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征西將軍
“青表哥死了,毒殺,毒殺…”江聘往屋里走去,失魂落魄。
十三看著江聘略有些搖晃的背影,心下澀然。少爺和三皇子感情那么深,可要早些走出來才好。
江聘進了屋,坐在桌邊,顫著手給自己倒了杯茶,不管不顧地就往嘴邊送。
“呸,又燙又苦。”一口吐出來,江聘揉揉嘴唇,罵道,“該死的阿七,沏這么濃的茶,是要苦死小爺么…也不知用涼水鎮(zhèn)鎮(zhèn),真是蠢透了…看小爺不用棍子揍你屁股。”
罵著罵著,就感覺揉著唇的手背上一片冰涼。江聘一驚,看著手背上的淚珠,撇撇唇,“該死的阿七,沏的茶把小爺都給苦哭了。小爺不僅要用棍子揍你,還要罰你去刷馬桶…”
“該死的阿七…”江聘罵不下去了,用手捂住臉,終于哽咽出聲,“青表哥…你怎么就走了,我還沒來得及見見你。阿聘還想跟你結(jié)親家呢。阿聘還沒見過嫂子的模樣…”
“嫂子…”江聘突然抬起頭,眼圈紅紅。
“西津公主被人毒殺…西津國王薩普一直對大祁虎視眈眈…”
江聘不敢再想,起身沖出屋門。
“少爺,您…”阿七正在門口蹲著聽江聘罵他,一臉愁苦,見江聘出來,急忙起身。
“去牽匹快馬,把端齊貴妃賞的腰牌也拿著,我要進宮。”江聘沒回頭,大步飛快,冷聲吩咐道,“動作快些,我在門口等你。”
平日慢吞吞的阿七今日一反常態(tài),竟沒比江聘遲多少就牽馬到了門口。
“大哥,你去哪”江覺不知何時也到了門口。
江聘沒回頭也沒搭話,從阿七手里奪過腰牌就翻身上馬,一揮鞭子奔了出去。留下阿七在那苦兮兮的對著江覺,“二少爺,您快回去吧,夫人該等急了。哎喲,哎喲我這肚子怎么這么疼…二少爺,奴才去方便一下,就不送你了。”
看著阿七驚恐逃竄的背影,江覺摸摸臉,有些受傷,“怎么一個兩個的都不愿意理我,母親這樣,大哥這樣,連個奴才都這樣。”嘆了口氣,江覺戚戚地往回走去。
進了宮,江聘直接去了康東五所,皇子們的住所。只是太子瞿封和二皇子瞿逐早已成年,搬了出去,現(xiàn)下康東五所只住著四皇子瞿累和五皇子瞿景。
江聘剛進門就聽見瞿景摔杯子的聲音,“都給本皇子滾出去,哪來的一群狗奴才,竟敢拿哥哥跟我開玩笑。本皇子年幼就好欺負了么!”
旁邊有個略為尖細的聲音,正是瞿逐,“五弟,二哥知道你和三弟感情好,現(xiàn)在難過,但你也得接受事實啊。”瞿逐嗓子本就尖細的像個太監(jiān),此刻拿腔作調(diào)的哀聲嘆氣,聽得讓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人死不能復生,五弟要堅強些,現(xiàn)在端齊貴妃身邊可就只有你了。”
瞿景紅著眼睛恨恨地望著瞿逐,“本皇子和母妃就不勞二哥操心了,二哥有空來康東還不如去流陽殿看看昭貴嬪。”
瞿逐挑挑眉,沒再逗留,只是裝模作樣的看著瞿景又嘆了句,“五弟可要早些走出來才是。”
轉(zhuǎn)身走出屋門,正看到江聘,“喲,江大少爺怎么來了。”
江聘彎身行了一禮,道,“二殿下,江聘來此看望五殿下。”
瞿逐微勾唇角,“來的正是時候,江公子可要好好勸勸五弟。這生死由天不由人啊,也別太往心里去。”
“二殿下這是何意?”江聘裝作不解的看著瞿逐,袖下的拳頭卻是握的青筋蹦起,恨不得一拳揮上去打碎瞿逐閃閃發(fā)光的白牙。
“嗨,本皇子竟是忘了江公子還不知這事了,”瞿逐自責的搖搖頭,面上有痛苦之色,“江公子進屋去就知道了。本皇子還有事,就不多留了。”
“二殿下走好。”江聘再次彎腰行禮。看著瞿逐走出了大門,一甩袖子就沖進了屋。
“表哥!”瞿景看見江聘有些驚訝,下一瞬就撲進了江聘懷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表哥,他們都說哥哥被毒死了,我不信。哥哥那樣聰穎,怎會有人毒殺的了他。”
江聘聽著瞿景哭,只覺得鼻頭澀澀的,吸吸鼻子拍了拍瞿景的背,附在瞿景耳邊低聲道,“小景,你讓他們都下去。”
瞿景聞言從江聘懷里抬起了頭,努力撐起皇子的威嚴,憋著哭意悶聲對著周圍的宮女太監(jiān)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窸窸窣窣的,宮人們退出了屋子。
等著最后一個宮女出去關上了門,江聘深吸了一口氣,抬起瞿景的臉對著自己,“小景,你看著我。”
江聘眼神深邃,“青表哥死了。”
“表哥…”瞿景的淚再次流了下來,滴落在江聘的手背,“哥哥和西津公主真的被毒殺了么?”
“是的,小景。”江聘擦去瞿景眼角的淚,“青表哥走了,你必須接受這個事實。”
瞿景發(fā)出了聲小動物般的哀鳴,蹲下身抱住膝蓋,哭了起來。
等到瞿景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江聘也抹去自己眼角的濕意,把瞿景從地上拉了起來。
“小景,青表哥的事情有太多的蹊蹺了。你必須,獨自,查清楚。”
“表哥,”瞿景抬頭看向江聘,濕濕的眼睛里滿是疑惑,“你不和我一起么?”
“小景,表哥得離開一段時間。”江聘摸摸瞿景的發(fā)頂,眼睛看向窗外,“西津公主在大祁遇害,薩普定會借此發(fā)難。戰(zhàn)事,一觸即發(fā)。”
瞿景點了點頭,“表哥,你放心去打仗,這里有我。”瞿景眼里露出一抹堅定,“我定會查清此事,為哥哥報仇。”
看著仿佛一瞬就長大的弟弟,江聘有些安慰,“還有件事,表哥要麻煩你。”
“何事?”
“你要替表哥保護好表嫂,要讓她平平安安的等表哥回來娶,還要看著那些野男人離她遠些。”想到了些什么,江聘目露兇光,“比如江覺。”
看著江聘兇狠的表情,瞿景笑了聲,“不知表嫂何許人也?”
“云天候府二小姐,鶴葶藶。”
“弟弟記住了,定會看好表嫂。”瞿景笑著點頭。
“小景,青表哥走了,你一定要站起來,保護好你在乎的人。別讓表哥在天之靈失望。”江聘也柔和了臉龐,“對了,剛剛二殿下怎么在這?”
瞿景皺了皺眉,“二哥今天一大早就來了,說是思念我。”
江聘也蹙了蹙眉,“二殿下不是一向不喜你么?”
瞿景噎了一下,“表哥,你怎么就這么說出二哥不喜我的話來,也不怕我傷心。”
“二殿下今天實在有些反常。”江聘也意識到說的話有些直白,摸摸鼻子,道,“好了,你去端齊貴妃那瞧瞧吧,這事最傷心的就是娘娘了,你好好勸著點。我去皇上那請旨赴邊。”
瞿景正了正臉色,“表哥,珍重。”
拍了拍瞿景的肩膀,江聘轉(zhuǎn)身去了御書房。
御書房里,崇元帝心情也是不好。
崇元帝是個好君主,勤政愛民,但是每日放在政事上的時間多了,放到后宮的時間就少了,對妃嬪子女,崇元帝并沒有多上心。
瞿青可以說是崇元帝最喜歡的兒子了,其受寵程度甚至勝過太子。但瞿青對政事并不很關心,他更喜歡遠航貿(mào)易。如今,最喜歡的兒子被毒死在離皇城半天車程的速州,崇元帝心里本就很是難受。再加上一起死的還有個西津的公主,雖是個不受寵的公主,但也代表了西津啊。如今這一死,薩普怕是會趁機發(fā)難。駐守西津邊界的只有定遠將軍江城已,江城已是員虎將,但西津人兇猛好戰(zhàn),一個江城已也是雙拳難敵四手。鎮(zhèn)山將軍胡威廣鎮(zhèn)守東湖邊界,東湖地界雖小國力雖弱但東湖人卻極為奸詐,若是撤兵定會引起騷動,對邊境不利。如今朝中酸腐的文人多,卻是沒有能征的大將,想到這一層層的關系,崇元帝更是急躁。
“陛下,定遠將軍府大公子江聘來見。”總管太監(jiān)高和輕生稟報。
“不見!”崇元帝一皺眉,想也不想就說道。
高和輕應了聲便要出去。
“等等,你說的是…江聘?”崇元帝眉頭忽然舒展。
“稟陛下,正是。”高和躬身應道。
“請進來吧。”崇元帝面色溫和了些許。
“參見皇上。”江聘進來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個大禮。
“江聘來此,所為何事?”崇元帝其實約莫知道江聘為何要來,但還是問道。
“稟陛下,西津公主在大祁遇害,西津必不會善罷甘休。江聘愿為陛下效勞,帶兵前往西津邊界,與父親共同抗敵!”江聘抬頭,眼神堅毅,聲音鏗鏘有力。
“好!大祁少猛將,但虎父無犬子。定遠將軍名震西津,想必他的兒子必不會差。”崇元帝答應的爽快,江聘都有些受寵若驚了,本還以為得來個幾次表表決心的。
崇元帝也為難,但也沒其他的路子。回絕江聘,上哪再找一個能帶兵打仗的去?與其磨磨蹭蹭的最后還得答應,不如一開始就痛痛快快,大家都舒心。再者說,上陣父子兵,父子有種天生的默契也容易意見統(tǒng)一,打勝仗把握更大。
崇元帝想得開,當場就下了道圣旨,封江聘為征西將軍,三日后領十萬大軍前往西渡口與定遠將軍會和,共同抵抗西津。
領了圣旨謝了恩,江聘回到正陽院時已是太陽西斜。今天發(fā)生了太多的事,從大喜到大悲,饒是江聘心里素質(zhì)再好,也是覺得疲累不堪。
但躺在床上,江聘總覺得差了點什么沒做,攪得心神不寧。閉著眼想著,到底還差什么呢。想著想著,腦中靈光一閃,突然坐了起來。
是了,葶寶那里該如何交代?
再也躺不住,江聘翻身起床,套了件衣服就往云天候府奔去。
即使身體再乏,心再累,也睡不著了。不見葶寶一面親口說清楚,怕是到了西渡口,也是放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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