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狗盆
當董明堂進入會議室時。喜歡網就上.預感中的眾人行注目禮并沒有出現——原來,開會的地方,是大會堂形式的。大家都在全神貫注開會。沒注意后面來了誰。
董明堂坐在最后一排。白汐跟上。兩個人并排坐。對望一眼。董明堂的心肝顫了一下。這小姐……跟著我做什么?莫非,她看上了我?雖然有女朋友了。但男人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董明堂立即坐的筆直。風度翩翩地對她“嫣然一笑。”
白汐轉過臉去,肩膀在抖。
臺上,秘書見人已經到齊,便拿著麥克風宣布:“股東大會正式開始。”
謝文湛上臺。大家鼓掌,董明堂應付性質地鼓了一下掌。然后就開始開小差。他昨晚趕飛機,沒睡好。眼下,背后的空調對著他吹暖氣。別提多愜意了。于是瞇上眼,不知不覺睡著了。不一會兒,謝文湛報到了“董明堂”的名字。
白汐一看——身邊這歪著頭,閉著眼的家伙是誰?!
簡直恨鐵不成鋼啊!她趕緊捏了一把:“董先生,喊你呢。”
“嗯?”董明堂這才醒轉。然后感受到了眾人的注目禮——你們丫的看我干嘛?!
白汐無語,她是犯傻,才和董明堂坐在一起。
第二輪股東會議,是幾個分區經理,和謝文湛看中的骨干,才能參與的。大部分的股東,這時候就可以走了。董明堂也起身準備走了。他的萬興公司,在巍巍謝家的這一棵大樹上,連一片葉子都不算。自然沒那個資格參加內部會議。
但剛走到門口,就有服務員過來了:“董先生,董事長讓您留下參加會議。”
白汐聽到這一句話,簡直比董明堂還驚訝。董明堂還不相信似的,再三確認:“真的讓我參加?!確定是讓我?”
“沒錯。萬興行的董經理。董事長請您參加第二次會議。”
白汐就回頭道:“既然是董事長親自發的話。董先生也別客氣了。”
董明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跟著去了。
白汐去會議室等消息。不一會兒,謝文湛就發了短信過來:讓董明堂擔任華北地區的銷售經理。職位由A市的分區分公司總管,一下子躍升到整個華北地區的第三把手。這簡直比鯉魚跳龍門,跳的還高。而董明堂不答應也得答應。
不答應。謝氏集團直接撤資,讓他的萬興行宣告倒閉。
其余的股東。雖然也對謝文湛這么大力提拔一個默默無名的小伙子,感到奇怪。但謝文湛另外任命的人,都是德高望重,資歷甚老的才干。所以也不怎么計較了。唯獨董明堂,天上掉餡餅。砸的是一個滿臉大寫的“懵逼。”
會議開完。董明堂問了謝文湛:“為什么是我?”
“董經理。”謝文湛還算客氣:“不是你,也會是其余人來干。任免權在我。再說,你前幾年的業務,在華北地區也算不錯。”
董明堂從頭到腳,都寫滿了“不相信”。又問他:“謝文湛。你該不會是因為我妹妹?”
“青花已經去世了。她和你無關。”謝文湛道。但提及“青花”這個名字。手指不由得顫了一下。過去的三年,這個名字,連同“白汐”。都是他的忌諱。碼頭上,董明堂丟了親生妹妹。他何嘗也不是丟了唯一的所愛。
董明堂最后道:“謝文湛。晚上,我請你吃一頓飯。”
“不見不散。”
回來的時候,謝文湛與她說了這件事。白汐笑了笑:“謝謝你。”
“謝什么?”
“謝謝你愿意對董家伸出援手。”
謝文湛喟嘆著搖了搖頭。把她拉入了懷中。白汐知道他有話要講,于是催了催:“文湛,有什么事情嗎?你不妨直說。”
“董明堂的萬興公司會倒閉,是因為他將全部的積蓄,用來尋找你。”
一句話。就讓白汐的心,一下子揪成一團。
謝文湛知道這件事,會讓她不好過。但還是將過去的一切告訴了她。
宗仁碼頭的爆炸案過后。她下落不明,只余下墻上那顫顫巍巍的小字。和滿地的鮮血。說是死了呢,哪個死人會在墻上留言。說是沒事呢,連眼睛珠子,都落在了地上。怎么可能沒事。所以,董青花,人們猜測她受了重傷,下落不明。
碼頭的河邊,被撈了個遍。沒有她的尸骨。
附近的山上,被搜了一遍又一遍。連一個腳印都沒找到。
他當時幾乎急瘋了,董明堂又何嘗不是。他就這么一個親生妹妹,為了救自己。上了賊船,消失在了這一場大爆炸之中。
他找,動用了軍隊的力量。董明堂找,付出了大筆的資金。
直到她失蹤后的一年,董明堂還雇傭了一個工程隊,在碼頭的殘骸附近徘徊。
妹妹的失蹤,對董明堂而言。是莫大的打擊。那一年,萬興行四個季度的拍賣全部取消。只靠小成本的當代名人字畫掛牌交易,聊以維持生計。后來,文竹拍賣行趁勢興起。萬興行負債累累,實在撐不下去了。就要宣告倒閉。
這時候,謝文湛找到了董明堂。
那時,距離董青花失蹤,已經過去了一年。兩個男人再度聚首,由橫眉冷對,變成了徹夜拼酒。董明堂一遍又一遍說著:“我當初就不該去找顧亦澤這個老混蛋!”又對他道:“要是青花回來。她要干啥就干啥。就是要……嫁給你。我也不反對。”
謝文湛苦笑道:“喝酒。”
你說好不好笑。本來的仇人,現在的酒友。而且,除了對面的人,沒人能理解彼此心里的那一份痛。大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有為青年。平時拉不下臉說一句:“難過。”現在就可以說了,可以肆無忌憚地悲傷。
自那之后,謝文湛投資了萬興行。打壓文竹公司。讓萬興行起死回生。
但,相應的。再也不和董明堂提及那個人。給對方個十年八年,還不知道能不能忘掉“董青花”三個字。忘不掉?那就帶進墳墓里頭去。
說完了過去。白汐已經整個軟在了他的懷里。謝文湛摸了摸她的頭:“白汐,幸好你回來了。”
“可是我不再是董青花。”
“你就是你。董青花也好,白汐也好。世界上誰也不能替代你。”謝文湛鄭重道。
她低下頭:“謝謝。”
晚上。謝文湛去見董明堂,她在家中等著。不是不想多親近親近。只是,董明堂萬一知道了謝文湛已有了女友。大概就沒有那一份,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親近感了。其實,白汐明白,董明堂后期是默許了她和謝文湛交往。
男人的自尊。沒讓他說出來。但她感受得到,哥哥的包容。
半夜,謝文湛才回來。趁著酒興,把她抱在懷里。尋了一個好姿勢:“董明堂說了,他答應做銷售經理。前提是要我把10%的萬興行股份轉讓給他。”
如今的萬興行。謝氏持股40%。萬興行只占有了30%的股權。假如謝家轉移10%的股份給董明堂。那么,此消彼長。董明堂就能將萬興行的第一股東的地位拿回來了。謝文湛知道他的算盤。答應了董明堂的要求。
董明堂大概沒料到他這么慷慨。還問了一句:“不后悔?”
“不后悔。”謝文湛怎么可能會后悔。不是四年前,董青花的突然離世,就沒有如今他的愛人白汐。這10%的股份,外加一個銷售經理的頭銜,都算是他迎娶“董青花”白汐的嫁妝。只不過,送的隱蔽一點而已。
聽到這里,白汐略不是滋味:“文湛,以后我們結婚了。我一定要好好待你。”
“睡覺。”謝文湛拉了燈:“明天,承德的金簪子就到了。你和我一起去看看。”
“不嘛,昨天我沒碰你。今天你別想逃!”
白汐欲求不滿了。于是吻上他被子下的身體,丁香小.舌直勾勾舔舐他的兩點。手則騰了出來,上下套.弄那玩意,直到男人再次硬了。才滿意地坐了上去。謝文湛扶住她的腰,動作起來。頗有些無奈:“從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好色。”
“嗯——從前也沒男人碰過我。”白汐一邊嗯嗯啊啊地叫著。一邊逗弄他:“文湛,你一個大男人。就這么不行嗎?”
女人這是煽風點火。謝文湛二話不說,翻身把她壓下。把兩條白膩膩的腿,掛在了自己肩膀上。然后全身的力量,都匯聚于一點。深深頂進了她的身體里。她大叫一聲,這個姿勢,正好眼看著彼此交融的那一個部位。
男人學著她剛才的語氣,也挑釁道:“白汐,你的身子還吃的下我嗎?”
吃……吃的好撐。在他的激浪當中,她滿意地暈睡了過去。謝文湛果然……那方面很厲害。
一夜香酣。白汐嘴角掛著滿意的笑容。身上是絨絨的蠶絲被。身.下,是一生摯愛的男人。也不知,什么時候了。她忽然做了一個夢。
不同于以往。總是別人過期的片段。這一回,她夢到了自己——那是……臨死之前,十五歲的自己。小小的,俏生生的。像是一株剛剛露出花骨朵的小荷。但,她沒穿著古代的衣裙,而是穿著和謝文湛成對的情侶睡衣。躺在一張陌生的大床上。
謝文湛覆了上來。
他要她。她曉得。但是……好像哪里不對?!
不!十五歲還是個小姑娘。更何況,她連發育都沒發育好。怎么能承受男人的疼愛?!她叫了出來:“文湛,不行!你放開我!我,我會死的!”
但是謝文湛湊在她耳邊道:“白汐,你已經成了人。我們可以不用顧忌地相愛了。”
然后。這個夢就醒了。白汐大汗淋漓地坐了起來。倒吸了一口涼氣——身邊根本沒有人。外面的艷陽高照,提醒著她謝文湛已經上班去了。一切都是潛意識,編造了一個未來的夢境。提醒著她。死的時候十五歲。
假如成為人,毫無疑問,她會恢復成人身。到時候,很大可能變回十五歲那個連毛都沒有長齊的小女孩。那么,是不是該喊二十八歲的謝文湛一聲“叔叔”了?
她摸了摸通紅的臉頰——這踏馬都是在想什么。被男人寵的越來越不正經了。但——要不要把這件事,提前告訴謝文湛呢?
這時候電話響了。謝文湛告訴她,簪子已經到了。待會兒司機接她去公司。掛了電話,她機械地穿戴起來——反正,有得必有失。真的回歸到十五歲,那也是沒法子的。
穿戴完畢。她去了公司。謝文湛親自陪她去看那一支立鳳簪子。簪子靜靜擺在玻璃柜里面,好像訴說著曾經的風華絕代。
白汐按了按太陽穴。夢境簡直成了心頭的陰霾。但,不管怎么樣。她總要去面對的。于是,走上前去問道:“你是鄭貴妃的陪葬品嗎?”
簪子回答:“是的。你怎么知道?”
白汐大松了一口氣。她終于找對了線索:“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畫了鄭貴妃肖像的童賓瓷器,去了什么地方?”
“那個啊,它是我的好朋友。”簪子不假思索道:“我的上一任主人,祖輩是干盜墓勾當的。鄭貴妃的墓就是他家挖的。抗日的時候被摧毀了不少。留下來我和小童的瓷碗。后來,主人臨終前,把我捐獻給了博物館。把小童的碗,給了一個救過他命的人……叫什么……趙從禮。”
趙從禮?!白汐立即把這個人名告訴了謝文湛。
謝文湛幾乎啞然失笑——趙從禮,這個人他認識。趙從禮有一個兒子趙慎德,此人是父親的好友。而他十四歲的時候,還在趙慎德手底下學過兩年的明清書畫鑒定。
但是,他小時候在趙家待過。趙家所有藏品,都十分熟悉。怎么就不知道他家還有一只童賓的碗:“你確定,你的主人后來把碗給了趙從禮這個人?”
“確定啊。”簪子道:“不知道現在小童還在不在了。”
事不宜遲。謝文湛立即帶著她,去拜訪老師父趙慎德。
趙家不遠。開了四十分鐘的車就到了。謝文湛初到北京時候,已經來過一次。今天又來探望老師。趙家人十分歡喜。一走進屋子,白汐就感受到熱烈的氣氛。
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婦人,過來就拉住謝文湛的手:“湛湛,過來坐。老爺子今早出門去琉璃廠了,還沒回來。你等等哈……哎呀,當初你從我家出去的時候,才這么點高。轉眼,一表人才了……這位姑娘是?”
“師娘,我來介紹一下。她是我未婚妻白汐。”
于是老人家把熱情轉移到她身上。弄得白汐不好意思起來。客套了幾句,白汐就問起了童賓的瓷器。老師娘想了半晌,還是搖了搖頭:“家里沒有。老頭子要是藏了這么一只畫了美人臉的小碗。那我肯定知道的。”
白汐又感受了一下周圍的靈力——這里有很多古董真品。氣息混雜。一時間,她還辨認不出是否真的有明末的御瓷。
很快。老頭子回來了。又問起了瓷器,趙慎德也是那一句話:“沒有。”又語重心長對謝文湛道:“湛湛,你小時候在我家里住。老一輩傳承下來的東西全部見過。一件青銅槅,兩件唐三彩女俑。一件東晉虎子。四五件磁州窯的明器,一件隋青釉印花四系壺……”老人家按照東西的稀有程度,開始歷數自家館藏。頗有得意之色。最后道:“……一個陶的麻花紋碗,解放初的。這些東西你都把玩過不下幾百次了。”
謝文湛點了點頭。的確沒有明末的童賓瓷器。
但,白汐覺得有點不對勁。對了,陶的……麻花紋碗?!一個曾經聽到的故事涌入腦海。她立即問道:“那陶的麻花紋碗在哪里?!”
老人家道:“那個最不值錢,給我家金毛當狗糧盆。”
言外之意,還不屑去拿。于是白汐自告奮勇,去了后院拿狗糧盆了。
她想起來的那個故事是——文.革時期。一批老博物館研究員,為了避免珍貴的古瓷器被紅.衛兵所砸。就趁夜,在瓷器的外面涂了一層陶土。再進窯子粗粗燒一下。這樣,就成了不值錢的“陶碗”。等到文.革結束了,就把陶土扒下來。
那么,這一只陶瓷碗不會是……她走下了樓梯。看到了一只金毛狗。狗狗威武雄壯。齜牙咧嘴。她想靠近,狗狗就沖上來汪汪。白汐還是挺怕狗的,一時間不敢過去了。這時候謝文湛到了。金毛狗立即激動起來,卻是蹭謝文湛的腿。謝文湛拍了一下狗狗的頭,狗狗就歡快地繞來繞去。好像見到了老友一般高興。
白汐看向他,懷疑人與狗有奸.情。謝文湛則解釋道:“我接生的。”
她吞了一口唾沫。踏馬的,除了生娃,還有什么事情是謝文湛不會的嗎?!
不管了。她繞到了院子里。走向了狗盆子——咳咳,雖然很臭。但的確有靈氣——捏著鼻子,伸手把盆子拿了出來。又拿到水龍頭下沖了沖。才撫摸上盆身。一股清澈,純粹的靈力傳來——她終于找到了。童賓的那一只美人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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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以上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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