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結(jié)盟
如玉不接他手中的梨,自己伸手摘了一顆,問道:“你平日摘梨,也要費這樣大的勁兒?”
年輕人火氣大,力氣無處使,原來他不止在床上能折騰,摘個梨子都要玩出跟人不一樣的花樣兒來。如玉也曾聽他說過五莊觀,咬了口梨問道:“你師父了?三更半夜來訪,他會不會生氣?”
張君斷然搖頭:“他肯定不在。”
如玉反問道:“為何?”
張君卻是一笑,拉起如玉的手,繞過大殿,自殿后的圍墻上,他抱起她直接躍了上去,再往上走得幾步,便有臺階可以往上。如此幾乎是連攀帶爬爬到山頂。山頂有一間小屋,只有灰白二色的天地間,月亮如懸在頭頂,大的令人眩目,仿佛伸手可掬。
“我小時候,經(jīng)常一個人坐在這兒,一夜一夜等天亮。”張君替如玉裹緊披風(fēng),將她擁在懷中,早晨的涼氣已經(jīng)泛了起來,她不時咬牙輕顫著,回問道:“為何?”
“我?guī)煾刚f,我娘明日會來接我,所以我每天都等。”
“啊?”如玉也是一笑:“每天都說明天,每天都不來?”
張君聲音極低:“后來我才知道,他不過是嫌我太煩人,叫我在此熬夜,熬困了白日睡大覺,就不會煩到他了!
如玉心中一陣憐惜,叫道:“可憐孩子,來,讓娘摸摸你的臉。”
他俯身搭頜在她脖子上,她轉(zhuǎn)過身,輕輕舔著他的唇,舔一下,叫一聲:“可憐孩子,讓娘好好疼你一回!
月亮的光華終于被即將破曉的紅日攝去,天際浮著薄薄一層霞光蒸蔚。清晨的的寒氣中,張君將如玉抵在門上,挑過她那一點舌頭,追逐著,細細的舔噬著,將這挨及就會軟成一團的小婦人一遍又一遍的揉捏,恨不能嵌入自己的身體。
如玉分兩腿騎在他的大腿上,攀著他的脖子,見他漸漸一路尋唇往下走著,緊張無比又覺得有些可笑,護著自己的胸問道:“大野外的,眼看天亮,你敢在這里脫我的衣服?”
張君自然不敢,他閉上眼睛抵著如玉的額頭,手仍還隔衣揉捏著:“張誠那廝,我得想辦法把他弄到外頭去,否則我怕有一日我忍不住,要失手殺了他!
如玉這才想起來,昨天下午自己和張誠那一場,還未交待清楚。她連忙掙脫張君自己站到了地上,解釋道:“你娘昨兒帶著我們往開保寺,那姜璃珠和周燕兩個,也不是偶然碰到。至于昨夜你娘要拉著你喝酒,自然也還是為了要拉攏你和姜璃珠。
張誠在長青苑時恰不過是想提醒一句,叫我防著些你娘。我與他在西京時本就話不投機,所以發(fā)火便吵了幾句。若你想尋個法子把他打發(fā)走,能尋到自然最好,尋不到也不必那么著急,就府里那些個人,我皆能應(yīng)付,你干好自己的本份差職既可!
張君看天時也快到自己上朝的時候了。他爬這山爬的熟門熟路,下山時只將如玉負在背上,一路狂奔。一路策馬疾馳,路過山下一處村莊時,黎明天色中,有個須發(fā)皆白的老頭子,左右兩邊各挽著一個年約四十左右的婦人,三個人于處井臺畔正在跳著什么奇怪的舞姿。
一個白胡子老頭能拉著兩個中年婦人跳舞,如玉自然不由要多看兩眼。張君還在策馬,忽而提鞭指著那老頭道:“你不是好奇我?guī)煾该?你瞧,他在那呢。?br />
如玉大驚,回頭再看,一處圍墻擋過,已經(jīng)看不見了。她常聽張君提及師父,以為能教張君循天入地瑤起鶻落的功夫,應(yīng)當(dāng)是個非常了不起的武學(xué)巨匠,誰知竟于這不知名的山頭下,不知名的村莊外,見到一個白發(fā)老頭挾著兩個婦人而舞,竟就是張君的師父。如玉嘖嘖嘆道:“瞧著該有百歲,仍還舞得動,果真不是凡人。”
張君也是一笑:“他頂多不過五十歲,至于須發(fā)皆白,天生的病而已。對外枉稱自己兩百歲,山下這些婦人們,以為他果真是個神仙,拉著他修同樂法,真神仙也不及他逍遙!
如玉道:“他能教你功夫,可見他也是有些能耐的,至于年紀(jì),世上那有什么真神仙,是凡人們自己愚頑而已!
這道觀離京倒也不遠,遠遠城門在望。張君并不下馬,掏出腰牌遠遠一亮,縱馬沖過去便進了城。他道:“他只教得我打兔子,烤兔肉,替他洗衣做飯。還有些歪門邪道。”
如玉聽著好笑,問道:“什么歪門邪道?”
張君隨手數(shù)著:“比如裝死、捉鬼、下油鍋……不信你來摸摸,可能摸到我的脈息?”
如玉見他伸著一只手,捉過來摸了半天果真脈息全無,可人還是好好兒的沖她笑了。她推了手道:“全是騙人的把戲!”
張君嗯了一聲,忽而會意到如玉或者因此將自己當(dāng)成了個走江湖賣藝的無賴,又道:“至于真正的拳腳功夫,卻是我?guī)熓褰涛业摹7駝t,光憑我?guī)煾,果真我得做個小道士了!
如玉心說瞧瞧這人,會洗衣做飯還會打兔子,到陳家村時裝的自己一無所知一樣。她有些好奇,又問道:“那你師叔,又是何方神圣?”
張君將如玉放在永國府東門外,轉(zhuǎn)身要去上朝了。勒馬而旋,他道:“雖一門無二法,但我?guī)熓鍏s是佛門中人,待咱們有時間了,改日我再帶你去見他!
目送張君策馬走遠,如玉心中忽而有些明白過來,大中秋夜的,張君之所以要帶著自己跑一回,想必也是怕她起鄉(xiāng)愁,要想念陳安實。陳安實背著她走過陳家村的路,他無處可去,便背著她去走他小時候常走的路。
如玉一生的傻氣全用在張君身上,終歸不曾將趙蕩口中那立志要娶山正家姑娘的小男孩和張君聯(lián)絡(luò)到一起,歡歡喜喜,于這夫妻難得的相處中,尋找著他或者愛她的蛛絲螞跡,并為此而歡喜不已。
她仍還是昨夜的衣服,進門便碰上蔡香晚在竹外軒門外站著。
蔡香晚見了如玉,叫了聲二嫂已經(jīng)奔了過來,抓過如玉托一看,已是不懷好意的笑:“昨夜你和二哥去了何處?”
天都大亮了。如玉也不像晨起才出門的樣子,與丈夫一道出門,想必就算區(qū)氏知道了也沒話說。她道:“不過是出門看了趟月亮而已,走的遠,耽到回來就天亮了!
蔡香晚道:“早起就聽聞母親身上不好,怕是病越發(fā)嚴(yán)重了。她怕過了病氣,不叫大嫂進去,你既回來了,咱們一同過進去請安,看她要留誰來侍疾!
卻原來,蔡香晚之所以早晨起來不先往區(qū)氏房里去請安,是因為這么個巧宗兒。要知道,婆婆病了,兒媳婦自然是要侍疾的。周昭有孕,還是這府里的頭一胎,自然不必去侍疾。剩下兩個兒媳婦,早進去的早入手,若區(qū)氏用慣了,病多少天,只怕就得一個人從頭伺候到尾。
蔡香晚來了幾個月,也漸漸了解區(qū)氏的脾氣,知她難伺候,就算竭力服侍,待病好了也不記自己情份,死也要拉個墊背,所以要拉如玉一起去,也是想要讓如玉侍疾。
如玉也知蔡香晚這點小心思,來不及再換衣服,兩人便急急到了靜心齋。一進內(nèi)院門,四五個丫頭,幾個婆子皆在廊下默立著,如此大的陣仗,倒嚇得如玉和蔡香晚俱是一跳,以為區(qū)氏果真不好,要臨大限了一樣。
待進了屋子,針落可聞聲的屋子里,張登坐著,如錦立于側(cè),皆是一臉的肅默。兩個兒媳婦見連公公都未上朝,可見婆婆這病是重了,忙撩簾穿堂進了內(nèi)屋,便見姜璃珠與周燕兩個隨侍于內(nèi),區(qū)氏躺在床上,額頭蒙著方帕子,面兒黃黃,病中氣弱,形容倒比平日還可親幾分。
蔡香晚見隨身服侍的竟是兩位嬌客,回頭先就擠個眼兒給如玉。
隨即郎中來了。因是清早從宮里請出來的御醫(yī),按制一家的婦人們皆要回避,如玉為長,便帶著蔡香晚,周燕幾個避到了臥房深一進的暖閣中。這暖閣唯有冬日才用,平常都是極平常的布置。周燕與姜璃珠是貴客,如玉自然先請她們坐了,自己和蔡香晚兩個在扇面窗前望外,瞧那御醫(yī)診脈。
里外皆是靜悄悄,忽而周燕一聲輕笑,低著聲兒問姜璃珠:“璃珠,二哥哥昨夜講那笑話兒,你覺得可笑否?”
姜璃珠忙使個眼色,意思是不肯叫她再繼續(xù)說下去。周燕本就為了挑起事端,又豈肯善罷干休。她又道:“打小兒我與這府二哥哥也算熟絡(luò),可從未見他講過笑話。昨夜那個笑話,若不是有你在,只怕他還不肯賞光講了。”
蔡香晚拉了拉如玉的袖子,使個眼色,也還是一笑。忽而問如玉:“二嫂,昨夜你與二哥兩個,究竟往那兒逛了一趟,弄到大天亮了才回來?”
既皆是正室,便是天生的同盟。雖說如玉出身不高,也是如今永國府的二少奶奶,蔡香晚這是要替如玉撐場面,故意一問。
如玉回掃了一眼姜璃珠,才十五六的小姑娘,面圓,兩只眼睛格外有神,頰上兩抹春粉,二八佳人的含羞之態(tài),這是個很漂亮的小姑娘,勝過周燕不知幾何。
她答的輕描淡寫:“昨夜月光大好,京中又無坊禁,他策馬帶我逛街,不過是講了一夜的笑話而已!
蔡香晚聽了這話,帕子掩唇已是一笑:你們覺得一個笑話已是難得,瞧瞧,人家在正頭夫人面前,可是能講一夜的。
暖閣外那御醫(yī)捉完一只手的脈,又換了另一只,眉毛挑了又挑,兩只眼睛直瞪瞪的,換手捋著胡子,望聞親切走了一整套,提筆欲書方子,閉了閉眼又來診一回。
從這御醫(yī)的神態(tài)上瞧著,仿佛是大癥候了。區(qū)氏畢竟生養(yǎng)得三個兒子,牢牢掌控著這個府第,也是見過風(fēng)浪的。她道:“太醫(yī)不必難為,是什么癥候,險與不險,還請實言!
御醫(yī)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說出來卻是輕描淡寫:“不過是阻滯淤塞,上下不通的小病而已,老夫替夫人開得方子,抓藥煎得幾幅,清淡飲食素養(yǎng)幾日,必就好了!
區(qū)氏倒還一般,張登像是大舒了口氣,轉(zhuǎn)身撩著簾子出去了。
一時之間忙起來,姜璃珠一只鼓凳坐于床側(cè),無論揩臉凈面,皆是一人服侍于區(qū)氏,再不假于旁人之手。
蔡香晚挽了幾次袖子也插不上手,無奈笑道:“姜妹妹是府中請來的貴客,怎能勞您在此忙碌,不如您去歇著,嫂子在此服侍,如何?”
姜璃珠一笑,絕沒挪位的意思:“妹妹心急姨母的身體,便是不在跟前服侍,心也要擔(dān)懸的。嫂嫂不必在意,只管去歇著就好。”
蔡香晚還想多言,如玉暗拉她一把。兩人一起出了靜心齋:“咱們皆不是孝順兒媳,都懶得侍疾,既有人自告奮勇在那里服侍,你又何苦還站著?”
這才是正經(jīng)可以躲懶的時候,此時不躲,更待何時?
如玉回到竹外軒,坐在小廳里一人自自在在吃了碗熱粥,半只月餅,一天一夜未睡的疲憊襲來,強撐著洗了個澡,躺到床上黑天胡地便是一覺。
*
皇宮里,自垂拱殿早朝完畢退一來,歸元帝便要看三個翰林學(xué)士昨日所寫的辯論折子。
他草草掃完張君那份,輕輕放到御案上,起身在鎏金龍壁前踱著步子:“欽澤認為聯(lián)四國而滅金目前并不可行,說說你的看法!
張君道:“二十年前我朝與金海上之盟,聯(lián)而滅遼,此后遼被滅,但金從此坐大,成了雄踞于我們大歷北側(cè)的另一只猛虎,二十年間,兩國戰(zhàn)火仍然不斷。
如今我們聯(lián)盟西夏、土蕃與西遼,以及甘州花剌來滅金,西遼最是兵強馬壯,在戰(zhàn)局中將戰(zhàn)主導(dǎo)權(quán),但它如今與金之間隔著花剌和西夏兩國,并未受到金的直接威脅,僅憑滅國之仇,西遼不會主動攻金。
若要結(jié)盟,也該是在他們自身受到金威脅的前提下。所以,臣以為此事目前并不可行!
聯(lián)四國而滅金,于敗征而回的歸元帝來說,無比誘惑,可張君所分析的,又句句在理。他一雙吊垂的三角眼精精而熠,緩緩閉上,仰天正在思謀,便聽外面內(nèi)侍奏道:“瑞王并寧王殿下求見!”
歸元帝揚手道:“叫他們進來!”
他轉(zhuǎn)身拂龍袍,坐到了御案后,望著殿外走進來的兩個兒子。大兒子趙蕩已到而立之年,他有蠻族血統(tǒng),外貌也繼承了他母族的標(biāo)致俊朗,身材高大,腰窄而勁,便是刻意以文而掩,也掩不住他母族花剌人骨子里所帶的野性。
三子寧王,自幼在軍中歷練,容貌與他最肖似,亦是一身難掩的凌厲之氣。
這樣兩個兒子,一文一武,是他在帝位上最得力氣助手,可勝十萬精兵。寧王趙鈺自來在這個皇帝父親面前最為隨性,他拜過之后起身,遠遠笑著掃了張君一眼,說道:“今日早朝,諸臣們討論滅金之法,恰兒子這些日子苦思得一策,或可緩解之!
歸元帝果然起了興趣,伸手道:“既寧王有良策,講出來叫幾位學(xué)士也論證論證。”
趙鈺一雙肖似父親的三角眼盯著張君,說道:“兒臣與大哥這些日子從諸方打聽,已尋得大遼亡國時亡帝膝下最后一位公主,那公主如今就在大哥府中,這件事情想必大哥已稟過父皇!
歸元帝一笑,算是知道。趙鈺又道:“她隨身帶著當(dāng)年遼國正盛時,于喀剌木倫進行草原會盟時所書的法典,以及大遼國的傳國青銅大璽。眾所周知,西遼雖已建國,但諸盟國因其國主耶律巖非皇嗣正統(tǒng)而一直不肯歸拜。
如今兒子將法典與銅璽交予耶律巖,正其血統(tǒng),諸其能號諸國而盟,耶律巖自然會愿意與我們結(jié)盟,父皇以為了?”
歸元帝再看張君,問道:“欽澤的意見了?”
張君回道:“大歷與遼有滅國之仇,耶律巖愿收法典與銅璽,想必公主也愿意要。而西遼有了法典,可以直接號令北方諸國,又何需再聯(lián)盟我們大歷?此法不過是養(yǎng)虎屠狼,若我們沒有伏虎的能力,將來仍要被虎吃掉。”
瑞王趙蕩對于弟弟和張君兩人的針鋒相對,顯然喜聞樂見。大歷是儒學(xué)傳承,禮法規(guī)范之國,與化外那些夷國自然不能相比。趙蕩擁有夷人的血統(tǒng),為不叫臣工們以此而攻擊故,以皇子之身而考科舉,任應(yīng)天書院的夫子,還有幾本儒學(xué)論著,朝中門生遍天下。
他凡開口,總是有典要講:“天下之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魏蜀吳時期,吳蜀結(jié)盟而抗魏,是為時故。
如今我們大歷盟四國而抗金,亦為時故,不抗,金攻過長城,滅國可待?梗瑒t必須盟四國。至于養(yǎng)虎為患,兒臣覺得欽澤大可不必顧濾。當(dāng)年吳蜀結(jié)盟看似牢固,一個荊州便可使之瓦解。
只要兒臣在,兒臣愿以母族之榮譽來擔(dān)保甘州花剌必會聽令于我們大歷,西夏自來尚中原文化,與大歷親厚。所以,臣以為此策可行。”
歸元帝再看三位學(xué)士,張君默默點頭,算是認同了瑞王的看法。
“既如此,誰可為使,親自過西夏,越花剌,往西遼去說服耶律巖,叫他派人來此,與我們大歷共商結(jié)盟之事?”歸元帝笑問兩個兒子。
西遼與大歷,如今還是水火不融的仇家,中間又隔著西夏與花剌兩國,無論誰為使,要想橫穿過去,都是件非常難的事情。趙鈺一笑,緊盯著張君:“臣手下倒有那么一個人,他是咱們大歷人,但與北方諸國關(guān)系皆還不錯,與耶律巖更有十分不錯的交情,必能說服耶律巖派使臣來此。”
歸元帝起了興趣:“是誰?”
趙鈺道:“秦州渭河縣人氏,金滿堂!”
張君聽了這話,眉鋒已是一挑。金滿堂是趙鈺的人,此番趙蕩將公主與法典之事透給寧王,這兩兄弟便結(jié)成了盟友,他們是準(zhǔn)備以二人之勢,來促成四國結(jié)盟。在這件事情中,太子身為一國儲君完全不知情,更無法參與進來,那儲君之位,確實岌岌可危了。
趙蕩恰在此時迎上張君的目光,他確實有王者之像,濃眉高挺,鼻如膽懸,氣宇軒昂。他昨夜帶著一個班底的樂隊,在隔壁演奏,卻只帶著二妮,與如玉和安康幾人同舉杯,潤物細無聲。
他不是要奪妻,以他的自信,他想要如玉親自走到他身邊去。
家里一個老母在拆臺,外面夫子如虎而飼,且不論國與國之間的風(fēng)云際會,僅是守住自家小嬌妻,于張君來說,已經(jīng)成了一件很難的事。
歸元帝道:“金滿堂?很好。等此事促成,朕再嘉賞他。既此事可議,朕便著由欽澤為欽使,全權(quán)處理與西遼結(jié)盟之事。往后與西遼結(jié)盟之事,你們只報于他,由他來酌情處理。”
寧王滿心以為自己才會是那個可與西遼接洽的使臣,誰知皇帝親描淡寫一句話,便將差事指給了張君。張君替太子尋璽,自然是太子一系,如此一來,即便結(jié)盟可成,功勞也是太子的;实圻@一招,又像是在偏頗太子,圣心難測,便在于此。
他一雙三角精目掃過去,只見張君本本分分,拜道:“臣領(lǐng)旨,謝恩!”
*
終于能和別的臣工一樣,趕著日落的時候出午門,回家了。張君出宮便遇上太子妃的父親,南寧伯姜世恩。順著午門外的廣場,姜世恩要陪張君走一段。
皇帝特指張君為結(jié)盟欽使,太子雖不在場,但也早就得到了消息。身為老岳父,將來要做國丈的姜世恩躊躇滿志,他身量沒有張君高,眼看這年青人一表人材,雖刻板內(nèi)斂,但做為孫婿,彼此相扶,也是莫大的助力。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忘了說了,《江河水》曲子真的悲及,大家有沒有聽過?
還有,江湖亂盜能救命,所以不要笑話君哥,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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