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另開新局
修長的雙指拈起黑子落在棋盤之上,只見棋盤上黑子成圍殲之姿,白子危矣。
司離看著桌上棋局,臉上掛著淡淡笑容。
耳中響起腳步聲,他連頭也不用回,便知道是小杰來了。
對于這個田無跡安排在自己身邊負責起居飲食及其它瑣碎事的青年,司離相當滿意。這叫小杰的青年不僅身手了得,且為人機靈,做起事情來比田無跡更讓司離放心。
這時聽得腳步聲,司離聽出有異,淡淡問道:“小杰你的腳步聲比平時要重上三分,可是讓扎克木那小老頭逃走了?”
司馬肅杰來到距離司離三米的位置,精確得分毫不差。他低下頭,視線不敢直視司離。
他平時相當自負,見過高人不少,卻鮮有被他放在心上。唯獨司離這魔門第一人給他無法看通看透之感,故與司離獨處時,他格外小心。
司馬肅杰甚至不知道魔主是否識穿自己身份,哪能不小心行事。
“司老猜得真準,蕭宗主聯(lián)合柳閣主、梅門主及各自門下人手,在制造混亂后出手,卻仍為扎克木逃去。眼下蕭宗主已經(jīng)調配人手全力搜捕扎克木及其余黨,只是……”
司馬肅杰說到這欲言又止,卻是司離接了下去。
“只是扎克木這幫人始終是地頭蛇,恐怕我們這些外來者是找不到他們,小杰可是這么想?”
“司老明鑒。”
司離說罷,又露出側耳傾聽的表情,然后點點頭。他從桌上另一邊拿起白子,落在棋盤之上。這房間里只有他和司馬肅杰二人,但司離此番動作落在旁人眼中,卻似還有一個看不見的隱形人正和他對弈般,十分詭異。
白子落下,司離才繼續(xù)說道:“據(jù)樸熙回報,此次和扎克木同來的除了安澤南這杰出高手外,尚有匠神之女、龍淵首席及長白精銳。這股力量雖威脅不到我們,卻也不是在皇家廣場那種開闊的地方能夠盡數(shù)鏟除。觀蕭兄放任他們離開,當是蕭兄知道若要強行留下,我們將付出極大代價。可又不能對他們放任不管,小杰對此可有想法?”
司馬肅杰皺眉深思,片刻后答道:“這兩軍對壘如同高手對招,若對手守得無懈可擊,那我們只能賣個破綻,引對手主動進攻,再伺機反擊。此法雖然冒險,卻是于死局中重開新局的辦法。小杰愚見,還望司老指點。”
司離聽罷,哈哈大笑道:“小杰你這又哪會是什么愚見,此法和我心中所想正不合而謀。小杰再想想,我們有什么破綻可以賣給他們。”
司馬肅杰腦海中立時閃過一人身影,正想開口回答。但話到嘴邊卻咽了回去,改口說道:“小杰不知。”
司離又下一子,淡淡道:“今日我們和華夏白道高手的劇烈沖突,扎克木等人應看在眼中。若無意外,這老頭子當會向墨白等人問及我們身份,便會猜到玲瓏是我們的人。若我和他們換個位置,要重開新局,最直接的方法莫過于向老國王證實我們的身份。小杰你可通知玉真,就著她安排一次給扎克木等人見著莫西卡的機會吧。”
點一點頭,司馬肅杰告辭退出房間。
大門合上時,他分明看到在司離的對面,那陰影之中有枯瘦的身影若隱若現(xiàn)。
司馬肅杰心中奇怪,以司離的身份,為何會對一只陰靈奉為上賓?
房中,司離再拈白子落到棋盤中。本來已成死局的白子,卻化解了黑子的攻勢,且大有反擊之姿。
司離不由嘆道:“天眼大師果有預見未來之大能,否則如何能夠以一子之差,化死為生。”
司馬肅杰所看到的陰靈正是天眼,這大祭司在古廟白吉中以自身為祭喚醒了羅剎惡鬼,卻因為碎蝶的出現(xiàn)致使他想借羅剎之手擊殺安澤南的計劃功虧一簣。爾后,羅剎被強制拘回地獄,地獄大門開啟的波動引起司離的注意。在碎蝶走后,司離親自來到白吉,并找到天眼并未消散的靈魂。
天眼的精神異力相當強大,這讓他的肉身被羅剎吞食之后,靈魂卻保存了下來。
司離把他帶回缽羅耶伽,又以秘法將之留在人間。可天眼魂無所依,若長久如此,終因天地業(yè)力自然消散,天眼卻似預知自己的未來,分毫不以為意。
眼下聽得司離稱贊,天眼一笑置之。他笑罷立起,說道:“我要走了。”
“大師要去哪里?”
“喀布巴,我已經(jīng)見到,在那里我會得到新生的機會。”天眼仍然閉著眼睛,但給人的感覺卻似望著遠方。
“那我也不留大師,只是大師臨走前,能否為本人預測吉兇。”
天眼低下頭,似看著司離。這大祭司搖頭說道:“你的未來不在這個世界中,請恕天眼無能為力。”
說罷,天眼身影由實至虛,消失不見。
司離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笑容:“天眼你太謙虛了,不在此世界正是本人最理想的未來。你既然已經(jīng)預測到,又何來無能為力之談。”
說罷,司離再落一子。頓時,棋局之上黑子又占上風,而這次,白子再無反擊的機會!
此次游行,麥古斯公然和扎克木站在一起,他的府邸自然不能再回去。此次秘密落腳點的位置卻是由扎克木親自安排,他的家族在缽羅耶伽中根深蒂固,盡管目前家族失勢,可作為缽羅耶伽的地頭蛇,扎克木安排的地點即使是官方的力量也很難查及到,更何況是魔門這種外來者。
他們落榻于一片莊園之中,表面上看,這處地產(chǎn)屬于國中某位富紳所有。這位富紳不僅和扎克木家族一點關系也沒有,反而和扎克木政見不合的一些大臣有著微妙的關系。任誰想像力再豐富,若無像天眼般預測未來的大能,就連司離也不會想到扎克木等人會躲在此地。
在皇家廣場邊,正邪兩道成對峙之姿。但雙方誰也吃不下誰,最終和平散去。可誰都知道,經(jīng)過這次試探性的交手,下次若再次相遇,必是你生我死之局。
莊園中,扎克木幾人為游行失敗唏噓不已。這可謂和老國王最后的對話機會,卻因為魔門的干預而宣告破產(chǎn)。
混亂之中,魔門高手盡出,奇功絕藝不斷,讓扎克木等人印象深刻。回到落腳處后,又見墨白等人回來,扎克木果如司離所料,向墨白幾人打聽蕭厲等人的來歷。
墨白之前不欲扎克木這等外綁之人被攪進華夏正邪斗爭的漩渦中,因此對魔門來歷避而不談。但眼下缽羅耶伽形勢分明,魔門已經(jīng)占據(jù)主場優(yōu)勢,墨白要再藏藏掖掖,不僅扎克木等人會輸?shù)靡粩⊥康兀峙伦约簬兹艘矂e想重返華夏大地。
于是,墨白對扎克木據(jù)實相告,聽得扎克木一方人人臉上無不變色。他們至此始知,缽羅耶伽招惹的是何樣人物,更由此推知新妃玲瓏必是魔門之人,否則在時間上無法如此巧合。
“這就難辦了。”扎克木愁眉不展,他起先在淮南市中見安澤南幾人身手了得,便想有他們保護自己便能回國安全行事。到后來又得墨白幾人相助,連白色死神也要不了自己性命,更是信心大增。卻不想,盤桓在缽羅耶伽內的竟是足以和安澤南一方抗衡的勢力,再加上朝中奸臣得勢,扎克木一方可說處于挨打的局面。
當然,他們也有考慮過,若形勢到了危急關頭,但只能實施政變,以此來阻止老國王的核武計劃。這并非不可能,扎克木和麥古斯和軍方都有密切關系,加上核武計劃不得人心,說動幾位將軍起事亦并非難事。
但這只能作為最終手段,不到萬不得以,扎克木并不希望以如此激烈的手段行事。
他只能求助般看向墨白,希望憑借他們對魔門的熟悉程度來制定可行的計劃。
只是扎克木提出這個要求后,墨白沉吟片刻后卻說道:“這次游行的失敗非戰(zhàn)之罪,而混亂中我們得以全身而退,還多虧了龔小姐想到了防御之法。盡管后來我們的指揮系統(tǒng)被魔門破壞,但龔小姐的內外防御之法仍保得扎克木先生幾人的安全。為此我在想,不若由龔小姐來制定接下來的行動計劃,或許能給魔門一個驚喜。”
墨白的話立時讓眾人的眼光投向龔倩,龔倩也不回避眾人眼光,反而朗聲說道:“我也剛好有一兩點想法,如此正好說與各位參詳。”
“那小姐但說無妨。”扎克木說道。
龔倩點了點頭,說道:“各位都應該知道,眼下形勢對我方極為不利。魔門得勢,若我們以常規(guī)手段,根本在他們手里討不到絲毫好處。因此,若無非常之法,我們必輸無疑。”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魔門之所以得勢,無非先在國王身旁先安插了一個妃子。這女人若出身魔門,自有一套取悅男人的方法,老國王怕是女色當前,溺不能返,因而對她甚或背后的魔門言聽計從。”龔倩侃侃而談,條理分明,把自己的想法一一道出:“然而,觀缽羅耶伽能在區(qū)區(qū)幾十年前經(jīng)濟騰飛,從周邊眾國脫穎而出,當知老國王并非無能之輩,只是一時被美色迷了雙眼。若讓他看清新妃面目,當知如何取舍。說到底,魔門的勢來自于國王的支持,若國王倒戈相向,魔門還有何勢可依?”
眾人聽罷,紛紛點頭表示同意。龔倩這番話正是切中了要點,亦是目前向魔門扳回一城的奇招。
只是扎克木幾人中,麥古斯持重問道:“小姐這方法確實可行,卻需要兩個條件。一個是晉見國王;二則是證實妖妃為魔門中人。這第一個條件倒也不難,只是這第二個,恐怕老國王不會因為寥寥數(shù)言便相信我們的話。”
“這事可包在我身上。”墨白接過話說道:“只要妖妃在場,我自然能夠讓她現(xiàn)形。你們想想看,要是老國王心目中的柔弱女神,突然動刀動槍起來會是什么樣一付光景。”
墨白此言并非沒有道理,要知道即使這妖妃玲瓏掩飾得再好,但若性命交關之際,又怎會乖乖束手就擒。
扎克木聽罷,心中已經(jīng)有了計較。可他卻看到安澤南沉默不語,于是問道:“安小哥可是有其它想法?”
安澤南聞言抬頭看向扎克木,點頭道:“有是有,卻不是關于這個計劃。我是想扎克木先生能否為我詳細講解喀布巴山谷的歷史,特別是三藏進山鎮(zhèn)住妖邪的那一段。”
扎克木不由大奇,怎么安澤南突然對喀布巴山谷感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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