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殺人者人恒殺之
——刷!
一道十字劍光閃過,向著張明華斬落下來。這一劍速度極快,令張明華根本來不及閃躲!張明華實在沒有想到,對方這套自殘的詭異心法,居然能夠疊加使用,而且威力倍增!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樣威力的心法,后遺癥一定小不了。否則的話,他們在迷宮試煉之時早就用出來了!
不過,如今這生死關頭,實在顧不了那么多了。
張明華見這一劍無法躲閃,干脆也一劍刺出,迎上了那道十字劍光。他運轉起全身的內力,將長劍化作七點寒星,正是天河訣第四式——七星聚首!
只聽當當當一陣金屬交擊的聲音。張明華的長劍連續七次點上了十字劍光。本來那兩兄弟運用秘法,又是合擊之術,這一劍的威力遠勝張明華。但在張明華的巧妙變化下,終于將這一劍化解!
張明華后退三步,還沒站穩身形,突然感到一股詭異的內力沿著劍身撞入自己的經脈之中!
這股內力宛如陀螺一般,不停旋轉鉆刺,頓時攪得張明華真氣散亂,渾身氣力全失。他晃了晃,身軀靠上一棵樹干,才勉強支撐沒有倒下。手中長劍變得重于千鈞,幾乎難以提起!
“怎么回事!”張明華不禁駭然。
“哈哈!中招了!”張明峰大笑一聲,突然,他彎下腰去,一陣劇烈的咳嗽,噴出不少血沫?吹贸鰜,為了對付張明華,他也付出了極大代價。
“這內力……”張明華突然明白了,這兩兄弟的秘法,可不是增進內力那么簡單。他們一個人面色微紅,一個人面色發綠,顯然是不同內功導致。通過十字合身劍,這兩道內力交織起來,形成螺旋,就是進入自己體內的那一道!
怎么辦?
一瞬間,張明華有了決斷。他從懷中掏出兩個小瓶,里面赫然裝著這次迷宮試煉中得來的所有丹藥!他毫不猶豫,將所有丹藥都吞入口中!
這些丹藥,有幾枚養氣丹,還有一枚破壁丹。藥性完全不同,一個是溫養內力,一個是幫助突破關隘。但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服下之后,能壯大當前的內息!
張明華已經沒有時間一點點嘗試藥量,在這生死之際,只能搏上一搏!當這些藥丸全部在腹中融化之后,頓時一股龐大的內力升騰而起,在每一寸經脈中狂亂游走。果然,兩兄弟的詭異內力,被這種力量沖得蹤跡皆無。
雖然兩兄弟的內力被沖散,可張明華自己也極為難受。他經脈內容納的內力已經到了極限,只覺得渾身鼓脹,幾乎爆炸。內力在不受控制的盤旋,每轉一圈,經脈就如無數鋼針在扎刺一般劇痛!
可即便如此,張明華依舊咬著牙,靜靜靠著樹干站立,一動不動。
“吃藥?吃藥管什么用?”張明峰冷笑一聲,一步步朝張明華走來。他知道,張明華中了這種螺旋內力,現在肯定沒有力氣反抗!
雖然如此,他還是十分謹慎。在距離張明華三步之外停下來,舉起手中長劍,就要刺過去。
陡然!
一道犀利無匹的劍光閃過,瞬間刺入張明峰的前胸!張明峰大叫一聲,丟掉長劍向后跌去,正跌入張明川的懷里。張明川手足無措的抱著哥哥,大吼著:“哥……你……你怎么樣?你……”
“好快……”張明峰喃喃著。他無法理解,為什么對方會無視自己的古怪內力,還能行動自如!
還有就是,他不明白,張明華這一劍為何能夠快到這等地步!這幾乎已經不是一個煉體中階所能用出的劍法了!若不是這樣的快劍,就算沒有防備,他也不會被張明華直接刺穿了心臟!
他當然不知道,張明華這一劍,正是天河訣第六式——電掣星馳!這幾天來,每每入夜,張明華就會進入那個神秘空間,與張明新的傀儡對練。而那個傀儡,正是煉體高階的修為!
張明峰嘴唇蠕動兩下,似乎想說些什么,終究沒有說出來。他頭一歪,就此氣絕!
“哥!哥!”張明川抱著哥哥的尸體,放聲大哭,全然忘了還有張明華這個敵人站在一旁。
這也讓張明華有了喘息的機會,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經脈中的劇痛仍在繼續,甚至讓他想要仰天大吼!剛才那一劍,他用盡全部意志,超越了這種劇痛。換了另外一個人,恐怕連劍都拿不穩。
“好多了……總歸好多了……”張明華安慰自己。是的,痛苦是生命的伙伴。若沒有痛苦,生命恐怕也要結束了。
就在這時,張明川慢慢抬起頭。他的眼中滿是仇恨,但看到張明華手中帶血的長劍,卻不由自主的畏縮起來。
直到這一刻,張明川才發現,自己居然沒有直面生死的勇氣。
張明華看著他,淡淡道:“你們口中的大哥和公子,分別是誰?”
張明川緊緊抿著嘴唇,沒有回答。
張明華道:“你說了,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張明川微微一僵,露出掙扎的神色,半晌才道:“你說的……是真的?”
“信不信由你。你還有選擇的余地嗎?”張明華道。
“是……”張明川看樣子就要崩潰了,他低下頭,馬上就要開口說出那兩個名字?删驮谶@時,他卻看到了哥哥那張死不瞑目的面孔。
“不!”這一瞬,張明川被仇恨控制了情緒,他猛地跳起來,舉劍向張明華狠狠劈去!
可就在他剛剛躍起的一剎那,張明華的長劍已經如閃電般刺出,貫穿了他的前胸!張明華一劍刺出,渾身的力氣都消失殆盡。他長劍脫手,沿著樹干緩緩滑倒。
張明川臉上露出茫然之色,他低頭看著胸前的利劍,身子慢慢轉了半圈,也撲通一聲跌倒在地。
樹林中恢復了平靜,甚至是死一樣的靜謐。除了張明華粗重的呼吸,什么聲音都沒有。
過了片刻,張明華恢復了一些氣力。他勉強盤膝坐在地上,運轉內息,竭力去引導那狂暴的內力。
時間慢慢過去,轉眼幾個時辰。直到下午時分,張明華突然一躍而起,在半空輕巧翻了個身,輕飄飄落在了地上。
“修為增長了?”張明華大喜過望!
他能感到,自己的修為有了長足的進步,遠勝剛剛晉級煉體中階之時。而且,他感覺到一層模模糊糊的障壁,就像窗戶紙一樣輕薄,卻又虛無縹緲,不可捉摸。
“這便是煉體高階的障壁吧?”張明華頓覺可惜。本來那顆破壁丹,應該用于突破障壁的。可轉念一想,若是人沒了,又談得到什么突破?便也就將這份可惜壓了下去。
張明華感到自己周身舒暢,那點傷勢已經全然恢復。他看著地上的兩具尸體,不由嘆了口氣。
他不是迂腐之人,既然這兩人想要殺他,那么自己殺掉對方,毫無心理障礙。只是,那兩個神秘的幕后黑手的線索,真就徹底斷了。
“到底是誰呢……”張明華一面挖坑,一面苦苦思索。
由于已經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了,張明華干的十分順手。不多時,這兩兄弟的尸體就已經深埋地下,與張明濤作伴去了。
做完這一切,他慢慢離開這片密林,就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回轉到了家中。到了家,已經是傍晚時分。父母倒也沒問他中午干什么去了,只是以為他修煉刻苦,廢寢忘食。母親心疼的囑咐兩句,一切也就過去了。
張明華心中有事,話也不多。悶頭吃晚飯,就去自己的房間睡覺。躺在床上,張明華觀想五彩祥云,進入了那個神秘的空間……
第二天清晨,張明華睜開眼睛。
這一夜,他仍舊在和張明新的傀儡比劍;蛟S是因為白天的生死磨練,又或許是自己修為大進的緣故,這個傀儡的電掣星馳,已經不顯得那么快了。因為缺乏變化,張明華倒是十次有七次能將劍招破掉,再順手刺入對方的咽喉!
本來,最后刺殺那一下,張明華頗為不好意思去做。不過慘痛的教訓告訴他,一旦他稍微手軟,那個傀儡立刻就反手一劍,將張明華刺殺于劍下。
死亡的滋味不好受。因此,張明華也就習慣成自然,只要破掉劍招,立刻就一劍刺下,毫不猶豫。
張明華躺在床上,回味了一下夜里的過招的情形。同時,他也想到了昨天密林中的情景,想著“大哥”和“公子”都究竟是誰。
不過很快,他就將這一切拋到腦后。想這些沒有用,增強自己實力才是真的。
而起,今天可是去郡學的大日子!
張明華一翻身起床,開始整理行李衣物,并且洗漱起來。當這一切都做完時,他聽到有人在外面敲院子的大門!昂V篤篤”地叩了三下,不疾不徐,力道剛好的樣子。
聽上去倒像是彬彬有禮,可這一大早——父親和母親怕是還沒起床吧?張明華在心里抱怨著,幾步跨過小院,打開大門。
然后愣在了那里。
“是你?”
少族長張明新站在門外,背上背了個小包袱,微微點頭。
“你……你來干什么?”張明華確實被嚇了一跳,他差點兒就拔出劍來給對方一下——這是在奇異空間里一夜廝殺的后遺癥。
“去郡學報道!睆埫餍螺p輕地皺了一下眉頭,“五天前,我說過。”
“啊……對了,”張明華想了起來,“你是說過。”
“你的行李呢?”
“行李?啊,對,行李已經收拾好了。”不知為什么,張明華有點兒手忙腳亂,心想:那天你是說了今天要去郡學報道,可你沒說你要跟我一起上路?你可是少族長……看這意思,你是要跟我一起上路吧?你能不能說得再明白一點兒?
要知道,本來去郡學的一共十個人。但張明華都和他們不熟,所以打算獨自走呢。
張明華把張明新讓進院子,回頭卻發現父親和母親早已起床,還在正廳預備好了自己愛吃的早點,心頭不禁一暖。
這時,張明新忽然說:“我想明白了!
“什么?”
“你的‘七星聚首’,雜糅了‘彗星襲月’,所以才有那么大的威力!睆埫餍率愫V定地說。
“呃……”
張明華轉過身來,目光直直地盯住了張明新的咽喉,一言不發。
過了一會兒,張明新毫無表情的臉龐上終于忍不住流露出一點兒疑惑,他正想開口詢問,卻看見張明華嘆了口氣,搖搖頭,喃喃地說了句:
“不,還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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