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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酒席散后,五人各自歸家。

  衛若蘭距離衛伯府門口尚有一段距離,就見到服侍妙真的婆子吳媽媽等在街頭,見到他就上前請安,滿臉都是笑容,“哥兒,姑娘請哥兒過去。”

  吳媽媽雖然不是妙真的乳母,但妙真是她看著長大的,妙真出家后,她和另一個婆子并兩個丫鬟依舊服侍妙真,反倒是妙真的乳母早早就離開了,因此妙真對吳媽媽甚是尊重,衛若蘭過繼到二房為嗣后,也沒怠慢過她。

  衛若蘭飛身下馬,伸手扶起她,道:“媽媽打發個小丫頭過來就是,何必親自勞累?”

  “不累,不累,姑娘交代的事情,哪能讓小丫頭過來。哥兒今日得空不得?姑娘在道觀里等著呢。”吳媽媽越看衛若蘭越喜歡,恨不得天天見到他,本來以為小姐一輩子就這么著了,出家修行,故后入土,不曾想忽然得此佳兒,再也不用擔心以后的香火傳承了。衛伯真是個傻子,竟將佳兒出繼,留個平庸之子繼承爵位,也不知道生的一顆什么心。

  衛若蘭想了想,笑道:“今兒得空,這就和媽媽一起去道觀。”

  他在衛伯府呆著也沒意思,他受長泰帝倚重,祖母欣慰,三叔三嬸幸災樂禍,衛伯和衛太太則是極不舒坦,因此他休沐時常呆在外頭,凡是回府必是給祖母請安。今日天色尚早,見完了妙真再回府也不遲,畢竟妙真沒有事的話向來不找他。

  進了道觀,就見妙真在院中賞花。

  她穿著一身水田衣,面龐清秀,身材瘦削,卻有一種仙風道骨的風姿。

  “蘭兒,你來了。”看到衛若蘭,妙真揚起淺淺的笑容,眼神里透著一股慈愛之意,開門見山地道:“叫你過來,是有一件事提醒你。”

  衛若蘭忙道:“母親有事只管說,孩兒洗耳恭聽。”衛二叔戰死后,妙真不肯再嫁,哪怕三書六禮并沒有行完,也沒有坐著花轎進衛家的門,她依舊是衛二叔之妻,哪怕她現在已經出了家,衛若蘭依舊尊她為母。

  妙真瞧著他清俊如玉的面容,眉宇間和衛二叔略有兩分相似,心內感慨,道:“今兒一早老太太打發人來請我進府,商量你的親事。”

  衛若蘭一呆,尚未言語,便聽妙真續道:“先前你伯母想給你求娶史家小姐為妻,后來因故未能結親,前因后果老太太都與我說了。這回,卻是老太太相中了娘家的侄孫女,意欲得到我的同意,然后再與你說,并登門提親。我想著,咱們母子倆和尋常母子不同,我到底是個出家人,你又是個有主意的孩子,是咱們二房一家之主,況且終身之大事,不是兒戲,豈能不問你的意見?因此,我先跟你說一聲,叫你心里有底。”

  衛若蘭急忙道:“孩兒不同意今年說親。”

  妙真露出了然之色,笑道:“你向來有志氣,我心里明白,你放心,我沒有同意老太太的決定。明兒你有了好人選,就跟我說,雖然我出家了,可到底是你的母親,你的親事由不得衛伯和衛太太做主!”說到這里,她眼里閃過一抹凌厲之色,首現名門千金的傲氣。

  衛若蘭聞言,頓時松了一口氣。

  當時他想著出繼后不必受制于衛伯夫婦,后來才知道是自己想得簡單了,如果他們想的話,依舊可以做主自己的婚事,只是不如之前那般容易罷了。乃因衛母是祖母,隔了一輩,又是女眷,而妙真則是出家人,衛伯是一家之主,名分上是衛若蘭的伯父,衛若蘭無父,母又出家,根據國法家規,衛若蘭的終身大事就應由他來料理。衛若蘭年未弱冠,按照常理,也該由他這位伯父撫育教養,而非現在的不聞不問。

  以上,就是衛若蘭向長泰帝懇求婚姻自主之權的原因。

  當然,妙真未嫁守寡,后又出家,極得世人尊重,衛伯和衛太太如果不經過妙真的意思就做主衛若蘭的親事,雖說沒有違反國法家規,但名聲一定不雅,精明如他們夫婦二人,豈會犯了這樣的錯誤,橫豎爵位已和衛若蘭無緣,他們也懶得管這些事。

  只是衛若蘭沒想到,衛伯和衛太太不管了,祖母反倒動了心思,他清楚祖母對自己一番心意,但終究不想委屈自己。

  妙真又笑道:“看你的模樣,莫不是早有了主意?”

  衛若蘭昂然道:“孩兒從前立誓,定要娶個冰清玉潔、才貌雙全、品格良善并且可心如意的好女子為妻,祖母的侄孫女孩兒都見過,都不如孩兒之意。”他想過讓妙真知道自己對黛玉有傾慕之心,但思及黛玉仍在守孝,山廟相見亦不能對人言,如若說出,未免壞了她的名聲,便強壓了下去,橫豎黛玉年底出孝,自己有大半年的時間用來謀劃。

  妙真莞爾,一旁的吳媽媽也笑了。

  吳媽媽笑道:“咱們哥兒說的是,咱們哥兒這般的人品才貌,自然要娶個舉世無雙的奶奶,才好綿延咱們一房的香火。”

  莫看衛若蘭說得斬釘截鐵,聽了吳媽媽的話后,卻不禁紅了臉。

  妙真贊嘆一聲,道:“想法固然好,不過你是個哥兒,如何知道人家小姐的好壞?凡是治家嚴謹的大戶人家,哪一家不把小姐的言行舉止瞞得嚴嚴實實,是驕縱,是端莊,外人都是一概不知,應酬交際也未必能看出底細。就像你那好友柳湘蓮的親事,倘若陳太太和他姑媽不是姑嫂,他哪里能娶到表里如一的如花美眷?僅因皮相么?”

  衛若蘭低頭,片刻后抬頭笑道:“母親說的話孩兒都記在心里了。”

  不錯,絕色佳人未必冰清玉潔、心地良善,丑如嫫母的女子也未必就是粗俗鄙微,若以貌取人,終究不是正道。

  然而,他傾慕黛玉,也確是因那廟外的驚鴻一瞥而起,后來卻是想到了書里記載的點點滴滴,心生憐意,若說世上誰人對黛玉最了解,除了寶玉外,無人能及得上他,加上平素留心打探到的消息,愈加了解她的為人品性,方鑄就今日之心。

  妙真笑道:“你知道就好,你行事有分寸,我也不來指指點點,明兒你若覺得哪家小姐合適,就跟我說一聲,我來打聽詳細,倘若好咱們就登門提親,倘若不好,咱們再選別家。”在妙真心里,衛若蘭貌若潘安,才比子建,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好,自己死前不打算還俗,將來娶進門的媳婦得擔起二房中饋之責,必然不能草草而為。

  衛若蘭感激不已,連聲道謝。

  妙真了卻心事,也沒留他,道:“你沒回府就先來我這里了,不知道老太太在府里怎么擔憂呢,你早些回府,莫在外面流蕩。”

  衛若蘭遵命。

  出了道觀徑回衛伯府,他因風塵滿面,意欲沐浴更衣之后再去給祖母請安,不料剛洗完澡,換了干凈衣裳,就聽有人通報說衛母房里的丫鬟如意過來了。

  衛若蘭從記憶里看了不少話本,最厭心懷鬼胎者,因此治家十分嚴謹,不管是外面的宅子,還是在衛伯府的住所,不經通報,其丫鬟仆從都不敢自作主張地放人進來。

  理了理衣裳,衛若蘭道:“請如意姐姐進來。”

  通報的小丫頭出去片刻,打起簾子,如意彎腰進來,她穿著大紅襖兒,系著白綾裙子,頭發梳得油光發亮,一張容長臉兒,著實柔媚姣俏,更兼她身材已經長成,走起路來裊裊娜娜,含羞帶怯地給衛若蘭請了安,細聲細氣地道:“大爺,老太太叫大爺過去。”

  衛若蘭眉頭一皺。

  許是看過的話本太多,衛若蘭生平最厭此類女子,見到她們就想起話本里頭說的爬床丫頭。府里這樣的丫頭不止如意一個,不過是瞧著自己才貌略出色幾分,又有身份,便這樣趨之若鶩,倘若自己生得容貌丑陋,也無富貴,她們可還會如此?

  衛若蘭原本想向衛母之婢打探衛母心思,見如意這般作態,立時淡了心思,徑自出門前往衛母房中,剛踏進去他就后悔了。

  原來衛母身邊坐著一位年輕的姑娘,正和賈母談天說地,這位姑娘生得圓臉杏眼,柳眉櫻唇,不是別個,正是衛母娘家的侄孫女,衛若蘭亦曾見過的表姐程婉之,比衛若蘭大三個月,亦是十五歲的年紀,聰明端莊,素有賢名。

  衛若蘭心有不悅,他已猜到妙真說的衛母侄孫女必定就是程婉之。

  衛母見到孫子進來,不等衛若蘭行禮請安,便招手笑道:“蘭哥兒來了,快過來見見你姐姐,說起來,你們姐弟也有大半年沒見了。”

  程婉之抿嘴笑道:“姑奶奶忘記了,正月吃年酒時才見過蘭兄弟呢。”

  衛若蘭神色卻是十分淡漠,先給衛母行了禮,然后又見過程婉之,遠遠地坐在下首,接過如意送上來的茶碗,低頭吃茶。進了衛母的房間,如意就像變了一個人,端莊沉穩,落落大方,一看就知道是個恪盡職責沒有任何歪心邪意的丫頭。

  衛若蘭不接話,倒是讓衛母一怔。

  他這么一來,房中就是一片寂靜,衛母和程婉之都不知道怎么開口說話了。

  半日后,衛母方道:“蘭哥兒,你這是怎么了?見了你婉之姐姐,怎么連句話兒都不說了?”她還想著撮合孫子和侄孫女,偏生他態度冷淡。

  衛若蘭淡淡一笑,道:“孫兒年紀大了,如何能像小時候一樣提名道姓。”其實親戚家的兄弟姊妹之間,他也不甚在意這些繁文縟節,只是想到祖母的打算便覺得反感,祖母的打算必定得到了程家的首肯,不然不會突然送程婉之過來。而且,衛若蘭天生成的癖性,極厭惡女方上趕著男家的舉動,就好像薛家上趕著賈家一樣。

  程婉之紅著臉道:“姑奶奶,我去瞧瞧丫鬟收拾妥當了不曾。”

  在衛母點頭同意下,程婉之向衛若蘭告罪一聲,裊裊婷婷地走了出去。

  待她一出去,衛母立刻問衛若蘭道:“蘭哥兒,你瞧著你婉之姐姐如何?知根知底的,你小時候也愛和你婉之姐姐頑。我兩只腳都在棺材里,不知道能護你到幾時,又怕將來你伯父伯母拿著你的親事作筏子,于是想著搶先一步,給你定下一門四角俱全的親事。”

  衛若蘭站起身,低眉斂目地道:“祖母垂憐,孫兒心中盡知,然而孫兒年紀尚輕,今年只想好好當差,終身大事倒也不急于一時。”

  衛母沒想到衛若蘭會斷然拒絕,忍不住愣了愣。

  想到祖母對自己十余年的疼愛之心,衛若蘭嘆了一口氣,走到祖母身邊,柔聲道:“祖母,前兒在宮里孫兒已經求了陛下的旨意,陛下都同意婚事讓孫兒自己做主,雖無旨意發下,但金口玉言,不怕伯父和伯母將來在孫兒的親事上不用心。”

  衛母詫異道:“怎么沒聽你說過?”

  衛若蘭笑答道:“孫兒忘了,當時盡想著如何當差,如何用功,就沒跟家里提起,連母親都不知道,趕明兒孫兒得她說一聲。”

  衛母沉默片刻,語重心長地道:“你年紀不小了,你那幾個交好的世家子弟,除了馮紫英,其他都定了,連柳湘蓮這個處處不如你的都定下來了,你卻不急?豈能如此,仔細好姑娘都被別人家挑了去,只剩歪瓜裂棗給你。”

  其實,這門親事是程家先提的。

  衛母擔心長孫親事,倒也不曾想到娘家,可巧前兒出門應酬,碰到娘家大侄媳婦,言談間提及衛若蘭的親事,侄媳就動了心。

  衛若蘭今年十五歲,已經是四品官職,雖不知他如何得了長泰帝的青睞,但是凡是耳目靈通的都知道長泰帝極倚重他,便是對諸位皇子說話的語氣都不如對他的,加上衛若蘭繼承二房財物,前些年又有衛老太爺的財物,是許多人心目中的乘龍快婿。程太太想到自己的女兒程婉之,進門后還能得衛母照應,立時就拉著衛母吐露心意。

  程家早已落魄了,到衛母大內侄程昱,僅僅是五品員外郎,祖上又不是有爵位的人家,兒子娶婦,女兒嫁夫,都沒法子和高門大戶聯姻,對于程家來說,衛若蘭就是第一等人選,是渴望而不可及的王孫子弟。

  衛母原本沒想到娘家的侄孫女,經侄媳提起,卻不免有些贊同。

  作為出嫁女,父母兄長都已經不在了,只有長嫂在世,幾個侄子庸庸碌碌,在京城里被一多半的權貴踩在腳底下,她也想拉扯娘家一把,又想程婉之性情賢淑,深明禮儀,和衛若蘭倒也十分相配,故亦起心撮合。

  她先與妙真說明時,其實沒將妙真的意見放在心上,不過是通知一聲,畢竟自己是衛若蘭嫡親的祖母,衛若蘭在自己跟前長大,這樣的終身大事只要自己說了,衛若蘭就不會不聽。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衛若蘭居然是如此反應。

  衛母忍不住又道:“蘭哥兒,聽祖母的話,祖母都是為你著想,再過幾年好人家都叫別人挑走了。你的心思就該放在差事上,內宅里這些瑣事你就不用管了,有祖母呢,祖母必定給你料理得井井有條。先定親,過二年成親,不會耽誤你的前程。”

  衛若蘭堅定地搖頭道:“孫兒出繼不足一年,實在無此心思。況且,這樣的事情自由母親打聽料理,如何能勞累祖母?竟是別耽誤程家姐姐的終身大事了。”

  衛母不肯放棄,意欲再勸,忽聽有人來報,說有人拜訪,衛若蘭方告罪退下。

  程婉之背負著父母的期望而來,雖從衛母嘴里得知衛若蘭不答應這門親事的意思,但是想到衛若蘭的文武兼備,仙郎一般的模樣,程婉之面紅耳赤,心想再沒有人能比得上衛若蘭了,如何甘心嫁給不如他的那些粗鄙之人?因此就在衛伯府住下,早晚都能見到晨昏定省的衛若蘭,時間長了,他知道自己的好處,就會改變心意了。

  衛若蘭聽說后,索性就不回府了,又代人值班,早早進宮。

  這么一來,他就錯過了柳湘蓮定親的熱鬧。

  柳湘蓮定親,先過納采、問名和納吉三禮,得知消息后,寶玉忙丟下園子里的事情,約了將養一年堪堪痊愈的秦鐘,二人一齊去向柳湘蓮道賀。

  柳湘蓮雖然落魄,但他素性爽俠,三教九流都有他的好友,因行三禮時眾人都不好登門道賀,也與他們無關,便打趣讓柳湘蓮請客。柳湘蓮也是好酒之人,定在了納吉后的第四日在家里擺酒,又請了一班新戲,宴請諸位好友。

  寶玉到時,柳家早已來了許多人,足足擺了四五桌酒席,上至達官顯貴,下到販夫走卒,一方錦衣華服,一方布衣草鞋,各自推杯就盞,呼朋喝友,其景堪稱天下之奇。

  衛若蘭比寶玉早來一步,柳湘蓮定在這一日就是顧慮到他先前在宮里當差,今兒才休沐。

  見到寶玉,衛若蘭眉頭微微一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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