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賈赦打臉1.7
“什么要緊的事?”剛送走林海的賈代善心情復雜的踏入榮禧堂。
史氏道:“若我不說是要緊事,國公爺豈會來?我瞧著幾個女兒都大了,最大的那個都十六了。近年有兒媳幫襯著,我一味高樂,竟連女兒的婚事的忘了。這不,聽說府里來了個少年舉人,我就想起來了。”
賈代善搖頭:“你是說大姐兒和林海?不妥,如海的妻子是要做宗婦的,大姐兒一個庶女,哪能擔起這個重擔。”
“那,國公爺是想著……敏兒?”
史氏試探道。
“如海才氣高,林家又是鐘鳴鼎食之家,詩書翰墨之族,倒是配得上敏兒。”賈代善摸著胡須,滿意的說。
方才他在書房見了如海。
林海豐神俊朗,談吐自如。
其外貌,恰似芝蘭玉樹;其氣質,又如溫潤之玉。賈代善一見,心里就不由喝彩:好一個謙謙君子!
代善又聽賈政說,在舉人之間頗有文名,愛才之心大氣。若不是顧忌這長子之言,代善十分愿意把女兒嫁給他。
聞言,史氏想起下人打聽得消息,急了:“這林家數代單傳,支庶不盛,林海看著也不像是年歲久延的。又聽聞林海之母尚在,急著抱孫子,想必林海未來之妻子嗣上的壓力是巨大的。敏兒又這樣小,林夫人未必愿意讓兒子多等幾年。”
賈代善不可置否,只道:“敏兒的婚事,我自有主意。倒是前面幾個姐兒的親事,你好生張羅。”吩咐了這一聲,就在史氏這里歇下了。
沒能爭取到女兒婚事的裁決權,還要為幾個庶女勞心勞力,史氏扭緊了帕子,把敢怒不敢言,最后只把氣撒在幾個庶女身上。沒過多久,史氏就從年輕的進士、落榜的舉人里尋了幾個略看得上眼的,出了幾副三千兩銀子不到的嫁妝,就把三個庶女遠遠的打發了出去。
后話不提,只說今年的春闈,榮國府的二爺賈政也參加了。
這日,賈赦正同朋友吃酒,一朋友說:“賈恩侯,怎么,你弟弟還在里頭考試呢,你有心情出來做耍?”
賈赦嗤笑一聲:“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掃興!”
幾人對視一樣,一個擠過來擠眉弄眼:“那……有沒有興趣賭一局?”
“賭什么?”賈赦興趣缺缺。
他們異口同聲道:“賭你弟弟是榜上有名,還是名落孫山!”
“來來來,我們這還有細分呢,比如賭榜上有名,猜他是一甲?二甲?三甲?”一人熱情的兜賣,眾人紛紛下注。
鎮國公之子大笑:“我賭他名落孫山!”
……
“有沒有一甲的?有沒有二甲的?”做莊家的一臉無奈,“別這樣啊兄弟,都賭他落榜,有什么玩頭?”
大家都咧著嘴笑。這還真只是賭著玩兒,賭注不過十兩二十兩,將將夠他們一頓飯錢。
聞此,北靜王世子和煦的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壓三甲吧。好歹也是國子監出來的,功課上比我們幾個強多了。”說的幾個不學無術的訕笑不已。
賈赦冷眼看了這半天,眾人玩得上頭,也顧不上他了。他才冷不丁說:“我賭賈存周進去不過三天就被抬出來!”
幾個公子哥兒面面相覷,鎮國公之子搓著手說:“那啥,我們這不是替你出口氣么。你要不樂意,咱不賭了唄。”
賈赦哼笑,“賭,怎么不賭?我出五十兩!”
這堆公子哥兒才歡呼一聲,又開發了“賭賈存周幾天出來”這一項目。
結果不用說,賈政第三天一大早,就奄奄一息的被抬了出來。
賈赦壞心眼,只告訴父親賈政直到他死也沒能考中進士,卻沒告訴他,無論是哪場考試,賈政總會出些這樣那樣的“意外”。是以賈代善雖然失望,卻沒有懷疑什么,只讓賈政好生休息。
史氏摸著賈政滾燙的額頭,心疼的哭道:“我的兒!你受苦了!”
賈政虛弱的說:“父親,母親,讓您替政擔心了。因不甚習慣號房的床,政晚上睡不著,便起來了幾次。誰知……咳,不過一個晚上,就受了風寒。咳!咳!”
賈代善安慰道:“無妨,你還是初次下場,只當漲了經驗了。”
賈政苦笑一聲,又是咳嗽不止,急的史氏連連催促人去叫太醫。
賈代善心疼了幼子好一陣子,這才關注春闈的結果。讓代善微微吃驚的是,林海果然得了個探花。
須知歷年春闈,不到最后一刻,皇帝都有可能改變名次,一甲三名尤其如此。一般來說,這三人文章不相上下,只看主考官的偏好。主考官定了名次還不算,皇帝過目后,召來三人陛見時,又會根據個人的相貌裁奪。
探花自來落在年少風流,才高俊美的男子頭上。
今科舉子,呼聲最高的,除了林海,還有一個同為江南學子的少年郎。巧的是,他也姓林,名林江,卻是林海出了五服外的堂族。
春闈結果揭曉后,林海做了探花,林江卻屈居之下,乃二甲傳臚,光芒都被林海遮擋住了。
林家。
林老夫人笑的一張老臉像展開的菊花,樂呵呵的。“我兒,你一舉高中,又是探花郎。上回我同你說的,你可同意?”
林如海微微搖頭,“母親,我瞧著榮國公雖中意我,卻不欲將女兒下嫁。”
“這是為何?”林老夫人不滿道,“榮國公從前和你父親有約,若兩家恰分別有一兒一女,就結成姻親。莫不是榮國公想毀約?”
林如海長嘆一聲:“上回榮國公找我,言談中極恨兒子沒個姊妹,不然正好同他家次子結親。又說他有四女,可年紀正好的,卻是庶出,不堪為林家婦。唯一的嫡女,年又極小,一團孩氣,他欲多留她幾年。”
“榮國公怎么同你說這些話,莫非是不敢來見我?”林老夫人一直認為結親是兩家父母的事,對榮國公找上她兒子十分不滿,“你臉皮薄,他又是長輩,你自然不好反駁他。我兒,我們嫡親的母子,你是怎么個想頭,不妨都告訴我,別悶在心里。”
林如海微微一笑,頷首道:“母親,兒子瞧著榮國公無非舍不得嫡女早早嫁出,乃為人父之常情。而兒子,兒子想盡早成婚,為林家開枝散葉。”
林老夫人蹙緊眉頭:“我何嘗不是這樣想。不過若為了同榮府加緊聯系,等幾年也無妨。”
林如海笑道::“母親,您難道還不相信兒子的能力嗎?再說了,仕途固然重要,卻比不上林家延綿子嗣的大事。兒子遲早能熬出來,不過多花幾年的事。何況榮國公,念在父親素日的情分上,又對我懷有拒親的愧疚,也會施以援手。”
林老夫人連連點頭,兩人遂又商議起該定下哪家,什么時候過定,什么時候大婚。
放出風聲要擇妻的林探花一躍成為未婚男子的頭等熱門人選,吸引了眾多家中有適齡兒女的人家的目光。與此同時,今科傳臚林江,也遇到了前來試探口風的賈赦。
林江其人,年紀和林如海差不多,性格卻大不相同。
他素性瀟灑,為人仗義,涉獵廣泛,同誰都能說得來。賈赦曾同他談論金石一道,一席話下來,便引他為知己。
當賈赦透露有意為他做一門好親,林江簡直要被這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暈了。饒是林江素來率性,當賈赦問及家人,及婚配情況時,也不由老臉一紅,拱手道:“家里父母健在,上面有兩個姐姐,下面有三個弟弟妹妹。因上頭的二姐尚未出嫁,所以父母并未替我定下親事。”
賈赦追問道:“父母所在何處?慎之一舉高中,為二甲傳臚,必定是要入翰林的,這三年居住何處?父母可會上京?”
林江再厚的臉皮也經受不住了,以袖掩面,細細說了,討饒道:“恩侯,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府上果然有意,不若讓我修書一封,知會姑蘇的父母。”
賈赦忙道:“正是這個理兒,你同尊父好生商議,家父靜候佳音。”說著,便將話題扯開,又談起了其他。
不上三個月,榮府和林家便交換了信物,約定一年后過小定,再商議婚期。這也罷了,可漸漸傳出消息,定給林家的,并非國公庶女,而是嫡女賈敏!
林江本來也以為是某個庶女,父親來信說是嫡出的時,整個人都蒙了,心底只有一個念頭:天上掉大餡餅了!
賈敏是誰?
榮國公唯一的嫡女,身份尊貴,在社交圈里,幾乎是和郡主平起平坐的人物。又傳言她知書達理,一舉一動,有禮有節,又靈氣天成。加上小小年紀,就協同嫂子打理偌大的榮國府,是貴夫人心中兒媳的首要人選。
這樣的一個人,便是做了皇妃,眾人也不意外。代善卻將女兒下嫁林家,驚掉了不少人的下巴。
史氏得知此事,氣得一口氣喘不上來,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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