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嬴蕩受傷了
“父王和母后怎么還不來?”嬴則看著再一次躲開野豬攻擊的嬴蕩,雙手死死捏成拳頭,一臉緊張的說道:“沒有人去通知他們嗎?”
嬴芾扭過頭,看了一眼自家兄長,好心提醒道:“母后和父王去慶祝他們倆成親十三周年紀念日……所以出宮逛街去了,你不知道嗎?”
“啊……”嬴則用力揉了揉太陽穴,想起來了,母后和父王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兩人出去浪……漫了,然后熊孩子們都不要了,說是要找回沒成親時的感覺,“真是的,哪有這樣的爹娘啊……”
嬴則身體一垮,有氣無力的抱怨了一句。
其實每年出去過成親紀念日還不算什么,關鍵是這對夫妻還經常打著巡游大秦國土的理由出門度蜜月,一度就是好幾個月,將幾個孩子丟在咸陽宮里,直到孩子都哭著要“父王母后”了,才拖拖拉拉的派人把孩子接走,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沒事的,娘親說了,這豬要清腸子,所以廚房的人好幾天都沒喂了,餓得都快半死的豬,哪有什么戰斗力?”嬴芾指著再一次被嬴蕩推倒在地的野豬,呶了呶嘴,一臉不屑的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蕩哥哥力氣可真大,要是則哥哥是那頭野豬,沒準早就被……”
嬴芾話沒說完,就感覺腦門上被人敲了一下。
他捂著頭,一臉郁悶的看著自家兄長,聲音悶悶的問道:“干嘛?”
“拿我比野豬,不是個好孩子。”嬴則說著,又順手在嬴芾頭上敲了一下,然后趁著弟弟還沒有反應過來,開口說道:“你哥哥我是野豬你是什么?”
“呃……”嬴芾抱著頭揉了揉,用他五歲的智力超常發揮的想了想,最后點了點頭說道:“則哥哥說的真有道理。”
“那當然,我比你多吃五年歲干飯呢。”嬴則伸出五個手指頭,在嬴芾面前晃了晃,炫耀的說道。
“那則哥哥你說,比你還要多吃四年干飯的蕩哥哥,能打敗野豬嗎?”嬴芾指著場中的嬴蕩,奶聲奶氣的說道。
嬴則看了看場中的情況,搖了搖頭說道:“不好說,看情況吧……你們幾個盯緊點,蕩公子一有事,就馬上做個救人的準備。”
圍在圍欄周圍,手持利刃,只等嬴蕩力有不支,就沖進去的武士齊聲應道:“喏。”
聽見嬴則的吩咐,嬴蕩立刻回過頭,沖著嬴則大叫道:“我才不要你們救呢!”
就在嬴蕩回頭的那一瞬間,野豬又站了起來,沖著嬴蕩犼叫著又沖了過來。
嬴芾說的沒錯,這野豬的確餓了幾天,因此它是沒有全盛之時體力充足,才會屢屢被嬴蕩推在地上。
但嬴芾從小錦衣玉食長大,從來就沒有挨過餓,所以他不會知道,一頭因為饑餓而發狂的野獸,到底有多么可怕。
“來的正好!讓我一次解決你!”嬴蕩腳往前踏一步,擺出一個弓步的防御姿勢,然后手飛快伸出,正好抓在沖著自己腰部撞過來的野豬的兩只耳朵上,同時用膝蓋頂住野豬的身體。
野豬豬嘴上長長的獠牙,離嬴蕩的身體不過幾寸的距離,但卻因為嬴蕩的舉動始終不得接近。
野豬大怒,嘴中犼叫的越發厲害,同時四肢在地上猛蹬,不停控制身體向前沖去。
但不管野豬怎么沖刺,嬴蕩的身姿都如泰山般一動不動,雙手用力死死抓住野豬的耳朵,同時腳下發力想要將野豬掀倒在地。
野豬掙扎的更加厲害,而嬴蕩卻依舊一動不動。
但是從嬴蕩越來越紅的臉,以及額上不停冒出的汗水可以看出來,嬴蕩此時也并不好過。
終于嬴蕩大叫一聲“啊”,然后手中猛用力,直接將野豬的身體掀翻,迫使野豬四腳朝天躺在地上,露出動物最柔軟的腹部。
而自己則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身體向上一壓,用膝蓋抵住野豬的小腹,使對方站不起來,手肘則用力卡住野豬的咽喉,另一只手則握成拳,向野豬的小腹捶去。
要害被人擊中,野豬就如同發狂一般,開始猛烈的掙扎,不但四只腳用力在空中蹬著,頭也向著嬴蕩的頭,重重的撞去。
嬴蕩早有準備,哪會如此輕易中招,頭往旁邊一偏,躲開了野豬的攻擊。
但沒成想到的是,野豬身上還有一層鬃毛。
這野豬的鬃毛可不一般,平日無事的時候,野豬就會用身體蹭樹,一蹭二蹭之下,它那一身就像鋼針一樣硬,扎在人身上火辣辣的疼。
嬴蕩雖然躲開了野豬獠牙的襲擊,但卻躲開那一身如針般銳利的鬃毛。
鬃毛從嬴蕩臉上高速劃過,瞬間就將嬴蕩完好的臉皮劃得血肉模糊。
見此情景,嬴則不由大叫道:“快救人!”
而周圍的武士也都奔上去,準備捅死野豬。
嬴蕩顧不得擦去臉上的血跡,大吼一聲道:“誰都不準過來!”
聲音之大,響天震地,一時之間竟吼得那些武士真得不敢過來。
嬴蕩嘴里喊叫著,手上卻不停停歇,繼續用拳頭敲打著野豬的各要害部份。
他的手在抓野豬耳朵之時,本來就鬃毛刺出不少血洞,這一下連續用力又出了不少血。
不多一會兒,野豬是被嬴蕩打的口吐鮮血,眼看活不成了,但嬴蕩本人也差不多變成了一個血人——頭上臉上全是血,手心手肘都是血,身體還沾著不少野豬身上的血。
看著漸漸沒了動靜的野豬,嬴則和嬴芾同時叫了一聲,“好可怕!”
和嬴芾只是單純震驚比起來,嬴則更多的是震驚,差一點……就差那么一點,他就答應去和嬴蕩比角抵了。
幸好啊……
嬴則還沒有慶幸完,嬴蕩已經冷哼一聲,松開自己一直抓住野豬的手,站直身體指著嬴則,一臉桀驁不遜的說道:“趙則!”
“啊!”嬴則一臉震驚的看著嬴蕩,不知道他又發什么瘋。
陽光下的嬴則,浴血紅衣,紅得刺眼至極。
嬴則蒼白著臉,小心翼翼的說道:“大哥,有什么事嗎?”
“你……”嬴蕩話還沒有說完,異變忽然發生。
原本躺在地上蔫蔫一息的野豬,忽然一躍而起,狠狠的死命的,撞向嬴蕩的身體。
嬴蕩雖然想躲,但對于剛剛大戰一場的他而言,此時是他最輕松也是最無力的時刻——用盡全身力氣之后就是脫力。
因此,嬴蕩在被野豬這一撞之后,腳下一踉蹌,身體蹬蹬的往后退了幾步,接著捂著被野豬用獠牙捅傷的大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過慶幸的是,野豬也不過是回光返照而已,在撞過一下之后,便口吐鮮血倒在了地上。
野豬死了,嬴蕩也沒好到哪去,他被獠牙捅傷的大腿,大約是捅傷了動脈,鮮血如同小噴泉一般,不停往外噴著紅色的血液。
“蕩公子!”
“蕩公子的大腿受傷了。”
“蕩公子,你有沒有事啊?”
“蕩公子是不是暈過去了?”
周圍的場景一下子混亂起來,每個人都在七嘴八舌的說著,手足無措的跑來跑去,而嬴蕩這個群龍之首,偏偏又因為脫力和失血而暈了過去。
“你們吵什么吵?都給我站住!”嬴則怒吼一聲,讓周圍的人全停下來,然后指著一個眼熟的小內侍說道:“你……去叫扁鵲先生來……你……去宮里拿傷藥……你把內衣脫下來,撕成一條一條,給蕩哥哥止血……愣著干什么?快啊!”
秦法嚴苛,秦宮的內侍宮女都是受過極嚴格教育的人,在經過最初的震驚之后,還是很有效率的動了起來。
宮里的武士經常在一起操練,平常失手也是難免的,因此他們對處理外傷也頗有一套心得。
嬴則這一叫,立刻就有武士上來,熟練的用布帶為嬴蕩扎緊血管,同時用衣服、毛巾等物為嬴蕩止血。
“呼呼……”嬴則后退兩步,看著倒在地上的嬴蕩,一邊焦急的等著扁鵲的到來,一邊盤算著要怎么跟嬴駟解釋這件事。
“怎么辦呢?扁鵲怎么還不來?希望蕩哥哥沒事……”嬴則一邊嘀咕著,一邊煩躁的用手抓了抓頭發。
若是嬴蕩無事還好,那責任八成全是他來擔,其他人最多泛泛訓一下;若是嬴蕩有個三長兩短,那就沒人知道嬴駟會怎樣怒火滔天了。
雖然這事實際上跟他沒什么關系,都是嬴駟自己作死,但畢竟整件事因他而起,若是嬴駟不敢三七二十一的認真追究起來,他絕對難辭其咎——至少一個教導幼弟不善的罪名是逃不了的。
更糟糕的是,這事搞不好還會影響自己母子三人在嬴駟心中的形象。
嬴則生于宮中,雖然是被寵著長大的,但可不是什么傻白甜,他一向都是以準太子的標準來對待自己的。
而且嬴則也知道,他之所以一直沒從“準太子”成為“太子”,就是因為嬴蕩這個不得寵的嫡長在。
若是嬴蕩不在……
呸呸呸!就算嬴蕩不在了,這事也不能和自己母子三人扯上關系。
活人永遠不能和活人爭,誰知道嬴蕩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嬴駟會不會忽然對死人爆發父愛,然后遷怒“害死”嬴蕩的他們?
用一個不得寵嫡長的命,換自己母子三人失寵,這筆買賣實在是太劃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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