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作者碼字不易,請讓我們做彼此的小天使~~小姑娘蹲在她的面前,就那么靜靜地看著她,她身上的力氣漸漸被抽空,到最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要?看??書W?W?W?·
“女人,還是個挺漂亮的女人,咱們這么有緣相遇,那便遵從緣分吧……”當她失去意識的時候只聽見這一句話,那聲音軟嚅可愛,就好像是天真的女童在說著什么稚語。
安李氏抓著云織的胳膊,指著何姨娘的臉:“深姐兒,盛州城貪污案發生在十年前,這……”盛州貪污案發生的那一年恰巧老國公爺過世,她記得很清楚。
安深深聞言一愣,何姨娘的臉上沒有一絲皺紋,看起來最多就十**歲的樣子,再怎么也不會超過二十去,盛州城貪污案發生的時候,何苓就已經成婚生女了,那個時候應該就差不多這個歲數了,十年過去了,她的模樣一點兒都沒變?
“她是你爹兩年前在城外救回來的,你爹那個老不死的,這是納了個妖怪?”安李氏捂著胸口,恨不得現在就沖到自己那個還在呼呼大睡的丈夫身邊把人拎到這里來,讓他好好瞧瞧。
兩年前……安深深把手中快要燃盡的香拿近了些繼續問道:“你那晚之后一直跟那個白衣小姑娘在一起嗎?你知道她是誰嗎?”
何姨娘動了動眼珠子,眼中霧蒙蒙的,叫人看不清楚:“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安深深手中的香已經全部燃盡了,何姨娘的情緒又慢慢的波動起來,抱著自己的腦袋縮在角落里瑟瑟發抖。
安李氏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都在被刷新認識,但是這并不妨礙她的精明。
“安正那個老不死的,兩年前在城外學人家小年輕英雄救美,把這何姨娘納回了府,這之后吧,娘的身體就漸漸開始不對了,請遍了京都里的大夫,沒一個能行的,然后何姨娘自動請纓說是學過歧黃之術,她給娘看過一次,喝完她熬的藥之后,娘的病情確實有所穩定,到了后來便全權交給她負責了。”安李氏鳳眼一揚:“這是針對娘呢,還是針對咱們整個國公府?”
雖然安深深經常和系統520還有普罰老和尚吹自己是一個很有智慧的人,但其實她就是個半桶水響叮當,瞪著眼珠子瞅著安李氏,她才理清何姨娘的身世呢,她娘的腦子怎么就已經轉到陰謀論那里去了!
“我去寧興院與你祖母說說這事兒,今日瞧著會有大太陽,你正午的時候也到寧興院來,我叫了你幾個姐姐妹妹好認識認識。”安李氏匆匆給安深深交待了幾句,帶著一人便風風火火的走了。
谷秋將那碗黑狗血抱在懷里:“小姐,咱們也走吧。”她現在總覺得這蘭華院陰風颼颼的,黑狗血好像都快鎮不住了。
“孩子……,孩子……”
含著濃濃苦澀的喚聲讓安深深停下了離開的腳步,谷秋由于太過害怕已經先一步跑到院子里去了,房間里只留了兩個看管何姨娘的丫鬟。
安深深重新掀開珠簾走了進去,立在窗沿邊,有些訝然地看著原本瘋瘋癲癲的何姨娘正淺笑著伸開雙手,似乎在在等著誰人入懷。
穿著粉色襦裙的小姑娘好似思家的燕雀落在那日思夜想的暖巢之中:“娘!”
小姑娘是她在盛州城外聽風山那邊碰見的,當時她想要盡快的趕到盛州城可是又不識得路,在原地打轉了許久,系統520當時能量所剩無幾,她只得選擇接受一個任務好讓系統520能夠正常運轉給她指路。
小姑娘想要見自己的娘一面,這就是她死之前最后的一個心愿。
安深深對著旁邊站著的兩個丫鬟招了招手:“你們隨我一道出去吧,讓何姨娘自己靜靜地休息一會兒。”
安深深帶著丫鬟出了門,小心地將門掩好,徹底擋住里面的溫言軟語。
………………
今日太陽確實好,安深深拿著谷秋遞過來的團扇擋了擋有些灼人的日光,一走進寧興院就看見靠在躺椅上曬太陽的安老夫人,她的右邊立著安李氏,左邊立著一溜兒打著各種花式油紙傘的漂亮姑娘。
那幾個姑娘里,打頭的那一個,個子最高,瓜子臉丹鳳眼柳葉眉,膚白似瓷容色殊麗,眉目之間與安李氏有將近五分相似,額間的紅梅花鈿十分搶眼,內里著的是對襟齊腰散花白襦裙,裙上的花也是小朵小朵的梅花,就連腰間的束帶與掛著的宮絳俱是與梅相關的,外面穿著桃紅色的大袖衫,襟口袖口處皆是繡著深色的紅梅花瓣,整體看來帶著一種侵略的美感,看得出來她對梅花十分喜歡。壹看書女子妝容精致神態慵懶,百無聊賴地在把玩著傘柄上懸掛的吊墜。
站在第二位的姑娘略矮瘦些,穿著湘妃色的高腰襦裙,臉上一直帶著笑,看起來溫溫柔柔的模樣讓人很容易心生好感。第三位的姑娘一直低垂著頭瞧著地面,安深深也看不大清楚,直接把目光移向了最后一位小姑娘,十歲模樣,模樣還未完完全全長開來,噘著嘴一臉的不耐煩,只能說渾身上下處處都體現著女兒家的嬌氣。
“深姐兒快些過來。”安李氏沖著安深深喚了一聲,皺著眉看著安深深上下的著裝:“今日日頭這般大,怎的出門不拿把傘?女兒家的容色可經不起這般蹉跎!”
安深深搖了搖手中的扇子,羨慕地瞥了瞥邊上那高挑的個子,輕言道:“多曬太陽好長高。”
安李氏戳了戳她的額頭:“這是聽的哪個半吊子郎中胡言亂語的?再說了,你也不矮啊!”
安深深扯了扯嘴角,半吊子郎中啊,嗯……就是現代那一大群‘半吊子郎中’胡說的,她當年曬了那么多太陽就沒見有什么鬼用,當然她是絕對不會承認是基因的問題……畢竟她那早死的爸媽都是大高個,負負得正有可能,正正得負可沒聽說過。
“來……你好好見見,這是你二姐,名喚許許。這邊是咱們府中的四姑娘,叫菁菁,低著頭的那個是你五妹染染與你四妹菁菁皆是王姨娘所出的,至于最后一個……”安李氏說到這兒語氣有些淡,臉上笑意也收了收:“叫做秀秀,家中最小的姑娘,是李姨娘所出。”
安深深一一見禮之后有些疑惑:“娘,這是二姐,四妹五妹六妹,那……大姐呢?”
安李氏挑了挑眉,說不出是個什么表情,有點兒像譏誚又有點像不屑:“你大姐前年入了宮,現在是宮里的美人,你一時半會兒是見不著的。”
瞧著安李氏不大想提這個話題,安深深閉上嘴不說話,瞅著閉目不言的老夫人。老夫人似有所感地睜開來:“深姐兒這么站著可是無聊?”沒等安深深回答,老夫人又接著道:“二姐兒,這里你最大,帶著妹妹們到里屋去說說話。”
安許許本就不想在這外面曬什么勞什子太陽,安老夫人一發話,她立馬便點了點頭,一個字也沒說,舉著傘姿態優雅,徑自往里屋的方向去。
其他人也尾隨著她而去,只安菁菁笑著用自己的傘幫著安深深擋住了陽光:“三姐,我們也進去吧。”
進了里面,寧興院中的婢女們手腳極快地擺上了茶點,安菁菁笑著將桌上的點心往安深深那里推了推:“三姐,這是棗泥酥餅,祖母這兒的棗泥酥餅是最好吃的,你試試看。”
安深深輕輕咽了咽口水,這些年她跟著老和尚走南闖北,吃穿皆是不講究的,眼前這糕點做的十分精巧,實在是有些勾人,安深深放下手中的茶杯,隨手捻了一個。
“三姐你這些年過的是什么日子啊,不過一個棗泥酥餅罷了,竟讓你高興成這樣……”安菁菁撐著腦袋瞧著安深深那一副滿足的模樣,不禁嘆息。
“什么日子?不就是鄉野村姑的日子唄。”安秀秀噘著嘴哼了一聲,理了理自己的有些微亂的衣襟:“吃個點心這般粗魯,沒學過規矩禮儀的果然都是這樣的,我說二姐,你和那宋錦玉還真沒什么差別。”
“六妹!”安菁菁低斥了一聲,安秀秀見此又對著她哼了一聲。
一個十歲的小姑娘,這話說的可真是不怎么好聽,安深深笑著將手中的糕點全吃了,拿著手帕擦了擦嘴角:“六妹你的規矩禮儀學的真好啊,竟是直接喚我這個做嫡姐的是一個什么規矩都不懂的村姑了,不知道你的規矩禮儀是跟誰學的,來日三姐好討教一番。”
“呵……,六妹的規矩能跟誰學?不就是李姨娘嗎,三妹還是別向她討教了,免得惹了一身騷氣也成了狐貍。”一直沒說話的安許許總算吱了聲,手指輕描著自己袖口上的花紋,嘴角帶著嘲諷,她安秀秀還敢說什么規矩禮儀,她那親娘可不就是最不懂規矩禮儀的那一個嗎?
“安許許,你什么意思!”安秀秀直接站起身來,怒瞪著一派悠閑的安許許,她最討厭的便是別人說起她親娘那些事情。
“字面上的意思,六妹不是早就啟蒙了嗎?怎么這么淺顯的話都聽不懂呢,看來六妹還比不上五妹呢。”安許許端起茶盞呷了一口,不急不忙。
“你拿我和安染染比,你罵我是個傻子!”安秀秀跺了跺腳,眼中滲出絲絲惱恨:“安許許,你不要總是擺出這幅優雅清高的樣子,京都雙姝之一的名號有什么了不起,你出去問問哪個人不覺的余淺偌比你強!”
安許許將茶杯咚的一聲放在桌上,走到安秀秀面前俯視著她,目光冷淡:“余淺偌?安秀秀,你少拿她來踩我,不過一個庶女,你有什么資格在本小姐面前大呼小叫的?”
安許許的氣勢太過嚇人,惹得安秀秀有些慌張:“我要告訴爹爹,你欺負我!”
“噗……”安深深本來正瞧著好戲,聽到后面,剛灌進嘴里的那口茶再也包不住了,一口噴了出來,她剛剛沒聽錯吧,京都雙姝……余淺偌,安許許?
起始聽到安許許這個名字的時候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勁,只是再加個余淺偌和京都雙姝的名號,這不得不讓她憶起一些東西。
“系統于儲備庫之中隨機抽取三件物品,請宿主選擇其中之一,照例友情提醒,請慎重選擇。1.桃木折扇,2.辟邪暖玉簪,3.千山通行寒玉牌。”
“字最多的那個,3.千山通行寒玉牌。”
“宿主選擇千山通行寒玉牌,復刻中,復刻完成……傳送中,請稍后……系統傳送完畢,請宿主查收。”
系統話音剛落,安深深手中一寒,這塊玉牌巴掌大小,通身碧藍,散發著幽幽寒氣,玉牌上雕出的紋路十分復雜,看起來像是一幅畫,又像是一道符,安深深就那么隨便瞟那紋路一眼,都能感受到一股強大的靈力。
系統520按照慣例給她介紹了一番。
這枚玉牌乃是初代捉鬼天師薛寄容制成的,薛寄容當年游歷山川,無意于一處寒潭之中發現了一塊百年寒玉,特取出制成玉牌,上雕散魔符,薛寄容身為初代捉鬼天師,天賦卓絕奇姿異稟,所到之處萬鬼屈服,這塊玉牌常年跟在薛寄容身邊,自然沾染了不少薛寄容的靈氣。
“這枚玉牌其實只是薛寄容帶在身上作裝飾用的,并沒有什么實質用處,只是因為薛寄容從來不讓這塊玉牌離身,這玉牌便漸漸成了鬼魂識別她的標志。”
安深深戳著玉牌:“所以呢,到底有什么用處?拿出去在一群鬼面前裝逼?”
“這是其中一個小作用而已,最大的作用還是,千山通行。”系統520提高了聲音:“宿主,人是群居動物,鬼也是。其實這天下間的山巒,又被稱為鬼城,山,是鬼的城池。”
“唔……,系統520你別驢我,我又不是沒去過山上,除了鬼比山下多一點兒外,沒什么特別的啊。”安深深盤著腿坐在床上,一邊玩著千山通行寒玉牌一邊說道。
系統520嘚瑟地笑了兩聲:“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鬼城顯形的時間只有陰氣最重的子時,那個時候鬼城城門才會大開,以后你拿著這玉牌,就可以去見識見識什么叫真正的鬼城了。”
“我不是很明白,這玉牌可是薛寄容的東西,捉鬼師的東西為什么可以當做進入鬼城的通行證呢?”捉鬼師不是他們的敵人么?
“薛寄容只捉惡鬼惡靈,在魂靈之中的名聲很好,作為初代捉鬼天師,她很受魂靈們的尊敬。”
大概這玉牌沒什么用了,她沒事兒去那些鬼的地盤做什么?用自己的一身煞氣去嚇鬼嗎?
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和系統520扯了一大堆,正事兒還沒辦。安深深看著桌子上鎮魂玉:“系統520,你知道怎么樣才能把這塊什么鎮魂玉弄碎嗎?”
“請宿主自行探索,系統520將暫時陷入休眠,如無緊急事故請勿叨擾。”她就知道……,這家伙根本就不可能告訴她……
“嗯,還沒有弄碎么?”思蘭從門外飄了進來,井水灑了一路。
“沒有,你的傷沒事吧?”今日從寧興院回來,思蘭便去井底療傷,那傷勢看起來挺重的,安深深不免有些擔心。
思蘭晃了晃手臂:“沒事兒,只是看起來有些嚴重,實際上還好。”思蘭坐在圓桌上,神情有些恍惚,眸光之中有些掙扎,像是要說什么可又不知從何說起。
“你有什么就直說,你那表情我看著難受。”安深深將鎮魂玉丟在床上,隨手將被褥披抱在自己身上。思蘭那副樣子,若說沒什么事兒她是萬萬不信的。
“我只是想起當年那個厲鬼,有些心有余悸罷了。”思蘭臉上露出一絲后怕,到現在她似乎都還能感受到那濃郁的可怕的鬼氣。
“你是說在荀芷死之前出現的那個厲鬼?”半個月就殺死了安家三十口性命,那個厲鬼可不是一般的兇殘。
思蘭頷首,敬國公府算是她的地盤,這里面的鬼都是歸她管的,當初荀芷入府的時候,身上的氣息就不怎么對勁兒,活人的生氣夾雜著死人的死氣還有沖天的鬼氣。
國公府第一天開始死人的地方就在她住的水井旁邊,她親眼看著一個紅衣女鬼吸盡那人的鮮血,那女鬼的容貌看不怎么清楚,身形有些瘦弱,可是從那瘦弱身體里散發出來的鬼氣卻格外的強大,她躲在一旁連動都不敢動。
“那個厲鬼是和荀芷一伙兒的,我有一個小弟聽見過她們吵架。”思蘭眸色之中含著一絲慎重:“荀芷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要那厲鬼幫她殺了安良,也就是你祖父,可是那厲鬼不知道為什么沒有殺你祖父,反倒是先殺了不少下人吸食,精血。荀芷就和她吵起來了,碰巧被我小弟聽見了。”
安深深披著被子下了床,離得思蘭近了些:“思蘭,你究竟想要說什么?”
“當年普罰大師并沒有把那厲鬼打的灰飛煙滅!如果她真的灰飛煙滅了,那她身上的鬼氣也就不存在了,可是我記得很清楚,她的鬼氣仍舊包圍著這座宅子。直到……十年前。”思蘭徐徐地舒出一口氣,那種被強大的鬼氣籠罩的感覺可真的不怎么好受,這也是為什么她能夠記得那么清楚。
“十年前?”安深深雙眉輕蹙,怎么又是十年前?她已經聽到好幾次‘十年前’這三個字了,是巧合嗎?
思蘭咬了咬唇:“沒錯,就是十年前,突然一天,籠罩著整座府邸的強大鬼氣突然消失了。”
“有可能是鬼差把她拉回地府了?”安深深有些不確定地回問道。
思蘭搖頭:“不可能的,鬼差每個月十五來京都一次,那一天不是十五。”
這里的地府制度有些奇怪,并不是說死了之后魂魄一定得去地府,如果鬼魂想要滯留人間也沒有問題,只要不禍害凡塵,鬼差一般都不會多加干涉,他們每月十五出來一趟,想要投胎轉世的自然會跟著他們前往地府。
“有沒有可能她自己走了?”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總覺得不是,其實深深,我說這么多,只是想要提醒你要小心。”思蘭眼神誠懇地望著安深深:“當初是你祖父請的普罰大師將她打的形散,那種殘暴的厲鬼是完全沒有道理可講的,如果她沒有輪回轉世的話,說不定會回來找你們報仇。”
安深深一怔,這倒是個問題:“我記下了。”
安許許站在屋內擺置的迎客松旁邊,說不清心里是個什么滋味兒,沈立循和三妹……他們倆是什么時候……
“許許?許許?我跟你說話呢!”叫了半天,安許許都沒應她,李平寧不禁有些氣惱,微微提高了聲音。
“我不知道。”安許許走到窗前,望著下面差不多要開始的賽事,嘈雜的喧嘩聲不斷傳上來,她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知為何竟然生出一股難以言說的感情來,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杯盞之中的溢出來的清香讓人陶醉,余淺偌捧起杯盞,笑看著那氤氳升起的溫熱水汽,真有趣,一個鬼不敢近身,一個總被鬼纏身……呵……真是般配極了。
“淺偌,你笑什么啊?”平寧郡主見安許許不理她,本想與余淺偌抱怨上幾句,卻看見余淺偌笑的十分舒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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