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袒露心事
華韶差點(diǎn)出事的消息隔了幾日才傳到蔡永義耳朵里。
“就在玉香院自家房里?”蔡永義冷笑道:“這天下還有安全的地方么,女子在自家養(yǎng)病也能遇上歹人。”
“那人呢?”
張公公答道:“聽說許大人出現(xiàn)把人救下來了,犯事的也被抓去牢里待審。”
“殺了他。”蔡永義云淡風(fēng)輕地說。
“許家公子已下手了。”張公公回道。
“我這小侄子有意思。”
“何止有意思,您讓奴才帶走華韶那日,許公子那股子執(zhí)著的癡情模樣,連我這閹人都動(dòng)容了。”
蔡永義斜瞪了張公公一眼:“你是怪我強(qiáng)拆有情人么?”
“奴才不敢,只是我跟著您呆在南京這些日子,也聽了華韶姑娘不少傳聞,和死去的那個(gè)女人根本不是同類,主子的心結(jié),也不該找華韶姑娘這樣的人去解。”
蔡永義動(dòng)了下不再招惹華韶的念頭,心卻莫名其妙地痛了一下,心亂起來,一旦打消這個(gè)念頭心便再度安定下來。
“許家小兒對她癡情一片,她卻未必,你瞧著吧。”蔡永義沉浸在自己編造的理由之中不愿清醒。
“那個(gè)……她病好些了嗎?”蔡永義板著臉問道。
張公公笑著回道:“主子放心,前些日子沒事了。”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蔡永義寫著上奏朝廷的奏疏,卻不知不覺在紙上落下“華韶”二字。反應(yīng)過來只得將紙揉去,從頭書寫。“找?guī)讉(gè)有些拳腳的女武夫安□□去,游戲結(jié)束之前她可不能因?yàn)橐馔馔藞觥!?br />
“已派下去了。”張公公看著太子長大的,對他的那些小心思洞若觀火。
蔡永義贊賞道:“我還未說公公便知我所想了,信不信你這樣機(jī)敏的人在我父皇跟前活不過一個(gè)時(shí)辰。”說完又瞪過去。
張公公哈哈笑著求饒道:“主子仁善,不與老奴計(jì)較罷了。依老奴看,您要真喜歡華韶姑娘,直接接到別院住著便是了。”
“滾!”蔡永義一腳踢向張公公:“差人送去京里,直接交給父皇,靜待圣上旨意吧,讓那些蛀蟲多活幾日。”
“主子明智。這事斷不可圖節(jié)省時(shí)間繞過圣上,圣上心思細(xì)密,只怕誤會(huì)您急于掌權(quán)。”張公公接過奏疏,夸贊道。
被人夸了蔡永義卻開心不起來,“我又不傻。馮楚雄那種糊涂的粗人一旦功成,這些年犯下的樁樁件件事都是大逆不道,圣上都忍著等他失去價(jià)值再慢慢清算呢。”
“馮將軍夠驍勇也夠忠心,只是太傲了。”
蔡永義冷笑道:“忠不忠心是一回事,圣上覺得你夠不夠忠是另一回事。對了,這次看看南京有什么好玩的東西,讓人一并給我妹妹帶些去,上次回去便吵個(gè)不停,嫌棄我什么都不給她帶發(fā)了好一通脾氣。”
“哈哈,敢公然嫌棄主子的怕是只有朝純公主了。”
蔡永義第無數(shù)次瞪向張公公:“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讓公公如此心灰意冷對人生失去希望,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死,本王都想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成全你了。”
張公公捂住嘴,拿著東西拖著胖乎乎的身子恭敬退下,在門檻處一不留神差點(diǎn)倒栽下去,嚇得蔡永義沖過想接住他。張公公扶著門邊掙扎了幾下硬是站住了,訕訕笑著:“那奴才退下了,主子不必送了。”
蔡永義拿起東西要扔他,張公公已逃遠(yuǎn)了。
宮里才四歲的朝純公主聽說皇兄給自己捎了東西,拉著小宮女歡歡喜喜偷偷跑去了大殿。皇帝正聽太子派回的人回話,瞥見了大殿背后探頭探腦的小丫頭。
“朝純,怎么跑過來了?快到父皇這里。”已五十多歲皇帝沖著小女兒招著手。
回命的人乖乖噤聲,趁公主出現(xiàn)才得空吸了幾口氣,在圣上面前大氣都不敢喘,快憋死了。
“父皇,他們說皇兄給我?guī)|西了。”小公主說話奶聲奶氣的,顫顫崴崴跑著撲進(jìn)父親的懷里。
“哈哈哈,外人聽了還以為朕委屈了寶貝女兒呢,還是說你哥哥給的便比父皇給的好不成?”皇帝把女兒抱在懷里,對來人說:“太子給公主捎的東西呢?”
那人回道:“原也有皇后娘娘同貴妃娘娘的東西,奴才便托宮里的嬤嬤將公主的東西帶去康貴妃宮里了。”
“母親妹妹們都有,只有我這個(gè)作父親惹人嫌。朝純,父親被嫌棄了怎么辦?”皇帝拿滿是胡須的臉去蹭小女兒。
朝純公主笑著推開皇帝,笑著跑開:“去找娘親咯。”
皇帝一臉慈愛笑看著小女兒遠(yuǎn)去的身影。
待公主和宮女走遠(yuǎn)了,來人拿出一厚摞冊子,對圣上道:“太子殿下給圣上的東西在這里。”
司禮監(jiān)大太監(jiān)徐沖命道:“呈上來吧。”
皇帝翻了下冊子,笑意漸漸退去,將冊子扔到一旁對來人說:“告訴太子爺,這事辦得好,朕要賞他。還有周圍幾個(gè)大省都仔細(xì)查查,江蘇這幫人先不動(dòng),以后一起收拾。”
只剩下徐沖時(shí),徐沖對圣上道:“主子,奴才有句話不知當(dāng)不當(dāng)講。”
“講。”皇帝眉頭緊皺,不等徐沖說話便龍顏大怒:“瞧瞧這些人心有多大?民不聊生他們不管,只顧著在任上撈銀子,跟比賽誰撈得更多似的。”
“南京許家也在冊上么?”徐沖問道。
皇帝道:“一時(shí)沒看見,即便有,別說是堂侄女,就是朕的親骨肉也饒不了他。”
“陛下有沒有想過,若這次查貪腐各省衙門主事的都牽涉其中,該如何?那么多的差事總得有人做吧。”徐沖有些擔(dān)心,擔(dān)心自己與地方官私下的銀錢來往也浮上水面,已給張松傳信過去,攔著些太子殿下,別把渾水越攪越渾。
“重者殺之,輕者留用觀察。”每次一出事需要用銀子所有人都向他哭窮,到頭來最窮的是他這個(gè)皇帝,是千千萬萬勤勞苦命的平民百姓。
“那若此事牽連到京里的人呢?”徐沖頓了頓,道:“彭閣老可有不少門生是一省之長。”
“閣老?”皇帝冷笑著道:“做下了就不要怕認(rèn)。”突然把視線轉(zhuǎn)向徐沖道:“此事同你也有干系吧?”
徐沖跪下回話道:“奴才不敢,主子給奴才的恩賞奴才到死也用不完了,何苦攤上那些事。若此事查出來老奴牽涉其中,任憑主子罰。”
“起來吧。真收了下面的人點(diǎn)東西也沒什么,慌什么。”皇帝閉目嘆息道:“難吶!”
蔡永義挑了個(gè)日子,二去玉香院。
“姑娘不請我去院里坐坐么?”湖邊蚊蟲多擾得蔡永義心煩。
“小菊,去拿香來焚上。”華韶笑盈盈地吩咐下去,一邊用團(tuán)扇替蔡永義扇著,陣陣香風(fēng)襲來。
“我要離開南京幾日,姑娘好好照顧自己。”蔡永義看了眼在附近掃地澆花的幾個(gè)熟面孔,放了心。這次去查辦其它鬧民亂的幾省,歸期未可知。
“公子。”華韶從袖中掏出一道符文:“近日不順,才去廟里求的,也替公子求了一個(gè),既然要出遠(yuǎn)門便帶上吧。”
蔡永義將符文收到放在胸前,低聲道:“謝謝。”
華韶仍是明媚如花的笑著:“公子算是我第一個(gè)也是唯一的男性友人了。”
“姑娘結(jié)識(shí)的公子何其多,蔡某人算什么。”
“我對他們而言不過是玩物罷了,同家里擺著的器物,院里種著的花草并無差別。公子卻不一樣,待我像常人。”華韶淡然道:“不過我也只當(dāng)別人是金主,并未交心,也不奇怪了。”
“許公子呢?”
華韶看四下無人,鼓起勇氣道:“我并未當(dāng)他是友人。”
“那當(dāng)什么?”
“愛人。”華韶脫口而出,心里突然暢快起來,她壓抑太久真的需要一個(gè)宣泄的出口,周圍的人都認(rèn)得許優(yōu),也只有眼前的友人與許優(yōu)無交集了。
蔡永義的心,一沉,再沉,繼續(xù)下落,直到在谷底摔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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