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第四室中,壁上繪的是‘颯沓如流星’那一句的圖譜。
“俠客行”一詩共二十四句,即有二十四間石室圖解。石中玉和石破天兩人一個是在這八十三天里把這些全學了一遍,一個則只是把所有的都記下了,自己卻沒有練。
這‘俠客行’的第五句‘十步殺一人’,第十句‘脫劍膝前橫’,第十七句‘救趙揮金錘’,每一句都是一套劍法。第六句‘千里不留行’,第七句‘事了拂衣去’,第八句‘深藏身與名’,每一句都是一套輕身功夫;第九句‘閑過信陵飲’,第十四句‘五岳倒為輕’,第十六句‘縱死俠骨香’,則各是一套拳掌之法。第十三句‘三杯吐言諾’,第十八句‘意氣素霓生’,第二十句‘烜赫大梁城’,則是吐納呼吸的內功。
這些個功夫,石破天有時候學的快,一天內學了兩三套,有時卻連續十七八天都未學全一套。一經潛心武學,渾忘了時光流轉,也不知過了多少日子,終于修畢了二十三間石室中壁上的圖譜。
而石中玉只是死記,卻沒有學習是以,他卻是一天天數著日子,但是他也不是沒有收獲的,起碼他在這八十三天里同風輕揚比了不下幾千次上百次了,劍法、輕功都練的很老道了,至于內力,自從多喝了些臘八粥后,內力大增,如今即使是張三、李四也不一定能勝的了石中玉了。
石中玉和石破天兩人走進第二十四間室內,只見龍島主和木島主盤膝坐在錦墊之上,百對石壁,凝神苦思。
石破天想道:“這里沒有圖畫,沒什么好看,我去跟爺爺說,我今天便回去了。”
想到數日后便可和侍靜、父母見面了,石破天很是高興,他看看三哥,只見三哥卻在那聚精會神的在那看著文字,石破天很難得看到自己三哥如此認真,其實他哪里知道,這石中玉看前面的圖時,雖然沒練,但也把這些都記下來了,要記下來,必須得先仔細看看吧!那石破天以前都是自己忙著看,哪里會注意到石中玉,是以才如此。
看到自己的哥哥如此認真,石破天無奈感覺肚中有些餓,當下想出去拿點點心來吃,于是就朝外走去。
“既然來了,就多看看再走吧!”龍島著閉著雙眼喃喃道。
石破天轉頭看了看,他沒想到這龍島主如此厲害,不睜開雙眼也知道自己要走,當即跪倒,向兩位島主拜了幾拜,說道:“多承二位島主款待,又讓我見識石壁上的武功,十分感謝。小人今日告辭。”
龍木二島主渾不量睬,只是凝望著石壁出神,于他的說話跪拜似乎全然不聞不見。石破天知道修習高深武功之時,人人如此全神貫注,倒也不以為忤。順著二人目光又向石壁瞧了一眼,突然之間,只覺壁上那些文字一個個似在盤旋飛舞,不由得感到一陣暈眩。
他定了定神,再看這些字跡時,腦中又是一陣暈眩。他轉開目光,心想:“這些字怎地如此古怪,看上一眼,便會頭暈?”好奇心起,注目又看,只見字跡的一筆一劃似乎都變成了一條條蝌蚪,在壁上蠕蠕欲動,但若凝目只看一筆,這蝌蚪卻又不動了。
他幼時獨居荒山,每逢春日,常在山溪中捉了許多蝌蚪,養在峰上積水而成的小池中,看它們生腳步脫尾,變成青蛙,跳出池塘,閣閣之聲吵得滿山皆響,解除了不少寂寞。此時便如重逢兒時的游伴,欣喜之下,細看一條條蝌蚪的情狀。只見無數蝌蚪或上竄、或下躍,姿態各不相同,甚是有趣。
他看了良久,陡覺背心‘至陽穴’上內息一跳,心想:“原來這些蝌蚪看似亂鉆亂游,其實還是和內息有關。”看另一條蝌蚪時,背心‘懸樞穴’上又是一跳,然而從‘至陽穴’至‘懸樞穴’的一條內息卻串連不起來;轉目去看第三條蝌蚪,內息卻全無動靜。
忽聽得身旁一個冷冷清的聲音說道:“兩位少俠,原來都是這蝌蚪文的大行家啊?真是失敬,失敬啊!”
石破天轉過頭來,見木島主一雙照耀如電的目光正瞧著自己,不由得臉上一熱,忙道:“小人一個字也不識,只是瞧著這些小蝌蚪十分好玩,便多看了一會。”
至于石中玉,他此時還在聚精會神在那體會著太玄經的奧妙,哪里會理會旁人說話啊!
那龍島主聽到石破天的回答點頭道:“這就是了。這部‘太玄經’以古蝌蚪文寫成,我本來正自奇怪,石寨主年紀輕輕,居然有此奇才,識得這種古奧文字。至于石幫主?是否真的通曉蝌蚪文呢?”
木島主道:“石寨主你不用去,盡管在這里看便是,也打擾不了咱們。”說著閉上了雙目。
石破天忙回答道:“我哥哥,他自小就聰明,可能會那蝌蚪文吧!”
石破天待要走開,卻想如此便即離去,只怕木島主要不高興,再瞧上片刻,然后出去便了。轉頭再看壁上的蝌蚪時,小腹上的‘中注穴’突然劇烈一跳,不禁全身為之震動,尋思:“這些小蝌蚪當真奇怪,還沒變成青蛙,就能這么大跳而特跳。”不由得童心大盛,一條條蝌蚪的瞧去,遇到身上穴道猛烈躍動,覺得甚是好玩。
壁上所繪小蝌蚪成千成萬,有時碰巧,兩處穴道的內息連在一起,便覺全身舒暢。他看得興發,早忘了木島主的言語,自行找尋合適的蝌蚪,將各處穴道中的內息串連起來。
但壁上蝌蚪不計其數,要將全身數百處穴道串成一條內息,那是談何容易?石室之中不見天日,惟有燈火,自是不知日夜,只是腹饑便去吃面,吃了八九餐后,串連的穴道漸多。
但這些小蝌蚪似乎一條條的都移到了體內經脈穴道之中,又像變成了一只只小青蛙,在他四肢百骸間到處跳躍。他又覺有趣,又是害怕,只有將幾處穴道連了起來,其中內息的動蕩跳躍才稍為平息,然而一穴方平,一穴又動,他猶似著迷中魔一般,只是凝視石壁上的文字,直到倦累不堪,這才倚墻而睡,醒轉之后,目光又被壁上千千萬萬小蝌蚪吸了過去。
如此癡癡迷迷的饑了便吃,倦了便睡,余下來的時光只是瞧著那些小蝌蚪,有時見到龍木二島主投向自己的目光甚是奇異,心中羞愧之念也是一轉即過,隨即不復留意。
也不知是那一天上,突然之間,猛覺內息洶涌澎湃,頃刻間沖破了七八個窒滯之處,竟如一條大川般急速流動起來,自丹田而至頭頂,自頭頂又至丹田,越流越快。他驚惶失措,一時之間沒了主意,不知如何是好,只覺四肢百骸之中都是無可發泄的力氣,順手便將‘五岳倒為輕’這套掌法使將出來。
掌法使完,精力愈盛,右手虛執空劍,便使‘十步殺一人’的劍法,手中雖然無劍,劍招卻源源而出。
‘十步殺一人’的劍法尚未使完,全身肌膚如欲脹裂,內息不由自主的依著‘趙客縵胡纓’那套經脈運行圖譜轉動,同時手舞足蹈,似是大歡喜,又似大苦惱。‘趙客縵胡纓’既畢,接下去便是‘吳鉤霜雪明’,他更不思索,石壁上的圖譜一幅幅在腦海中自然。
待得‘誰能書閣下’這套功夫演完,只覺氣息逆轉,便自第二十二句‘不慚世上英’倒使上去,直練至第一句‘趙客縵胡纓’。他情不自禁的縱聲長嘯,霎時之間,謝煙客所傳的炎炎功,自木偶體上所學的內功,從石中玉那學來的雪山劍法,丁不三那學來的擒拿法,石清夫婦所授的上清觀劍法,丁不四所授的諸般拳法掌法,史婆婆所授的金烏刀法,都紛至沓來,涌向心頭。他隨手揮舞,已是不按次序,但覺不論是‘將炙啖朱亥’也好,是‘脫劍膝前橫’也好,皆能隨心所欲,既不必存想內息,亦不須記憶招數,石壁上的千百種招式,自然而然的從心中傳向手足。
他越演越是心歡,忍不住哈哈大笑,叫道:“妙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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