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老祖出關,塵埃落定
趙公初傲視全場,絲毫不以偷襲為恥。
看到張明華以詭異的身法配合劍招殺死閻有竹后,他就再也忍不住了,斷然出手,甚至于在大庭廣眾之下以偷襲的手段,對付一個武學境界遠不如自己的晚輩。
可惜的是,居然沒有成功。
眾人大嘩。站得靠前的張家族人當即就跳出來好幾十人,明知不是對手,也要上來拼命;至于人群之中的痛罵聲,更是花樣百出,一浪高過一浪。
張崇江是第一個想要沖上去的,卻被張崇明一把拉住,動彈不得。
趙公初對周圍的罵聲充耳不聞,只是十指連彈,輕描淡寫地以指風將搶上來出手的張家族人紛紛擊退,目光始終停留在張明華身上。
他望著張明華,慢慢地說:“張明華,我本來以為對你已經足夠重視……沒想到,依舊低估了你。”
“依舊?這是什么意思?”張明華皺了皺眉,追問道。
“去年,郡學試煉時,你本該死在莽蒼山的。”趙公初淡淡地說,“只是,我萬萬沒能想到,那時你就已經是煉精期了——我那個手下死得真是冤枉。”
“是你?”張明華失聲驚呼。
去年十一月,張明華與張明新因郡學試煉,入莽蒼山搜尋“玉骨靈芝”;期間,兩人曾分開行動,張明華獨自引走幽狼,卻在途中遭遇殺手偷襲。
當時,張明華對外宣稱是煉體大圓滿,其實已經突破到煉精初階;因此,殺手誤判了形勢,被張明華輕而易舉地反殺,整件事有驚無險。
但殺手的來歷卻是個謎。
一直以來,張明華都覺得那個殺手的主使者始終在暗中窺伺自己,令他如芒刺在背,偶爾想起來,就感到有些不安。
但張明華怎么也沒料到,幕后的黑手竟是家族中的供奉——趙公初!
“很奇怪么?不,你不會覺得奇怪。”趙公初慢慢地說,“你很聰明。所以,你知道為什么會有殺手找到你的頭上。”
張明華冷哼一聲。他盯著趙公初,嚴陣以待,對他的話仿佛充耳不聞。
但趙公初卻不肯停下來,他繼續說道:“我自幼習武,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數十年來一日不曾懈怠……我十八歲煉精,三十三歲煉氣,然后花了二十年,才在煉氣高階的境界上站穩腳跟。張明華,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張明華不答。
趙公初自己回答了自己的問題,他說:“這意味著,我不相信天才。”
“我見過天才。”張明華淡淡地說。
“但你見過的天才,絕對不是你本人。”趙公初話中的每個字眼兒都擲地有聲。
“也許吧。”張明華苦笑。他確實不認為自己是天才。他覺得自己之所以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除了勤學苦練之外,更多的是因為有了奇異空間的幫助。
張明華從來都不會妄自尊大,他一直都不知道在奇異空間的幫助下,他早就將自己磨礪成為一個貨真價實的武學天才。
所以,張明華并不認為趙公初說的話有什么問題。
但實際上,當趙公初義正詞嚴地說出以上那番話時,不僅招來了無數聲不屑的嗤笑,就連趙公初自己,耳根也有些發紅。
“張明華,你的武學天分一直都很差。”趙公初繼續刻意打擊張明華的信心,他放慢了語速,冷冷地問道,“你之所以能走到現在這一步,你之所以能這樣欺世盜名,靠的是什么,你以為我不知道么?”
你知道什么?張明華悚然而驚。難道趙公初知道奇異空間的秘密?這怎么可能?
趙公初卻不再往下說了,轉向不遠處的司馬元英微微躬身一禮,道:“司馬兄,我知道你是想暫時退一步,然后再聚齊人馬,卷土重來——在這之前,最好先把張崇明殺了,讓張家群龍無首……是不是?”
司馬元英哈哈大笑:“趙老弟,有話請直說。”
這一笑聲若洪鐘,分明將煉氣高階的武學境界表露無遺,震得張家堡中的數千張家族人盡皆變色。
趙公初開口答話,聲線在司馬元英的大笑中也不落下風,極為清晰:“司馬兄想要做的,正是我要做的……不過,這個張明華身上有件東西是我的,我要把他一起帶走,逼問一番,司馬兄不介意吧?”
“趙老弟盡管隨意。”司馬元英也不追問到底是什么東西,立刻答應下來。
張明華冷笑道:“趙公初,你且過來試試?”
趙公初望著他,嘴唇微動,倏地,一個陰冷的聲音傳進張明華的耳中:“張明華,事到臨頭還不死心么?交出‘刀戰法’的秘籍,我饒你不死!”
聽到趙公初“傳音入密”的語聲,張明華微愕,隨即大大松了一口氣。原來趙公初費盡心機想要在自己這里謀取的東西只是“刀戰法”的秘籍,而與自己真正的大秘密奇異空間完全無關。
但無論如何,他什么都別想拿到!
一念及此,張明華望著趙公初,只是發出一陣冷笑。
趙公初大怒,獰笑道:“好啊,張明華,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時候!”
二十年前,“九戰法”出世,攪動天下腥風血雨。當時,趙公初雖然已經出道,可武學境界太低,并不敢有覬覦之心。不過,他在機緣巧合之下,曾見一人用過“刀戰法”中的一式!
趙公初清楚地記得,那人看上去只是煉精中階的境界,卻用那一式刀招連斬三名煉精高階的武者,然后飄然遠遁。從那以后,每每深夜夢回,趙公初都忘不了那一式“刀戰法”的光芒!
二十年光陰荏苒,趙公初本以為此生再也不會重見那一式刀招;然而,在郡學的秋比上,他卻一眼就認了出來:
張明華竟然以劍作刀,用出了他無比熟悉的一式!
于是,趙公初就此不能自拔。
只是,暗中派出殺手沒能得手,而他自己身為張家供奉,時時刻刻為人矚目,想要親自下手又極不方便;否則,他可不會輕易地接受張崇德和司馬世家的勸誘——自始至終,趙公初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刀戰法》!
眼看張家上下已經沒有一個能與自己匹敵的高端戰力,而張明華就算再強,也不過煉氣初階,比自己差著兩個層次。趙公初禁不住滿心歡喜,冷笑驀地變成狂笑,放肆的笑聲在張家堡上空回蕩不絕。
“什么事這么高興?”忽然,有人從背后拍了拍趙公初的肩。
笑聲戛然而止。
趙公初緩緩地回頭,他的動作極慢,仿佛微微一動,也要用盡全身的氣力似的。
“老……”一邊回頭,趙公初一邊想要說些什么,但他沒能把話說完。
他也沒能回過頭去,看清拍了他肩膀的那個人是誰——但在趙公初心里,卻清楚得很。
——那是他這輩子最后一個清楚的念頭。
他死了。
不等七竅流血的趙公初的尸體癱倒在地,祠堂前,張崇明就狂喜地大叫道:“老祖!”
在趙公初的身后,一個身材高大、須發皆白的老人呵呵地笑了兩聲,道:“明華,好孩子!”
說著,也不見他如何作勢,身形一閃,就站在了張明華的面前,抬手將一粒丹藥拍進呆愣愣的張明華的嘴里,柔聲道:“明華,你能顧念家族,力挽狂瀾,老夫心中很是歡喜。”
“老祖!”丹藥的效力發揮得極快,張明華傷勢本就不重,他也顧不上體味胸腹間升起的暖意,只是急忙又驚又喜地問道,“我聽說您在閉關……”
“老夫要是不受點兒傷,不閉上幾天的死關,又怎么能看見這一出好戲?”老祖哼了一聲,這才扭頭瞪了張崇明一眼,斥道,“毒蛇噬手,壯士斷腕!你是怎么做族長的?”
張崇明羞愧得滿臉通紅,“噗通”一聲跪倒,大聲道:“請老祖責罰!”
“不急。”老祖揮了揮手,驀地冷笑道,“司馬世侄,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張家老祖剛一現身,司馬元英就知道不妙,趁張家族人被趙公初之死吸引了注意力,悄悄地后退,想要躲到人群之中,再設法脫身。
——只是,太晚了。
“我、我……”司馬元英渾身冷汗涔涔而下,連一句話也說不全。
“這就要走么?”老祖慢騰騰地邁步前行,一邊呵呵大笑,聲音雖大,卻殊無笑意,“司馬世侄做的好大事啊,勾結我家門敗類,謀奪我張家產業,截殺我張家苗裔……這豈不是結下了生死大仇么?”
說話間,老祖走到司馬元英身前,強大的氣勢壓迫得司馬元英瑟瑟發抖,但他好歹是一族之長,居然硬著頭皮,強撐著沒有后退。
但他身邊的司馬暢早就摔倒在地,四肢并用地向后爬去——
沒人在意他。
老祖目光如電,司馬元英完全不敢對視,深深地低下了頭,仿佛認命了似的,竟是一言不發,擺出了一副任憑老祖處置的模樣。
“罷了,”老祖厭惡地看著司馬元英,像是看著什么臟東西,在他面前輕輕揮了一掌,厲聲道,“回去告訴那只老狐貍,有種的自己打上門來,別叫小輩過來送死!”
司馬元英剛要唯唯諾諾地應承下來,忽然覺得身上一痛,耳中就聽見自己渾身的骨骼發出一陣爆豆般的脆響,然后身不由己,軟軟地癱倒下來。
“司馬世侄,你既然執意要走,那就在你司馬家的床上,給老夫躺上一輩子吧!”老祖冷冷地說,又把目光投向其他司馬家的人,“至于你們——抬一個司馬元英回去,我看也不需要多強的武功……”
突然,老祖一揮長袖,一股無匹的氣勁奔涌而出。在場的所有司馬家人,都紛紛倒地,口中鮮血狂噴!
過了片刻,司馬暢慢慢爬起來,眼中充滿了怨毒與絕望:“你……你廢了我們的武功!”
旁邊一名司馬家的人趕緊拉了拉司馬暢的衣袖,示意他別再說話——要是再次激怒了張家老祖,恐怕不單是武功,連命都沒了!
老祖用凜冽的目光掃視全場,一時間鴉雀無聲。他冷哼一聲:“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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