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童氏不知道慶然和明宇睡下后,多久才會起來,便宰了一只剛長成的雞,加上幾根參須燉湯,順便再熬上一鍋濃濃的米粥備著,也只有這樣的吃食煮熟后,才可以一直用小火溫著,而不會影響食物口感。
童氏這般做法很有先見之明,鐘慶然和簡明宇,果然直睡到日薄西山,才先后起床。
吃著泛著濃郁米香的海鮮粥,喝著略帶點參味的鮮美雞湯,鐘慶然心里暖融融的。還是家里好,在外風(fēng)餐露宿不說,還需時刻警醒,不光要小心隱藏行蹤,以免被人循著蛛絲馬跡找過來報仇,還得防著生活在草原上的猛獸,那生活,絕不是他這個習(xí)慣宅家里的人所向往的。
飯后,鐘老爺子把簡明宇叫到上房。
“明宇,之前當(dāng)著慶然的面我也不好多問,你老實告訴我,慶然的噩夢是怎么回事?出去才多久,就瘦成那樣,身體真沒問題?”鐘老爺子沒有之前和童氏說的那樣淡定,他能大致猜到導(dǎo)致慶然這樣的原因,不問清楚到底不放心。
簡明宇沒有隱瞞,將造成慶然這般模樣的癥結(jié)全都透露出來。
“這事我知道了,你回房把慶然給叫過來。”鐘老爺子心里如明鏡似的,上午慶然一去休息,他就走訪了那幾家,初次經(jīng)歷此事的村衛(wèi)。
這些人雖都被此行影響到,但這么些日子過去,早就緩過來,回到家后,基本跟沒事人一般。鐘老爺子沒想到,慶然對此事竟然這么耿耿于懷,若不把這事情給解決了,想必于慶然身體都有礙,而且心中有這么大個負(fù)擔(dān)存在,以后日子都過不松快。
歸根結(jié)底是他能力不足,竟然要自家孫子擔(dān)起一個村子的重任。鐘老爺子長嘆一聲,眼神有些黯淡。大事上他還真幫不上忙,最多也就提提意見,照著慶然定下的方案行事,要想壯大福村,還是得靠慶然這些后輩,看來他真是老了,沒了年輕時的雄心壯志,只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
“爺爺,您找我?”鐘慶然推開房門,坐下替自己倒了杯熱水,慢慢飲著。
鐘老爺子沒有立刻說話,仔細(xì)打量著鐘慶然。人看起來很精神,就是瘦了一大圈,這讓鐘老爺子更加確信,慶然表面上似乎沒有受到此行的困擾,看起來一切正常,怕是他自己都不清楚內(nèi)里始終受著煎熬。
“慶然,你們走后,瓦林村人曾來過一次,和我們交易了一批貨物!辩娎蠣斪硬患膊恍斓卣f著,“我從他們那得知,搜刮他們的那伙盜匪,只要各村按時上交供奉,倒是還算比較好說話,可偶爾也會強(qiáng)行帶走一些漂亮男女,若碰到有人反抗,那手段光聽著就讓人膽寒!
鐘老爺子摩挲著未點燃的煙桿,眼里含著絲后怕,隨即轉(zhuǎn)為慶幸,以及自豪:“慶然,你要知道,要是你不這么做,就福村這么點人手,除非我們一直生活在海上,不然,那下場會如何,不用我說,你也清楚。”
鐘慶然其實一直明白這個道理,端看他白天一切正常,就能看出來,可潛意識并非他所能控制。
看著鐘慶然無可奈何的樣子,鐘老爺子決定,用重錘來敲醒他這個響鼓:“慶然,你覺得福村被盜匪發(fā)現(xiàn)后,他們會怎么做?瓦林村人可是說了,我們村很多東西就連那些大部族都沒有,不說青磚瓦房,光我們帶過來的那些物資,就足夠讓人眼紅!
“你想過沒有,若我們不能自保,那些工匠就會被人帶走,村里會被擄劫一空,只留給我們勉強(qiáng)糊口的物資,這還算好的,要是他們首領(lǐng)腦子夠靈活,其他村民或許能留下一條命,我們一家首當(dāng)其沖,十有八~九要回歸祖宗的懷抱!
“慶然,難道你想看著我和你阿奶,食不果腹,衣不蔽體,整天下地勞作?更甚者,直接殞命當(dāng)場?”鐘老爺子語重心長地說道,“你要明白,這世道就是如此,既然我們不可能像瓦林村那樣乖乖上交保護(hù)費(fèi),那就注定,我們和他們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這么做,都是為了讓我們能過上更好的日子,何錯之有?”
隨著鐘老爺子一聲聲,一句句,鐘慶然能感覺到,束縛自己的無形枷鎖,松開了一條口子。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他為何會如此,他可不是這般軟弱之人,最初是有點難受,可做都做了,難道他要為此懊悔一輩子?看著就不像,可事實就這么讓人懊惱,他對此完全束手無策,也就離家近了之后,他的睡眠才有所好轉(zhuǎn),可也僅止如此,白天那一覺,他就驚醒了兩次。
鐘慶然這般,不光他自己受累,還連帶著簡明宇也時常睡不好,他一醒,簡明宇也跟著醒過來,這段日子下來,簡明宇也瘦了一小圈。
“慶然,你這么做不光沒錯,還幫了瓦林村這樣的村落大忙。沒了盜匪搜刮之后,他們以后的日子能松快許多,再也不用擔(dān)心匪患,這可是天大的好事。”鐘老爺子繼續(xù)勸解,“你心中的疙瘩不就是那些婦孺孩子嗎?其中有部分確實無辜,畢竟是被強(qiáng)搶的,可更多的是罪有因得,他們吃的喝的用的,還不都是他們丈夫父親強(qiáng)搶而來?既然他們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好處,自然也得承擔(dān)起這么做的后果,天下間就沒有光拿好處的道理。”
“爺爺,我記住了!甭犃绥娎蠣斪舆@一席話,鐘慶然不說茅塞頓開,至少心里舒坦許多,他感覺身上那股無形壓力驟然一輕,仿佛整個人都沐浴在暖陽中。
最開始,鐘慶然并沒察覺異常,還以為是他的錯覺,哪想到過去了一小會,這種讓人舒爽地昏昏欲睡的感覺依舊存在,他忙跟鐘老爺子告退,步履匆匆回到睡房。
“慶然,這么急,有事?”簡明宇放下收拾到一半的行囊,關(guān)切地問道。
“沒事,你忙,我有點困,先瞇會!辩姂c然睡在躺椅上,闔目查看福運(yùn)珠的情況。身體出現(xiàn)異常,他能想到的也只有福運(yùn)珠。
將心神沉入福運(yùn)珠中,鐘慶然大吃一驚。原本福運(yùn)珠只是一顆散發(fā)紅光的珠子,紅光的亮度和紅色深淺代表福運(yùn)多寡,具體數(shù)值,需要鐘慶然自己去感受,現(xiàn)在,不光出現(xiàn)了福運(yùn)數(shù)額,還多了一些功能。剛才遍及全身的那陣暖流,就是福運(yùn)珠化為最終形態(tài)時,梳理鐘慶然身體的表現(xiàn)。
此前,福運(yùn)珠如何運(yùn)用,多半都靠鐘慶然自行摸索,此時卻不用,但凡鐘慶然所想,只要不超出福運(yùn)珠涵蓋知識的范疇,它都能快速解答。看著直接出現(xiàn)在腦海中的信息,鐘慶然早已見怪不怪。
鐘慶然查閱了這次剿匪行動斬獲的福運(yùn)量,大量信息瞬間涌入意識海,多數(shù)都是代表福運(yùn)的紅色信息,少部分則是綠色,紅色是獎勵,綠色是懲罰?磥砀_\(yùn)珠很公正,不會因與他融合而徇私,該扣的福運(yùn)它照扣。
鐘慶然神色一動,對于那些受了無妄之災(zāi)的無辜人士,他只能在心里為他們哀嘆一聲,若有機(jī)會,他定當(dāng)照顧他們家人一二。
看了半天,鐘慶然算是瞧明白,福運(yùn)珠主張懲惡揚(yáng)善,做好事增加福運(yùn),做壞事降低福運(yùn),也就是所謂的懲罰。這些,他在之前就模模糊糊感受到,并不覺得太過意外,讓他喜上眉梢的是,福運(yùn)珠另外多出的一個功能。有了它之后,他只需要花費(fèi)足夠數(shù)額的福運(yùn),便能得到現(xiàn)今條件下能夠使用的各種技術(shù)。自此,他再不用受瀚海州落后條件的掣肘,眼下沒有的,他可以自己開發(fā)制作。
在對未來生活美好暢想中,鐘慶然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簡明宇整理好行裝,一轉(zhuǎn)頭便看見,鐘慶然頭歪靠在躺椅上睡得正香。
簡明宇沒有打攪他,輕手輕腳洗漱完,見鐘慶然絲毫沒有蘇醒的跡象,一并幫他將手腳清洗干凈,抱進(jìn)炕上,兩人緊挨著陷入夢鄉(xiāng)。
這一晚,兩人難得睡了個好覺。
翌日,鐘慶然在初夏清晨,溫暖陽光的照耀下,睜開了迷蒙的雙眼。此時,炕上早已沒了簡明宇的身影,想來在外邊忙活。
鐘慶然渾身懶洋洋的,不怎么想起床,便順著心意賴在床上。他剛回來,休息一兩天無可厚非。
瀚海州即便是夏天,溫度也不高,更何況目前還是初夏,這樣的溫度,最適合人們生活。可惜,這么好的天氣也就維持三四個月,其余時間,不是過熱,就是過冷,冬天更是占了將近半年。若沒有足夠的炭火柴薪,在這邊的日子可不好過。
“醒了?”簡明宇推門進(jìn)房,眼底帶著淺淺的笑意,“你昨晚都沒做噩夢,想來是好了。”
“嗯,我也這么覺得。”鐘慶然也很高興,醒著的時候還不覺得怎樣,可一到睡覺的時候,每次都被噩夢驚醒好幾次,這絕不是什么美妙的感受。他想擺脫這個困境,卻不得其法,昨天被鐘老爺子一開導(dǎo),打開了無形桎梏的一道口子,之后便觸動了福運(yùn)珠的蛻變,一舉幫他掙開困擾他好些日子思想上的束縛,他現(xiàn)在是渾身輕松,對未來生活充滿了希望。
“現(xiàn)在起床嗎?要是起的話,我馬上就給你下面條去。”簡明宇嘴角微微上翹,眉目舒展。
“好。”鐘慶然在床上蹭了蹭,慢騰騰地爬起來。被窩實在太過舒服,他都有些不想離開。這些天他雖然沒有失眠,可每晚被噩夢驚醒好幾次,想也知道睡眠質(zhì)量有多差,昨晚好不容易睡了一個好覺,他格外戀床也就不難理解。
昨天的雞湯還有剩,簡明宇便簡單做了份雞湯面,再打入一個雞蛋,撒一把青菜苗,一份散發(fā)著誘人香味的早飯便宣告成功。
鐘慶然吃著香噴噴的早飯,心情格外暢快。一日之計在于晨,鐘慶然今天難得賴床,他起得卻并不晚,應(yīng)該說比大部分時候都早。誰讓昨天睡多了,早上自然醒得也早。
吃完早飯,休息片刻后,鐘慶然找到鐘老爺子:“爺爺,這段日子我們出去的事情沒有外傳吧?”
“沒有!边@點防備心,鐘老爺子不缺。他早在慶然一行人離開時,就和村民交代了這事。此事一旦被外人知道,福村哪還能安生?
鐘慶然心神一松,走時,他沒想到瓦林村會這么快就來福村交易,便沒考慮這點,幸虧鐘老爺子補(bǔ)上這一疏漏,否則,這事外傳出去,麻煩就大發(fā)了。
盜匪基本被清剿一空,鐘慶然卻不能立刻就松懈心神。就他所知那點匪徒人數(shù),不足以牢牢把持瀚海州長達(dá)百余年,背后勢必還有人在支持,而最可能的對象,就是那幾個毫無作為的大部族。
鐘慶然從盜匪窩點里翻出來的物資,完全夠不上萬飛所說,各個中小部族上交的供奉,這點也變相證明他的猜測極有可能是對的。順著這一思路想下去,那些東西去了哪里,便呼之欲出。
而且,瀚海州存在奴隸,這和下人還有所不同,下人除了沒有人生自由,其他和普通百姓并沒有太大差別,為主人家干活有工錢可拿,而奴隸就不同了,一天忙到晚,累死累活不說,很可能連飯都吃不飽,而且死了也是白死,沒人會為此追究。要是下人無故暴斃,他們的主人,好歹也得鄒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并不能隨意打殺了他們。
鐘慶然從鐘老爺子那里得知,萬飛第二次來福村時曾說過,盜匪會將充作部分保護(hù)費(fèi)上交的奴隸,賣往大部族,然后,各中小部族又會花錢從大部族里再購回來,這么明目張膽地銷贓手段,鐘慶然不信沒人看出來,可他們找不到證據(jù),自然沒法聲討大部族。畢竟除了奴隸之外,盜匪和大部族并沒有其他接觸,他們也只能在心中憤憤不平,其他的則無能為力。
這個消息,再結(jié)合鐘慶然所知,他能斷定,盜匪背后之人必定就是那幾個大部族。一想到這點,他不由輕笑出聲,他就說嗎,沒有人在背后撐腰,就這么些盜匪怎么可能囂張這么久?
鐘慶然并沒因此就輕視幕后策劃之人,他反倒很是佩服。要不是有他這個意外,這些盜匪還能猖狂許久。他能想象,原先的盜匪數(shù)量定然比現(xiàn)在要多出不少,之所以會這樣,緣于各中小部族逆來順受慣了,長期形成的慣性思維,讓他們沒有察覺到盜匪數(shù)量逐年在下降。這也是幕后者聰明的地方,他們沒必要豢養(yǎng)那么多爪牙,這是人力資源上的浪費(fèi)。
可事情也出在這里,要是幕后者老老實實,不在這些小地方上動手腳,鐘慶然即便有辦法對付盜匪,他們也就不可能這么順利解決匪患。
鐘慶然清楚,盜匪被滅之后,大部族短時間內(nèi),不敢明目張膽朝中小部族下手,那樣就徹底撕破了臉皮,會激起他們的反抗之心,到時候來個魚死網(wǎng)破,這不會是他們想看到的局面。至于以后,鐘慶然可不敢保證。大部族享受慣了,突然之間斷了供奉,生活水平定然有所下降,暫時忍了,又能忍多久?
這段時間,便是福村難得的發(fā)展機(jī)會,他定要把握住。只有自身足夠強(qiáng)悍,才能不懼與任何人。
鐘慶然走了趟玻璃工坊,發(fā)現(xiàn)他走之后這段時間,玻璃有所改進(jìn),顏色淺了一些,透明度也更高,可同他想要的玻璃還有著不小的差距。
回房后,鐘慶然花費(fèi)福運(yùn),買了一張制作無色玻璃的完整配方?粗鴩W啦啦流走的一百萬福運(yùn),鐘慶然眉頭皺得死緊,這消耗可比之前他動用福運(yùn)珠能力時大多了,一百萬福運(yùn),相當(dāng)于一千兩銀子,以他現(xiàn)有的福運(yùn)總量而言,用個十幾次,估計就見底了?磥,以后他得省著點用啊。還好,福運(yùn)轉(zhuǎn)化為金銀銅時,并不會出現(xiàn)損耗,只要留一百萬福運(yùn)打底,足夠他應(yīng)付突發(fā)情況。
鐘慶然將玻璃配方抄錄下來,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他要的是無色玻璃制作配方,可福運(yùn)珠給出的卻是他目前能生產(chǎn)的所有玻璃方子,有無色的,也有有色的,林林總總加在一起,竟然有將近十種之多。這么一算,鐘慶然倒也不虧。
將其他配方都收好,鐘慶然懷里揣著無色玻璃方子,再次動身前往玻璃工坊。
“李管事,你按著這張方子嘗試一下,若成功制作出無色透明玻璃,派人告知我一聲!辩姂c然將配方遞給李旭,確定他看懂后,便沒在工坊停留,拿著一扇窗戶大的玻璃回了鐘家。
鐘慶然找到正在改進(jìn)手~弩的簡明宇,笑著說道:“明宇,累了這么多天,今天就歇一天。走,我?guī)闳ネ鎮(zhèn)好玩的!
看著興致高昂的鐘慶然,簡明宇沒有多問,他倒是想去見識一下鐘慶然所說的好玩的,到底是個什么玩意。
簡明宇放下手~弩,將自己清理干凈,隨著鐘慶然出門。
看著鐘慶然拿著一塊玻璃不放手,簡明宇眼里滿是好奇:“你拿著這個做什么?”
“這個呀,一時半會說不清楚,等下你就知道它的妙用!辩姂c然眉眼彎彎,他對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很有些躍躍欲試,“對了,得帶上望遠(yuǎn)鏡。”
說著,鐘慶然又返回房間,提了個東西出來。
簡明宇越發(fā)好奇,虧得他不是急躁的性子,不然,就得追著鐘慶然問個不停。
鐘慶然帶著簡明宇一直沿著海邊走,直到見不到一個人影才停下來。就這,鐘慶然還不放心,架起望遠(yuǎn)鏡四處張望,確定四周確實沒人能見到他們的動靜后,這才開始動作。
看著猛然出現(xiàn)在腳上的一雙銅制長靴,簡明宇先是一驚,隨后便從容接受。這樣的事情,他不是第一次見,只是以前都是銅鎖鏈銅塊,皆是外物,他還沒見過銅靴,嘗試著在沙灘上走了幾步,感覺有點奇怪,不過還能接受,就是稍微硬了點,不夠軟和。
鐘慶然自己也是首次嘗試,對此一樣很是新奇。怕傷到腳,福運(yùn)轉(zhuǎn)化的銅靴很輕薄,一點棱角都沒有。
“走,我們下海。”鐘慶然一馬當(dāng)先,朝著海里走去,簡明宇緊隨其后。
當(dāng)海水即將沒過銅靴時,簡明宇面前出現(xiàn)一艘銅制小船,附帶兩對銅制船槳。目的為何,一目了然,簡明宇很自然地跨入銅船,等鐘慶然也坐定后,抓起船槳劃著小船出海。
鐘慶然笑得眉眼彎彎,稍后一步,跟隨簡明宇的步調(diào)搖著櫓。
“好了,就這里吧,夠深了!辩姂c然目測離岸邊有幾百米,便停止手下的動作。
“在這里?”簡明宇有些不明所以。他們沒帶釣竿,也沒帶漁網(wǎng),難道要在這里看風(fēng)景?
“嗯,看我的。”鐘慶然將小船變大,船底延伸出一根銅柱,直插海底,把船固定住。隨后,將銅柱往四周外擴(kuò),直到能塞下一部旋轉(zhuǎn)樓梯,才停止擴(kuò)張。
簡明宇并不清楚鐘慶然做了些什么,等到船艙底部開了一道口子,他才猛然驚覺。
“走吧,我們?nèi)タ纯春5椎娘L(fēng)景。”鐘慶然步下樓梯,越往下,光線越暗,不得不點起燈籠。
就著燈籠昏暗的光線,簡明宇只能看清,他們是在一個圓柱形空間中,周圍一片漆黑,連一絲海水都看不到。想起慶然隨身帶了一塊玻璃,現(xiàn)在他是明白玻璃的用處。
很快,他們便下到最后一節(jié)樓梯。鐘慶然將燈籠交給簡明宇,他則拿著玻璃,隨意選了一處墻壁,將其鑲在銅壁上,然后收回玻璃外的桐塊。瞬間,迤邐的海底時間便呈現(xiàn)在兩人面前。
簡明宇忙上前,把燈籠放在玻璃邊上。看著四處游動,顏色鮮艷,樣子奇怪的海魚,還有各色海貝,簡明宇大感驚奇,嘴都不自覺地微微張開。他何曾見過這樣的奇景?簡明宇轉(zhuǎn)頭看了眼近在咫尺的鐘慶然,對他的能耐更是佩服得無以復(fù)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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