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尋查其地良久，回身靜坐。

　　“滅門屠族過去有年矣，凡俗界已然數(shù)十代過去！何人尚知其事實？有何仇？又何恨？如今彼等安逸若此，吾當(dāng)如何？”

　　然憶及家祖、家母及其追殺種種，心間之怨毒復(fù)生。

　　“滅族之因獨在三界棺么？其無他因？”

　　那不足皺眉嘆息。

　　“步兄，此時可有空？”

　　一聲百靈鳥般婉轉(zhuǎn)之樂音傳來。那不足起身開了客舍之門戶，微笑道：

　　“正等仙子引薦呢。”

　　“步兄請！”

　　那史小碗脆生生道。于是二修行出，往月湖對岸行去。

　　“仙子之世家居此地很久遠(yuǎn)么？”

　　“此地原為吾史家舊地，后因事族滅人亡，唯吾家父親偷生。其地久有方舟家族所占，吾父乃其宗族外甥，其神主因之恩賜其地。吾父重建，歷數(shù)百年方成如今這般模樣。”

　　“哦，此地居然有大故事在也！”

　　“咯咯咯，步兄居然喜聞故事。不過此地絕然有大故事，大隱秘！吾父最怕提起此事呢！”

　　不足聞言心下冷笑：

　　“當(dāng)然怕了！一個背叛父兄，背叛祖宗，認(rèn)賊作父之流，怎得不怕人揭其傷疤呢！”

　　便這般議論，不一時，已然身在接迎寺。

　　“婉兒小姐到了，谷主他老人家可有令諭來？”

　　一僧行出道。

　　“散之禪師，今日汝當(dāng)值也。婉兒還怕是弘大師呢。”

　　“弘師叔閉關(guān)矣，否則確然其當(dāng)值呢。”

　　“散之禪師，此為步名道友名足，乃是拜師學(xué)藝者。婉兒偶遇，見其見識不錯，特薦來吾門呢。”

　　“小可見過大師。”

　　那不足恭恭敬敬道。

　　“嗯，好好好！小友仙鄉(xiāng)何處？何門修行呀？”

　　“小子北地臨海人士，游學(xué)四方，亦曾入得數(shù)小門派學(xué)修道法，然門外子弟。哪里有得獲處？不得已做野修游歷。”

　　“哦！如此去測試法體罷。”

　　待不足萬事測罷。再回此殿，那婉兒已然與那老僧坐地對弈。不足靜候其側(cè)，數(shù)個時辰罷，那老僧方喜孜孜回身。

　　“小子。愿學(xué)何術(shù)？”

　　“愿學(xué)變化騰挪之術(shù)！”

　　“嗯。去一塵仙長門下吧。此修善此術(shù)。唯吾門中之第一人。”

　　“多謝大師！”

　　“此物帶好，此汝之弟子憑證，憑此可自由出入。而不虞法陣阻隔！”

　　“是！”

　　不足將一塊玉佩掛在腰間，告辭而出，隨了史小碗往那一塵仙長之去處去了。

　　“步師兄，散之禪師似乎于汝大好奇也，竟薦汝去了一塵仙長處！”

　　那史小碗臉顯詫異之色，不足心中一動道：

　　“定是史仙子之功也！”

　　“小女子何來如是大臉面也！”

　　那不足略略思襯一二，便再不涉此話題，只是隨口問道：

　　“仙子，那一塵仙長如何？”

　　“一塵仙長？嗯，傳說此修著實了得，一身道法已臻化境，乃陰陽合之修也！其門下少有修眾，更稀弟子。然此修冷峻，不喜喧嘩，少有子弟愿意拜入門下呢！”

　　“嗯，即如此，可否勞動仙子另謀一修為師呢？”

　　那不足深深一禮道。

　　“哎呦，怎得如書生般一禮一禮，閑人觀此還以為”

　　那史小碗忽覺失言，俏臉一紅，急急往前行去。不足渾若不覺，只是隨其前行。靜靜兒觀視其女，忽然憶起嫦兒之柔，靈兒之嗲，風(fēng)兒之嬌，眼角一紅，忽然哽咽，遂默默然不再語。

　　接迎寺中，殿后一修轉(zhuǎn)來，對散之禪師道：

　　“大師，怎得薦一莫名之弟子去一塵仙長處耶？”

　　“大公子不知，此修之深淺吾不敢說已然視得清晰，然其為小碗引薦，斷不可能拒之門外，唯薦入一塵仙長處安穩(wěn)一些呢！”

　　“呵呵呵，大師這般洞悉人情世故也！”

　　那大公子一笑，隨即復(fù)轉(zhuǎn)入內(nèi)中去了。那老僧面上一紅，而后端起茶碗，一口而盡。

　　穿過鬼谷，于亂石崗取路而走，谷內(nèi)禁制駕不得云頭，御不得流風(fēng)，唯拾級而上。破石斷崖間草木稀疏，間或大樹巨木阻路，然不覺間居然亦是漸漸深入。

　　“此峰崩塌若此，大約正是當(dāng)年先祖之兄弟自爆毀歿之所也！亦曾三山環(huán)抱，如今居然唯左右兩側(cè)之絕壁峭立也！”

　　過得山崗有石階層層落落延伸，其盡頭處便是一道觀。其半隱林中，半立山崗，寂寞幽靜，唯觀前一方石場，干干凈凈，可以辨識其中有修隱修也。

　　不足抬頭仰視，門楣上二字乃是“聽雨”。

　　“聽雨！此名大雅！山靜林幽夜聽風(fēng)雨，修者之雅。鬧市俗井噪中悟靜，隱者之雅也！”

　　不足喟然長嘆道，史小碗聞此道：

　　“大巧不工，大拙實靈，大智若愚，自然至理也，此三者，步師兄所占者何？”

　　“仙子過譽，小生何敢當(dāng)！”

　　吱呀！那道觀之門大開半合，一女道伸出頭來道：

　　“仙長言道有客至，果然。婉兒小姐，進(jìn)來吧。”

　　“原來是姐姐當(dāng)值。”

　　那史小碗上前拉住那女道之手，嘰嘰喳喳往前行。不足默默然尾隨之。行間四顧，見此地果有隱者之風(fēng)骨。大殿亦巧，諸殿布局緊湊，盡顯小而雅，靜而幽之意境也。其側(cè)殿旁一廊入內(nèi)院，廊內(nèi)浮雕畫作細(xì)膩，山水似若相激而鳴響，飛鳥似若歡歌而嬉戲。然觀其畫上人物確然盡顯默然之神態(tài)。感知長廊更幽！回廊兩側(cè)菊花正盛，間或有蘭散出幽香，清新無垢。

　　路遇數(shù)弟子道童，盡皆默默然，便是出入亦是悄然而行，無有大聲喧嘩者。

　　“此地果然幽而靜，淡而雅！”

　　不足忽覺詭異。

　　“其地當(dāng)是女修之居所，難道那一塵卻是一介女修不成！”

　　又出兩亭，一小路左右各一蜿蜒回走，至一座木樓交集。此樓四面窗開，底層為廳，內(nèi)有八仙桌一張，并竹椅數(shù)把。其上紅玉茶碗小巧別致，一茶壺狀如鳴鳳，赤紅若火，靜置茶盤上。那茶盤卻是一烏木材料深厚暗淡。

　　“此皆非凡物！”

　　那不足暗自感慨道。

　　陰向一座木樓梯，盤旋而上。其側(cè)旁數(shù)柜，或敞或閉，內(nèi)有古玩奇珍，書冊寶卷之類。四角燈燭之臺，青玉雕成，皆龍鳳之形，栩栩如生。不足與此二女立廳中靜候，史小碗大約緊張過甚，額頭上隱隱有些許汗?jié)n。

　　約是過得半個時辰，那竹木樓梯傳出腳步，不足抬眼而視，先是一雙美足，足上一雙繡花鏤空布鞋，往上則是白袍直上，玲瓏體格，絕色容顏！一襲道裝無掩其絕代風(fēng)華，其體豐美，其態(tài)華貴，舉手投足令得人驚為天人。

　　“果然乃是女修！”(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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