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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開不開心?

  沈霃寬道:“杰森說情況不嚴重,好好休息,過兩天就好。一看書  ?  ”

  沈母目光在沈霃寬臉上轉了轉,眼含期待地勸著沈霃寬:“那你也得去陪著,多跟她聊會兒,女孩子生病的時候最需要人陪了。”

  沈父沈家興聽了這話,嫌棄崔玉盈道:“你老催孩子干什么,霃寬是個有自己主意的人。”

  崔玉盈瞪了一眼沈家興,語氣略帶嬌嗔:“老沈,你也不看看霃寬都多大了。”她語氣篤定,“我覺得霃寬要是同小唯一合適的話,處幾年就可以考慮結婚的事。反正我對小唯一這孩子很滿意。”

  沈霃寬趕緊撇清關系道:“媽,你別亂講,我一直把小唯一當妹妹。”

  要他和妹妹一樣的人談戀愛結婚,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崔玉盈聽到這話便來氣,瞬間拉下臉來,斥道:“妹妹,妹妹,你哪來的妹妹!好好的女朋友,非得當成妹妹。你就是想天天氣我!”然后轉頭瞪著沈家興,“老沈,你還不快說說你兒子。”

  沈家興輕咳一聲,放下筷子,道:“晚上約了老趙幾個打球,我先過去準備準備。”

  崔玉盈不滿道:“大晚上的,你去哪里打高爾夫?”

  沈家興愣了一下,解釋道:“我說的是打保齡球,室內的,不是高爾夫球。”

  他起身,走的時候,路過兒子沈霃寬身邊,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崔玉盈見沈家興沒有站在自己這邊,反而當甩手掌柜開溜,當即氣得摔了手中的筷子。

  沈霃寬見她臉色不對,忙改口說:“好好,不拿她當妹妹。都聽媽的,媽你別動怒。”

  崔玉盈這才轉怒為安,指著桌子上的菜:“快吃,多吃點。吃完去看看小唯一。你告訴媽,打算什么時候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帶小唯一回家,我看最近好幾個日子都不錯……”

  沈霃寬放下碗筷,打斷沈母的話,說道:“媽,其實我晚上也有事,我要先走了。”

  崔玉盈哼了一聲:“你這孩子,一說到這個話題你就裝聾作啞。我要你今晚上必須去時家看看小唯一。”

  沈霃寬解釋道:“我真的忙著呢,最近沒時間去時家。何況昨天已經去看過她了,我看她也不嚴重,沒什么大不了的。”

  “你國家總理啊,老是推說忙。”崔玉盈道,“越大越不省心的。”

  沈霃寬笑瞇瞇地接了一句:“媽,我不正是我們家總理么。你別老操心我的事,好好繼續吃飯,我先走了。”

  沈霃寬別的沒記住,腦子里光記住了沈母那句“女孩子生病的時候最需要人陪了”。

  易歡一個人在醫院,雖然嘴上要強,硬說無所謂,但心里怎么可能會不在意?

  時唯一有那么多人陪,他才懶得過去錦上添花。

  他直接開車去了四院。

  他想去陪易歡,順便告訴她一聲,她這段時間可以考慮搬家了。再順便告訴她一聲,如果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房子,他家可以暫時給她住,房租么……算啦,就不要房租了。

  到了醫院后,沈霃寬不悅地發現,竟然有人想搶他今晚上的工作,真是萬萬沒想到。

  那個衣冠楚楚的,跟易歡正在說笑的男人是誰?

  他走過去的時候,發現兩個人居然還聊得頗為熱絡。

  易歡在遇到自己以后,竟還會跟別的男人眉來眼去?

  這……更是他想不到也不愿意想到的。

  他發現陪在易歡旁邊的那個男的,眼神跟蒼蠅似的黏在易歡身上,那雙手不老實地動來動去,眼看就要摸到易歡的臉頰了。

  沈霃寬感覺自己被一種稱為嫉妒的情緒一下子擊中要害了。

  這情緒來得又急又快,他完全無法抵擋,被死死地控制住。

  妒火中燒中的男人,有時候容易沖動。他沈霃寬就沖動了。

  只見他快步走上前,不由分說地把坐著正在聊天的易歡拉起來。

  他很想控制力度的,可是易歡太瘦太輕,他這么一拉,易歡站起來后迫于慣性身體前傾,臉蛋撞到了他結實的胸膛上。

  易歡抬起頭看到沈霃寬的時候,立馬收斂起臉上的燦爛笑容。

  撞得挺疼的,她下意思地齜了齜牙。

  沈霃寬沉下臉色:“看樣子,是我打攪你們了?”

  易歡扭頭跟著她站起來的石寬磊,不動聲色地退后兩步,同沈霃寬保持一定距離。

  沈霃寬看著她的眼睛,在等她說話。

  易歡反問他:“不然呢?”

  “那還真是抱歉了,不過我有事找你。”他的語氣,絲毫沒有透露出任何愧疚之意,“你得跟我來。”

  易歡抬頭看著吊瓶:“你總得等我把針頭拔了的吧。”

  “你打算讓我等你一個小時?”沈霃寬不可置信地瞪著她,生氣地抓住她的手,“你知道一個小時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嗎?”

  易歡沒好氣掙脫他的禁錮,道:“又沒堵住你的嘴巴,有事你就說。”

  沈霃寬斜乜了一眼站在旁邊安靜如林的男子,說:“可是你真的想要我當著外人的面說嗎?”

  “咱倆之間還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易歡見沈霃寬扯著嘴角,笑得有些異常,無奈地妥協道,“好吧。”

  這時,沈霃寬才扭頭,正式地看了一眼剛才同易歡熱絡聊天的男士。

  模樣挺周正,不過感覺沒自己帥;個子不矮,不過好像也沒自己高;看著身材不胖不瘦,想必也經常健身的。

  沈霃寬不懷好意地問:“這位是……你新認識的朋友?”

  易歡沒打算回答。

  因為她現在自己也不太確定如何回答比較好。畢竟眼前的這位名叫石寬磊的男士,她并不想歸列為朋友。

  這時,石寬磊插嘴道:“您是萬興的沈總?”

  沈霃寬微微抬起下巴,一臉倨傲的神情。

  石寬磊道:“我是易歡的朋友,這是我的名片,還希望沈總不要嫌棄。”他面色坦然,語氣不卑不亢,同沈霃寬相比,氣勢上倒也沒落下風。

  沈霃寬不想接這張名片,但是不接顯得太沒禮貌,于是他只能忍著一肚子的不樂意接下了名片,瞄了一眼名字——石寬磊?

  怎么聽著有點耳熟呢?

  石寬磊見沈霃寬接下了名片,對易歡道:“易歡,既然你朋友找你,我就先回去了。”他紳士地讓出位置給沈霃寬,“記得明天的約會,我請你吃飯。”

  易歡笑瞇瞇地同石寬磊揮手告別:“好,明天見。”

  沈霃寬霸道地將她的手握住。

  “你干什么呢?”易歡扭過頭,臉上掛著不悅的神情。

  沈霃寬冷笑:“我還能干嘛,找你敘舊唄。”只是沒想到自己來的不是時候。

  易歡坐下,說:“那你剛才何必說得那么曖昧。”她小聲嘀咕著,“莫名其妙的。”

  “剛才我跟你那算曖昧?”

  沈霃寬以為,他和易歡之間的曖昧應該是在床板上,被子下。

  易歡道:“我不能讓石先生誤以為我是那種喜歡同時吊著好幾個男人的人。”

  沈霃寬一臉錯愕地瞪著她,用不可置信的語氣問:“所以你真的打算跟他發展更深的關系?”

  沈霃寬真的很生氣啊:易歡,你當我是死的嗎!

  “他是我好朋友……”易歡瞧著沈霃寬滿臉的怒氣,生生地咽下了后半句話,“干什么用這么奇怪的眼神打量我?”

  沈霃寬在她旁邊坐下,扭過頭。?????一?  看書  過了約有三分鐘,他調整好了自己的糟糕情緒,對易歡輕聲道:“我等你一個小時。”

  在公共場合,確實不太適合找易歡敘舊。

  對沈霃寬來說,一個小時可以完成很多事。

  他的一個小時是以六十分鐘來過的。自從他畢業后接手萬興集團的一半業務后,他便把公司從國內準一線帶入了國際一線。

  財富對他來說,都是以分鐘為單位往上累加。

  他的身價也一夕之間從富豪之子變成富豪排行榜之一。

  有時候他也會迷茫,想著會不會是老天爺憐憫他呢,看在他情場失意,便讓他商場得意?

  易歡見他沉默不語,忍不住問:“如果真的有事,你就說出來。”

  看他突然這樣子,易歡真有些受不住。

  她看出來了,沈霃寬在生悶氣。

  “我就想知道。”沈霃寬扭頭盯著她的眼睛,酸溜溜的語氣憋不住地往外冒,“那個石寬磊,到底是你什么人!”

  易歡噗嗤笑了,眼波如水,聲音輕輕柔柔的:“他啊……”她微微停頓,“現在是我的準相親對象。”

  至于以后是什么人……

  還是看造化吧。

  不知道為什么,易歡看著自己的這張清純靚照,就覺得羞愧得很,臉上跟火燒般迅速滾燙起來。

  沈霃寬說的對,當年她對那段感情不負責任。

  她沒有和沈霃寬說清楚。

  當年是沒機會,現在似乎也沒必要說清楚。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她選擇將霃霃添加為好友。

  沒有任何反應。

  她有點兒擔心這個微信號已經被沈霃寬棄用。

  在她猶豫要不要在沈霃寬家里找充電器的時候,突然跳出提示,顯示好友添加成功。

  于是她蹲坐在地上,捧著手機給霃霃發了一條消息:沈霃寬?

  沈霃寬居然立即回復她,不過就回了一個“嗯”字。

  易歡:是我,易歡。

  沈霃寬:我看到了。

  沈霃寬點了視頻通話。

  他在開車,之前為了回易歡消息,臨時停了車的。

  易歡接通后,不好意思地咬了一下嘴唇,問沈霃寬:“其實我找你也沒什么特別重要事。”被他這個微信號以及微信頭像一打岔,她剛才差點忘了自己為什么找他。

  沈霃寬目光斜了一眼視頻畫面里的易歡,隨后便收回目光,認真看著前面的路。

  他對易歡說:“你還有二十分鐘時間,不著急。”

  易歡輕輕一笑:“不用二十分鐘。我就是想確認一下,回頭我怎么把車還給你。”

  沈霃寬道:“隨便你。”

  隨便是幾個意思?

  易歡蹙額,繼續問:“如果車被我開出什么問題了,怎么辦?”

  沈霃寬問:“什么問題?你真的沒駕照?”

  易歡尷尬地說道:“不是。我是說,萬一哪里刮花了,或者蹭破漆了……”

  沈霃寬忍不住笑出聲,無奈地提醒易歡:“易歡,車是有保險的。”

  易歡:“咦,是啊。”她真是犯傻了,頓了頓,又問,“萬一是我的問題,把車開壞了保險不賠怎么辦?”

  “只要你人沒壞就行。”沈霃寬翹著嘴唇,心情比剛才好了很多。

  易歡道:“那車呢?”

  “車壞了就壞了。”沈霃寬微微蹙額,這易歡怎么說話真是越來越隨心所欲了,哪有人開車前先預設自己出事的。

  易歡輕咳一聲,補充解釋一句:“我的意思其實是,我近兩年財政緊張……囊中羞澀。萬一出現我說的那種情況,我是沒錢賠的。”

  沈霃寬“嗯”了一聲,點著頭笑道:“看出來了。放心,不要你賠。”

  “你確定江牧淮真的不會計較?”

  沈霃寬頗為不解:“你就開一兩次而已,為什么要計較?何況就一輛車而已,壞了剛好換新的。”

  易歡抿唇,她和沈霃寬看問題都不在同一個層面上了。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財富差距。

  也對,在沈霃寬眼中,這不過是一輛車而已,一個代步工具罷了。而在她眼里,這可是一輛很貴的豪車,一輛她目前承受不起的負擔。

  她現在跟沈霃寬討論這件事,就好比在追著一個人問,你如果不小心丟了兩毛錢要怎么辦。

  而這個人,手里正提著兩百萬現金。

  想到這兒,易歡的臉徹底紅了。

  她雖然現在落魄了,滿腦子掙小錢的念頭,可她畢竟曾經也享受過揮霍的時光,面子還是要的,所以臉紅是無法控制的。

  她說:“沒事了,拜拜。”隨后伸手關閉了視頻。

  沈霃寬看著畫面消失后,才把手機取下,放入衣服口袋里。

  貼身的那個口袋。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給助理打了個電話,要他幫自己查一查三年前的一個案子。

  這時,在沈霃寬別墅里的易歡,正忙著回去。

  自從剛才和沈霃寬通過視頻后,她就決定不再去糾結車的問題。她甚是想今天接著這輛車,把自己的東西搬回去。

  不過遺憾的是,她走到三樓,才發現門是關著的,而昨晚上沈霃寬給她的鑰匙,她好像已經還給沈霃寬了。

  無奈地放棄這個念頭,易歡回到一樓,拿著自己的包上了江牧淮的車,驅車離開沈霃寬的別墅。

  她坐在車里,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江牧淮這臭審美真是一如既往地差。

  車子前掛的是什么鬼東西,穿著紅襖綠褲的大胖小子,真是俗里俗氣地。

  她嫌棄地撇嘴。

  上了路之后,易歡才發現自己先前真是庸人自擾。

  盡管幾年沒碰過車,可她畢竟曾經是賽車俱樂部的人,這手感并沒有完全丟掉。

  順利地駛下高架,她轉入淮山路,心里思忖著把這車停哪兒合適。

  停在她所在的小區肯定不行。那小區里的路很窄,當年設計的時候就沒考慮過停車位,而且里面的人太雜了,這車有點兒惹眼。

  何況她同樓下老大爺家有點兒摩擦,她擔心那老大爺若看到這車是她開進去的,搞不好會暗戳戳地拿鑰匙在車身上面劃拉幾筆。

  最后,她想起在自己家附近新蓋好的商業中心——恒星大廈商業中心。恒星大廈為了吸引客戶,周六周日的停車費打半折,若是在廣場里購物超過五百元,還可以免一天的停車費,在地下一樓的大型超市購物超兩百元也可以免兩小時停車費。

  她快有大半年沒逛超市,現在基本上都是網上購物。

  正好家里那些日用品快用完了,這次可以去超市多買點。

  事實上,護膚品也快用完了。

  易歡將車停在了恒星大廈的停車庫里,鎖好車后乘電梯進入超市。

  逛超市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算術水平直線上升,幾個商品稍微瞄了兩眼,就能選出最合適自己的那一款,也就是最物美價廉的那一款。

  她買了兩大包紙巾,一些日用夜用衛生巾,專用內衣清洗肥皂,洗衣液,洗潔精,還有兩包她最近比較愛吃的番茄牛肉味的泡面,這點東西滿滿兩大袋子。

  其實她還看中了一套很漂亮的青瓷碗,不過太貴了,要一千多一套,她舍不得。目前她家里只有四個碗,好在除了鞏珍珠,她目前也沒什么朋友。所以暫時家里也不急著添置碗筷。

  她將小票小心地放入包中,然后提著兩大包東西,準備步行回家。

  一會她到家后可以問一問沈霃寬,是否要她把車開給江牧淮,或者告訴他停車地點,讓他們自己過來取車。

  她認為最好是江牧淮或者沈霃寬自己過來取車。

  若還要她再送過去,回頭她還得自己想辦法回來。

  簡直是閑著沒事瞎折騰。

  也不知道江牧淮現在變成什么樣了。

  她邊走邊想,很快就走到了正門口。

  當易歡走出恒星大廈后,江牧淮剛好把車停在恒星大廈他的專屬停車位上。

  恒星大廈二十七樓的銳盾公司在他的管轄之下,主要負責開發各類電子鎖項目,以及一些超級安全系統。投資人是他和沈霃寬。

  最近他相中了一家公司的程序員,想挖過來。人事部的人告訴他,此人平時工作較忙,周六下午才有空,所以江牧淮上午約美女吃過午飯后,就來了公司。

  他在地下二樓的車庫往電梯處走的時候,目光隨意那么一瞥,就看到一輛他熟悉的車子。他愣了愣,遲疑地走過去,看到了車牌,也看到了掛在車內的胖小子飾品。

  這果然是他的愛車小寶馬。

  怎么停在了這兒?

  他立在車前,環顧四周。

  沈霃寬難道在忽悠他?說好的今天下午要去處理房產部的事情的呢?

  江牧淮哼了聲,剛轉身準備離開,就看到了提著兩大袋東西的易歡,正朝著他的愛車走來。

  易歡也看到了江牧淮。

  她剛才走到恒星大廈購物中心南門口的時候,想起她剛才嫌重把自己的包放在車座上的,只帶了錢包去超市的。于是只能提著兩大袋東西,回到地下車庫。

  真是心里想什么來什么。

  她剛才還在想,現在江牧淮是不是變得西裝革履人模狗樣。

  這不,一抬頭就發現江牧淮還穿著一身銀灰色西裝站在那兒。

  雖然昨晚上從沈霃寬那兒得到了易歡落魄的消息,可真看到人,江牧淮他還是一臉吃驚。

  他上下打量著易歡,語氣有些懷疑:“易……歡?”

  易歡當著他的面,毫不拘束地把手里的東西放在車前蓋上,然后用他的車鑰匙打開車鎖,說道:“江牧淮你在這兒正好。”她騰出手,把車鑰匙遞給江牧淮,“剛好把車還給你。”

  江牧淮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沈霃寬說的她落魄了還真是一點都不夸張……

  她身上穿的都是些什么衣服啊?

  外套的天鵝絨領子都起絨了喂!

  這頭發也長得太隨心所欲了,完全沒有任何打理,就是一根皮繩簡單扎了個半高的馬尾。

  江牧淮心想,要不是靠她那張臉撐著,她現在肯定丑得沒人敢認,把她丟人堆里準是找不出來的。

  易歡見他發呆,搖了搖手里的車鑰匙,“喂?”

  江牧淮此刻想得是,自己昨晚上竟然猜錯了!

  他原以為沈霃寬借他的車是急著回去看望時唯一。如今車被易歡開到這兒,想必昨晚上沈霃寬是去見易歡了。

  兩個曾經的初戀呆在一起,呆了一晚上……江牧淮覺得不出事的概率很低啊。

  雖然他之前很擔心沈霃寬會不會再次被易歡耍弄,不過如今看著易歡的模樣,他覺得可能性似乎不是很高。

  江牧淮認為就算昨晚上倆人曖昧了,對易歡來說,這也只能是一場不可能延續的舊夢幻影。

  他搖著頭,越來越覺得這一回,易歡是翻不了身的。

  現在圍在沈霃寬身邊的都是些什么人啊,都是些非富即貴的大美人,就時唯一那個水準的都不敢說能穩穩地拿下沈霃寬。

  她現在出現在沈霃寬面前,就跟端茶倒水的小妹似的。

  易歡見他還盯著自己發呆,有些不悅,揚起眉問:“江牧淮,你盯著我看什么呢?我身上長花了?”

  江牧淮偷笑,心道,你身上長沒長花我看不出來,我倒是覺得你身上沾滿了為生活奔波的塵俗之氣。

  “嘖嘖,我說這誰呢,想不到竟是我歡姐。”江牧淮收起滿心的猜測,發出一聲感嘆,“我說歡姐啊。”他頓了頓,才想起來自己其實比易歡大五個多月,以前是礙于易歡的氣場,以及迫于易歡的淫威,才身不由己地喊她姐,如今,呵呵,他立馬改口,“我說歡妹兒啊,你現在這樣的,我瞧著是破產了呢還是破產了呢還是破產了呢?”

  易歡就知道他正在挖空心思想嘲諷自己。

  她無所謂地聳肩,面無表情地回敬他:“這還用問,當然是破產了。不然我能開你這破車?”

  江牧淮:“……”

  她居然心疼這點錢。

  易歡雙手抱住膝蓋,把頭埋進臂彎里。良久她抬起頭,看著夜空,發出一聲自己也不知道是無奈還是心疼的嘆息。

  夜越來越深,風也起勁地吹著。

  天上看不到一點月亮和星星。

  她嘀咕了一句:“明天可千萬別下雨。”

  說完,站起來,提著包和鑰匙,上前打開了別墅的大門。

  進門后,她發現,這里并不像是常有人來住的樣子。

  房間十分干凈,地上一塵不染,像是有人定時來打掃。可只需要瞄上兩眼就知道這屋里缺少人氣。

  這套別墅的裝修頗為氣派,全自動系統。

  客廳很大,吊燈十分漂亮。

  吊燈從二樓樓頂開始垂落下來,頂部鑲嵌在天花板里,燈泡裝在四排十六朵**開的玫瑰花形燈框里,隨后是一朵朵倒垂的玫瑰花苞形燈飾從頂部緩緩落下。

  樓梯是實木的,大的縷空雕紋構成簡單卻不單調的圖案。扶手內測光滑,外側是手工刻字工藝雕出來的玫瑰印。扶手和雕紋都是亮茶色,踏板中心是棕色,兩端為米白色。剛好,樓梯口兩側的圓燈亦是白色的。

  一樓客廳是花崗巖地板。

  二樓則是實木地板。

  三樓……

  易歡倚在樓梯口,朝三樓看了看,沒上去。

  沈霃寬的喜好似乎跟她還是不謀而合的。

  這房子的裝修風格,她喜歡。

  她回到客廳,將自己的包小心地放在客廳的長桌上,倚在沙發上歇了一會兒。她剛把胃里最后的一滴水都吐了,此刻餓得兩腿發軟。

  于是起身,徑直往餐廳走去。

  這樣豪華的裝修,餐廳里必然放著雙開門的大冰箱才合適,就是不知道這冰箱是不是也只是個擺設。

  雖然不抱希望,不過她還是打開冰箱看了看。

  出乎意料的是,冰箱里面塞滿了各種精致包裝的食物。

  她拿起一瓶純牛奶看了看日期,昨天的生產日期。

  這些吃的東西根本就是這兩天剛買的。

  難道說沈霃寬是剛打算搬到這兒住?

  易歡隨便找了點食材,借用了沈霃寬家的廚房,給自己做了個雞蛋三明治和番茄湯。

  她沒有吃太多,只略微填了填肚子。

  把餐具等收拾干凈后,她強撐著精神,準備沖個熱水澡,然后睡覺。

  她在一樓轉了轉,發現一樓只有兩個大客廳,一個書房,一個可以做中餐和西餐的大廚房,兩個餐廳,一個保姆住的配套間,一間洗衣房,外加一個客衛。

  雖然這保姆套間都比她現在住的地方看著順眼,不過她可是客人,才不會住保姆間。

  她拿起包,抬腳走到二樓,隨便找了間臥室走了進去。

  她進的這間臥室里有個很大的壁櫥。

  不過壁櫥里只擺著空空的衣架,衣架上沒有衣服。壁櫥下面的隔層里擺著兩套干凈的供換洗的床套四件套。

  她總不能真的光著身子睡在這兒。

  至于沈霃寬說的女士的衣服,呵,想都不要想了,她絕對不會穿的。

  穿沈霃寬的衣服,顯然也不行。

  易歡嘆了口氣,翻出四件套里的床單,姑且把這個床單當成睡衣,裹在自己身上。

  她回到樓下,把自己的衣服一股腦塞進洗衣房的洗衣機里,設置完成后回到踱著小碎步回到二樓,在浴池里放滿熱水,躺了進去。

  熱水漫過身體,易歡總算覺得全身的疲憊感消散了些,她調好出水溫度,然后閉上眼睛放松自己。

  這別墅里此刻就她一個人,她心里沒多大負擔,想在熱水里多泡會兒。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奢侈地用過水電了。

  熱騰騰的水霧繚繞在洗手間里。

  她伸手在墻壁上摸著,摸到了一個開關,按下后,耳邊傳來舒緩的安神曲。

  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對如今的易歡來說,無論是奢侈的生活還是節儉的生活,她都可以毫無困難地自由切換。

  她希望一會自己從水里起來的時候,樓下洗衣房里的衣服也能洗干。

  就是洗衣機自帶的烘干技能她一直看不上,覺得還是得拿出來放到旁邊的烘干機里再烘一次。

  頭很沉,困得很。

  易歡打個哈欠,決定等會再想這些事。

  她現在只希望,沈霃寬今晚不要回到這兒,不然她會覺得很尷尬。

  其實沈霃寬也并不想回來這兒的。

  否則的話,他之前就不會離開。

  他找江牧淮,本意是想抱怨幾句,可事實上,他見到江牧淮后只會悶著聲喝酒,完全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江牧淮點燃一根煙,說:“霃寬,你跟她的事,都過去多久了。為什么到現在你心里還放不開?”

  沈霃寬微微搖頭,帶著些醉意地說:“也不是放不開。”

  江牧淮呵呵笑著:“當局者迷啊。”

  別人不知道,江牧淮卻很清楚。

  這世上,能讓沈霃寬朝思暮想夜不能寐的,也就只有易歡一個人。

  也只有易歡一個人,能把當年意氣風發的沈霃寬傷得一蹶不振。

  江牧淮又追問易歡的事:“霃寬,你今天在哪見到她的?”

  沈霃寬道:“醫院。”他補充一句,“你是今天沒看見她,你要是看見了,你也會跟我一樣,會控制不住地想了解她現在的生活。”

  沈霃寬嘆著氣,眼前浮現出易歡在醫院里的樣子。

  她穿得十分隨意,面色憔悴,舉個藥水瓶都那么費勁兒,走路晃晃悠悠的,好似下一步就會倒下。

  他當時真的很想把手中的藥水瓶丟掉,跑上去替她舉著。

  “哎,大兄弟你可別瞎說,我跟你不一樣。”江牧淮趕緊把自己摘出來,“我就從來沒對易歡生過什么齷齪的念頭。”

  聽到江牧淮的話后,半躺在沙發上的沈霃寬側過頭,目光不悅地看著江牧淮:“阿淮,你給解釋解釋,什么叫齷齪的念頭?”

  “哈哈,那個……瞧我這臭嘴真不會說話。”江牧淮伸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左臉,“我的意思是那個,那個什么,易歡她太高大上,我知道自己夠不著,所以自從跟著你認識她那會兒,我就從未對她產生過非分之想。”

  江牧淮見易歡第一面就不喜歡易歡。

  覺得這女的仗勢欺人,不可一世,不把他放在眼里。

  又極其討厭她的聰明。

  明明每天大家都會在一起玩,從來沒見她認真啃過課本,結果每回都是她的成績最好。

  同樣的話,從她嘴里說出來,別人就愛聽。

  最主要的是,她對自己最為崇拜的霃寬哥也是傲得不行。

  他那時候,連做夢都是夢到易歡落魄,然后一臉諂媚地在他面前叫阿淮哥,求他以后別看不起自己等等。

  后來,沈霃寬跟她成了戀人后,他才勉強對她有所改觀。

  畢竟他那時候,江牧淮對沈霃寬的崇拜十分盲目。

  這時,江牧淮聽到沈霃寬說:“你現在看到她,可能會認不出來。她現在很……”沈霃寬微微停頓,“很落魄。”

  江牧淮愣了一下:“哈,寬哥,你說什么?”江牧淮一激動,連幼時常愛叫喚的稱呼都出來了。

  “我說她現在很落魄。”沈霃寬揉著眉心,“她現在過得并不富裕。”

  甚至可以說,易歡現在很窮。

  窮得都到了不修邊幅的境地。

  江牧淮揉了揉耳朵,覺得自己耳根有點兒熱。

  他暗暗發誓,自己雖然祈禱過好幾回讓易歡落魄成一只喪家犬,可他覺得易歡落魄跟他的禱告肯定沒有關系。

  “怎么個落魄法啊?”江牧淮努力克制了,可眼底的笑意還是漫了出來。

  他現在相信沈霃寬的話了。他確實開始對易歡的生活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沈霃寬就知道江牧淮會露出這個表情,忿忿不平地替易歡踹了他一腳,“看你得意的。”

  江牧淮左躲右躲,還是沒能躲過沈霃寬的大長腿,撓著頭說:“我這不是沒想過么。她當年多傲啊,除了你,誰都不放眼里。”

  這幾年她落魄了,肯定是落井下石的多,沒人愿意拉她起來,所以就越來越落魄。

  哼,該!

  江牧淮心想,讓你對不起我霃寬哥!

  沈霃寬道:“你下次不許在我跟前露出這個表情。”

  “我發誓,我保證。”江牧淮還是遏制不住地笑了。

  沈霃寬無奈地別過頭。

  一個是他最好的兄弟,一個是他心底依舊綻放的那朵玫瑰花。

  這倆人的關系,一開始不和,到后來是面和心不和。

  他說不清楚,為什么這兩人的氣場會如此不和諧。

  盡管他和易歡已經分道揚鑣好幾年,可他還是見不得任何人說她的不好。

  他甚至見不得易歡如此對待自己。

  當年易歡離開他的時候,他曾經發誓,這輩子絕不會主動再見易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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