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4
凌骨讓金蛋扔掉了手里的蟲子,然后把他抱了起來。
凌骨又看了看周圍,行人依舊,熱鬧依舊。好像根本沒有人發現這里的異常,甚至現在都沒有人看向他們,就如同他們是空氣一樣。
凌骨莫名有些毛骨悚然:“難道這些人,全部都是這種蟲子變的?”
木瑩立刻有抖了一些,有些委屈地癟著嘴——不帶域主這樣嚇人的。
凌骨還沒嚇完了,頓了一下,凌骨又說道:“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們沒發現的話,這些人全部變成蟲子來襲擊我們……那也得夠嗆吧。”
想了一下那個畫面的木瑩:“……”
“這倒不至于。”旻淵這時候開了口,他手枕在腦后,說道:“如果真的只是這些小蟲子,一個大的靈法就能搞定。我看之所以用了蟲子來幻化成人,我想是為了節省靈力。”
凌骨眼睛一亮,拍了拍旻淵的肩:“難得聰明了一回。”
旻淵驕傲仰頭:“那——是?”
——這個夸獎好像有點不對啊。
凌骨沒再跟旻淵貧嘴,兀自說道:“這些蟲子顯然是被煉化過的,為的不過是節省靈力。那說明什么呢?是他們的靈力維持不夠,還是說留著靈力放大招?為什么要用這些蟲子呢?只是為了更好控制、變形?”
“我們找個地方休息吧。”白禹見凌骨想得入神,提議道。
木瑩連忙搖頭:“我不要跟那些蟲子待在一個房子里。”
白禹:“那就去屋頂吧。”
于是幾人御風到了附近的最高的屋頂上去了。
他們剛上去,就見從天邊飄來了陣陣祥云,但祥云之中卻有滾雷悶響,時而會落下細細的一截扭曲閃電。
凌骨站了起來:“那是什么?”
木瑩臉色一變,旻淵也有些無助地看向白禹。
白禹沉吟兩秒,冷靜地說道:“祥瑞而逆天,是有神物降世。看來我猜得沒錯,他們真的讓咱們的孩子‘復活’了。”
凌骨臉色一變,怒火涌了上來,但卻很快被他壓下去。
凌骨想了片刻,說道:“既然他們的目的是如此,那不管我們愿不愿意,都會送到我們眼前來的。那我們就去看看吧。”
凌骨說著,率先御風而去了。其他三人也很快跟了上去。
到了地方凌骨才發現,這里還是昨天的那個學堂大院,不過這時候它已經變了樣子。
院子里云霧貼著地面翻滾涌動,這就是旻淵說過的云海。云海之中有一棵大樹,凌骨認得,那是他領域之中的那棵靈卵樹,不過這棵靈卵樹上已經有不少果子了。遠看去像是一顆棵青棗。
樹下,“緋陽”和“白禹”以及一群妖獸們圍在一起,中間是一個樹墩,上面有一顆足球大的蛋,正一點點地裂縫。
凌骨心知——他們這是趕上孩子出生了。
凌骨雖然知道這是假的,是幻象,一棍子下去說不定也會飛出密密麻麻的小蟲子。
可是知道歸知道,當他第一眼看到那個蛋的時候,還是會無意識地跟金蛋當初的模樣作對比。
唔,比金蛋當初小了許多,金蛋當初是月白甚至瓷白的顏色,這個卻有些暖橙色。
蛋殼上先是裂開了一條小縫,縫隙一裂,天上的雷鳴就隨之響動一聲。不過底下的人似乎都沒察覺到。直到凌骨看到一道細細的閃電劈向蛋殼,卻在半空中拐了個彎的時候。他才發現在那群人的頭頂有一道弧形的保護結界。
“緋陽”眼中滿是興奮,動也不動地看著那顆蛋,而“白禹”則一臉慈愛的焦急,時不時還要拉住“緋陽”,避免他湊太近碰到蛋了。
凌骨看得眉頭蹙起——雖然知道這些是假的,但尼瑪要不要表情神韻都這么活靈活現啊!
時間在這里似乎沒有被加快,凌骨他們在屋頂上也看了兩刻鐘,那蛋殼才終于破開。
就在蛋殼破開的剎那,祥云變雷劫,說變臉就變臉。
好在“白禹”和“緋陽”都不是好惹的,“緋陽”更是朝天直接揮出一道如月風刃,同時還大罵道:“小天老兒,好不識趣!你要是把我孩兒嚇哭,我滅了你的天道!”
滾雷毫不示弱,轟隆隆響了近一個時辰才消停。而這期間,“白禹”站在一邊躬身護著蛋,凌骨他們根本看不分明。
等到雷劫消散,祥云重新鋪滿天際,“白禹”才直起了身。也露出了他護著的蛋。
蛋殼的上半部分已經完全裂開了,里頭伸出了一只胖乎乎的小手,一下把他頭頂的蛋殼掀開了。
“咦?”凌骨伸長了脖子,因為怕摔著金蛋,把金蛋塞到了白禹的懷里。所以這時候他整個人毫無形象地作猴子望月狀,看得那叫一個興起。
“跟咱兒子不一樣啊。”凌骨看清楚了,回頭對白禹說道。
這時候木瑩連忙應道:“那是當然,他們根本沒見過寶寶,都是他們憑空捏造的!”
“嗯,有道理。”凌骨點點頭,頗以為然,又繼續“望月”去了。
“白禹”把孩子從蛋殼里抱出來了。
那是個小嬰孩,女孩,卻不像金蛋小朋友剛破殼的模樣——有很多獸形特征,半人半獸——她很小,有一頭毛茸茸的紅發,和“緋陽”如出一轍;膚白勝雪,四肢還有淡淡的粉色,看上去嬌嫩極了。
此時嬰孩慢吞吞地動著手腳,眼睛還沒睜開,然后把右手拇指放到了嘴里,吧唧吧唧起來了。“白禹”十分高興,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嬰孩,在她額頭輕輕吻了一下。
底下自然是一片歡騰,“緋陽”更是大笑起來,說要給孩子取名叫“紅果果”。
屋頂上的凌骨默然——好吧,他終于開始認真反應給自己兒子起的小名是不是有點不妥了。
而就在這一片歡騰之中,眼前的畫面逐漸消散。
凌骨愣了一下,然后奇怪道:“沒了?”
他都已經做好了準備,接受看到下一秒那個粉嫩的嬰孩血肉橫飛的畫面。可怎么就沒了?
畫面消失,云海依舊,反倒是天上又有了新動靜。
“號外號外!域主的寶寶出生啦~~”一個清脆的聲音幾乎以貫耳之勢橫掃天際,然后一把零碎的糖果、靈丹混合著花瓣自天空飄下。
這是“木瑩”,一個散花童子。
凌骨默默看向木瑩:“你當年就這樣啊?”
木瑩咬著嘴唇,好不容易收回視線,但眼中卻已經有些濕潤了:“都說了是假的嘛!”
“誒,怎么哭了?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別生氣好不好?”凌骨以為自己惹她生氣了,連忙說道:“咱們木瑩最成熟穩重了,才不是那小喜鵲木瑩呢!”
木瑩一時破涕為笑,然后又哭笑不得:“什么小喜鵲?小骨頭你是不是成天就在心里這么編排我呢?”
“哎喲,我哪兒敢呢?”凌骨笑著討饒。
之前古怪的氣氛隨之煙消云散。
“白禹,這茬又離我渡劫有多久?”凌骨問道。
白禹張了張嘴,頓了一下才說道:“很快了。”
凌骨點點頭,這里沒看的了,幾人就沿著屋頂漫無目的地亂走——木瑩堅決地拒絕了走“人”來“人”往的街道。
即使他們再漫無目的地走,事實證明對方也會為他們選擇“表演”地點的。
幾人走過一個屋頂的時候,正對著對面的一座高樓的三樓,樓邊是開放式,以卷簾為隔離。此時簾子卷起來的,能把里頭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
讓凌骨停下腳步的是一個名字——白虹。
那位暗戀緋陽的病嬌。
凌骨順著聲音看去,在對面高樓的欄桿邊,坐著一桌修士。比較顯眼的只有一個,倒也是相貌堂堂,不過這時候卻是面無表情。
坐在他對面的那人還在說:“白虹,我可不會騙你,緋陽先生那邊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到這里來了,聽說還撒靈果、靈丹,就連陪襯的花瓣都是火芍藥的,這可是大手筆了呢。”
白虹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他淡淡道:“我不信。”
就在這時候,之前凌骨說的“小喜鵲木瑩”又來了,那脆生生的報喜聲,還有自天而降的各種靈丹、靈果,以及火紅的花瓣,都生生地抽在了白虹的臉上。
白虹手里的酒杯應聲而碎,靈壓自他身上溢出,生生把周圍的人蕩開了一圈。
白虹站了起來,他走到欄桿邊看著天上,“小喜鵲木瑩”已經走開很遠了,但一路花瓣飄落的紅色痕跡卻久久不散。
這痕跡像是變成了大火,轉瞬燒了白虹的眼。
白虹的臉色由陰郁變成了陰沉,變得扭曲,最后卻歸于平靜。只是眼底有一種瘋狂在無聲席卷。
他靜靜站了一會,等到天邊的花瓣都消失不見,等到再聽不到“木瑩”的聲音后,他才轉身,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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