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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森林強盜


  第二天一早,鄂爾多老人送鐘岳峰前往鹿兒嶺,順便要到林區(qū)管理處報告盜獵者的情況。更新超快

  鐘岳峰再一次走進密林中,感覺與次完全不同。因為有山神爺鄂爾多一路同行,給他講些森林里的稀奇古怪的事,介紹他認識各種的植物和藥材。鐘岳峰有時候凝神探察周圍的一切,這一次的感受與以往完全不同,心游神馳,但覺得數(shù)丈內(nèi),無論鳥兒的撲翅聲和松鼠的跳躍走動聲音,甚至落葉之聲都清晰可辨,那些細微的東西在他的思維中變得鮮活而生動起來,他欣喜地陶醉在這種奇妙的感覺之中。

  突然,他敏銳地感覺到左側十來丈外汩汩流淌的溪邊有異常的動靜,確切地說有動物飲水的聲音,他輕輕地叫著鄂爾多老人:“鄂大爺,左邊像是有什么動物在喝水。”

  鄂爾多站著側耳諦聽,忽然驚訝地看著鐘岳峰,自己在森林生活了一輩子的經(jīng)驗還需要留神才能夠察覺有獐子或鹿在喝水,這年輕人是怎么察覺的?他從肩取下槍,躡足潛行,轉(zhuǎn)過一叢灌木,就看見小溪的對面果然有幾只梅花鹿,兩只在喝水,其余幾只站在那里警覺地看著四周的動靜。鄂爾多注視了一會兒并沒有開槍,喝完水的鹿似乎覺察到了有異常情況,嘩地一聲撒開蹄子跑了。

  鐘岳峰有些奇怪,鄂大爺怎么不開槍呢?他不是對自己的槍法頗為自得嗎?鄂爾多老人好像看出了他的疑惑,一邊收起獵槍一邊道:“這群鹿是一個家庭,成年公鹿和母鹿擔負著繁殖的任務,那幾只都是未成年的幼鹿,如果現(xiàn)在打死公鹿或者母鹿,失去保護的幼鹿很快就會喪生在別的野獸之口;而那些幼鹿又太小,殺之無益。這群鹿殺那一個都不利于鹿群的繁殖和發(fā)展。”

  鐘岳峰一聽鄂爾多老人之言,心中大為佩服,森林里所有的生靈都放在他的心里,真不愧是這一片森林中的山神爺。

  “林區(qū)中所有的獵人都懂得這些,也不會濫殺的,所以森林之中的動物才會生生不息繁衍,永不會種。按現(xiàn)在的說法這叫什么生態(tài)平衡。那些非法偷獵者卻完全不理會這些,他們見到什么動物就獵殺什么動物,甚至連國家明令保護的珍稀動物也不放過,那些人簡直就是闖進森林中的強盜。如果他們?nèi)绱藶E殺,終歸有一天森林中的動物會在強盜們的槍口下絕種的。”鄂爾多老人越說越氣憤,大概又想起了喪生在那些人槍口下的巴拉子,他情不自禁地握緊了獵槍,如果那些人在眼前說不定就會端起槍跟他們拼命的……

  二人沿著小溪逶迤而行,在深山老林中村寨往往傍水而建,有水的地方就有人煙。鹿兒嶺就在這條溪水的游,鐘岳峰從鄂爾多老人那里又學到了這個經(jīng)驗。一路攀談鐘岳峰才知道這深老林里現(xiàn)在的居民除了一些世代居住在這里的土著少數(shù)民族之外,其余的多是闖關東逃荒落戶到這里的關內(nèi)人和明清時流配到這里的囚徒之后,還有逃匿到這里的土匪和江洋大盜漸漸繁衍成了村落,也有部分早幾年山下鄉(xiāng)落戶到這里的內(nèi)地知青。

  中午打尖休息時,二人只是簡單地吃些東西,因為林區(qū)里除了居民點之外是禁止生火的,怕引起森林火災。這時,鐘岳峰聽到了遠處有一聲槍響,他扭臉去看鄂爾多老人,老人好像也聽到了,因為槍聲在林子里能傳老遠,忽然又是幾聲沉悶的槍聲。鄂爾多神色激動跳起來嚷道:“是盜獵者!”

  鐘岳峰疑惑地問:“鄂大爺,你怎么知道不是獵人放槍呢?”

  “槍聲,他們的槍聲和一般獵人的槍聲不一樣,你聽是那種威力極大的散彈獵槍,還是連發(fā)的,林區(qū)的獵人沒有這樣厲害的武器。”

  鐘岳峰一聽來勁兒了:“咱們過看看,說不定他們就是打死巴拉爾的那伙人,逮著這些家伙替巴拉爾報仇。”

  鄂爾多老人一聽立刻就紅了眼睛,他被巴拉爾之死重新點燃了仇恨,不但忘記了先前吃虧的事,連向林管處匯報的事也忘了,一把提起槍就走。鐘岳峰也急忙跟。那槍聲雖然清楚地聽得見,但相距十數(shù)里也不一定,幸好有鄂爾多這位山神爺,熟悉這片山林就像熟悉自己身的肋骨一樣,后來又接連不斷地響了數(shù)聲槍聲。二人這一路急行,黃昏時終于趕到了響槍的那一片原始森林,這里的樹木長得都格外粗大,只怕都有千萬年以,如果是在夏天枝繁葉茂的一定是遮天蔽日。

  林子里的光線很快暗下來了,但仍然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的蹤跡,也沒有再響起槍聲,難道那伙人已經(jīng)離開了這里?鐘岳峰就把疑惑提了出來。

  鄂爾多搖了搖頭道:“這片林子大得很,也沒有通往外面的路,他們一定還在這里,天已經(jīng)黑了,他們會在這里宿營地。”

  鐘岳峰忽然想起鄂爾多傳授的傍水而居的經(jīng)驗,心中一動就道:“鄂大爺,如果他們今晚在這里宿營的話,你說他們會不會也住在溪邊?”

  鄂爾多眼睛一亮:“鐘,你真聰明,他們的宿營地一定不會離水源太遠,這么一來就大大縮小了范圍。”

  這時候林子里已經(jīng)黑暗下來了,二人在黑暗中悄然沿溪行,鄂爾多雖然帶有照明的東西,但是怕暴露目標就沒敢用。一個是在這里生活了近一個世紀的老人,一個內(nèi)功精湛的高手,二人在黑暗里行走起來并不怎么費勁。鐘岳峰已經(jīng)放開神識往前搜索,周圍如果有什么異常他一定會提早警覺的。正行走間,他忽然拉住鄂爾多老人,伏在他的耳邊低聲道:“左邊有動靜。”鄂爾多這一路對鐘岳峰的超常靈敏早已經(jīng)習以為常了,此時也不再驚訝,順手取下獵槍朝那邊潛行。

  二人悄悄往前走了幾十米果然聽到有人語聲傳來,一座野營的專用小帳篷里透出燈光,幾個人在里面嬉鬧喝酒。媽的,鬧的動靜還不小,連賊也可以做的這么囂張膽大的。鐘岳峰心里罵道。二人躡足潛蹤悄悄接近了帳篷,透過門簾的縫隙清楚看到里面的情況,那些人絲毫沒有覺察到迫在眉睫的危險,依然在喝著酒。

  鄂爾多認出正是先前打死巴拉子的那伙人,俗話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他再也按耐不住,早忘了先前被人家追得落花流水的事,掀起簾子就要闖進去。鐘岳峰怎肯讓他以身犯險,當下側身搶先一步闖了進去。

  “你,你是誰?”帳篷內(nèi)有四個人,對門坐著的那人一抬頭就看到了鐘岳峰被嚇了一跳。

  “你們這幫強盜,打死了我的巴拉爾,我說過不會放過你們的!”鄂爾多老人端著槍站了出來,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們。

  一個家伙跳了起來把酒瓶砸向鄂爾多,趁他躲閃之際,跑過去想抓起堆放在帳篷角落的槍支。但他忘了鐘岳峰正在一旁,怎會容許他得逞,撲過去一拳把他打翻在地,又補了一腳。離鐘岳峰最近一人剛想用酒瓶襲擊鐘岳峰,鐘岳峰又飛起一腳將他踢得慘叫一聲撲倒在地。剩下兩人一時嚇得不敢輕舉妄動,鐘岳峰恨他們殺死了巴拉子,剛想沖去把他們暴打一頓。

  “住手!”忽然聽到了身后一聲暴喝。

  鐘岳峰回頭一看,身后又突然冒出一個家伙正把雪亮的獵刀架在了鄂爾多老人的脖子。原來這伙人共有五人,這一人吃多了烤得半生不熟的肉跑出去拉肚子,怕黑夜里遭到野獸的襲擊就帶了把獵刀,等他回來時就發(fā)現(xiàn)了事情有變,所以當機立斷就脅迫鄂爾多為質(zhì),也幸虧他沒帶獵槍,否則鐘岳峰二人今晚非得葬身在這里不可。鐘岳峰見鄂爾多受制,一時投鼠忌器不敢再動手了。另兩個家伙趁機去拿槍,鐘岳峰心中著急,如果讓他們拿到槍,以他們心狠手辣的手段,只怕自己和鄂爾多老人都要葬身在這里。想到這里心中陡起殺機,怒吼了一聲,帳篷之內(nèi)的人只覺得身心俱寒,都禁不住打了個冷戰(zhàn)。鐘岳峰抬手一揚一點寒光如流星似的直奔持刀脅迫鄂爾多那人的面門而去。那人的半個身子都隱藏在鄂爾多身后后,自以為安全無虞,卻不料寒光一閃,一枚釘子已經(jīng)插進左目之中。這還是鐘岳峰未盡全力,否則這么近的距離,釘子必然會穿透腦子的。只聽得他捂住眼睛一聲慘叫,手中的獵刀早已經(jīng)扔在了地。鐘岳峰展開縮地成寸的身法,在另外那二人剛剛抓住槍的時候,鐘岳峰正好趕到他們身后,三拳兩腳把他們打翻在地。

  這一番生死搏斗說來話長,其實兔起鶻落極短的時間就解決了戰(zhàn)斗,而且絕不拖泥帶水。一旁的鄂爾多老人直看得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這位看似文弱的年輕人竟然有如此厲害的身手。

  “阿鐘,你,你這身功夫比當年皇宮里的一品帶刀侍衛(wèi)都厲害。”鄂爾多結結巴巴道。

  鐘岳峰笑道:“我只是練過幾手粗淺的功夫,自喝了你的藥酒之后才力氣倍增的。鄂大爺,咱把這幾個家伙先綁起來。”帳篷里有許多現(xiàn)成的繩子,二人一齊動手把這五個人一個個都捆綁成了粽子。

  當晚,鐘岳峰二人就住在了帳篷里,把那五個偷獵者都丟在外面,胡亂用落葉枯草蓋了,免得夜里凍死了。帳篷里很暖和,還有現(xiàn)成的吃喝,二人自然不會客氣,自然是盡情吃喝。鄂爾多老人見報了巴拉子的仇,心中暢快,直喝得酩酊大醉。鐘岳峰因為有獵槍在手,自然不怕有野獸闖進來,也歇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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