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11.11.11
一見冥焰如此厲害,小月的臉更白了,殘余的火飛撲襲來,英姿只覺身上一涼,狐裘被他扯下張揚開來,擋住殘火,幾枚較大的火團穿過狐裘打在小月身上。饒是他輕功卓越,躲閃的快也被火焰燒傷了幾處,皮肉燒焦的味道和動物皮毛的焦糊味讓人聞之于嘔。
英姿見小月受傷,眼都紅了,手中的強弩對準幾人。
冥殤依然冷冷笑道:“郡主的暗器制造的越來越好了,連我的冥焰掌都能破了。”
英姿咬牙切齒:“我的好寶貝多著那,就怕你沒命一一領教。”
冥殤笑容陰冷:“真的嗎?”他抬起滿是鮮血的手,作勢還要釋放冥焰掌。
英姿嘴上強硬,額頭上冷汗卻汨汨而出。
冥殤剛欲上前,忽然利嘯一聲跌入雪地,和剩余的紅衣侍衛轉眼就不見了。狂風卷著怒雪將地上的鮮血和尸體掩蓋。若不是那棵大樹還在熊熊燃燒,還有小月已透明如紙的臉色,真要讓人懷疑剛才只是幻覺。
身后的樹林傳來雪沫瑟瑟落地的聲音,英姿端穩手中的鐵盒,對著來人便欲射出。
從林中竄出的是飛羽神鷹等人,英姿一見是他們,強自支撐的力量立馬消失殆盡,腿一軟摔倒在地。
小月慘笑道:“他們真會掐時間。”英姿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小月的傷勢沉重,神鷹為他包扎后,留下兩個人在鎮上尋了一戶農家,伺候小月在此養傷,就護著英姿離開,一路上再不敢耽擱。
飛羽經此一事也不敢夸口,變得謹小慎微,好在一路上再無人行刺。平安的到了東陽城,一進入神兵山莊,飛羽就一屁股坐在臺階上,松懈的幾乎想癱倒在地上。
英姿吩咐羅辰好好安排,就心急火燎的沖進父親的會客室。白輕云果然在,她幽雅端莊的喝著茶,含笑望著英姿。看著她絕美的笑容,英姿卻覺得分外刺眼,看到她有意無意的總撇向手邊的小盒子,英姿也不由隨著她的視線看去。
只看一眼,英姿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沖上了腦門,轟的一聲頭都大了。她手邊的茶幾上放著一個紫檀木雕刻的小盒子,縫隙中露出錦帕的一角。
她大驚之下,不加思索的脫口而出:“爹,你別信她胡說,我和七王都喝醉了,才糊里糊涂的睡在一張床上。那塊手帕上的血跡,是我不小心割破了七王爺的手沾上去的,什么也沒發生……”
英姿閉上嘴,因為她發現父親從來穩如泰山的神情有些坍塌,陪侍在側素來沉穩的廖凌云表情也難看的要死。他不等英姿說完,霍然站起身快速的說道:“師傅,今日有些兵器出庫,我……我去看看。”
廖凌云說完,第一次不等南宮楮雄首肯,拔腿就走,因走得太過匆忙,寬闊的肩膀重重地撞在寬闊的門框上。雕花厚重的木門亂顫,廖凌云卻似未覺,逃也似的大步走了。
白輕云幽雅的表情也有些撕裂,她強忍著笑意道:“莊主,我是為七王來求親的,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既然英姿已明說了,那我就托大了,七王的人品莊主也是知道的,還望您能玉成此事。”
說完打開紫檀木盒子,里面的錦帕潔白如新,包裹著一顆碩大的夜明珠,晶瑩剔透:“這是一點見面禮,只要莊主點頭,聘禮馬上就到。”
英姿簡直要嘔死,她狠狠的瞪著白輕云,眼波如刀嗖嗖的射向她,若眼刀有形,白輕云已被亂刀分尸了。
南宮楮雄的聲音依然端肅:“英姿一路冒著風雪趕回,必然勞累,先去歇息吧,此事隨后再議。”
白輕云起身笑道:“一切單憑莊主吩咐。”淺施一禮裊娜而去。
英姿沒有走,反而雙腿一曲,撲通一聲跪下,她一天到晚的闖禍,闖了一樁又一樁。她不把皇家的人得罪完是誓不罷休,她深深的低著頭,不敢看父親的臉色。
廖凌云看著眼前的女子,不論他吃飯做事她都跟著,寸步不離。開始他還能視若無睹,可她一路跟進了臥室,他就有些撐不住了:“你為什么老跟著我。”
白輕云素手輕撫云鬢:“因為英姿她現在不敢見你,可她卻非常想見我,為了不讓她見到我,所以就只有跟著你。”
她解釋的很清楚,廖凌云的眉頭卻皺得更緊:“那你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何況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心靜自然涼,行得正便坐得直,我是女子都不怕,你怕什么。”
廖凌云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她:“我到外面睡。”
白輕云語氣溫柔卻透著不容反駁的堅決:“不行,萬一你半夜逃了,我不就被英姿抓住大卸八塊。這里是她的地盤,稍有風吹草動她就知道了。”
廖凌云風度再好也有些惱了:“那你就留下給我暖床好了。”
白輕云沒有絲毫猶豫:“好啊”說著就上前鋪床。
廖凌云一副要瘋了的表情,走到桌前重重坐下。
白輕云蓮步輕移,走過來給他斟茶倒水:“虎父無犬子,雖然你不是南宮楮雄的親生兒子,卻是他一手養大的。素聞頗有幾分莊主的神采,你故意說出這樣的話來,不過是嚇唬我,可惜我不是嚇大的。”
廖凌云氣結,面對這聰明絕頂的女子,他實在是無計可施。白輕云拿過圍棋盤擺在桌上:“長夜漫漫,我們也不能干坐著,輕云斗膽請教一二。”
廖凌云認命的舍命陪君子了,他的棋藝精湛,白輕云也精于此道。兩人倒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一夜倒也盡興。直到凌晨,白輕云有些撐不住,倒在桌上睡著了。
廖凌云將她輕輕抱起放在床上,蓋好棉被,又回身在火爐中加了些焦炭。
白輕云在床上翻了個身,嘟噥道:“你不許走。”
廖凌云苦笑著搖了搖頭:“好,我不走,你安心睡吧。”
如是三天,他要休息,白輕云就疊被鋪床,廖凌云吃飯,她就布菜添飯,形影不離。外人看來甚是艷羨,各種滋味只有廖凌云自己清楚,最難消受美人恩。
廖凌云慢慢習慣了,只當她是透明的,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他習慣了,可莊里的人受不了了,大小姐這幾天就像火藥一樣,稍有不對就將人轟得外焦里嫩,罵個狗血淋頭。
雪已停了,可神兵山莊的氣氛依然低迷,大小姐不高興,非常的不高興。小白走路都夾著尾巴,小花白天黑夜都不敢露面。
第四天早晨,白輕云終于大發慈悲:“英姿在哪,我要見她。”
廖凌云奇怪的撇了她一眼:“今天太陽沒從西邊出來吧,你怎么敢見她了。”
“已過三天,她就是有天大的火,也該消停些了,再說是她自己招的,又不是我逼她說的。”
正在喝粥的廖凌云嗆住,不住的咳嗽,他撫住胸口。心中暗嘆:“千萬不要得罪女人。”
英姿的火氣真消了不少,至少沒有一見面就撲上來掐死她,還給了她說話辯駁的權利。
“我沒有到處亂說你們同床共枕吧,我也沒有把事情告訴你爹和廖凌云吧。我沒有逼你嫁給七王吧,可是你現在不嫁成嗎?你得罪了皇后太子,還有百蟲老祖,只有七王的勢力可以和他們抗衡。
此次他派了飛羽神鷹保護你,甚至連從未動用的追月都派出來了,他一片真情你感受不到嗎?他權傾天下,驚才絕艷,容顏更是絕頂之姿。你若能挑出他一點毛病來,或是說出一條他不配你下嫁的理由來,我就鳴金收兵,立馬走人。”
她長篇大論,英姿無言以對,蕭煜的確完美無缺,他們也的確已同床共枕,而且父親和廖凌云都知道了。
她實在已沒什么選擇的余地了,她想笑,笑不出來。她想哭,臉上的肌肉都不受控制。真是欲笑不能,欲哭無淚,她真后悔應該一上來就把白輕云活活掐死。
她漫無目的的走進桃園,滿園的桃樹只剩下枯枝,覆滿了皚皚白雪。形態各異似玉樹瓊花,比之桃花盛開又是一副別樣的風情。但英姿那還有心思欣賞,她腳步未停,直走到二樓的風廊下才駐足。
良久,伸手一指遠山:“姐姐,你看。”
站在她身邊的白輕云順著她的手指向遠方眺望,遠處的山巒疊嶂,裹上了一層潔白的銀裝。在濃霧中時隱時現,優美的山脊線蜿蜒起伏,飄渺迷離的似仙境一般。
英姿的聲音也迷離的有如夢幻:“蕭煜對于我來說就像那仙境一般的遠山,美則美矣,可我永遠觸摸不到,也永遠走不到那座山中,我們之間隔著千山萬水。
他有滿園的嬌妻美妾,他有自己的野心抱負。可我只想做一只快樂簡單的螃蟹,在沙灘上無拘無束的橫著走。我不想被關在籠子里,哪怕是金堆玉砌的籠子我也不想。”
白輕云怔怔的望著遠山,沉默不語。
反而是英姿打破了沉默:“姐姐,你喜歡柳逐風嗎”
白輕云的身子明顯一震:“你知道了。”
“嗯,開始我很生氣,可后來想想你為了自己的族人,也無可厚非。若換了我,為了神兵山莊我也什么都敢做。”
白輕云淡淡的苦笑:“一夕之間,白家幾百口人被殺,同族也被牽連。四處逃逸,可是皇后和國舅依然派人緊追不舍。我是白家直系唯一活著的人,所有的罪責我都應該承擔,我沒有別的選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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