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5
凌骨看到白虹轉身,但等了一會卻沒見他下樓,便知道這邊要講的故事已經(jīng)完了。
他微微皺眉,抬步繼續(xù)往前走。如果猜得不錯,前邊還有故事等著他們呢。
果然,凌骨他們沒走多遠,場景就又變了。
這一次,屋頂突然憑空消失,要不是白禹反應快,為凌骨腳下凝了一層薄冰支撐,凌骨就摔下去了。
凌骨很快知道了屋頂消失的原因——他們到了室內(nèi)。
這是個很寬敞的房間,四周門窗緊閉,中間規(guī)矩擺放著許多桌椅板凳,聚集了十來人。
其中一些還是凌骨認得的——玲華、齊鳴、齊軒恒(來之前齊鳴給凌骨看過畫像)、白虹。
見這陣勢,凌骨稍稍一想便明白了——這大概就是在準備討伐緋陽的反派聚會了吧。
凌骨先把這些人都打量了一遍,除開認識的,坐在最上頭、看上去應該是組織人物的是一個男人。
男人中年模樣,表情和氣、嘴角掛著一絲慈祥的笑意,非常符合凌骨曾經(jīng)以為的“仙風道骨”的形象——但顯然他并不是。
凌骨用手肘撞了一下白禹,說道:“介紹一下。”
白禹頓了頓,說道:“最上頭那個叫索善。是二層天宮的修士,他跟我們都很少往來,但名聲很好,常常幫助別人。”
“呵,虛偽。”凌骨聽得皺眉:“還索善,我看是偽善吧。”
白禹不置可否,索善往下,左右便坐著白虹和玲華。白禹也都簡單介紹了一下。
“白虹是三層天宮的,很維護你,多的你也知道了。玲華是二層天宮的妖修,她有一個門派叫飛云宮。里面只收妖修,而且不要六根清凈,要妖性難除、殺念難戒的。”
凌骨呲牙:“這女人,聽著是個狠角色呢。”
白禹:“再往下的幾人,都是一二層天宮的一些門派中的。比較大的門派有寧寒殿和維真峰,寧寒殿的殿主叫寧平風,就是旁邊那個一身正氣的。寧寒殿是個系統(tǒng)門派,在中界也比較有名,這個則是寧平風到上三界來創(chuàng)立的,也成為了上三界的大門派之一。寧平風認為人妖有別,且人為正途、妖為邪道,所以寧寒殿只收人修,并且一直對你不滿,他門下的門人都禁止到你的學堂聽課。”
凌骨笑著搖搖頭——這種自詡正義、并以傳統(tǒng)標榜自身的人,他們的正義狹隘又自私,有時候比妖修還要可怕。
白禹:“維真峰的峰主叫邊海,就是那個很高大壯士,看上去是個武夫的。維真峰是他來到上三界才創(chuàng)立的,門派里以就位論高低,貫徹弱肉強食。”
凌骨挑眉:“聽著,似乎挺中立?”
白禹搖頭:“并非,他們沒有善惡觀,比妖修更像妖修。只要能得利,只要他們能為之一搏,就絕對不會手軟。”
凌骨:“所以維真峰的人,其實就像是鬣狗一樣,見縫插針,憑本能行事了?”
白禹:“差不多。”
白禹的目光直接從其他人身上略過,看著齊鳴和齊軒恒說道:“其他的人也沒什么好說的,他們都已經(jīng)死在了那場戰(zhàn)役之中。”
凌骨順著他視線看過去,說道:“這個齊鳴和齊軒恒跟白虹一樣,都是我的學生。可他們有什么勢力?白虹的話,修為看上去不低,但這兩個的修為似乎都不怎樣吧?”
白禹冷冷看著那兩人的幻影,慢慢說道:“他兩人雖無勢力,但卻為你信任。”
“啊?”凌骨一愣。
白禹輕嘆一聲,拉著凌骨凌空而下,到了齊軒恒的跟前。
齊軒恒就像是看不到他們一樣,縮著肩膀打量著周圍的人,眼睛里似乎有什么算計。
白禹指著齊軒恒的后頸,讓凌骨看。
凌骨莫名其妙,低頭看去,頓時大驚——齊軒恒被衣裳遮著的身體,全部都長著獸毛,黑色的,很濃密。
“他是妖獸?”凌骨詫異,之前遇到尸鬼事件的時候,可完全看不出來呢。
白禹點頭:“沒錯。他在一次歷練中失利,自此變成了這番模樣。你見他可憐,就助了他一把,讓他的毛發(fā)都藏在衣裳下,并把他收作了學生。”
凌骨皺眉,白禹立刻看出他的想法,搖頭說道:“并非是你識人不清,而是最初,他也的確是個心地純良之輩。只是他修為受損,陣法也學不精通,你幫得了一日卻幫不了一世。”
凌骨點頭,別過視線看著齊鳴:“那齊鳴呢?在百慕城我見他可膽小怕事的很,這樣的人真的會有能力來謀害自己的老師?”
白禹:“他是膽小,也很懦弱。但他的領悟還算不錯,他以你教授的一種法陣悟出了天眼的根源,因此掌握了預知未來的能力。當然,這種預知還很微末,至多能看到一刻鐘的時間遠。但也因此,你很看好他。你的青睞對他這樣膽小又懦弱的人來說,算是個災難,平日里欺負他、排擠他的人很多。”
凌骨皺眉:“他因此恨我?”
白禹搖搖頭:“倒并非如此。我想是和齊軒恒差不多的理由。”
因為別人的眼神和排擠,漸漸變得陰郁而自卑;因為別人的敵對和欺辱,漸漸變得偏激而憤怒。人的善惡之間,本就不過如一紙之隔。
凌骨聽完心里有些堵,可恨之人的可憐之處,雖不會被人原諒,但也不是能拿來取笑排解的。
幾乎就在白禹介紹完這些人之后,原本各自交談的人群漸漸安靜了下來。他們齊齊抬頭,看著最上位的索善。
索善的笑容掛在臉上,和氣地開口說道:“今日找大家來,是為一件事。我聽聞,緋陽先生馬上就要渡劫了,這是他的最后一劫,劫后涅槃而成神,已不在三重天的規(guī)則約束之內(nèi)。那么這個劫難想必是雷霆萬鈞,甚至會波及到整個三層天宮。”
“呵呵。”這時,玲華掩嘴一笑,斜著眼嫵媚地掃了屋里的人一圈,說道:“索善仙人何必跟我們打機鋒,今兒個來這里的,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緋陽先生德高望重,一個學堂就搜羅了整個三層天宮的可造之材,在座門派的各位,有誰敢拍著胸脯保證,自己門下沒有弟子脫離門派,去緋陽先生那里當個乖乖學生?”
“單就之前那‘滅靈訣’一個法陣,就吸走了不少的人吧。”
“人類不就是這樣嗎?”這時,同為修妖魔道的邊海也出聲了,他向來不喜精于算計的人,說話也從不知什么是客氣:“三層天宮的大門派,誰不把緋陽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能除之后快?”
這番話可打臉,在座的人修居多,個個都臉色不太好,恨不能上去給邊海兩個耳光。
邊海卻不顧忌這些,干脆枕起了手臂,閉著眼睛道:“我且睡會,你們一會開始討論怎么攻打的時候,再叫我吧。”
說罷,當真閉目養(yǎng)神起來。
索善卻像是根本沒把邊海的話放在心上一樣。他一開口,直接略過了中間的小插曲,接上自己之前的話,就像從沒被打斷過一樣。
索善道:“緋陽先生的劫難太大。原本的話,每個門派還能扛住一二,可如今,許多人才弟子都被他吸納入領域之中,各門派能支撐起護山結界的又有幾個?能保證支撐到劫難結束的又有多少?”
多數(shù)人連忙點頭附和:“是啊。”
“是這個道理。”
“可不是害苦了我們。”
玲華勾著嘴角,懶洋洋地看著這群人,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這群人的附和很快變了味。
“緋陽行事從來隨心所欲。如他撿回那只白毛畜生一般,那等兇獸,若是他管教不善,遭殃的豈不還是我們?”
“是啊,那白毛畜生生于混沌蠻荒之界,生而噬人……”
“聽說還趁緋陽不注意,他偷偷跑到了一層天宮的山野,吃了不少歷練的修士。”
“這等畜生,緋陽竟然還跟他生了個孩子!”
孩子。
這句話一落,房間中出現(xiàn)了一瞬微妙的寂靜。
索善依舊八面不動,那種人人心照不宣的心思和情緒,他好像全然不知一般,不可謂功力不深厚。
索善的笑容收斂了一點,然后繼續(xù)說道:“關于那個新破殼的孩子。我覺得這一次緋陽先生做得太過了。”
這個態(tài)度一放,其余人都安了心,找到了方向。
“的確如此!男男育子本就不符天道倫常,更何況他們還是憑空捏造的一個孩子。”
“那樣的東西,說好聽了是個孩子,不好聽,還不知道是個什么東西呢!”
“就是!緋陽我就不說了,但那白毛畜生的一半我是信不過的。”
“此時尚不知她心性,可莫要變成第二個白毛畜生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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