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錢老爺,借用一下你的人!辩姂c然走到遠(yuǎn)遠(yuǎn)站在一邊的錢富凌身邊,低聲說道。得到錢老爺?shù)耐夂,鐘慶然才將目光轉(zhuǎn)向?qū)毶,“那個人的模樣,你可清楚記得?”
“記得!边@個問題已經(jīng)被人問過好幾遍,寶山次次都是這個答案。
“跟我來!辩姂c然一臉凝重地朝堂屋走去,路過簡明宇時,小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兩人一路暢通無阻地穿過院子,鐘慶然在堂屋坐下后,沉著一張臉,一言不發(fā)。
外面鬧哄哄跟唱大戲似的,堂屋內(nèi)卻是一室靜寂,弄得寶山坐立不安。面對老爺時,他都沒這么大的壓力,他想不明白,面對眼前這個小少爺時,他為何會有這等感覺。
少頃,簡明宇便拿著一套畫具進(jìn)入堂屋。
鐘慶然拿起處理好的炭筆,說道:“寶山,把那人的長相描述出來,越詳細(xì)越好!
寶山將他知道的都說了,可惜,他語言貧乏,形容長相的字詞就那么幾個,任鐘慶然本事再大,他也沒法根據(jù)這么一點信息就畫出那人的形象。不過,鐘慶然不急,他憑著寶山的寥寥數(shù)語,再加上自己的想象,不多大會工夫,就勾畫出一張人臉。
“寶山,你過來看看,說說這人和你見到的那人有幾分像!辩姂c然當(dāng)然不會自負(fù)地以為,他第一次試手,就能還原那人的長相,說不定,正好相反,毫無相像之處都有可能。
寶山得令,湊上前去仔細(xì)瞅,半晌,搖了搖頭:“不像,那人看著很不起眼,要不是我記性還不錯,估計就算那人站在我面前,我都不一定能認(rèn)出來!
“這樣啊,那你把你看著不對的地方指出來,我再試試!辩姂c然沒有就此放棄。
經(jīng)過幾次修改之后,畫像跟原身也只達(dá)到了兩三分像,若鐘慶然還想再提升兩者之間的相似度,就憑寶山的描述,難度之高不亞于在沙漠中尋找水源。
這樣的畫像,即便是熟人看了,能認(rèn)出來的幾率也很低。鐘慶然不指望靠著它就能找出那人來,他雙手握拳,撐著下巴,閉目沉思片刻,便起身前往院子。
現(xiàn)在氣溫雖然沒臘月那么低,但人們長時間待在外面,還是無法避免冷意地侵襲。
外頭依舊鬧得不可開交,不,應(yīng)該說,鬧得比剛才還要厲害。洪氏的娘家人這時也到了,正在跟鐘老爺子夫婦和錢富凌商量,這事該如何解決。
看著三嬸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再看到呆立一旁,滿臉澀意的三叔,以及同樣心情極度不佳的二叔二嬸,鐘慶然暗下眼眸,心里起了波瀾。
這事一時半會處理不了,一大堆人杵在院子里,看著也不像話。鐘慶然上前,輕扯了下鐘老爺子的袖子:“爺爺,回堂屋去,外頭冷,這么長時間待著,你們身體受不了!
鐘老爺子臉色鐵青,兩個兒子齊齊被人坑,二兒子還好,沒和錢瑤做到最后一步,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蓡栴}一樣不小,錢瑤的名聲是徹底毀了,失蹤了一晚上,哪里還有清白可言?必須得給錢富凌一個交代。
而三兒子那邊,想善了都不可能。按理,一個醉死的人,是不可能有那個能力,對一個姑娘上下其手。對照二兒子等人的說辭,顯然,昨晚,二兒子和三兒子,都被人給下了迷藥或迷香之類,不然,兩人不會叫不醒。
至于三兒子為什么和陸香兒有了肌膚之親,或許是那些人動用了有特殊功效的藥。以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本事,能拿出這樣的藥并非不可能。只是,目的呢?能做下這等事之人,勢力定然不小,普通的官宦富商,沒這份能耐,不然,大周朝早亂套了,隨隨便便就能被人摸進(jìn)門,這提心吊膽的日子誰敢過?
鐘老爺子正想得出神之際,鐘慶然的話語打斷了他的思緒。
“慶然,你剛才說什么?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爺爺,這外面冷,進(jìn)堂屋說話!
聽鐘慶然這么一說道,鐘老爺子立刻感覺到從腳底升起的涼意。也不怪他感覺遲鈍,之前他的心思全放在兩個兒子身上,哪里還會注意到旁的事?
“好了,這事一時半會解決不了,都進(jìn)堂屋說去!辩娎蠣斪訏佅逻@么一句話,也不理其他人,拉著童氏一馬當(dāng)先進(jìn)堂屋就座。站了這么長時間,他這老胳膊老腿,還真有些累了。這人那,舒坦日子過久了,吃苦耐勞這方面,還真是大不如前。
鐘慶然坐在鐘老爺子身后的條凳上。
張氏一看到他,就像溺水之人抓到了浮木,三兩下,就越過好幾人,直接躥到他面前,揪著他的衣袖不放:“慶然,你可得為三嬸做主,那陸景硬按著你三叔畫押簽契,這可是觸犯律法的,我還沒追究那陸香兒無故出現(xiàn)在我家炕上的責(zé)任,他倒是反咬一口,先下手為強(qiáng),你一定要為三叔三嬸出頭啊!”
“三嬸,你放心,這事只要我能管,定不會袖手旁觀!辩姂c然差點被張氏給拽倒,忙穩(wěn)住身體,起身來到桌前,“三嬸,你不是記得昨晚送三叔回家那人的長相嗎?來,跟我好好說說,我把那人給畫下來,找到此人,說不定事情能有轉(zhuǎn)機(jī)。”
張氏一聽,眼里陡然升起一道亮光:“慶然,真的能嗎?”
“有可能。這張畫像,是我根據(jù)同樣見過那人的寶山所說而作,你先看看,哪里有不對的地方,你就指出來!
張氏將視線放在身前的畫紙上,只瞄了一眼,剛扯出的一絲笑容,立即又縮了回去:“慶然,這人和昨晚那人哪里像了?”
“是不怎么像,我找你就是想將畫像畫得更準(zhǔn)確一些。”鐘慶然拿起另一張紙,鋪開,“寶山說不清楚長相,三嬸,你再說一遍,越詳細(xì)越準(zhǔn)確越好!
張氏心里一團(tuán)亂麻,她現(xiàn)在是見到一點希望就會撲上去,對于鐘慶然的說辭,她即便不看好,也愿意嘗試一下。張氏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fù)心緒,好一點后,便開始回想昨晚見到的那人,絞盡腦汁,用她所有能想到的話語,描述那人的長相。
鐘慶然仔細(xì)傾聽,直到張氏說無可說,才在腦海中過一遍后,開始動筆。
之前鐘慶然畫了好幾次,對那人已經(jīng)有了一個固有形象,這對再次勾畫人物并無益處,反而有妨礙。他盡量將大腦放空,不去想前面的畫作,意圖打破前頭畫像對他的禁錮。
沒過多久,鐘慶然就擱筆:“三嬸,你來看看,寶山,你也過來瞧瞧。哪里看著不對就說出來。”
兩幅畫像被擺放在一起,乍一眼看去,沒什么相似之處,仔細(xì)一瞧,能看出一些共通性。本來,鐘慶然還以為,是他被之前的畫像影響到了,聽了張氏和寶山兩人的話后,他明白,或許,他沒能完全跳出前頭畫像的框架,但至少多數(shù)共通性符合那人的特征。
參考兩幅畫像和張氏寶山的話語后,鐘慶然又畫了一幅,這次,總算好了一些,據(jù)張氏寶山所言,這幅畫和那人長相的相似度差不多能有五成。
鐘慶然已經(jīng)竭盡所能,可也只能做到這個程度,他沒再繼續(xù)嘗試:“明天我走一趟縣衙,爭取把這幅畫像張貼在告示欄里。你們也動用關(guān)系,查一下這事的幕后。”
“行了,事情已經(jīng)這樣,再著急也沒用。張氏,瞧瞧你那副模樣,趕緊去洗洗,別杵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洪氏你也是!蓖祥_始趕人,“明宇,你帶他們?nèi)タ头啃菹⒁幌,明氏,你和劉氏趕緊把午飯給做了!
說是午飯,其實和下午點心沒什么兩樣。沒辦法,發(fā)生了這樣的事,誰還有心情吃飯?也就只有現(xiàn)在這樣,等當(dāng)事之人情緒平靜下來,才有空來填肚子。
見眾人都散去,鐘慶然被鐘老爺子叫進(jìn)上房。
“慶然,這事像是沖著你來的。”鐘老爺子擰著眉頭,似乎有什么地方想不通,“只是,我不明白,他們怎么會選擇正義和正禮下手!
“爺爺,我也有這個想法。這事有不少莫名其妙的地方,動手之人總不至于閑著沒事干,拿二叔三叔尋開心吧?無聲無息就能闖進(jìn)門庭,還能有手段促成這事,可見背后之人能量巨大!辩姂c然眼睛一暗,若說他們真是針對他而來,那怎么不直接對他下手?有那樣的能力,什么事做不到?可鐘慶然一點陷入危機(jī)的預(yù)感都沒有,難道他身邊有人保護(hù)?
“慶然,出門你自己小心一點!辩娎蠣斪雍苁遣环判模杀澈笾四菢哟蟮哪苣,真要針對慶然而來,可謂是防不勝防。既然在哪都不安全,那還不如該做什么還做什么,這樣,總比坐以待斃要好。
這一晚,鐘慶然又臨摹了幾幅畫像。翌日一早,他就和簡明宇兩人駕馬車前往平陽縣。
鐘慶然沒有直接去縣衙辦事,反倒拿著畫像去找傅掌柜。慶和坊開辦到現(xiàn)在,還沒被人刻意找過茬,傅掌柜在平陽縣的勢力可見一斑。而鐘慶然二叔三叔被人陷害,明擺著平陽縣出現(xiàn)了另一個具有相當(dāng)能量的勢力。臥榻之側(cè)豈容人酣睡?傅掌柜若知曉這事,他能忍?
同福酒樓,雅竹苑。
鐘慶然和簡明宇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沒讓他們等太久,剛一杯茶下肚,傅掌柜就現(xiàn)了蹤影。
一番寒暄后,鐘慶然說明來意,隨后拿出畫像,直接開門見山問道:“傅掌柜,我總覺得此人出現(xiàn)得太過突兀,就好像是讓人專門追著這人的身份而去,你查一下,你手底下有沒有人見過此人!
聽了鐘慶然這番話,傅掌柜一臉寒霜,那冷意似乎都透體而出。鐘慶然往邊上挪了挪,盡量遠(yuǎn)離。
“行,既然你有這種想法,那我現(xiàn)在就去讓底下人認(rèn)畫,稍后我再過來!备嫡乒褚豢桃矝]耽擱,轉(zhuǎn)身就走。
傅掌柜底下人手不少,不過都各有各的職司,并不在一處,他不可能因為這事,就把所有人手都召集起來,這會暴露隱藏人員,得不償失。而且,聽鐘慶然的意思,畫中人并不需要隱在暗處的人指認(rèn),有很大的幾率,他能在最為顯眼的那幾個地方找到答案,其中就包括他常駐的安源茶樓。
傅掌柜第一個選擇的地方就是它。按說,他本沒必要如此,畢竟安源茶樓他太過熟悉,不大可能有他不認(rèn)識之人,再如何,他也應(yīng)該面善才對。只是鐘慶然給的畫作,太難辨認(rèn),他真想不起來是誰,也只能各處都找找,誰知道會不會因為漏了茶樓,就錯過了線索?
畫像在伙計等人手中轉(zhuǎn)了一圈,無果?磥硎撬攵嗔耍嫡乒袷掌鹉且欢↑c希冀,馬不停蹄轉(zhuǎn)往其他地方。
傅掌柜在外頭奔波,鐘慶然倒好,和簡明宇喝茶吃點心,順帶聊天,一派閑適。
“篤篤!遍T外傳來敲門聲。
“哪位?”鐘慶然放下手上端著的茶杯,問道。
“是我。”
鐘慶然上前把門打開,眼里有著訝然:“這么快,難道你找到人了?”
傅掌柜端起他那杯已經(jīng)涼掉的茶,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這才開口說道:“找著了,畫上這人,若沒認(rèn)錯的話,應(yīng)該是我手底下之人,名叫張殷,于五天前回家養(yǎng)病,這幾天都有人見過他,不過,剛才去找人核實,那邊已經(jīng)人去樓空!
“你的人?那人職位重要嗎?”鐘慶然眼里帶著一抹深思。
聞言,傅掌柜臉色又沉了幾分,恨聲道:“只是個小管事,不過出自少爺在平陽縣住的別院。那伙人能量真不小,都滲透到這等地步,要不是你今日提醒,我還被蒙在鼓里。你放心,對你二叔三叔下手之人,也只能做到這般,不然,直接奔著你我而來便是,哪用得著這么迂回行事?”
說到這里,傅掌柜停頓了一下:“我覺著這事還沒完,他們費那么大勁,寧愿廢掉一顆好不容易埋下的棋子,也要這么做,必然有更大所圖。你想想,你兩個叔叔的事,在你們眼中或許是大事,可真要說起來,幕后之人能得到什么好處?你給我說說那兩個被牽連的姑娘,說不定我能知道點什么。”
“一個是富商錢富凌的二女兒錢瑤,另一個是陸景的大女兒陸香兒!
“錢富凌,陸景?”傅掌柜指節(jié)輕叩著桌面,嘴里來回念叨這兩個名字,猛然間,他想起什么,急切地說道,“那陸香兒長什么模樣?”
“這個,我不清楚,得去問問我三叔三嬸,也不知道他們今天回不回平陽縣城!辩姂c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陸香兒不是要嫁給他三叔嗎,難道這人身份有問題?
“走,去瞧瞧,這事不弄清楚,我都無心做事。”傅掌柜神色凝重,心想著,希望事情不要如他所想,要真這樣,麻煩可就大了。
鐘慶然何曾見過傅掌柜這等心急的模樣?他二話不說,起身跟上,簡明宇隨后。
由于傅掌柜離開的方式和他們不同,鐘慶然將他三叔家所在地告知給傅掌柜后,便帶著簡明宇從大門處離去。
鐘正禮家離同福客棧不算遠(yuǎn),鐘慶然沒花多長時間就到了。他們到時,后門處已經(jīng)停了一輛馬車。
聽到車轱轆聲,傅掌柜撩起車簾,見是鐘慶然,也跟著下車:“里面有人聲,不知道是不是你三叔他們!
鐘慶然也不清楚,他上前敲了敲門,少頃,院子里便傳來腳步聲。
“是侄少爺啊,你找東家?他去老家了!钡昊镉嬶@然認(rèn)識鐘慶然,也不管他為何事所來,直接說了鐘正禮的去向。
鐘慶然無奈,只得和簡明宇一起立刻返家。
兩輛馬車一前一后行駛在官道上。
聽著前頭急促的馬蹄聲,簡明宇不得不也加快速度。就連進(jìn)了村子,傅掌柜那輛馬車也沒降低多少車速。虧得馬夫駕車技藝高超,不然,照此等速度,馬車很有可能撞上村民。
等他們到家時,簡明宇一看沙漏,發(fā)現(xiàn)花在路上的時間,足足比以前少了一刻多鐘。
鐘慶然在堂屋找到垂頭喪氣的三叔,以及愁眉苦的三嬸,他知道傅掌柜的憂慮,多余的話也沒說,直接開口詢問:“三叔,三嬸,這事很重要,那個陸香兒長什么樣,你們仔細(xì)說說!
一聽到陸香兒的名字,三嬸就像吃了蒼蠅般難受,苦著臉說道:“慶然,三嬸心里堵著呢,你還說起那個小妖精!”
“三嬸,不是侄兒為難你,是這事真的很重要,你先靜靜心!辩姂c然把頭轉(zhuǎn)向鐘正禮,“三叔,你來說。”
鐘正禮更為難,他醒來時,陸香兒已經(jīng)被他媳婦揍得都快成豬頭了,他哪里知道她長相如何?
“三叔,長相你說不出,那就說說她身高體形,年齡穿戴之類。”
“穿戴不差,但也沒太好,體形很勻稱,比你三嬸高一個額頭,年紀(jì)嗎,我估摸著有十七八歲,皮膚保養(yǎng)得很好,一看就是個從小生活在蜜罐子里的小姐!辩娬Y硬頂著張氏幽幽的目光,說完這席話,之后就閉口不言。來自媳婦的壓力實在太大,以前那個溫柔小意的媳婦到底哪去了?
鐘慶然將目光轉(zhuǎn)向張氏,張氏不得不開口,她還指望著這個侄子幫忙呢!
“我也就看了兩眼,人長得還不錯,不是很漂亮,倒是那皮膚,真是細(xì)膩得沒話說。”張氏強(qiáng)忍著心頭的膈應(yīng),去回想陸香兒的樣貌,“柳葉眉,鼻梁挺高,其他的我想不起來。對了,問完她話后,我正要出門,感覺背脊一寒,回頭看時,一切正常,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傅掌柜越聽臉色越黑:“鐘正禮,說說你對陸香兒的看法!
鐘正禮糾著眉毛沉凝片刻,這才說道:“沒什么特別的地方,就是跟她待一塊感覺不大舒服!
“張氏,你站起來,我看下身高!
傅掌柜這話說得非常自然,就像吃飯喝水一般,殊不知,張氏心里翻騰得厲害。這不符合規(guī)矩,哪里有盯著一個已婚婦人瞧的,還當(dāng)著她丈夫的面?張氏臉上有窘色,得到鐘正禮點頭示意后,才磨磨蹭蹭起身。
傅掌柜只瞄了一眼,就沒再看張氏。根據(jù)鐘正禮和張氏的描述,這個陸香兒是他所知那人的可能性,起碼有七八成,出手之人真是好算計!
“鐘正禮,張氏,你們隨我去陸家認(rèn)認(rèn)人。慶然,你也跟著!备嫡乒褚豢桃膊坏R,辦完事,便同鐘老爺子告辭。
鐘慶然有些無語,他剛坐下沒多久,就又得跑一趟平陽縣城,真是半刻都不得停歇。跟鐘老爺子打了聲招呼后,他便叫上簡明宇跟著離開。
陸家。
“老爺,鐘正禮來了!
“哦?”陸景披上外套,眼里盡是興味,“走,跟老爺我去瞧瞧,我那便宜女婿膽子不小,昨天才被我揍過,今天居然敢登門,可真稀奇!
鐘慶然三人被引入廳堂。
鐘正禮一踏進(jìn)陸家,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渾身難受。昨天他挨了一頓好打,嘴角現(xiàn)在還疼得緊,若不是傅掌柜讓他過來,他是打死也不會登陸家門。
“呦,未來女婿上門,我這當(dāng)岳丈的忒有面子!标懢澳樕蠋,眼里卻全無溫度,“別站著,坐,說吧,找我何事?”
“我來見見陸香兒!辩娬Y也是豁出去了,他身邊可站著三侄子,這要還心里發(fā)虛,可對不起三侄子的名頭。
“小女作為深閨中人,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陸景眼中滿是不屑。
鐘慶然看了一眼陸景,連聲招呼都不打,直接起身向廳堂外走去。
“這小子是誰?小小年紀(jì)就這么目中無人,長大還了得?”陸景語氣頗為不滿,給矗立一旁的家丁打了個眼色。
(https://www.dzxsw.cc/book/145952/7528971.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jī)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