對侯爺提一提。我與侯爺非親非故,插嘴侯爺家宅之事于情于理皆不合適。橫豎我不過是個客人,待身子好了總是要走的。”
寧氏聽到莊夢羽不愿幫忙時是有些惱恨的,但聽到莊夢羽說她總是要走的之后,寧氏的臉又亮了起來——甭管這夢娘和侯爺究竟是什么關系,在一起都做些什么事情,只要她能從這薛府出去,她何愁找不到機會在侯爺的面前好好表現!
“多謝姐姐賜教!”
寧氏又起身福了福身。
眾女最想問的東西已經通過寧氏的嘴巴問完了,再待下去也是無用。一行人與莊夢羽寒暄了一會兒,就各自借口回了海棠苑或是梨花館。
送走了美少女們莊夢羽也沒心思再烤肉了。她隨手抓了桌子上薛無涯差人送來的點心就吃,邊吃邊想薛騷包怎么會突然就把美少女們都給晾著了。
男人嘛,送到嘴邊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光是沖著面子和虛榮心男人不行都能變成行。
孩子不吃飯,麻雀不下樹通常是一個原因:吃飽了咽不下。
天地良心,薛騷包可沒出軌自己。那就是……陽那什么痿?這個很有可能哦!后院的美少女可是幾十個呢!每天換一個一個月都輪不完一圈兒,不銹鋼的鐵杵也得磨成繡花針啊。
可薛騷包也不像是腎被掏空的樣子?別說是眼下淤青了、腳步虛浮了,人家根本精氣神都比自己還好。
那么——
浣劍說過的,薛騷包從軍十三載,從未近過女色。還是在回京的路上才被人塞了這么一屋子的美少女。
想想哦。一個唇紅齒白貌美如花的美少年在軍中對著一群肌肉健碩的彪形大漢,這一對就是十三年……嗯,有沒有可能這個美少年的審美在不知不覺中就被扭曲了呢?
咳,她可沒懷疑朱衣侯是斷袖哦。只是有沒有可能,薛騷包的審美比較異于常人?比如說……只喜歡彪形大漢,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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